践诺在50年后 2017年党员践诺情况表

  1915年2月17日,美国芝加哥的西方储蓄银行里一切如常。这是意大利籍人聚居区内的一家小银行。出纳员出外吃午餐,只有弗朗西斯科・罗迪一人留在行内。他过去是铁道建筑队的挑水夫,后来改业屠宰,最后创办了这家银行。下午1时20分,3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两个用枪抵住罗迪的颈项,把他押进厕所,锁在里面,另一个席卷所有现款,然后3个人很快逃走了。
  和别的抢劫银行案件比较起来,损失不能算多,只有2200美元,但是这宗抢劫案却引起了历时50年之久的信义传奇。
  一西方储蓄银行是本世纪初美国城市外侨聚居区中特有的机构。这些移民只身在外,举目无亲,所以聚居一处。他们勤苦终日,惟一的梦想就是尽量省下钱来,作为买房子的订金。他们把积蓄藏在褥子下、碗柜里,或者交给一位同乡保管。这位同乡通常就开办小型私营银行,经营这些钱。
  罗迪在来发达之前,也和在钢厂及工厂中做工的邻居同样经历过穷困,深知挣钱的辛苦。他对接着抢劫案而发生的事件,不能等闲视之。
  紧随着调查抢劫案的警察之后,来了报馆记者及摄影记者。不久就有报贩们叫卖号外。吓慌了的存户,争先恐后地跑到银行来提取存款。
  警方建议暂停营业。罗迪说:“那样更糟,我们会丧失他们的信任。”他知道被抢的损失可由保险公司赔偿,所以他和出纳员照储户的要求付款。
  第二天上午,西方储蓄银行照常开门,但是它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保险公司可以赔偿被抢的钱,却不能阻止人心的不安。罗迪把他所有的资产换成了现款,垫尽自己的钱,甚至向亲戚借贷,竭力设法使储户停止提款。可是银行最后还是被迫清盘,罗迪也不得不宣告破产。事完之后,2050个储户共损失了18000美元。
  那件历时3分钟的抢劫案,使罗迪丧失了他的事业、住宅、积蓄和所有一切。他和他的太太以及5个孩子只剩下几件家具和12块钱,却没有职业,一个搬运商又拿走这12块钱和他所余的一张好地毯,才替他把剩下的家用物品送到朋友暂借给的一个小地下室公寓去。
  罗迪过去曾白手起家,自能卷土重来。他重操屠夫旧业,找到一份每周工资19元的工作。他修补了一辆旧自行车,骑车上工,省下了交通费。
  罗迪真正内疚不安的,是他欠储户的18000美元。
  一位银行老板对他说:“这不能怪你,被抢劫和遭遇天灾一样,未可预料。储户抢着提款,把银行挤倒,只能怨他们自己。”
  罗迪说:“法律上这也许并不算债务,不过我个人是要认账的,这是信义上的债务。”
  二讲信义是罗迪家中世传的美德。他还清楚记得1888年他还小的时候,在意大利租来的贫瘠小农场上发生的狼群袭击事件。罗迪一家在那田地上终日辛苦耕作,仅够糊口。一天晚上,狼群冲进牧场,咬死了地主的羊群。地主得到这个消息,命令罗迪一家在天黑以前搬出去,还要求赔偿全部损失。
  罗迪的父亲说:“我赔,那群羊归我管,我应该赔。”
  那天晚上,他们一家人带了仅有的一点东西,走到村里,投奔亲戚。将来怎么办呢?即使父亲能租到另一块地,也最多只能养家,如何能够在养家之外还要还债?
