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麦隆高原的蟒蛇凶猛无比 ――用人体做诱饵―― 在非洲西岸喀麦隆与尼日利亚交界处，有一片莽莽苍苍的原始热带雨林。那里海拔1000米到1500米，人烟稀少，野兽成群，还有各种蛇类，其中有一种体形粗大的非洲巨蟒，最长可达7.9米，重有160公斤。蟒本来多生活在热带雨林近水的地方，捕食小的禽兽，可这喀麦隆高原的巨蟒，却像老鼠一样，常年喜欢钻进野猪留下的洞穴里。这些洞穴往往在四五米深的地下，蜿蜒曲折，长达数十米。
喀麦隆高原的野猪，为了躲避凶豹和猛狮的袭击，往往打几个洞，甚至洞洞相连，而且洞口都很隐蔽，不易被人和猛兽发现。久而久之，被野猪遗弃的洞穴也很多，这样一来，蟒蛇就可以“不劳而居”占洞为己有。由于高原气候炎热，白天温度高达40多摄氏度，热得野兽纷纷躲藏，蟒蛇便钻进凉爽舒适的野猪洞里，等天傍黑儿，它们才缓缓爬出来觅食。蟒蛇一般是悄悄潜伏在草丛和灌木中，如果有出来的野兔或山羊等小动物经过，它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张开血盆大口吞食下去，后又钻回洞里，慢慢消化。然后它不吃不喝，蜷缩着似冬眠一般，呆上一个月甚至更长些日子。
喀麦隆高原的蟒蛇凶无比，就连凶豹猛狮见了它们也畏惧地躲得远远的。野猪也会“识时务者为俊杰”，望风而逃，乖乖把洞穴让出来。说蟒蛇是喀麦隆高原的一霸也不算夸张!
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在喀麦隆高原的哥巴亚族人，不少人以捕蟒来维持生活。在当地比较闻名的是斯尔巴杰捕蟒世家，这个家庭里最年轻的男人斯尔巴杰从小就同爸爸、爷爷一块英勇无畏地捕蟒。
斯尔巴杰的爸爸跟斯尔巴杰的爷爷学会了捕蟒的巧妙法子，这方法异常危险但却十分有效：捕蟒前，首先放火焚烧野草和灌木，以便找到狭窄隐蔽的洞口，爷爷伏在洞口闻闻，就能正确判断洞里的野猪还是蟒蛇。然后，爸爸给爷爷周身缠上黄色的油布，缠了一层又一层，厚到蟒咬不透为止，最后在油布上涂满新鲜的山羊血，油布立即散发出浓浓的膻腥气味。蟒蛇最喜欢吃山羊，一闻到山羊血的气味，它就会“上钩”。
爸爸又在爷爷身上缠上粗粗的绳子，再同斯尔巴杰把爷爷塞进洞里去。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洞里传来沙沙的响声，爷爷眨巴着眼睛兴奋地说：“注意，蟒蛇爬过来……”斯尔巴杰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紧紧地攥着粗粗的绳子，准备随时把爷爷和蟒一起拖上来。
爷爷悄声说：“准备好，蟒蛇咬着我的腿了……已经吞到腰部了……”斯尔巴杰沉不住气了，要拉绳子，爷爷沉着地说：“别急……好，蟒蛇已经快吞到我胸部了，开始拉绳子!”
斯尔巴杰早憋足了劲，同爸爸一起用力拉绳可是洞口狭窄，再加上爷爷身上带着长长的巨蟒，沉重得很，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拉出一点点。爷爷的大半截身子都陷入蟒蛇的口中，脸憋得通红，呼吸短促地说：“快拉!”斯尔巴杰心里很清楚，如果蟒蛇吞到爷爷的脖子，可就没命了……
这时，几个哥巴亚族人跑来帮忙，同斯尔巴杰一齐用力，终于把爷爷和蟒蛇一块拉出了洞口，蟒蛇的喉咙还在蠕动，企图把爷爷全吞下肚里。斯尔巴杰同爸爸急忙冲上去，七手八脚把蟒蛇按在地上，斯尔巴杰挥起闪闪发光亮的砍刀，刷地从从蟒蛇的嘴巴往下剖开一道长4尺多的口子，救出了浑身粘有消化液的爷爷。好厉害的蟒蛇，把爷爷身上的厚厚油布咬出了一串深深的窟窿，几乎触及到皮肉。他们把爷爷身上的油布一层一层解开，爷爷浑身上下已经汗淋淋。爷爷伸展着四肢，活动活动筋骨对他们说：“刚才，蟒蛇几乎把我的身子咬扁了，如果再有一会儿，我就完了!”
