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呢喃,我是哪个男人生命中的紫荆花_男人用紫荆花来比喻女人

  我花掉了一秒钟来犹豫,然后把手递给孤鸿,他稳稳地握住,我轻呼:执我之手,须与我偕老。而他高声地对旁边那些幽怨的人说:她永远是我的。   ※1※

  我在午夜里游荡,没有方向的徜徉。我的裙摆吸引了晚风,摆碎了都市闪烁的霓虹。有个男人向我吹了声口哨,
  我回之以轻笑,走过去箍住了他的左臂。
  在宾馆里,我像蛇一般将他的身体缠绕,引领他融化在我麻木的身躯里,只求他疯狂地进入,那样我就可以歇斯底里地摇晃与癫狂……
  一切还是静了下来,一如孤鸿离去的那个秋天。这戛然而止的静,静得令我窒息,这样的时候我似乎能听到砰的一声响,真真切切。我赤裸着如玉的肌肤站在床上,猛地打开所有的灯,轻抚自己曼妙的身体,手到了胸前,我对呆呆地望着我的男人嘿嘿傻笑,说这是你的,再往下,也是你的。
  男人咒骂着走开,他会带走房间里所有的温度,我赤身裸体地望着橙色的窗帘,开始呢喃我心爱的人的名字:孤鸿,孤鸿……

  ※2※

  与孤鸿初相识,是在大二。我们所读的大学是文科的,男生很少。这些稀少者往往有自诩才子的习惯,譬如历史系的自称寡人乃四大才子之一,中文系的说鄙人诚三大才子之首也。调查一下,他们的话也不为过,历史系男生四人,而中文系男生三人。孤鸿是才子,却是如假包换的。他主持着学校的“外语第二课堂”,俨然师者之风;大二当选校学生会主席,统领所有学生干部;又取得省“英语风采大赛”金奖,继而获“校园形象大使”殊荣……
  孤鸿,令我们艺术系美女也垂涎三尺。在楼道里,紫玉曾边整理内衣,边高声吟唱:“孤鸿,你是只影单的大雁!这个秋季何必飞南?我的胸罩带在前,请你打开,投向这一片温暖!……”而紫玉平日又是何其的气焰嚣张。
  紫玉,不仅是美女,还出身万贯之家,据说她十三岁便有了属于自己的宝马。也只有遇见孤鸿,她才会收敛起所有的傲慢。我从见到孤鸿的第一眼,便也开始了对他的暗恋。那么,我会输给紫玉吗?或许不会,我也是有名号的――玉女――十九岁生日的所得。
  生日当天我请十九位姐妹聚宴。本是期待十九份的精美的生日礼物开启的,谁知道她们集资只买了一盘大蛋糕,喜在蛋糕上有红色的奶油字“玉女先吃”。她们各说一条我堪当玉女的条件,所幸无有雷同,然而其中我最中意的有二:娇美如玉,守身如玉。
  自此玉女被校园广为传诵,校内又有谁人不识我呢?而我关心的是玉女配才子,他是否愿意?

  ※3※

  在学生会里,本玉女是孤鸿的下级。一日,这个上级在楼道里塞我一张字条:我喜欢你,你是我的。尽管这种表白过于嚣张、毫无浪漫可言。我的兴奋却无法掩饰,那是一种自脚底、穿胸窝、达脑际,让人忘了什么是分寸的狂喜。我不顾苦心经营的玉女形象,手里张扬着他的字条,像报童一样地呼喊:“孤鸿的,孤鸿的……”
  只那么几嗓子,便蜂拥了一群粉黛蛾眉,也许此刻我脸上凝结的目光太多,或不满的嫉妒或嫉妒的不满,这使我稍感自己唐突。紫玉不耐烦地问:“你想怎么样?”我望着咄咄逼人的她,忽想起她翻唱的林亿莲的《伤痕》:“该爱就爱,该恨的就恨,傻女自己保留几分……”此时不抓住他,难道留给你吗?
  我花掉了一秒钟来犹豫,然后把手递给孤鸿,他稳稳地握住,我轻呼:执我之手,须与我偕老。而他高声地对旁边那些幽怨的人说:她永远是我的。
  我是他的,忘情的夜,那是一个开始。
  在五一的周假里。孤鸿说,要彻夜地抱着我说话,我幻想着他结实的双臂,宽阔的胸膛,欣然应允了。随他进了旅店,才关上房门,他便拥住了我。他吻我的耳垂,吻我的唇边,他的舌再与我的狠命地纠缠,一股热流充斥了我全部的身心。我被放倒了,他开始来解我的衣衫,我轻声对他:今晚不能。而他的一切仍继续,我极度地警惕:今晚不能。
  我的上衣立即飞到了床边,他有力地抚摸着我的肌肤,我的心狂跳着,身体微微地有些抖,被电的感觉又趋向痉挛。我的心狂跳着,不过还是控制了自己,我担心他会突如其来地向下。当他的全身向我压来时,我如玉的上身已完全呈现了,而他的手真的向下了,我慌乱中向他温柔地暗示,肚子疼得很要命。
  他问是压疼了吗?我羞得把脸侧向一边,说他笨。他不会不明白女人的生理周期的,他温柔地给我盖上被,用他宽大的胸膛温暖地抱着我。他把手伸向我的肚下,轻柔地问,是小腹疼吗?我点头。整夜,他的手就扣在我的小腹上。那一夜的痛经的确少了几许的辗转反侧。
  第二夜还是那个房间,只是预先到达的孤鸿给房间换了一个橙色的灯,连窗帘也换成了橙色。在那暧昧的颜色里,我们的肉体在一起翻滚着。他的舌,他的手,他粗喘的气息都刺激着我初尝的情欲。没到这房间之前,我知道我们会是这样的,因为在电话中我告诉孤鸿我刚刚洗过澡,水有点凉。我能感觉到他得知我身体再度干净的兴奋。我是那么的清楚,而在他的动作之下,我的意识又是这般的朦胧,直到下体急剧地一阵刺痛,我的感觉才回复真切。在疼痛中,我有些如释重负。
  我们同看着床上点点殷红的梅花,孤鸿轻柔地厮磨着我的耳鬓,手抚过我柔软的胸,他说那是他的。再向下,也是他的。
  我品尝到了快乐,因为我是他的,他说永远都是。

