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虚无主义者的自由:虚无主义有什么危害

  我们所处的时代,太强大了,我们总是身不由己地或者积极主动地投身其中,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走。至于方向,似乎没人能给出答案。我们每天在各种各样的噪音汇流成的和鸣中醒来,合唱开始了:我们表情凝重,严肃如康德走在哥尼斯堡的小镇上,可亲爱的,我们早没有了18世纪的那份闲情,我们步履匆匆,更像在赶赴殡仪馆的路上。“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我们甚至都不能停下来感受一下节气的变化,我们又有多久没有仰望过星空?我们的时代,就是日新月异,就是拆掉重来,就是要消除一切脏乱差,就是人人都说普通话。平均几分钟就会诞生的一项新发明,更是让我们措手不及。
  当“诗意地栖居”越来越多的被用在楼盘的企划宣传册上,这更像一个伪命题。一方面,我们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物理上的空间,压缩,再分配,被分割成一方方小格子,我们终生的努力,仿佛都是为了得到这么一方小小的格子,以安放我们严重透支的身体。另一方面,我们的灵魂依然无着无落。我们解决了物理意义上的栖居,可依然没有解决灵魂归属,而诗歌这时也许能帮助我们解决局部的一些问题,却不是全部。
  关于诗歌,人们已经在过去说了太多,现在呈现出一种集体失语的状态,让人信服的诗歌评论和选本几乎看不到。不过、我喜欢这种失语状态,我觉得这才是独享上帝的秘密的时刻。当你被一种巨大的愉悦感充斥内心开始敲击键盘时,一场词语的盛宴刚刚开始。
  我始终是悲观的,尤其是面对具体层面上的诗歌操作时。人生如寄,尤其在这么一个实用主义、功利主义、犬儒主义遍地开花的年代,能保持人格上的独立,已属不易,更何况还要抱着和世界死磕的文化心理,以一个浪漫骑士的形象高举诗歌的旗帜。所以,我悲观地认为,一辈子能把诗歌写好,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奢谈其他,恍若妄念。
  一路写来,我始终是混沌的。保持一种婴孩般的混沌,尤其是面对诗歌时,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直到现在梳理自己时,依然不知道诗歌为何物,具体的操作更无从谈起。如果一定要有个原则的话:我愿遵从内心,去完成一次和宇宙的对话。而宇宙是什么?是一种巨大的空,是我们永远无法抵达的远方,是漫天流星撕开黑色的大幕消逝的方向。
  谈论诗歌,是一种冒险的行为。如果谈论,我们只谈热爱本身;如果热爱,请热爱诗歌本身。还有什么比读到一首让你浑身颤栗的诗歌更有快感的事情吗?还有什么比完成一首诗后更能让你久久地愉悦吗?同时,真正优秀的诗歌,从来都是不可言说的。它的丰富性、多义性、不确定的指向性,永远不是连篇累牍的学理文章可以一言以概之的。诗歌外在的尊严,是靠诗人自身的努力来解决的,而优秀的诗歌本身,是有面子问题的,它永远拒绝二流的读者、三流的评论家。
  如果一定要溯本追源的话,我的写作可能更多是出自一种本能。正如男人对带有物理属性的机械装置的天生迷恋,我喜欢这门带有手艺性质的活,并享受操作的快感。
  写诗多年,已经不习惯用不分行的文字,写下这些所谓的创作观,连自己都觉得可疑,而当我贯注全力于一首诗歌时,会不会又显得过于用力?我想,这也许是我以后的诗歌写作要思考的问题。
  
  责任编辑 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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