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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马  到达县城已近黄昏,只来得及抖了抖麻痹的屁股,就赶紧颠上当地两块钱一趟的蹦蹦去集市储备日用品。我们一人斜挎着一个爬行者支教书包,葱绿的形象很是革命。  县城小街浓浓的生活气息和瑶族风情对于城市人来说相当新奇,穿瑶服的卖菜老人,满地叫不上名字的瓜果,酒铺里飘来的米酒香,还有萌到不行的小香猪,粉嫩浑圆,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抱一抱!不过,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不一会儿就可能作为当地特产成为瑶家客人的盘中餐。“咕咕”,肚子在抗议,才发现饿了。
  天黑不便上山,我们决定在县城留宿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出发。住的宾馆是当年拍电影时下榻的地方,大厅里还挂着我的巨幅照片。时隔五年,恍惚中犹如昨日。再一次喝到了熟悉的火麻汤,听到那拨动心弦的老歌。
  卸下一天的疲惫,终于安宁。
  小小的县城,好梦。
  周蒙蒙
  “丁零零”,不知哪位老师叩响了上课铃铛,清脆的铃声引领着新老师们大步上岗。一直觉得,教师是一份值得骄傲的职业,尤其是当一手拿着粉笔一手提着录音机,胳膊下还夹着教科书,快步行走在校园里时。记忆中的画面,犹如春风拂面般美好。
  学生时代的我总喜欢傻傻地盯着老师们,看他们将自己所拥有的授予新生命,感受分享的价值。也就在那样的某刻,生平第一次暗涌起一种强烈的叫做“崇拜”的情绪,自此幼小的心似乎恍然间有了方向:
  不要当科学家,不要当医生,就想做小城里一位简简单单的女教师。
  然而,突然有一天,命运安排小城姑娘鬼使神差地来到大城市。在连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时候,成了一位文艺女演员。可不知为什么,直至今日,若是在路上被人认出来,依然会害怕得想躲起来。“你是江一燕吗?”“对不起,我不是!”然后,强作淡定地迅速离去。后来家人批评我说,作为公众人物这样不礼貌。“你是江一燕吗?”“嘿嘿……嘿嘿……我是。”哎哟,小江同学,你可以笑得自然一点吗?!这么多年了,其实,渴求的还是平淡自我的生活。
  “起立!”业余女教师小江露出可掬的笑容,以树立和蔼可亲、温柔大方的正面形象。“起立!”怎么没反应?台上台下大眼瞪小眼,小风吹来若阵阵冷气。“起立!”我加大分贝,双手向屋顶使劲一挥,小凳子们终于陆陆续续有了挪动的意味。啊,肢体语言果然是最原始也是最吸引孩子们注意力的利器。现在想来,那点舞蹈功底此刻还真是帮上了大忙。“同学们,上课前呢,我们要相互问候,表示老师和同学们的相互尊重,共同前行。我说‘起立’,你们说‘老师好’,我再说‘同学们好’,然后呢,就可以上课了。”尽管我刻意地放慢语速,表情力求生动,孩子们还是一脸茫然地望着我,场面极为尴尬。
  我这才意识到,这帮孩子属于学前班,是基本上听不懂汉语的一群小不点儿,之前由哥哥姐姐一拖一、一拖二带着来上学。后来,教学改制将他们另组一班,称为“小一班”。我四下环顾,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是在上次给他们的哥哥姐姐们上课时见过的。现在他们长大些了,我想,他们应该也记得我吧。可不管我如何问话,他们都只是害羞地捂着嘴笑。暂时,我无法读懂他们的表情语言中隐藏的真切含义,我的自我介绍对他们而言也如同鸟语吧?!于是,我不得不长话短说迅速进入教学环节,期望透过音乐舞蹈的学习教授他们一些新字、新词。
  音乐的共鸣无须言语,Hello Kitty小录音机一开,孩子们立刻就被吸引了。之前的沉默气氛迅速被打破,渐渐欢快起来。少数民族喜歌舞,大部分孩子天生就有这部分艺术细胞。不一会儿,孩子们“咯咯咯”地笑着跑到录音机前,伸出黑乎乎的小脏手摸摸这儿摸摸那儿。小女孩哼唱起来,教室里开始沸腾。男孩们终于按捺不住,和着音乐在教室里追逐打闹,甚至跳上桌子,对着我扭屁股跳起舞来。
  看到他们终于肯放下矜持,露出孩童的本性,我发自内心地高兴着。但转瞬又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眼见场面已然失控,无论我怎么喊“安静”、“坐下”,都无人搭理。忽然间,这样热闹的画面让我想起当初的“蒙蒙”,那个我曾经在影视剧中化身过的山村女教师。这一刻,我们穿越时空交会于此,同样的环境,同样的尴尬。哦,是你,还是我呢?