  ※4※

  毕业后,与他结婚的是紫玉,而我却沦落为情人。招聘会上,孤鸿固然是抢手的,有一家培训机构给了他年薪十万。但他终于还是选择了紫玉以及她的父亲。他向我解释了道理,而我听了,就做了他的情人。
  孤鸿不允许我离开他,他说,总有一天他会让我知道他有多爱我。我确实舍不得他,便住进了他租来的房子里。他半个月才来这里一次,我们那时会极度的成欢,完事之后他依然会指着我身体的各个部位,说是他的。可他是我的吗?
  渐渐的孤鸿来我这里的次数少了。我想起上次他沮丧地离开时的话:“相见不相亲,不如不相见”,是因我生理周期而执拗,还是因为没了爱情。我越发不敢想,只希望他快快来,我要和他吵。
  事实上我不会吵,即便我沦为了他的情人,我也从来没和他吵过。但醋火中烧的我又如何能忍呢?孤鸿一日下午来了,我问好久没来的原因,他解释是紫玉来了月经。我破天荒地和他嚷,只一句,他便走了,走的时候橙色的窗帘暧昧地舞动着。
  紫玉来了月经,他是否会整夜扣着她的小腹给她温暖呢?他是否会熬一碗热粥怕她不喜油腻呢?紫玉洗完澡,他会欣喜若狂扑向她,扯掉她的丝袜以及蕾丝内衣吗?完事后也会抚摸着她的身体说全部都是他的吗?不,孤鸿只是因为前途才与她结合。
  他曾说,节约找妓女的花费而手淫的男人是窝囊男人中的极品,男人没了钱便什么也不是。
  极品女人又会如何呢?大概如我?我还是拨通了孤鸿的手机,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却打破了沉默,“吵架不能养成习惯,但请你等待,这个秋天一过,春天真的不远了。”

  ※5※

  深秋的颜色,绝对不是金黄。遍地缤纷的落英,预示着恋爱的季节早已远去。这年秋天的不同表现在没有风,一丝都没有。太阳穿过橙色的窗帘,少有往日的律动。我拉开它,片片橙色的叶在我眼前簌簌地落下,没有半点的横斜。
  电话突然地响起,是孤鸿。在哪?他问。
  在天上。我无力地仰起头。
  他温柔地笑:我在人间,请向下看。
  我瞬间便惊住了,三个橙色的大字铺在楼下的广场,那字是“我爱你”,而完成这一杰作的是十万八千个落叶,还有才子孤鸿。他在字的中央向我挥着手。我激动的泪水像簌簌的落叶,自由散下来,我的口中呢喃:孤鸿真的爱我。
  我只穿洁白的睡衣赶到楼下,我想拥抱他。但也只那么短的时间,孤鸿便离去了。我高声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声声呼喊他的名字,喊得警笛嘶鸣,喊得秋风顿起,萧萧的秋风瞬间就把那十万八千个落叶吹为乌有,竟恍如一梦。
  孤鸿用极其隐秘的方式谋害了紫玉,他希望取得紫玉死后的所有。然而法网恢恢,才子就能脱漏吗?他被判决了,我真切地听见了一声枪响,而那一声也将在我的一生时时响起。枪响前,我一身白衣去见他,他平日刚毅的眸子里一直闪着泪,他的手无限怜爱的抚摸我的秀发,他那个时候没有对我说,你是我的。

  ※6※

  失去了孤鸿,我独自在深夜里买醉。醉后的我仿佛失去了整个的灵魂,但却失去不了仍然妖娆的身体。我不拒绝那些猥琐的男人亵渎我的身躯,却承受不住有孤鸿存在的回忆。可是,我怀孕了。
  我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当这个来历不明的生命被拒绝于世界之门的那一刻,我是那么的清醒。清醒之中的我只能躲在孤单的角落里嘤嘤地哭泣,我是喜欢也需要孩子的,可我不能只为满足自己养宠物的心态,纵然我千百个情愿,又何以承担?
  我为失去了孩子而伤悲,伤悲中孤鸿的影子渐渐淡了。当他真的成为回忆时,我终于再次感知到阳光的美好,花香拂面透过的妖娆。我想,也许应该留下那个孩子。如果是男孩儿,我便把他打扮的帅气,告诉他有才还要有德行。如果是女孩,我把她修饰得一尘不染,告诉她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是爱情,但对待它一定要保持清醒。 我也终于再次感知妩媚春光里的沉醉,也终于能感知静谧夜晚里梦乡的甜美。
  梦中,我穿着抖擞的职业装束,手拿着汉堡欢快地踏上早晨第一辆的公交。梦中,我买上一堆的冰激淋送给一群可爱的孩童,然后看着他们,向我笑。
  梦中,再不会有什么能够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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