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对耳朵藏在哪] 耳朵藏在皮毛下的动物

  生命中小小的缺陷也许会让你遇到人生中最难得的幸福和美丽。正视它,它会教你更深刻地认识自己,还会让你欣喜地发现--真爱往往就在身旁   说来好笑,考林的父亲是一位口吃矫正专家,十几年来医治了无数的口吃患者,可最终,他那调皮的儿子考林却耳濡目染地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结巴。而且,他的精湛医术总是帮不了儿子。每当考林面对父亲的矫正时,口吃就会变本加厉。
  口吃让考林成了个自卑孤僻的孩子,他总是喜欢躲在自己的角落里,不愿意和别人交谈玩耍,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取笑过他。渐渐地,同学们忽视了这个即使老师提问都不回答的男孩。孤独的他开始爱上了写作,一个人默默地看书,静静地写诗歌写散文,独自海阔天空地思考。他笃信:孤独安静的生活,往往会是一种生命存在的最佳方式。
  好像冥冥中,考林就注定会是个异类,他的世界里有的只是他引以为耻的口吃和自以为是的作文。他上高中的时候,一个名叫卡伊丝的女孩成了他的同桌。那是个漂亮开朗、有着一头漂亮鬈发的姑娘,她喜欢考林笔下流泻出来的一篇篇美妙绝伦的文字。卡伊丝不停地找机会跟考林说话,但是,自始至终,她没有从考林的金口里掏出丁点语言。尽管这样,这个骄傲美丽的公主还是爱上了孤僻得要命的男孩。
  卡伊丝开始给考林写情书,考林冷冰冰地回了张纸条:"我是结巴,别烦我!"同学们都劝卡伊丝最好别招惹古怪的考林。但是,可怜的姑娘真的爱上了这个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孤芳自赏的家伙。一星期后,卡伊丝把一盘磁带送给考林做生日礼物,这是多年来考林收到的第一份同学送的礼物。磁带里录的全是考林在《橙色星期天》上的文章,卡伊丝的声音十分的美妙!最后,卡伊丝说:"知道吗,考林,我有严重的耳背病,必要的时候做我的传声筒好么?"
  考林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诗歌散文从卡伊丝的嘴里吐出来会那么悦耳动听,他答应卡伊丝,老师声音太小时会重复给她听,惟一的要求是卡伊丝不能取笑他。
  考林终于肯在众人面前说话了,不过,他只是在跟卡伊丝传达老师的授课时才说上几个字。开始时,考林总是低着头迅速地把卡伊丝没听到的抄到纸上递给她,但是下课后卡伊丝很委屈地叫着:"你嫌我耳背。"慢慢地,考林也能结结巴巴大声地跟卡伊丝说话了。到后来,卡伊丝还要考林在自习课上给她念他自己写的文章,她告诉他:"你知道吗,听你朗诵你自己写的文章真是奇妙极了!"听到卡伊丝的夸奖,考林心里像吃了蜜似的甜美。
  再后来,卡伊丝会让考林认真地看她,跟她大声地说话和朗诵,因为她从书上了解到口吃不是疾病,它的根源在于心理障碍。考林更勤奋地写文章了,他开始在房间里对着镜子大声朗读。他爱上了聪明的卡伊丝,他终于懂得:用最标准的音符、最洪亮的声音给卡伊丝读自己的文章,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
  半年过后,考林的口吃奇迹般地好了。他开始在课堂上回答老师的提问,开始在学校的大礼堂朗诵自己的诗歌,他的声音永远比别人高八度。同学们开玩笑说他封闭太久了,需要爆发,只有卡伊丝知道,考林是让自己在哪个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再口吃的考林开始备受女生的欢迎,不断有女孩写情书给他,有时候还会有胆大的女孩跑到他桌子旁说几句令人脸红的情话。每当这时,考林都会轻轻地回答她们几句,他想反正卡伊丝的耳朵很背不会听到的。
  慢慢地,考林好像厌倦了大声跟卡伊丝转达老师的授课,觉得跟她念自己的文章很白痴,卡伊丝也不吭声,似乎老师的讲课她也能听得差不多。偶尔,考林也当着卡伊丝的面对喜欢他的漂亮女生说:"我也喜欢你!"他甚至还给邻班的班花林达写情书。
  不久,他们都高中毕业了,考林考取了洛杉矶一所大学的现代文学专业,而卡伊丝则去了纽约某大学。卡伊丝知道,那个已经远离口吃的考林,已不会把大声跟她朗读文章作为他人生的最大幸福。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么深情地爱着他。
  很快,他们都大学毕业了,有了各自的工作。一次同学聚会中,当考林得知卡伊丝当了空姐,今天正好要飞到华盛顿而不能来时,他惊愕不已,谁都知道空中小姐除了要有出众的外表外,还要语音标准和听觉敏锐。看着考林疑惑的样子,卡伊丝的一个好朋友告诉他:"是啊,刚开始我们都觉得奇怪,可她说她的另一对耳朵藏在考林心里,它能听出他最微弱的呼吸和最温暖的心律……"考林明白了,这个善良的姑娘,为了让他可怕的口吃病彻底痊愈,宁愿自己有一对几乎失聪的耳朵……
  拿着卡伊丝的地址,考林再也忍不住了,他朝着卡伊丝的公司飞奔而去……
  (位安禄摘自《知音・海外版》2002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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