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前，30岁的安徽省阜阳市某医院主治医生万改勤在给一位女患者进行输血时，误把一名艾滋病患者的血液输进了这个名叫程霞的农村女患者身上，两年后，程霞再次来到这家医院看病，已经当上医院院长的万改勤突然查出病人已经是晚期艾滋病患者，当得知她和丈夫并没有不良的性行为，而仅仅是在这家医院输过一次血时，她完全明白了一切。病人就是自己的那次疏忽，才染上艾滋病的。万改霞没有把实情告诉程霞和其家人，而是隐瞒了过去。1996年，患者死去，几个月后，她的丈夫也因被妻子感染去世。父母的病逝，让11岁的女儿婷婷成了孤儿。备受心灵煎熬的万改勤毅然承担起了抚养婷婷的义务，13年后，婷婷成了中国海洋大学的女硕士。被婷婷叫了多年妈妈的女院长突然说出了实情，听到这个如梦般的消息，女研究生又会表达怎样的感情呢？
急救，弄断脚动脉的农村女人急需输血
1993年6月13日上午12点30分，安徽省阜阳市三河镇陈天义的妻子程霞在田间干活时，一抓钩下去，把大动脉弄断了，血“呼”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多亏丈夫就在身边，才没造成严重的后果。丈夫连忙抓了一把土给捂上，不起作用，又连忙解下鞋带子给包扎上，这才缓解了血液的外溢。好在阜阳城离他们所在的村子仅仅一步之遥，他们很快便来到医院。当时主治医生万改霞正在给另一个病人看病，看到陈天义妻子的伤势那么严重，来不及汇报和研究，马上进行了验血和输血。由于早晨刚刚来了两位献血者，正好和程霞的AB血型相吻合，马上用他们的血给予了输送，病人输了血，马上得救了。万改霞带领几位医生又给做了动脉吻合手术，一个星期后，病人出院了。
虽然程霞的病好了，万改勤心里还是不踏实，因为所用的血液根本就没有经过严格的把关，她怕日后出乱子。陈天义觉得是万医生救了他妻子的命，回家后卖了一只羊，给万医生买了一盒上好的茶叶送去。从此以后，他们就认识了，逢年过节还有了来往。万医生自从和丈夫结婚后，如今已经有了一个5岁的儿子鹏鹏，孩子在上幼儿园，陈天义觉得万医生应该也有个女儿，就让自己9岁的女儿婷婷认她为干妈，认她的丈夫张凯为干爸。十分喜欢孩子的万改勤欣然接受了。1995年9月，程霞发现自己老是低烧不断，还伴有感冒咳嗽，到几家诊所里诊治，不但没有效果，而且感到越来越严重，干起活来也没有力气，嘴里溃疡也不见好。已经升为医院院长的万改勤看到干女儿的妈妈来看病了，就亲自给把脉，又是化验又是做肝功能，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出是什么大病，只得用医院最好的滋补药，给她治疗。病情有所好转，就出了院。时间不长，程霞再次来医院，这次比先前更厉害了，而且她的丈夫陈天义也伴有低烧与咳嗽，万改勤决定给她和丈夫做一个全身的检查，并进行了验血，把他们的血样送到相关部门进行化验。
一天早晨刚上班，宣传科就给她送来了报纸，她胡乱地翻了一下，突然看见一个醒目的标题《夺命的艾滋病毁了两个家庭：艾滋病患者刀杀医院院长》，看了报道后，心中一阵紧张。是啊，他们的病该不会是艾滋病吧？要是艾滋病，麻烦可就大了，看他们的症状，完全就是艾滋病患者。为了不让陈天义夫妻知晓内情，她决定自己去取他们的血液化验结果。化验结果正如自己所料，夫妻双方都染上了艾滋病，病得不轻。她努力地回忆着程霞的输血全过程，是啊，供血者已经于当年就因身患艾滋病死了，她越想越害怕。1995年11月，陈天义夫妻再次来到医院，看血液化验结果。为了找出他们夫妻身患艾滋病与自己医院无关的线索，就十分关心地问：“你们夫妻有没有不良的性生活？”看他们听不明白，便解释道：“就是说，你们有没有过背着妻子或背着丈夫跟别的女人或男人有那种事情？”听到这些，两个人都红着脸说：“妹子，俺们庄户人家，怎么会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啦，是不是我们都得了见不得人的性病了？那种病俺们知晓哩(他们指的是一般可以治愈的性病)。”万改勤马上掩饰说：“不是，你们的病也没有啥，我一早就去把化验结果拿回来了。你们的病只是干活累的，以后注意休息就是了。”