――殉难蟒蛇口――
斯尔巴杰的曾祖父摸索出这种“用人体做诱饵”的捕蟒绝技，的确十分危险，稍有闪失就会丢掉生命。曾祖父就是被蟒蛇吞到肚里窒息而死的。爸爸也曾当过几次“人体诱饵”成功地捕到蟒蛇。然而，斯尔巴杰已经是20多岁的愣头小伙子，从来还没有当过“人体诱饵”，几次请求爷爷让他试试，可是，爷爷和爸爸都拒绝了，他们说：“当‘人体诱饵’很危险，你年轻没有经验，别乱来……”
斯尔巴杰对此不服气，他觉得作为一个捕蟒世家的后代，不亲自当“人体诱饵”捕几条蟒蛇，算什么英雄好汉呢?同时，他也感到祖上传下来的捕蟒方法既麻烦又危险，能不能想点别的好办法?爸爸斥责他是异想天开，这种方法可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你小子有本事显出来呀!
斯尔巴杰平时可没少动脑筋，但还是一筹莫展。要知道蟒蛇是很难对付的，白天在草丛灌木中很少能见到它，即使是傍晚见到，人和动物也不敢靠近。蟒蛇虽然巨大，但是它敏 捷灵活异常，爬行起来“沙沙作响”快如疾风，倘若它发现攻击的目标，探起几尺高的脖子，伸缩的速度似闪电，它的尾能巴抖动起来如同钢鞭。有一天黄昏，斯尔巴杰发现一条巨蟒出洞觅食，同两头野猪遭遇，可能是两头野猪觉得力量大，要同蟒蛇见个高低，一头在前同蟒蛇对峙，一头在后妄图兄弟蟒蛇的尾巴。蟒蛇假乎有察觉，挥起长长的尾巴，刷地横扫过来，后边的那头野猪猝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前边的那头野猪见热不妙，拔腿想溜，可已经迟了，被蟒蛇咬住了一条腿，接着又被缠住，越缠越紧；开始野猪还▲▲惨叫几声，一会儿，野猪便无声无息了。不用说蟒蛇又饱餐了一顿。缠绕是蟒蛇捕捉动物和保护自己的特长，它借用身体强大的收缩力，无论什么强悍的动物，一会儿就会被缠得窒息死亡。有的捕蟒人不小心被蟒蛇缠上，十有八九是难逃脱死亡命运的。
因此，相比起来，钻进洞里捕捉蟒比较容易些，但是，危险依然摆脱不了。斯尔巴杰一时还想不出老祖宗传下来的更妙的方法。
这天，斯尔巴杰的爷爷又如法炮制，塞进洞里诱惑蟒蛇上钩。当爷爷的身子又被蟒蛇吞进大半截、他和爸爸拼命拉绳子的时候，意外的事发生了：本来，那粗壮的绳子事前已经检查过，没有问题，但此刻，却突然绷断，爷爷一下子掉进洞里，并从洞里传出恐怖的惊叫声：“快救命啊!”