  幸好蒙老师及时赶来,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用一堆我听不懂的瑶语好一番训斥,孩子们才立刻四下归位,瞬间又变回小乖猫的模样。就这样,我多了一位威严的教学助手,瑶语翻译——蒙老师。
  女教师宿舍
  清晨六点,天光未透。
  宿舍外传来“吱吱呀呀”的异响,像鬼鬼祟祟的老鼠在行动。我眯起眼,瞄见窗缝间闪耀着一双双晶莹的小眼睛。“起床啦!”不知是哪个淘气的小男孩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大家便“哗”地一下逃散开了。
  我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憋着笑,假装没听见。不一会儿,小脑袋们又悄悄围作一团。他们是一群寄宿的孩子,大部分是因为家离学校太远,也有的是孤儿。
  前两年来学校,四五个孩子挤在一张木板床上,没有被子,就横七竖八地挤在一起取暖。这一次来,四五年级的孩子被分到外校,床位空出很多,还用上了“爬行者”寄来的床品、蚊帐。我也沾光分到了新被子,还用粉色的蚊帐装饰了一下小小的木板床,虽然简朴,但干净而温馨。没有枕头,便用羽绒背心随意一卷,倒也能睡得惬意。想来工作的时候住的是星级酒店,室内温度可以调节,枕头高低可以选择,房间不干净可以换……但一个人睡眠的质量,其实取决于她的内心是否平静愉悦。
  不得不承认,在山里的日子睡眠出奇的好,躺下就能着,一觉到天亮。还养成了日落而寝日出而作的好习惯。县里的朋友后来问我,真住得惯吗?他说,他们都不愿下来过夜的,虫蝇太多还不能洗澡。也有网友不相信我住进山里的学校,还和别的女老师共处一室。但我却真真切切地体悟到某种返璞归真的乐趣。
  娇气其实是自己作的!永远别忘了,一个正常人,可大俗亦可大雅,能上亦能下。
  大厨
  蓝校长骑着小摩托车采购回来了,于是乎,厨房里堆满了大白菜加白萝卜。
  萝卜菜汤、红焖萝卜、白菜萝卜面,能把萝卜做得花团锦簇有滋有味,恐怕是小熠老师这等南方男人才有的厨房功力,连女士们也情不自禁地纷纷投去钦佩的目光。另一位男士小运老师一边直咽口水,一边还很不服气地说:“明天!明天!我给你们做正宗的内蒙菜!”
  话说N多天后,有人不经意地想起“内蒙菜”那个不忿的承诺。内蒙菜?那肯定是重口味,像那地方的人一样豪迈吧?!大家向小运投以无比期待的目光。不一会儿,忙叨半天的小运一个转身,端上桌一盆白花花的东西。定睛一看,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好嘛!内蒙菜原来就是一锅大白菜呀。
  小运见没人动筷,只好赶紧自我解嘲:“解释一下,本来想做酸辣大白菜,由于配料不全,没有辣椒也没有醋,所以只能酱油炒白菜了。”大家面面相觑。唉,为了对小运同志勤劳下厨表示鼓励,我们只好强忍内心的鄙视,强颜欢笑地吃下了一整盆“正宗的内蒙大白菜”。
  直到有一天,突然飘来了家乡熟悉的味道,莫非是压抑了太久,连鼻子也产生了幻觉?寻着香味走进厨房,一个像极了妈妈的身影正揭开锅盖,热气“哗”地笼罩住她的面孔,如汗水般浸湿了额发。她小心地端起一碗梅菜扣肉,笑呵呵地捧到我跟前,我真想喊一声“妈,我想家了”。正当泪欲狂飙,眼角忽而清晰,只见小熠端着梅菜扣肉,憨笑着对我说:“快吃吧!”(略有删节)
  《我是爬行者小江》湖南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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