她不敢把这个现实告诉他们，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她怕一旦说出去，他们夫妻心理承受不了，她怕一旦说出去，自己的院长位置坐不下去，更怕无休止的纠缠与索赔。万改勤给了他们夫妻5000块钱让他们看病，陈天义夫妻感恩戴德地离开了医院。
五个月后，程霞病情恶化，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们得的是这种病，万改勤经常到他们家里送医送药，外人看来，这个院长十分富有爱心，在陈天义夫妻看来，这得益于他们之间的亲戚情结。1996年8月24日，程霞再也经受不起艾滋病的折磨，离开了人世，1996年12月19日，她的丈夫陈天义也去世了，他们的死因只有万改勤心里最清楚，可怜这对夫妻，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得什么病死的。
自责，她把艾滋病家庭的遗孤带回家抚养
万改勤知道陈天义夫妻都是间接地死在自己手里的，心中无比自责，看着可爱的女儿成了孤儿，就有把孩子带回家抚养的想法。她想找机会跟在市委某局上班的丈夫张凯商量，一天，趁丈夫有求于自己的时候说道：“婷婷这个孩子挺可怜的，我想把孩子带回家养着，你看行不行？”丈夫马上警觉地说道：“那个孩子的父母是怎样死的，你随随便便把孩子带回来，会影响我们孩子成长的。抚养一个孩子我们能负担得起，我们可以按月送钱给她，不至于把孩子带回家吧？”万改勤说：“怎么死的你就别问了，她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既没有婶子大娘，也没有叔叔伯伯的，谁来照顾她，谁来关心她的学习？一个老奶奶都那么大年纪了，不能带她。”丈夫坚持自己的主张，她也坚持自己的主张，两个人一夜无话。此后一连几天，他们两个因收养孩子的问题互不说话。最后还是丈夫作出了让步，同意把孩子接回来抚养。婷婷来到他们家里后，处处让着弟弟，把好吃的和好玩的都让给弟弟，已经改口叫他们爸爸妈妈了，两口子也都格外爱这个孩子。他们把孩子送到了一所很有名气的学校上六年级，让她接受良好的教育。婷婷的成绩并不好，为了让她尽快赶上班里的同学，夫妻俩专门请来大学生家教，每天晚上都来给她补习功课，成绩很快上去了，夫妻俩很是欣慰。他们下一步打算正式办理收养手续，给孩子办个户口，让她享受与城里孩子同样的待遇。两个孩子相处得很好，这就使得他们夫妻俩心里很是宽慰。正当日子一步步往前迈时，一件事情改变了整个家庭的命运，他们的婚姻发生了裂变。
一天上午，万改勤的丈夫在翻箱倒柜地寻找自己的一份档案时，突然发现两份艾滋病检验报告单，对于这两个人，他不陌生，一看是陈天义和他的老婆程霞的，马上明白了一切。原来他们的检验报告都是用的实名制，那次，拿到这两份报告单之后，万改勤本想立即撕掉放进垃圾箱里，可是由于工作的一时疏忽，就把这事给忘了。回到家中，来了客人，也没有来得及处理，就随手放进了衣柜里，再后来由于工作的繁忙，就把这事情给忘了。万改勤下班后，丈夫拿出化验单，质问她：“你怎么把一个艾滋病患者的女儿带到我们的家里养啊？”她看见丈夫铁青着脸，马上解释说：“艾滋病的传播途径主要有三种，一是母婴传播、二是性行为传播、三是血液传播，孩子的父母有病，孩子是健康的。”丈夫吼道：“我不听你的理论知识，你要想保住这个家，赶快让她离开我们。”又过了几天，丈夫张凯见婷婷还没走，带着儿子住进了自己妈妈的家里。万改勤到婆婆那里去接儿子，遭到了婆婆一家人的拒绝。