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协议 保密风暴席卷全国

  互联网时代,保密形势在各国空前严峻。不仅中国,世界各国的保密制度均趋于越来越严苛。      澳大利亚力拓公司驻上海办事处四人被上海市国家安全局以涉嫌窃取中国国家秘密拘捕,而一场20年来罕见的保密检查正席卷全国,不仅包括党政机关,国有企业也在其中。
  两个月前,国家保密局举办地方保密大检查高级研修班,这预示着,地方大检查也将拉开帷幕。系统内称之为“保密风暴”。
  去年2月至明,90个中央和国家机关部委,接受了一轮拉网式排查,重点是计算机和移动存储介质,某些要害部门一年内被查了4次。紧接着,去年10月,中央保密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召开。中央保密委员会主任令计划正式提出“五个务必”,即务必加强教育培训,务必加强技术防范,务必严格管理制度,务必加大查处力度,务必强化领导责任。
  至少已有22人在这次风暴中受到处理。据保密系统内部人士透露,以往处理泄密人员只是轻描淡写,“有的一个人就泄密几百份上千份,只给了行政处分甚至没给处分”,这次,不排除追究刑责的可能。
  
  “动真格”的检查
  
  只要离开办公电脑片刻,某中央机关工作人员的电脑屏幕上就会自动蹦出保密“五条禁令”。
  大检查之下,各机关明显加强戒备。“以后碰到外国人,不能告诉真实电话号码,和敏感人谈敏感问题,要卸下手机电池才能防窃听。”上述机关人员说。检查中发现,多起泄密案的发生,都是计算机内部网络和外部互联网串通所致。上月底,接受保密法征求意见的专家上了一堂警示教育课。“那个(移动)介质很厉害,30米之内就能把你电脑上所有资料搞走。”一位专家在课上说。
  据了解,国家保密局已多次到中央机关和中央党校作报告,讲述一些惊心动魄的案例。另一方面,对保密工作做得好的机关进行宣传。要害部门、国家秘密最大集散地――中央办公厅被树为榜样。国家保密局官方杂志《*保密工作》报道称,中办某核心涉密部门在楼门前安装了报警装置,对涉密移动存储介质强化了严密而复杂的安保工作。
  中办的一些涉密单位,工作人员被要求把自己手机放进柜子里再进入办公区。中办保密办还为距离公共场所较近的多台涉密计算机配备了视频干扰器,为多个重要涉密会议室配备了手机信号干扰器。
  
  重视自己的职权
  
  一系列动作,将原本隐秘的国家保密系统推向前台。6月22日,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一次审议保密法修改时,“国家保密工作部门”变成“国家保密行政管理部门”,保密机构作为行政主体在法律上将得以明确。
  一位接近国家保密局的人士说,保密系统的传统职能,限于保密宣传教育、制定保密法律政策等,并不主动出击。作为国务院部委管理的22个国家局之一,国家保密局被列入中央直属机关的下属机构,与中央保密委员会办公室,是“一个机构,两个牌子”,由中央办公厅代管。现任中央保密委员会主任为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办主任令计划。
  这样的设置是在1993年确定的,并沿用至今。全国人大内司委在调研中发现,由于目前保密机构不在行政序列,缺乏具体管理职能定位,与保密法配套的办法多是党内法规和一些规范性文件,执法中很难查处,“充分反映了保密工作部门地位和职能的弱化”。
  作为一项有历史渊源、曾为中共夺取政权发挥重要作用的特殊工作,保密得到各级各部门领导的“高度重视”,不过实际工作中往往没有相应的人才、经费等资源配置。
  保密系统的先进人物、包头市保密局长张学军1998年被任命为副局长时,迎接他的只有“一老一小”;一位老局长和一位刚考入的公务员。老局长说:“其他人一天都不想在局里待,调走了。”人口第一大省河南省保密局,经局长争取后,编制由原来的15人扩至26人。
  保密工作人员任命的随意性,是定密、解密工作混乱的一个重要原因。提高保密人员素质,已有实际举措。近几年,国家保密局先后以合作方式,在南京大学成立“国家保密学院”,在北京交通大学建立研究生培养基地,在北京电子科技学院设立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本科专业。
  除职权和人力资源外,国家保密系统在相关机构设置上,也开始由虚到实转变。
  截至去年10月,国家保密局涉密信息系统安全保密测评中心已在全国建立25个系统测评分中心,其中包括西藏自治区、国防科工委,以及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等。据内司委调研报告,目前全国有27个省份和部分地市建立了保密技术检查中心。
  
  保密局走到阳光下
  
  有保密局系统资深官员认为,近年来保密系统从被动变得主动,和2005年6月新晋的国家保密局局长夏勇有关。夏勇曾是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所长,在人权和宪政理论研究方面卓有成就,被认为是法学专家人仕途的典型代表,被寄予厚望。
  据保密系统内部人士说,夏勇上任四年来,做成了几件事情。
  国家保密局会同中央和国家机关制定“国家秘密及其密级具体范围的规定”,以解决“拍脑袋”定密现象;此外还督促指导有关部门修订调整相关规定,缩小保密范围。
  其中动静最大的是2005年8月8日,国家保密局与民政部共同发文,将灾害死亡人数剔除出国家秘密范围。实际上,仅是在原民政部71号文件上删除了“死亡人员总数”,但宣示味道明显。这一天,恰逢河南驻马店垮坝事件30周年。
  2005年9月12日,国家保密局第一次主动召开新闻发布会。这个从114查号台上无法查询到电话号码、从地图上找不到的国家机关首次面对公众。
  因应开放趋势的同时,国家保密局又表现出对保密管理的强势关注。
  夏勇上任伊始,国家保密局就展开3个多月的保密工作“大调研”,此后,启动涉密信息系统分级保护,并形成去年的保密检查风暴。上述人士透露,酝酿已久的保密法草案,得以进人人大修法计划,与夏本人推动有关。这部修订了13年的法律草案,终于在6月22日接受人大常委会第一次审议。
  夏勇此次向人大常委会所作报告中,称保密法是因应“新情况和新问题”而改,其中最主要的挑战来自互联网;内司委的调研报告称,计算机泄密案发数已占70%。
  保密系统表现出前所未有主动的这几年,互联网迅猛发展,各种信息喷涌,公众对公权部门信息公开的要求之强烈也前所未有。“以前都在保险柜里,现在都不知道该藏哪。翻开《苹果日报》,上面什么(秘密)都有。”某机关工作人员说。
  信息公开浪潮揭开了包括保密局在内的国家机关的神秘面纱,另一方面,使保密法律、政策趋向严厉。信息公开条例实施时,夏勇强调“该保的保,该放的放”。
  有人说,保密局正在刮风暴,它本身也正处于时代的风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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