  老罗迪向旁人告贷,弄到一点钱,带了大儿子坐统舱到纽约。父子二人在纽约做铁道工人,工资合计每日1元4角。工作5年,父子二人积蓄了400元,就回意大利去赔了那一笔羊的账,随后他们全家都到了美国。
  罗迪一想到他的欠债时,就想到这件事。
  他通知各储户说:“我所欠的钱,将尽速全部清偿,请你们相信我。”
  三在头10年中,他仅求瑚口,已属不易,费用不断增加,又多了一个孩于。他的贤妻德莉沙在4年之后身染痼疾,终于逝世。
  在这些浮沉变化中,罗迪家中“义债金”屹然不动,存进去的分币和角币逐渐地积少成多。罗迪每日骑自行车到离家3里的肉铺去做事,街上积雪过深时就徒步前往,夜间他代邻居补鞋。几个人孩子卖报、当杂差或送货,他们挣的一点钱也存入义债金。
  过了很久,义债金才存到100美元。但是存第二笔及第三笔100元的时间已经缩短了。这就使罗迪想到分配的问题。如果分给250个储户,每户能得到多少钱呢?有一天夜间,这个问题自行解决了。
  这位开过银行的屠夫听说,有位债主储户身染重病,家中一贫如洗。倒闭的银行欠这病人171元。罗迪赶到病人床边,把债务全部清还,这个人用无力的手拉着他。他尽先还给需款最急的人。
  几个月后,罗迪听说有一个寡妇无力抚养她的孩子。她疾病缠身,丧失了挑起这副重担的信心。罗迪的账上记着她在银行中损失390元。他去找她,先还她100元,又答应每月还她10元,够她支付地下室住宅的租金。
  又一位有家庭负担的人,薪水低微,欠下了税,除了出卖住宅外别无其他办法。他想起他在西方储蓄银行的存款和罗迪还债的诺言。那是20年前的旧事了,可是他找到罗迪的地址,还是向他呼吁。24小时之内,欠税付清,他的住宅保住了。
  后来,罗迪找到一处顶便宜的肉钠,把它买了过来。铺子所得利润除生活所需的费用外,全部存入义债金,终于存够了钱,可以清偿一切债务。
  现在的问题是访寻旧储户或其后裔。罗迪从房屋经纪人、保险商、出生及死亡登记册等处探寻这些人。他刊登广告访寻。他根据一条新闻报道在加里福尼亚州找到了3位久寻未获的债主。罗迪查明他们确系债主,算清了欠款数额。他寄一张129元的支票给第一位债主,这位储户向他道谢,把钱寄回,请他送给穷人。他又寄了130元给第三位债主,这个人也把钱退来,送给罗迪的孩子们。
  教堂的牧师也被邀请协助罗迪访查储户,因而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在一个圣诞节的星期日,牧师请教徒帮忙,凡是知道有存款末收回的,请用电话通知罗迪。当日午后就有一个女人打电话来,说在90公里外的小城中,有一对老年夫妇,她告诉罗迪:“他们有一回对我说,在你的银行中受的损失,没有得到补偿,现在他们的情况糟透了。”
  那天路上积雪甚深,但是罗迪立刻开车到那个小城去。他找到这一对年老赤贫的夫妇。男的差不多瞎了,女的卧病在床。家里只剩下两天用的煤。
  罗迪自我介绍,说是他们的老邻居。他们在谈话中追记到昔日街角的店铺、旧货店,小巷中的铁匠店和教堂。这些都足以证明此人确是储户。然后罗迪就说明他的来意。这位老人喘息着说:“你真像是天上降下来的。我有一笔钱存在你的银行里,我以为是完全损失了,但我一我一”他的声音拖曳得只是一丝微弱的细语:“我―店我没有任何证件,没有存折,也没有账单。”
  罗迪对他说:“你用不着任何证件。”
  四1964年的圣诞节,银行被抢后第50年,因第二次世界大战而散处各地的罗迪一家再行团聚。用义债金清偿全部的储户后,绰有余裕。
  一位小罗迪建议:“我们给每个储户寄张支票和贺年卡去。”于是父子们共同拟了一则短笺:
  家父弗朗西斯科・罗迪前曾经营西方储蓄银行。1915年该行遇劫之后,被迫停业,但当时曾向各储户保证,日后必将存款偿还。多年来家父与我等均极愿履行此项诺言。如今所有义债终于清偿,诚感欣慰。谨祝
  圣诞愉快
  罗迪阉家敬贺
  1915至51964年最后一张贺卡寄出之后,弗郎西斯科・罗迪叹道:“现在我无债一身轻!”
  (叶小童摘自《滋润心灵》,内蒙古文化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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