得知女儿养了一个艾滋病家庭里的孩子，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原谅她，让她抓紧时间处理这件事情，以免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万改勤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看着可怜的孩子，实在下不了狠心。1997年5月8日，丈夫把一纸离婚协议书递到了她的面前，看到维持了近十年的婚姻即将因为这个孩子而走到尽头，她妥协了，流着泪把孩子送回了乡下她七十多岁的奶奶那里。她告诉婷婷说：“孩子，妈妈这一段时间比较忙，你先呆在奶奶这里，过一段时间再接你回城里。”懂事的孩子点点头。
[ 2 ] 丈夫和孩子已回到了她的身边。一天下班回来，她看见丈夫正把自己给婷婷买的仅穿了一次的衣服往炉灶里放，眼看着衣服化为灰烬，她的鼻子酸酸的。
丈夫和自己的感情也有了裂痕，在爸爸的影响下，儿子也不像以前那样亲热自己了，一次她想和儿子亲热，被儿子一口拒绝，儿子说：“妈妈，这样会传染艾滋病的，以后你不要亲我，少跟我接触。”她知道这是丈夫告诉他的。一次，她刚刚上完厕所，本来已经冲洗得很干净，她发现丈夫反复地消毒，心里非常不好受，她这才想起，自从这场风波之后，他们的夫妻生活质量下降，几乎很少有那种事情。
婷婷成了自己的心头肉，自从把她送走以后，万改勤几乎每天都去看她，医院的同事都觉得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妈妈。婷婷的奶奶身体本来就不好，自从儿子和媳妇相继去世后，身体更差了。自己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如今孙女又回到自己的身边，身体更支撑不了了，就在婷婷回到家三个月后，她的奶奶也去世了。
孩子小不会生活，她决定再次把孩子带回家抚养，让她上最好的学校，读最好的书。她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但是她还是放弃了家庭，选择了婷婷，离婚时，她仅仅提出一个要求，就是除了自己的家人外，千万不要向外人说出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丈夫带着孩子走了，给她留下一个空落落的家，好在有婷婷陪伴，她才不感到寂寞。离婚后，妈妈说她傻，朋友更是不理解。
争气，相依为命的女儿考上了研究生
她的离婚让许多人琢磨不透，是啊，在别人的眼里那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夫妻，以前他们几乎从不红脸，不吵嘴，俨然一对恋人，被许多人称之为“模范夫妻”。没想到感情像他们这样牢固的夫妻都离婚了，真令人费解。有人问她原因，她总是淡淡地说：“感情走到了尽头，就离了呗。”离婚对她的打击太大了，特别是年幼的儿子，不知道真相的他，在张凯的怂恿下，对自己表现得很冷漠，每次去看望，自己就像个外人似的，给他买好吃好玩的，一律被拒绝。女儿婷婷多日不见弟弟和爸爸，也特别地想见他们，当她吵着闹着要见他们时，遭到了妈妈的反对。她疑惑地看着妈妈，妈妈说：“孩子，我和你爸爸离婚了，弟弟判给了爸爸，从此不能见面。”婷婷说：“妈妈，人家的孩子离婚后怎么可以见面？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见面？”妈妈流着泪说：“孩子，好好读书吧，以后你会知道的。”婷婷疑惑地看着妈妈问：“是因为我吗？妈妈，要是因为我，我还回去，你们还在一起，好吗？”她并不知道详情，看着妈妈流泪，不再追问什么，拿着书包到里屋学习去了。万改勤上班的时候时常心不在焉，有时候说话也颠三倒四的，为了调整好心态，在婷婷放暑假的时候，她带着女儿到外地转了一圈，看着美好的大自然风光，她的心又活过来了，又开始点燃了工作和生活的热情。