爸爸被突如其来的事惊呆了，不知所措地说“糟啦，怎么办呢?”斯尔巴杰急红了眼，大吼一声：“快救爷爷!”他不顾一切地向洞里钻去，爸爸吓慌了，从后边拖住他的腿说：“孩子，你不能进去送死啊!”斯尔巴杰用力蹬开爸爸说：“我一定要把爷爷救上来!” 斯尔巴杰钻进黑乎乎的洞里，边爬边喊：“爷爷我来救你!”他时看不清爷爷在哪里，只有蟒蛇的两只大眼睛闪烁着绿莹莹的寒光，令人毛骨悚然，黑暗中传来爷爷急促的喊声：“我在这儿……快……”斯尔巴杰循声爬过去，这时，隐隐约约看见，爷爷的脑袋还露在蟒蛇的血盆大口外，要不是爷爷奋力地横着两条胳膊，可能早已被蟒蛇吞进腹中了。
斯尔巴杰什么也顾不得，猛地扑上前，紧紧抱住了被爷爷身体塞得粗粗的蟒蛇的脖子，不让爷爷的身体再往里滑动，他向洞外呼喊：“爸爸，快进来帮忙!”爸爸闻声也壮着胆子钻进了洞，把绳子纱在蟒蛇的脖子上，用力往外拖拉，两人总算把爷爷和蟒蛇一块拖出了洞口。
谁知，爷爷还是闭上眼睛死去了。斯尔巴杰抱着爷爷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
――惊心动魄人蟒大战――
爷爷死了，斯尔巴杰同爸爸好久也没有再去捕蟒，可是，不捕蟒，他们拿什么生活呢?几个月后，爸爸又机他一块去捕蟒，不过，斯尔巴杰竭力劝助爸爸不能再用那种方法捕蟒了，他认为“用人体当诱饵”，只能被动挨蛇咬，危险性极大，祖辈屡屡惨死于蟒蛇之口便足以证明，他要汲取这血的教训，由被动变主动……
斯尔巴杰和爸爸又发现一个蟒洞，爸爸要斯尔巴杰用油布把自己缠起来，斯尔巴杰却说：“爸爸，别再用那种笨拙的老办法了，今天瞧我的……
原来，他早准备好了一张羊皮和几根草棍儿，爸爸惊愕地说：“你就这样钻进去看?太危险了!”斯尔巴杰坦然地说：“爸爸你别担心，让我试试吧!”爸爸上前紧紧拥抱他说：“孩子，上帝保佑你平安无事!”斯尔巴杰笑了笑说：“爷爷了会保佑我平安的!”
斯尔巴杰像老鼠一样，慢慢向洞里钻去。洞里黑乎乎阴森森的，斯尔巴杰在漆黑拐弯的洞里爬呀、爬呀，突然前边洞细了，斯尔巴杰的脑袋可以钻过去，可是，身子怎么也过不走，他无可奈何又退着爬出来了，似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洞口。爸爸拍拍他的肩膀说：“这种方法不行，还是用老办法吧!”斯尔巴杰豪不犹豫地说：“爷爷那样惨死了，曾祖父也是那样惨死的，难道也让你和我……”爸爸不高兴地说：“你又有什么高招呢?”
斯尔巴杰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在前边打个竖洞下去。”接着他同爸爸像打井一样在前边打了一个几米深的井。斯尔巴杰跳下去，又从这儿向前继续爬去，不知爬了多无，洞又细又窄，人根本爬不过去。他爬出来又同爸爸在这儿打了井……就这样连续打了四个井，他才渐渐逼近了蟒蛇的老巢。他终于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知道蟒蛇就在眼前了，全身不由得紧张起来，要同蟒蛇面对面针锋相对，没有点胆量是不行的。他划火点着了手中的草根儿，这是一种有油性的草棍，很容易点燃，火势也很旺，哥巴亚族人都称之为“草蜡烛”。他借助手中的“草蜡烛”，发现有一条大蟒蛇蜷缩在那儿，身下还露出几个鹅蛋大的白色蛇蛋：原来这条雌蛇正在孵蛋。此时的蟒蛇比平时凶猛十倍，为了保护后代不受侵犯，它可以豁出一切!
