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则孜•艾山(维吾尔族)译 艾哈买提•玉苏浦 维吾尔族,1975年生于柯坪县。1994年毕业于阿克苏地区师范学校汉语专业。1993年开始在《塔里木》、《天尔塔格》、《新疆青年》、《楼兰》等刊物发表作品。
你感觉到了吗,我把未能得到你的滋润而干渴的心,扔到了戈壁滩干裂的石头上。那是因为我嫉妒你未把你的甘露洒到我的心田。
你感觉到了吗,我把本来想向你倾吐的心语高高抛给了天上飞翔的小鸟。那是因为你那还没传到我耳边的话语不知在哪个戈壁沙漠飘渺迷茫。
你什么都不要说……
你的心语已经渗入你的沉默之中,你的双目为了解读干渴的情感而疲劳过度,你的呼救在我心灵的创伤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你瞧,我那干涸的心在盛夏的树阴下乘凉。请你停止用你纤细的手指对我的抚摸,我不想再触摸我那已经变成灰烬的思念,让烈火继续在我心中燃烧吧!
你什么都不要说……
我的听觉在静寂的漩涡中拼命挣扎,为的是能听到你的心语掀起的波澜,此刻我夏日阳光般融化了,在我那像滚烫的沙漠一样酷热的手心里,你那乌黑的秀发仿佛在轻轻飘曳……
你瞧,我脚下的沙漠已经开了花,火红火红的炭火也在我心中开了花,为思念而像泉水般涌动的双目,把它的光芒洒向了你的路……
而我不知道你何时才能开花?
你什么都不要说……
我想把熟透的蜜黄蜜黄的果实轻轻摇下来,倒进你的衣襟,我渴望用心灵的一把把泪水浇灌你的心,请你在我那早已枯黄的心灵草坪上,舒舒服服地躺上一会儿好吗?
你什么都不要说,让我们的眼睛在彼此的心语中静静地呆上一会儿……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
在你双目的树林中,一只猎犬,站在我那寂静而颓废的城堡前偷偷地窃视,它在你的脚步声中感到不安,它在我们之间早已变成灰烬的干涸的烟雾中,显得可怜而孤独。插进我心中的那把利剑染红了深夜的一半。
你什么都不要说……
我想你不会一去不复返,肯定会回来,对吗?不会像在我心中觅完食后飞走的鸟儿或者是被春天的风沙吹走的蒲公英,对吗?
我想在你的脚下受了伤的心,不能在满载沉重包袱的马车发出的嘎吱嘎吱声中跳动吗?我那在你的渴望中变得苍白无力的信念,还能像星星那样闪光吗?真有一点怀疑从你那心语树上掉下来的每一片叶子的每一句话,这些叶片,这些话语,还能飘落到我的心中吗?
我说你是个白痴,不,是一个可爱的白痴。喂,白痴,让我安静一会儿,让水亲吻一下火好吗?我的心语树上曾有一只哀鸣的小鸟,你曾为它们的哀鸣倒下,难道你忘了吗?来吧,请你把手中已经断裂的那把滴着血的剑给我,我要用它把我心语树上的枝条一个个砍下来扔进火里,让它在火中噼里啪啦作响,炸出一朵朵美丽的火花。
你什么都不要说……
我说你白痴的时候,你生我的气了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你称之为“可爱的白痴”,白痴还能是可爱的吗?也许我是从你那里学会的,啊,可爱的白痴……
瞧,你那向我走来时,静止在地平线上的娇姿那样优雅……
瞧,我企图融入到你心中的火苗,是那样的秀丽猎奇……
来吧,你微微震颤的胸脯上架着一个绞首架,我想在那个绞首架上把自己吊一会儿,让火热的大地的心在底下仰望我们……
你什么都不要说……
生与死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地方就是你要来的路。我站在远处,望着那条路将手中盛满不安与忧伤的金碗摔得粉碎,就让它成为我为你而流的泪水的施舍物,因为爱的战场上,我的血像蜜一样流淌,流到站在战场那一头的你……
你什么都不要说……
我能隐隐感觉到你从黑夜的那一头悄悄向我走来的脚步声。
融入到你脚步声中的激情,用她稚嫩的手轻轻抚摸着我那纯洁的心灵。仿佛一匹战马从你的心中奔驰而来,向着我那像骄阳一样燃烧的心拼命地跑来……我那满头银丝的奶奶在离我们家不远的旧墙根下用骆驼蓬熏香驱邪……
你什么都不要说……
你瞧,在我们中间流淌着一条河,河的一头在你那里,另一头在我这边……当河里清澈见底的水静止的时候,在你的血液中竖起的我那一面红色的旗帜向着明天飘扬,然后升向我心中永恒的上空……
你什么都不要说……
来吧,为了你,我为我后院里那匹白骏马备好了鞍,把你到来的倒计时铭刻在了我心里……
责任编辑 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