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冰求鲤的故事 [沸冰故事]

  有块冰,叫咿喏      曾经在北极之巅有块千年的冰凌,这凌冰虽然有了千年的冰史,但它和其他的冰相比就像婴儿和老者,虽经过了千年的历史,但因它从没见过外边的世界,眼中有的,仅是皑皑的白雪和冰川。
  这凌冰在冰的世界被称为“咿喏”。
  日子年复一年过着。一个平常的晴天,遥远的国度驶来了一艘轮船,远远地向咿喏驶来;火红的船身,浓烈的青烟,一切都是新鲜而充满好奇。遥远的烟飘摇而来,像薄云,从咿喏的膝盖绕向肩头,嬉笑着散去了,留下的是让人眩晕的味道。
  火船带着浓烈的味道和咿喏的憧憬向南边远去了。
  咿喏的心突然之间就不平静了。
  
  去寻找南方的泪水
  
  没有为什么,咿喏在火船远去的时候,竟平生第一次滚下了泪水,泪是冰凉而晶莹的,但还没滑落到地上,就凝结了,半弧形的冰珠映出咿喏整个泛红的脸,咿喏的心却突然恐慌起来,依旧没有理由。
  但是,为了这滴泪水,咿喏决定向南飘零,向着火轮船远驶的方向;去寻找梦牵的味道,去寻找那没有来由的泪水,去寻找不同以往的生活,或许,那是真正的快乐。
  随着海中一波一波的浪,咿喏离北极越来越远。
  伴着海浪,咿喏慢慢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灼眼的明亮和热乎乎的气体扰醒的。
  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周围的一切都着了颜色,光彩照人。海水涌到了咿喏的身上,咿喏还是第一次这样痛快地淋浴,海边的人们在欢叫着,向它指点着,花花绿绿的世界向它招手。
  这时咿喏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让它心醉的火轮船的味道,这让咿喏开始兴奋起来。但那味道是逆潮而来的,这让咿喏游过去多少有些费劲。
  繁华喧闹的一切虽然都是那么新鲜,但咿喏已经顾不上了,它在乎的仅是不远处的火轮船。咿喏奋力地逆潮游着,好久好久,它终于来到了火轮船的船头下,眼前的火轮船是如此的巨大,随着海浪的敲击,从船身发出沉重的“轰轰”的声音,让咿喏有点畏惧;更让咿喏头疼的是,它根本到不子船身,船体实在是太高了,而那令人眩晕的味道就是从船身飘散而来的。
  咿喏开始向上帝祈祷,希望自己官瞪到船身上!希望火轮船再赐予它一滴泪水,哪怕只是一滴。
  天空飘起了雪花;一个小天使带着光环从空而降,落在咿喏的面前。她告诉咿喏,她可以帮助咿喏实现它的愿望,但咿喏必须化成无数小雹子,借助风力才可以到火轮船上,但自己再也不会有冰莹的充满的灵性身体了,而且从一块千年的寒冰成为无数小小的冰雹是很痛苦的。小天使问咿喏是否要再考虑考虑;其实它可以随着海水四处游荡,去见识和经历更多精彩的事情,只要不上船就会有很多的大轮船让咿喏看个够的,但咿喏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求成为冰雹了。
  狂风夹杂着冰雹“突”地就从海面卷起了几十米的浪头,咿喏就在狂风中被抛到了空中。咿喏的浑身像被撕碎了,疼得几乎要晕厥,落在船甲板上时,咿喏已经粉碎成无数个小冰雹了,咿喏附着在其中的一个冰雹上,成了一个有思想有魂魄的冰雹咿喏。
  甲板上的咿喏因为开心和兴奋而跳跃着,它终于可以拥抱这火轮船了。船体的“轰轰”声音从甲板顺着咿喏的冰缘涌遍了咿喏的全身。随着海浪的高高低低,咿喏希望能跳得高高的;看清整条的船。
  风暴停了,海面一片宁静,甲板上颗颗小冰雹在月色下都披上了璀璨的外衣。
  顺着那摄人魂魄的味道,咿喏拼命在甲板上猛烈跳动,向愈来愈浓烈的味道扑去。
  红红的,耀眼的,一个硕大的铜炉展现在了咿喏面前。铜炉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那味道就是从里面飘散出来的,咿喏乐颠乐颠地向铜炉奔击。它太喜爱那味道了,见过了如此多姿的世界;咿喏却越发认为火轮船是自己最大的追求,因为,只有它能给咿喏带来泪水,它觉得,除此之外,自己没有任何的愿望了。
  咿喏想要拥抱那味道,但总也抓不住什么,它们总是很快地从自己身边溜开,空留下无限的恋意,让咿喏又气又急。当咿喏紧紧贴在炉壁上企望能将那气味握住时,它开始发现无论如何也靠不近壁炉了,一层层的水正在隔开自己,视线开始模糊了。
  是的,咿喏在融化,慢慢地,但没有停顿!
  咿喏的周围已经是一小滩水了,它想跳都跳不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变小,而那火炉依旧在燃烧,气味依旧浓烈,火轮船依旧欢快地发出“隆隆”的声音,是的,没有谁在乎挣扎着的咿喏。
  咿喏绝望了,在融化中它开始后悔,开始拼命骂自己,为什么舍弃快乐的日子,像飞蛾一样寻求看不到的永远,寻找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它狠狠地发誓,如果能重新开始,它再也不如此痴迷了。
  就在咿喏的旦旦誓言中,小天使又一次降临了,呼扇着翅膀,痴痴地笑着问咿喏是否还要待在这里。
  咿喏的脑袋几乎都要摇下来了!
  在小天使的魔法下,咿喏迅速离开了火轮船,在空中小天使告戒咿喏这是最后一次变身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再融化了,否则谁也救不了它了。
  
