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份工作】我的第一份工作400字

  直到我长到8岁这个自作聪明的年龄时,我才认识到:没有什么比拥有自己的报纸分发路线更值得高兴的了。   这将意味着我口袋里的钱,将足以维持自己的闲杂开销;而且,我希望,能让我父亲认识到我是有能力做点事的。
  在父亲眼里,能有份好工作是他所期望的生活。他的父母早在他还是个孩子时就去世了,丢下他一个人,在经济危机期间由他那严厉但仁慈的祖父抚养成人。他们住在德克萨斯州东部一个极小的农场院里。他用自己的双手劳动――拾棉花、翻整粘土,在一种橡胶植物上操作机器――就是他所知道的全部了。
  在他看来,学一门手艺在对年轻人的教育中是相当重要的。而且对此,我已经表现出了一些天赋。每晚,我们全家6口人聚在一起吃晚餐时,父亲总是严肃地问我:“孩子,你今天在学校学到点什么?”每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所有的人都盯着我。
  对于这样的询问我从来就没什么准备,我盯着盘子回答道:“哦,没有什么。”
  “也许你该退学,然后去工作会好一些。”他说。在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每晚我都要逃到我的双层床上去梦想我那报纸专线计划。在我这个理想实现以前还存在两个问题需要解决:我离工作所需的最小年龄12岁还差4岁,而且这份工作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弗兰克,14岁,几乎是我的两倍大,他已经拥有了一条我所能记住的那么长的一条报纸发送路线,而且想让他放弃简直是妄想。不过,我还是再三请求他,一旦他打算放弃,一定要推荐我。
  作为弗兰克的自愿助手,我了解这条路线几乎和他一样好。每天下午放学后,我都会驱车来到报纸堆放的街拐角。弗兰克和其他工人早已到达了。自行车、桔色的粗帆布包、报纸和橡胶圈散落在沾满灰尘的混凝土板上。
  我们把报纸折叠好后,弗兰克会递给我一些,他则拖起大多数的重荷放在结实的自行车上。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尽我最大的可能,才勉强可以追上他。而他却优雅地摇晃着上了一个车道,接着又摇到另一个。
  依我的“远见”,要拥有一条送报专线仅有的坏事就是那些同新顾客签约的令人恐惧的任务。天黑后要敲开一位陌生人的门,为的是要花很大劲让他买报。每次总要等上一会儿,才会有人答应。
  “晚报?”他们会问,“我想我们可以试试,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现在如何?”弗兰克会咧开嘴笑着回答,并且拿出一份免费赠送的当天报纸的复印版。
   “给予人们的经常要比他们所祈望的还差。”当我们蹬着车走在闪亮的街灯下时他会这样说。
  使用这条报纸发送路线两年多了,我无法再从中感受到更多的快乐。后来一个春天的下午,弗兰克说出了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我不知道怎样告诉你这些才好,”他说着,把一只手搭在我肩上,“领头布莱克想让我当个摊贩,虽然我们已习惯于每天下午做这些,但我……我不得不放弃这条路线了。”
  “放弃……”我说不出话来,我想我还太年轻,没法胜任这份工作,而此时我要做的一切就只是控制住我的眼泪。
  “听着,别看不起你自己,”他说,“我已经跟管这条路线的经理说过你是个很棒的助手,而且他想见见你。”
  那晚,我坐在门廊的秋千上,内心感受到失败。我听到了父亲那双笨重的鞋发出的熟悉的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
  他是出去吸烟了。“你感觉怎么样?”他轻轻地问,“晚饭时你几乎一句话也没说。”
  我双手抱腿,膝盖顶住了胸腔,勉强地解释着这一切。“那是一份很好的差使,”他说,“你应该充满信心,相信你自己能单独对付这条路线,并且能做得更好。”
  “对,父亲,”我大胆地说,虽然我有所保留,“周末版的报纸发行量非常大,而且必须要在黎明前送出去――但是我找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静静地听着,脸上反射出对此事十分关怀的温和的光。“那么,我会陪你去找那位经理,但只是作为旁观者。你必须自己和他谈。”他说。
  我惊讶地看着他,迄今为止这简直已经成了我向父亲证明自己的途径。有他的关注,所以我感觉好像比想象中迈进了更大的一步。
  他慢慢地回到屋里,“哦,再穿件外套,打上领带。”他说。
  我用脚敲着地板,“可……没有人穿成这副样子。”我反对,觉得自己在其他小伙子看来会有多傻。
  “他们有一份你没有的工作。”他干巴巴地说。
  “可是――”
  “不要可是,”他坚定地说,“这是一份真正的工作,如果你不把自己弄成这样,那就根本不要去。”
  漫长的两个星期过后,我紧张不安地套上那套黑褐色的西装,白色衬衫、配套的领带和那双最好的鞋,我们默默地骑车到了谈话地点――商业区附近的一个停车场。工人们集合完毕已经解散了,父亲蹲下来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肩:“如果他给你这份工作,你得遵从那些规定。你觉得呢?”
  现在没有退路了。“是的,父亲。”我说。
  他踌躇着,深深地盯着我的眼睛。“那么进去吧,要向他表明你自己能干些什么,”他说,“我会在这儿等你。”
  我的自信动摇了,我让自己小小的身躯穿过其他的人,靠近那位身材矮胖留着后垂黑发的经理。
  “嘿,你在这儿干什么?”他问,“太棒了,你一定是弗兰克说的那个年轻人。”
  “是的,先生,”我回答,“我知道我很年轻,但是如果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会成为你所拥有的最优秀的报纸发送员。我知道那条路线,认识那些主顾,而且我有能力――你可以问弗兰克。”
  “哦,我已经问过了,”他说,身子又偏向我,“你多大了?”
  “10岁半,”我快速地说,真想让他听起来像是12岁。
  他皱皱眉:“你不觉得你太小,不能胜任送周末版报纸的工作吗?”
  “我只知道我能做。”
  “如果天气很冷还下着雨,那你怎么办?”他很固执。
  我的肩耷拉下来,等着他交给我这份工作。我们彼此都已经很清楚了,所以我像弗兰克和其他小伙子一样等待着。沉默着,我害怕地盯着我的鞋。
  “那样我会带他坐上汽车,”父亲说。我转过身,发现他就站在我身后。“天气不好的时候,很多小伙子可以帮忙,”他补充着。这种想法我已经想到过了,但是由于其他一些原因,我从没问过我父亲。
  那位路线经理盯着我父亲,然后又盯着我:“好吧,我们可以试用你30天,”他说,“但是如果我觉得你没把工作做好,我会找别人替你。这样还公平吧?”他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瞥了父亲一眼,突然觉得他再不像我以前感觉的那样。我迈进了这个危险的境地,竟吃惊地发现,父亲和我在一起,他那温和的笑和迅速地点头是我所需要的全部自信。
  “公平。”我说,也把我的手伸出去。
  “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一种欣喜的笑漂过我的脸庞。“现在怎么样?”我回答。
  3年后,我们搬家了,我也不得不放弃了我所热衷的那条送报路线,但是我却从中得到了一些无价的东西。我已经理解了父亲,他也明白了我。我们一起把握住了那个机会,而且一起把那份工作做得相当出色。
   (梁奇摘自《青年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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