离婚后，她把整个精力都投入到孩子的教育和工作上，每天工作很晚才回来，也不忘检查孩子的作业，孩子离开三个月，成绩有所下降，她再次聘请了大学生家教，天天来家里给补习功课。为了让她享受与城里孩子一样的待遇，万改勤通过民政部门，正式办理了收养手续，给孩子改名为万婷婷。开学后，孩子就要上初中了，为了让孩子提前熟悉中学的东西，尽快适应中学生活，她从阜阳师范学院请来优秀大学生给孩子讲初中知识。与此同时，为了让孩子在各方面都能得到发展，根据孩子的喜好，给她在市少年宫报名，让她学习声乐、舞蹈以及绘画。很快，婷婷已经出落成一个很秀丽的女孩。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万改勤的教育下，孩子出息了，不仅成绩好，而且其它方面也有长进，初中第一学期就给她捧回了奖状，看着孩子的进步，她没有给予太多的表扬，而是让她继续努力。孩子的绘画和电子琴独奏，也有很大的长进，1998年，在市里举行的“金种子”杯电子琴大赛中，获得了一等奖。
妈妈笑了，看着女儿这样努力，万改勤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三十多岁的万改勤在医疗界也有了成就，通过对艾滋病的了解，她撰写的《关于对艾滋病的临床治疗的几点体会》已经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阜阳是一个艾滋病高发区，目前已经拨出专款，就这一课题进行研究，列入了议事日程。万改勤也成为皖西北攻克艾滋病的医疗先锋。离婚后，不少人为她的婚姻大事操心，都想帮她再找一个，都被她婉言谢绝了。万改勤的妈妈觉得女儿命苦，自己亲生的不能见面，却偏偏养着人家的孩子，心里难过。
当得知自己的儿子因为爸爸没有时间照看，成绩下降还跟人家打架时，万改勤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儿子不愿意见她，她只有站在老远，偷偷地看着孩子长大。转眼到了2000年，女儿考上了省重点高中，这让万改勤更是喜不自禁，学校有规定，高中生必须住校，她也和别的孩子一样，住进了学校里。2003年3月，高考在即，老师打电话说，孩子在谈恋爱，成绩下降得厉害，这让她大吃一惊，连忙开着车到了学校。得知情况是真实的，她没有过多地责怪女儿，而是从一个侧面说服了女儿，女儿知道妈妈的良苦用心，也用实际行动说服了她那个小男朋友，两个人中止了恋爱，都把精力投入到学习中去，当年，婷婷考上了位于山东青岛的中国海洋大学。
万改勤开着车亲自送18岁的女儿去青岛上大学，这份喜悦来自于她的苦心经营。女儿懂事多了，看着刚刚四十出头的妈妈已经有了白发，心里有点酸，劝妈妈说：“妈妈，我在青岛读书，你一个人会孤单的，有好的你就再找一个吧。”看着这么懂事的女儿，妈妈很是欣慰。
大学四年很快过去了，22岁的女儿已经出落得像个天使，沿袭了妈妈的意愿，她选择了医学专业，专攻中医，对疑难杂症都有着深刻的了解。她给妈妈打电话说：“妈妈，我考上研究生了，我还想再攻读几年，等我功成名就了，我就回去帮你！”得知女儿这么愿意学习，万改勤很是欣慰。
2008年春节放假，上了研究生两年的女儿回到了安徽阜阳跟妈妈一起过年，女儿大了，当妈的就开始操心女儿的婚事，妈妈催她尽快找男朋友，她笑着说：“妈妈，我才24岁，谈什么男朋友，当初你担心我谈恋爱，如今却催着我谈恋爱。妈妈，我不理解你了啊。”女儿看着妈妈一脸的凝重，就试探着问：“你和爸爸离婚也有十几年了，也该找一个了啊。听说爸爸已经当上了市里的大官，分管文教卫，你都属于他管哩，至今也没有找对象，你们有没有复婚的可能？”妈妈说：“我正要跟你商量，昨天他向我求婚来着，我没答应。”女儿说：“婚姻是老天定的缘分，不是说散就散了的，我看你们还是复婚吧。这样我就可以见我的弟弟了，我也就可以当面问问他，为啥多年都不理我了。”万改勤脸上掠过一丝痛苦。
煎熬，院长妈妈说出埋藏在心头15年的秘密
