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巷轶事】轶事是什么意思

  一   “哥,你就忍心�么走了?!”秀妹幽幽的叹息,听着,河田佬不由得心里一震。   不,不能回头!河田佬使劲地咬了下嘴唇,拉开门蹿了出来。身后,秀妹极力压抑着的抽泣声透过门缝传来。
  河田佬冲着蓝得耀眼的天空长吁了口气,闭上眼睛猛地甩了下头,似乎只有�样才能把秀妹白嫩的酥胸从脑中甩出去。
  大六月天的中午,四下里都是白晃晃的,亮得刺眼。只站在那儿,就感觉团团的蒸汽包围着自己,就像泡在自家温泉澡堂子里似的,怎么让人气都喘不上来呢?
  河田佬烦燥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勾垂着脑袋漫无目的地走出风流巷。
  风流巷里风流多啊!
  汀城人都�么感叹!
  其实,�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幽深小巷,宽约三米,长约五百米,全铺着青石板,两旁都是整齐的二、三层木制楼房,面临汀江,背靠着南山,倒也冬暖夏凉。
  你若想知道风流巷的来历,汀城人任谁都能给你讲上一段:
  早年间,�巷里的一个后生仔挑着一担豆子,和邻居家的后生妹子一路嘻笑着走到巷尾的山下。妹子逗那后生仔:“要是你能挑着担子在到山顶之前赶上空手的我,我就……就和你到树篷里睡一回!”
  “真的?!你说话算数!”后生仔鼓起勇气,挑起担子就追。看着他猴急的样子,妹子一路笑得手软脚软;后生仔看着她那妩媚的娇模样,更是埋头紧赶慢赶,直累得气喘如牛!
  快到山顶,后生仔终于追到了妹子,他扔下担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说…说话……算数……我们到树篷……去……!”
  妹子羞红着脸,拿出手帕给他擦汗,一边嗔怪:“看你急得……先歇一下,去喝口水再来……”
  后生仔哪舍得走开哟,拖着妹子就钻进了树篷丛……
  也不晓得什么原因,后生仔当场就死了,那个妹子呢,也解下裤带上吊死了。
  巷里的人都说他们痴情,把他们合葬在半山腰上,就把�座山唤作“风流岭”,――�条巷,就成“风流巷”了。
  风流巷又太不寻常,巷里住着各色人等,三教九流都有,任哪一位的名头在汀城都是响当当的!
  譬如,做豆腐的老王,他做的“酸浆”豆腐白如玉、嫩如脂,不管怎么煮,都是那么筋道爽滑。如果哪天他没做豆腐了,不出半天。准保半个汀城人都晓得啦――要知道,汀城是有名的“闽西八大干”之“豆腐干”的故乡啊!
  风流巷里,最风流的当属河田佬了。
  风流巷边有巨大的“烧水塘”f即温泉),终年热气腾腾,把汀城妹子都滋润得桃红花色。汀城人只简单地盖起浴槽,把烧水塘分成头塘、二塘:头塘水滚,供人们杀鸡宰鸭;二塘水热,供人们洗浴。
  由于浴室简陋,常有愣小子偷看妹子家洗浴,不知引出多少风流案哟!
  就河田佬脑瓜子转得快,他看中了�块能钱生钱的宝地,又是贷款又是集资,建起了两座五层楼高的“温泉宾馆”,里面男女池都分了大、中、小池,不等消费,还设有药浴厅、按摩厅、冲浪厅。那个气派啊,汀城人只在电视电影里见过!
  从那以后,河田佬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钱就像温泉水一样泪泪涌出。没人算得清他到底赚了多少钱,眼见着他起别墅、买轿车,今年还捐了十万元给镇中小学。
  他惹的风流债也没人能算得清,不知有多少水灵灵的汀城妹子挽过他的手臂出街入巷,他也和她们嘻嘻哈哈地开着或荤或素的玩笑,却从没见他真正对哪个女子动心过。
  可现在的河田佬哪还有风流可言哟!
  他垂头丧气地踱出巷子。好在大家都在睡午觉,整条巷子静悄悄的,像极了人熟睡时恬静的呼吸!唉,如果不是硬要出来,自己不也可以搂着秀妹做美梦吗?他不禁隐隐有些后悔!