  回去,回到北极
  
  已经成了雪花的渺小的咿喏在空中努力地飞翔着,越往北飞,天气越冷,咿喏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虽然仅仅是雪花,但咿喏却感到了巨冰时的广阔胸怀。只要跟随这场暴风雪,他就能回到自己的家,依旧有生命,依旧是咿喏,,用不了多久他又是一个亭亭玉立、晶莹透亮的快乐的咿喏了。
  越过冰河,越过雪山,一切都迅速从咿喏的眼前飞开。过了原野,一种熟悉的味道飘来了,让咿喏放慢了步履。矮矮的灌木中有一,座木屋,烟囱正徐徐冒着烟,正是那味道吸引了咿喏。
  曾经狠狠发誓再也不着迷于那味道了,再也不理会那种气息了,只有清冽的地方才是属于自己的,只有那冰冷的味道才不会抛弃自己,是的,是永远。
  咿喏像对所有人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就贪婪地看一眼,是的,最后一次。
  随着寒风,咿喏像其他的碎雪一样旋转着飞进了房间去。
  
  它能做的也许只有――
  
  是一间明亮的、燃烧着壁炉的房间,房内温暖又温馨,一个可爱的姑娘和一个小伙子正对视而立;咿喏闻到了壁炉里火轮船―样的味道和两个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让咿喏都有些眩晕。
  屋中的两个人正面色严肃地交谈着,眼中充满了揪心的痛苦和对彼此的在乎;但气氛却可以凝固一切,连咿喏都觉得自己被冰冻在了空气中。
  怀着好奇心,咿喏飞到了俩人的中间,听见小伙子冷冰冰地对姑娘说“我是自由的,我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
  全世界都听到了姑娘心碎的声音,而姑娘说出的仅是淡淡的一句“你走吧,我从未在乎过你;也不曾被你感动!”
  小伙子眼中分明写着痛苦和失望,但倔强是他的本色,依旧是一句带着寒气的“我走了!”
  连咿喏都感到自己要哭出声音了,分明是两个如此在乎对方的人,却要让美丽成为终生的遗憾;是的,两双绝望的眼睛不需要任何的解释。
  咿喏希望自己能讲话,能将事实说明,咿喏希望自己能充满力量,拉起两人的手,但它无力阻止,无法说明。
  它能做的也许就只有,就只有……
  咿喏的眼前飘现出小天使最后的话,只要有一点的躯体在,哪怕是霜粒,它的灵魂就会附着在上面,它就是存在的,回到北极它仍会快乐地生活着,但如果所有的躯体都成为了水,那咿喏就永远从世界上消失了。
  望着即将转身离去的小伙子,咿喏已借助着火炉中的暖风,拉长了身体涌入了姑娘的眼中――是的,仅仅咿喏那微小的身躯,姑娘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就在小伙子转身前。
  也许一开始是咿喏成了泪水滚了出来,但随后咿喏感到一股热泉推着自己向前跑,是那姑娘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小伙子痴痴地望着流满泪水的女孩,什么都明白了,一脸心疼,一脸愧疚地伸开双臂将女孩揽在了怀中……
  咿喏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弱,小伙子和女孩喃喃的对话已经听不清楚了,搅着姑娘滚烫的泪水,咿喏浑身都在颤抖……
  此时的咿喏已经燃烧了,沸腾了,自出生到现在,都是冰冷的咿喏居然发现来自心底的火热和周身的滚烫更让人快乐;炉火在咿喏晶莹的身上跳动,咿喏又看见了自己的北极,寒冷、熟悉的一切,但咿喏已经不想回去了。火轮船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气息环绕在心头,咿喏感到自己浑身都充满子那味道,它感到自己已经飘在了空中,成了一丝带着味道的气体;也许终有一天,它会飞到火轮船的身边,但现在它很累了……
  (刘成钧、王宁摘自《女报・时尚》2002年第4期)

推荐访问: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