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人和河南胖子】cv王胖子的歌

  在德国东部的德累斯顿市,我常去一家土耳其烤肉店吃饭。烤肉店的主人是个土耳其小伙子。小伙子磕磕巴巴会说一些英语,和我的英语水平差不多。正因为都磕巴,相互倒有了聊天的兴趣。他叫木扎伊,来德累斯顿六年了。见我常去,向我伸大拇指,说我好眼力。
  他说,德累斯顿所有的烤肉店,数他家的最正宗。又说,再攒两年钱,准备把老婆孩子接过来。
  一天,我正埋头吃肉卷,他端上来一杯土耳其饮料。结账时,我付饮料钱,他跟我急了:“都是朋友,懂吗?”我再去吃饭,看我抽烟,送给我一打火机;看我在纸上写字,又送我一支圆珠笔。我明白他的意思,一个钱换了两枚针,东西不多是个人心。看我不客气地收下,他“嘿嘿”乐了。
  木扎伊使我想起在北京卖水果的河南老乡。老乡的水果摊摆在我们小区对面的菜市场,他来北京七年了,这市场刚有的时候,就有他。其他小商小贩,皆是后来者。年头一长,进水果的渠道比别人畅通,果鲜,品种多,摊子便大,渐渐成了卖水果的老大。老乡的水果摊,已经位于菜市场中心。在菜市场提别人,可能有不知道的,一提老乡,便知道是那位矮矮的、胖胖的、黑黑的河南人。
  老乡已经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了,在水果摊后边几块板子搭起的简易房里,安起了家。
  我常去老乡那儿买水果。久而久之,熟了,买水果时,老乡常常把我拉到摊位后边,打开一箱新鲜的,让我来挑。有次买完水果聊天,聊起各人爱吃什么,我说是饺子,他说也是饺子。老乡拍了一下巴掌,一锤定音:“咱俩对脾气。”
  一天傍晚,我去老乡那儿买鸭梨。老乡见我来了,有些兴奋。我还没说买梨的事,老乡一把拉住我,往他家走。进屋,老乡的老婆正往锅里下饺子。待捞出一碗,老乡指着说:“尝尝。”
  饺子刚出锅有些烫,我吸溜着吃到嘴里。猪肉白菜馅儿,加了韭菜提味。我说:“不说假话,味道真好。”老乡兴奋了:“我就说嘛。”接着又强调:“我调的馅儿。”又郑重交代:“啥时候想吃饺子,就来。”
  这时已是正午时分,在街心花园摇滚乐的喧闹中,我吃着土耳其烤肉,想起在北京卖水果的老乡。
  我心里,像正午的阳光一样温暖。
  (刘刚荐自《特别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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