  一晃都结婚三年了。想起和秀妹的相识,还真有些戏剧性呢!
  那是他事业刚起步时,那天也是大中午,他正在柜台里打瞌睡,突然一个女孩惊叫着从浴室里面冲出来!
  河田佬一激灵,从椅子上跳起来,忙问出什么事啦?
  女孩本来是一脸惊惶,一见河田佬,却立马脸颊绯红,手指着女浴室里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河田佬狐疑地往里凑了凑,却听得几个妇人嘎嘎地谈笑着:
  “妹子,脸皮别那么薄啊,女人见女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有的我全都有,我还不稀罕看你的呢……”
  �个妹子居然被大池里白生生的同性给吓坏啦!
  河田佬赶紧回过身来,爱怜地看着�个头发都被吓得汗湿了的妹子,柔声说:“要不,你到我家的浴室去洗吧,那里没别人!”
  就�样,他们两人相识又相爱了。也正因为秀妹,河田佬的澡堂开始设单人池,生意也走上正轨。
  河田佬是那么的爱秀妹。秀妹单纯,脑袋瓜灵,又孝敬公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所以,不管钱赚得再多。身边带去应酬的妹子再水灵,汀城里也没流传出河田佬的风流韵事!
  然而,现在的秀妹正躲在被窝里痛哭。她生下孩子三个多月了,身上早“干净”了,可河田佬碰都不碰她一下!是嫌自己生了个女孩儿吗?他整天抱着孩子亲都亲不够,应该不会吧?是嫌自己身材变形啦?是他外面有人啦?真是越想越伤心!
  树上的知了叫得人心烦意乱,从不抽烟的河田佬坐到池塘边的树荫下,抽出一支烟,皱着眉头狠吸了两口。
  突然,一只苍老的手从背后抽出那支烟,踩熄了。河田佬诧异地抬起头,是姆妈!他不禁讷讷道:“我只抽了一支……心里烦……”
  姆妈像没听见,自顾自地说:“秀妹正哭得伤心呢!”她摸摸儿子浓密的头发:“说吧,你怎么回事?”
  河田佬把头轻轻靠在姆妈胸前,沉默了片刻,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挥舞着双手,狂乱地叫起来:“姆妈,那么大的孩子她能生下来……她那里不是也变得那么大了吗?……太可怕了!……我再不会想去动她一下!!”河田佬微红的眼睛里满是恐怖与决绝!
  姆妈拉住河田佬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想让儿子平静下来。可怎么劝说儿子。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姆妈定定地盯着满塘随波摇曳的浮萍,眼睛突地一亮,她柔声说:“傻孩子,每个女人生孩子时都�样痛啊,所以男人更应该多疼女人,不能让她伤心啊!”
  河田佬刚想插嘴,姆妈笑着摇摇头:“你来看!”
  姆妈弯下腰,捡起块大石头,扔进池塘里,密密密麻麻的浮萍顿时漾开一个大圈,又慢慢地合拢了。
  “你看,再大的圈也会合拢,和原来一样,哪有什么区别?女人就是�样的啊!”
  河田佬若有所思地盯着碧波荡漾的浮萍,缓缓地点点头:“姆妈,我们回家吧,秀妹别给哭坏了!”
  二
  “水莲,还没开张吧?来,先给我氽一份牛肉,再配一盘芋子饺!”
  有点鸭公嗓的男声刚落,“啪”的一声,一个温湿的塑料袋甩在水莲面前。
  “哟,是水生哥啊!”正嘀咕石头怎么还不回来的水莲,听�么一叫唤,堆起满脸的笑容,“你好早啊!来来来,你请�边坐。我马上就得!”
  水莲热情地招呼老客坐下,顺手擦了擦桌子。
  “没办法,我就好上了水莲你……的�一口啦!”水生喝醉了酒似的乜斜着眼,像 [ 2 ] [ 3 ] 是不经意地捏了捏水莲白嫩的手。
  水莲的笑脸马上一寒,猛地抽回手,转身走开:“您稍坐,马上氽好!”
  唉,�女人!