看到女儿重提旧事，再次让妈妈想起了以前的痛，她缓了一下神说，妈妈这几天有点累了，想睡一觉，你也别太累了。第二天，她接到前夫的电话，说是儿子鹏鹏上网玩游戏，自己说了他几句，他不服离家出走了。她怀疑这是丈夫故意打电话想跟自己套近乎，没有理他，索性把手机关掉。到了晚上，把手机打开，发现丈夫发来的短信，说是儿子出走后，跟人家打架被派出所抓去了。她有点将信将疑，就把电话打到婆婆那里，婆婆说：“张凯没有告诉你吗？他把人家的头打了个窟窿，派出所要拘留他呢。”她带着女儿，连忙向派出所跑去，到了派出所，看见儿子和前夫正从里面出来，她想跟儿子说几句话，儿子扭头跑开了。张凯看到婷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闭上了嘴。婷婷说：“爸爸，我是婷婷，不认识啦？”张凯歉疚得很，没说一句话。
是啊，自从分管文教卫以来，张凯逐渐了解了艾滋病，不再担心艾滋病会轻易传染人，觉得自己当初的离婚是错误的，就想着和万改勤复婚，但是受伤太深的万改勤一直都不给他机会，如今自己的儿子欠教育，虽然上了高中，成绩却平平，还惹是生非，想到这些，他心里就无比地自责。看着万改勤一个人培养出的硕士生，自己惭愧得不行。
春节假期就要过完，女儿有点依依不舍，晚上睡觉时，不睡在自己的床上，偏要和妈妈睡在一起，她们有着说不完的悄悄话，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她死去父母的病，就谈到爸爸妈妈离婚的原因，就谈到弟弟和爸爸当初不愿意见她的真正原因。女儿说：“妈妈，我和我的导师正在研究一个有关艾滋病的课题，根据症状，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的爸爸妈妈是死于艾滋病！尽管当初我的记忆很是模糊。”见妈妈不说话，女儿问道：“妈妈，当初你们离婚是不是因为我是艾滋病家庭的遗孤？”妈妈还是一言不发，以为是妈妈睡着了，连忙把灯拉亮，令她吃惊的是，妈妈已经是满眼的泪水。女儿担心地问：“妈妈，你哪里不舒服？我把你送去医院吧？”妈妈说：“孩子，妈妈没有病，妈妈有一块心病，你已经成人了，我今天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我在心头隐藏了15年的秘密。”妈妈把以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女儿一句话没有说，用被子蒙上头睡了。事实上，母女俩没有一个睡着的。
2008年春节过完，婷婷没有及时赶到学校，一连数天都不回家，而是给她的亲生父母守坟去了，万改勤知道总会有让女儿明白的一天，女儿的离去，她不感到意外。3月8日，是三八妇女节，晚上回来，她看见女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女儿脸上不再忧伤，而是十分神秘地跟她说：“妈妈，节日快乐，今天我要送给你一件特别的礼物，请妈妈笑纳。”妈妈的脸上也充满着幸福，说：“孩子，你能谅解妈妈，你就是妈妈最特别的礼物，有什么比你更为重要的礼物？”女儿神秘地一笑，一句话没说。
晚上8点，门铃响了，前夫和儿子来了，前夫带来了一捆玫瑰花，儿子鹏鹏送来了一大把康乃馨，父子俩异口同声说：“节日快乐！”女儿说：“妈妈，我送给你的礼物怎么样？”看到这些，妈妈马上明白了一切，一把把儿子和女儿搂进怀里，说了一声：“我的孩子，我爱你们！”儿子说：“妈妈，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把功课补上来，做个好孩子。”前夫走上前去，一把把万改勤搂进怀里，说道：“亲爱的，这是你写的《关于申请审批组建艾滋病家庭乐园》的报告，市委已经批准了，我也给你带回来了，我们复婚吧！”万改勤幸福地点点头。
(文中人物用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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