蟒蛇骤然发现了斯尔巴杰，立即张开血大口，吐着长长的舌信，劈头盖脑地冲过来。斯尔巴杰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把脑袋向一边闪开，又晃了晃手中的火棍儿，把蟒蛇的注意力引开了。斯尔巴杰机智地闪动火棍儿，蟒蛇眼花缭乱，脑袋这边摇那边晃，不敢下口吞咬。就在这时候，斯尔巴杰忽地一下蹿上前，用那张羊皮蒙住了蟒蛇的脑袋，然后，用铁钳子般的大手，狠狠卡住蟒蛇的脖子，往外拖拉。说来也怪，蟒蛇显得十分温顺，也不挣扎，老老实实地任斯尔巴杰摆布。为何会这样，至今也是个不解之谜，哥巴亚族人谁也说不明白。
“爸爸快下来帮忙!”斯尔巴杰呼叫着，爸爸慌忙钻进洞去，扯着儿子的脚往往外拖拉，父子二人同心协力，好不容易把这条巨蟒拖出了洞口。巨蟒见到强烈的阳光，马上兴奋起来，变得异常凶猛。这时候是捕蟒的关键时刻，如果不迅速果断地按住蛇头，控制蟒蛇的翻滚挣扎，蟒就会收缩身子，逃回洞里。有时候，蟒蛇还会利用身子强用力的收缩，把捕蟒人缠绕起来，使捕蟒人窒息死亡。每年喀麦隆高原都有此类悲剧发生。
斯尔巴杰同爷爷、爸爸捕蟒多年，深信此道，他虽然这时又累又乏，但不能有丝毫的懈怠，用力拖紧用羊皮包住蛇头。爸爸正要去按蛇的尾巴，还没靠上去，就被蛇尾巴抽倒了，滚出老远，哎哟尖叫一声，爬不起来。斯尔巴杰扭头喊：“爸爸快……”斯尔巴杰一愣神，蟒蛇刷地抽出了脑袋，斯尔巴杰大惊失色，急忙拿起旁边的铁镐，高高举起来，蟒蛇机灵得很，不等镐头落下来，“吱溜”闪电般地向洞钻去。斯尔巴杰扔了镐头，扑上前猛地抓住了蟒蛇的尾巴，想把蟒蛇拉出来，可是，蟒蛇拼死向洞里钻，斯尔巴杰怎么也扯不住，只好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蟒蛇又钻进洞里去。
斯尔巴杰颓丧地躺在洞口，疲惫不堪地对爸爸说：“我一定要把这条蟒蛇逮出来!”不过现在不能，因为蟒蛇已经受到惊吓刺激，警惕性很高，斯尔巴杰知道如果此时钻进洞怕要吃大亏，只得等几天，让蟒蛇平静下来再动手也不迟。
这一天，斯尔巴杰同爸爸双来了，斯尔巴杰这次很顺利地把蟒蛇从洞里拖了出来，爸爸用铁镐按住了蛇头，蟒蛇的头部被爸爸双手拽起，在斯尔巴杰和另一个哥马亚族人之间，巨蟒拼命地挡住蟒蛇的巨大扭力是不可能的。当然，这种善也不能持久下去，斯尔巴杰迅速用刀刺入蟒蛇的咽喉，割断了蛇骨中的要枢神经，巨蟒立即似抽了筋无力地瘫痪下去，失去了扭斗的能力，老老实实地任斯尔巴杰宰割了。
这条蟒蛇长6�5米，重达68公斤，斯尔巴杰同爸爸熟练地在林中空地把蛇皮整个剥离下来，蛇肉也十分完整地被晾在地面，然后再生火把蛇肉熏烤好带回家，储藏起来食用。蟒蛇浑身是宝，蛇皮可制各种乐器，还可制皮箱，或包裹剑鞘等高级物品，因此一张巨蟒蛇皮可以卖不少钱。哥巴亚族人生活贫穷落后，许多人都以捕蟒为生，像斯尔巴杰这样的捕蟒世家也有不少呢。
近年来，随着哥巴亚族人的滥捕滥捉，喀麦隆高原的巨蟒越来越少，斯尔巴杰同爸爸多日也捕不到一条蟒蛇。非洲巨蟒的生存问题受到联合国野生动物保护组织的高度重视，当地政策也反对有组织的商业性捕蟒活动。斯尔巴杰同爸爸不得不改行，以士别的为生，看来捕蟒世家到他这一代算是结束了，留下来的是他们钻洞捕获巨蟒那惊心动魄、鬼哭神泣的故事。
(摘自《知音》海外版2001年6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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