  孩子都已经八岁了,她自己也快三十了,你看看,那脸蛋,还和未出阁的妹子样桃红花色;那身段,虽然略有些丰腴,但凹凸有致,走起路来,那胸前就像揣了两只小兔子,一颤两抖!还有那腰肢、那臀部……如果把她压在身下……啧啧啧!
  只有初中文化的水生再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了,死盯着水莲那窈窕的背影,只有猛吞口水!
  �么美的女人,�么鲜的一块肉,却偏偏让石头�个憨二得手了!她还给他生孩子,还一心一意地经营�个破小吃店!�几年,我也没少拿疯话引逗水莲,却常碰一鼻子灰!我钱又多,人又帅,今天,我一定要拿下她!也不枉我在风流巷土生土长了!
  水生想着,得意地跷起二郎腿,哼起了小调。
  水莲一解开那一包牛肉,猛地一惊,手上的肉差点没滑落到地上。
  包里,是一块鲜肉,几根小葱。
  ――生葱配死肉!
  作为客家人,水莲怎会不明白:�是讽刺灵巧妹子配了憨实丈夫!
  的确,石头是风流巷里出了名的“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老实头子”,家里也只靠�间“客家小吃店”维持生计。可是,有谁知道,作为“巷里一枝花”的水莲嫁给他,实在是高攀啊!
  认识的人都说水莲命苦又命好。她打小就被抱到李家当“等郎妹”(即“童养媳”),却没受过丁点儿苦,李家还让她读到了初中,出落得水莲花一样。
  只是水莲初中毕业后。李家怕�朵花被人摘了,便逼着她圆房。两人像兄妹一样长大,怎能成夫妻?水莲头一偏,拒不答应。
  等家娘逼得紧了,水莲便搬条竹椅坐到风流巷口,扬起嗓子就唱起了山歌:
  “一怨娘,心不明,细毛孩子怎结婚?
  两人兄妹感情好,结成夫妻气伤身,害死两个一世人!
  二怨娘,气冲冲,人小怎会要老公?
  孩子养了要等大,等到二十嫩葱葱,自由结婚好玲珑……”
  一直唱到“十怨娘”,她边唱边流泪,歌声清越动听,前后几条巷的婆娘都被“逼”出泪来。也不等别人劝,家娘便长叹一声:“女大心大了,随你去吧!”
  水莲到城里一家商场当售货员,衣着没见时髦,拿回家的钱却见多。大家都说,�妹子晓得报恩呢!谁娶了她可算有福气呢!
  可是,噩梦就在两年后发生了!
  那一个冬夜,水莲下了晚班,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后面捂住她的嘴,把她掐晕后,拖进路旁的小树林里……
  当水莲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赤裸的身子,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不由放声大哭!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死吗?一个姑娘家,难免让多嘴的人猜测议论!
  去报案吧?那自己一辈子的名声就算完了!
  思前想后,水莲咬咬牙,选择了沉默。
  一个多月后,水莲的“老朋友”没来,一查,才知道怀孕了!
  水莲打算偷偷地去打胎。
  谁知。医生检查过后,郑重地劝她留下�个孩子,她的输卵管病变,如果打胎,将会造成终生不孕!!
  天哪!水莲踉踉跄跄地从医院冲出来,心里万念俱灰:老天爷啊,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为什么�样对待我!
  就一个人拖着脚步晃荡到晚上九点多,水莲拐进风流巷,想看看父母再“上路”。
  水莲茫然地走着,没发现对面冲来一辆失控的小车。好在店里的石头蹿出来,把水莲扯进店里。他见水莲冻得瑟瑟发抖,马上打一碗氽牛肉,讷讷道:“你吃吧!暖暖身子!”
  水莲心里一暖,端起碗就咕咚咕咚往下灌,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石头默默地递上餐巾纸,等水莲稍微平静了,便嗡声道:“妹子,有什么难事尽管跟哥说,别憋着啊!”
  一句话触动了水莲的心事。她不由伏在桌上捂着嘴号啕起来,单薄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就�样呜咽着把事讲完,水莲一脸绝望:“我实在无路可走了……我想跳河……可我才二十岁。我不甘心啊……”
  石头勾着头听着,默不作声。
  等水莲起身想离开时,石头一字一顿地说:“妹子,你要是不嫌我穷,配不上你,我来当�孩子的爹,我保证一辈子对你们娘儿俩好!”
  什么?!水莲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石头再重复一遍,她像疯了一样扑到石头怀里,又捶又骂:“你傻啊……”
  第二天,石头就上门提亲,水莲一口答应。
  结婚不多久,水莲的肚子就显山露水了。
  憨人有憨福啊!整条巷的汉子都羡慕不已。石头更是笑呵呵地忙前忙后,稍重点的活都不让她沾手。
  转眼,水莲临盆生了个女娃,好在眉眼都像水莲,水莲�才长舒了口气。
  石头关了店门,笨拙地抱着哄着孩子、洗尿片,小心地煎好客家人坐月子吃的“糖姜米骨蛋”,一天猪肘一天鸡。每天变着花样煮三餐又三个点心。
  四十多天的“月子”出来,水莲丰腴了不少,肤色更是白嫩里透红,简直可以掐出水来,而石头,倒是黑瘦了许多。
  “水莲好福气啊!”婆娘们都说,又瞪着自家的男人道:“还不学学人家石头!”
  你说说,有�样的男人,我还会有外心吗?
  水莲麻利地氽好牛肉,撒上细葱花,香气便扑鼻而来。她把牛肉端到水生面前,笑吟吟地说:“你吃吃看,生葱配死肉,味道更好啊!”
  水生尴尬地干笑了一声。
  水莲顺手抹了抹桌子,说:“我唱个小曲儿,给你配汤吧!”
  也不等水生说话,水莲扬声唱道:
  “米筛筛米筛在心,有心恋人心要真。
  莫学米筛千只眼,要学蜡烛一条心!
  山歌越唱越有情,糯米蒸酒越有仁。
  妹子只肯丢掉酒肉饭,不肯丢掉情郎一片情!”
  歌声引来阵阵喝彩。
  水生,不知何时溜走了。
  水莲一回头,发现石头正站在她身后憨憨地笑!
  三
  “秀妹今天哭了一整天,你知道为什么?我来跟你说哈……”
  “你晓得哦,水莲要嫁给石头�……”
  只要你到王婶的“炸摊”前坐上个十几二十分钟,王婶那梳着髻子的头就会凑近你的耳边,轻轻地、细细地向你叙说�条巷子乃至�个城市的“一举一动”,管保你立马通晓各个角落的新闻――年轻一辈的都称�里是汀城的“地方新闻台”。
  汀城里结了婚的男女,在难得空闲或下雨天时,都喜欢聚在一起“打平伙”。炸灯盏糕啦,包芋子饺啦,就地取材,增进感情。
  王婶心灵眼快,靠街就支起个煤灶,架起两张小方桌,摆开了摊。平时,她就炸灯盏糕、豆腐饺,出芋子时就包芋子饺炸,秋天出薯就煎薯板,冬天还蒸酒娘,香气直贯整条巷子。
  王婶的手儿出奇的巧,做的灯盏糕、薯板是滴溜溜的圆,个个一般大小。更绝的是她做豆腐饺,只见她左手托着豆腐,右手拿一把薄刀片,几下平分,拦腰一断,又对角一切,便平均分成48块三角形。她随手掂起一块,正中取掉些豆腐碎,再用刀片塞入用细葱鲜肉剁成的馅,上下抹平即可。她做的豆腐饺,费馅不多,却个个都像“大肚婆”,炸着吃,那叫一个香,煮着吃,那叫一个鲜!再配上醇香的客家酒 [ 1 ] [ 3 ] 娘,保准你吃上个三碗都不嫌多!巷里的老李头就每天都要到�里“报到”,大家都说他对王婶有“那个”意思呢!
  王婶什么都好,就是嘴碎,东家长、西家短,什么犄角疙瘩的事都拿出来“晒”给大家看。许是早年丧夫的缘故吧,王婶对男女之间的事特感兴趣,眼睛老盯着年轻人的风吹草动,一对薄嘴唇上下翻动,电速般传播出去。年轻人都反感王婶的嘴,明里暗里喊她“通城伯娓”!
  王婶唯一的女儿小芹,常常皱着眉劝她:“姆妈,自家的事还操心不完,你理别人家那些个事干嘛?”
  王婶随口应着,才转身又丢在脑后了。
  王婶虽然号称“通城”,却万万没想到小芹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小芹打小壮壮实实,皮肤黝黑,做事很独立。她借着水莲、秀妹�些“妹子伴”打掩护,偷偷地和王婶连照面都没打过的“乡巴佬”吴宝好上了。
  当吴宝拎着河田鸡“上门”时,王婶半张着嘴惊讶地看着�个愣小子胀红着脸介绍自己,又结结巴巴地提亲。突然,王婶勃然大怒,几乎是跳起来嚷道:“什么乡巴佬?敢上我家的门?!”她一把抓过那只河田鸡,要扔出去。
  那只鸡吃不了惊吓,大声尖叫起来。
  吴宝脸色煞白,就要夺门而去。
  小芹伸手拦住吴宝,走到王婶面前凑近她耳朵轻轻地说:“姆妈,我已经有了……四十多天了……你不想你女儿没过门就挺着个大肚子吧?别人家会笑话的……”
  王婶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藤椅上,手中的公鸡滑落到地上,扑扑翅膀,兴奋地引颈高歌。
  选日子、送亲……小芹就要出嫁了。
  谁也没成想,王婶坚持选了个“带禄时”让小芹“出门”(客家人嫁女绝不选“带禄时”,怕娘家的福气被带走)。在小芹“出门”后,王婶也没照例扔一把扫把,把女儿“扫地出门”。
  小芹伏在送嫁的堂哥背上,哭得接不上气来。
  王婶踉跄一下,靠在门楣上长喘了好几口气,硬是把眼底的泪花给“逼”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地抬起头,漾起一丝笑颜对前来帮忙的街坊邻居颤声说:“大家落座吧!……吃好、喝好啊……”
  夜深了,客人渐渐收拾好,散了。
  老李头扎进厨房,热了几个小菜,盛好一碗饭,说:“妹子,你累了一整天了,随便吃点吧!”
  王婶有一口没一口地扒拉着饭,絮絮地诉说:“那后生仔比小芹大六岁哪(客家人认为,结亲的男女年龄不能相差六岁,否则婚后不利),他们会合得来吗?……若不是小芹有了,说破天,我也不会那么快就嫁掉她啊……都说养女报娘恩,谁知�么快就大了、嫁了,自己的心,怎么就……就掏空了呢?……”
  王婶往嘴里狠扒了口饭。想堵住要夺口而出的哭声,却终于没能忍住,她索性趴在桌上呜咽起来。
  老李头眼一热,起身把王婶揽进怀里,轻轻地抚摸她有些花白的头发。
  好容易王婶平静下来,突然惊觉了,忙挣开,飞快地擦去眼角的泪痕,慌乱地说:“啊!我……晚了,你快回去吧……人家会说闲话的!”
  老李头愣了愣,反向前迈一大步,握起王婶粗糙的手,来回摩挲:“还有谁啊?就你爱说个闲话!……小芹嫁了,你也老了,我……让我来和你做个伴吧!”
  王婶往回挣了挣手,没挣开,她长舒了口气,反把身子偎了过去,感到久违的安心!
  王婶两人只简单地请亲属来坐上一坐,算是“说”完了事。
  略丰腴些了的小芹来回欢快地搬弄桌椅、汲水、洗碗筷。
  王婶脚不点地地跟着她,压低声音央告:“哎哟哟,我的小祖宗!你自己身上有‘事’,你就坐着吧!”
  小芹“扑哧”一声笑开了,她低下头忍俊不禁道:“姆妈,我是哄你的,没那事,我们过一年半载再说呢!”
  小芹咯咯笑着跳开了,剩下王婶呆立着,真有点哭笑不得!
  前两天,沉寂了许久的王婶又跟大家咬开了耳朵:
  “你们还不知道哈?我们风流巷要改建啦!上边的人说,我们�儿太破啦,影响那个市容呢!”也有人反驳道:“您老闭塞了吧?哪有�事?都说我们长汀要评‘历史名城’,�条老巷不仅不拆,还要修旧如旧呢!”
  一时间,整条风流巷沸腾了,大家伙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议论着,担心者有之,憧憬者有之。
  幽深的风流巷哟,你的明天会走向哪里呢?
  【责任编辑 王永盛】 [ 1 ]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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