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成都及其他(游记)]成都游记

  又见成都   成都是个休闲城市,大家都这么说。既然有朋友相约,我忙完手上的事儿,在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下飞向成都。印象中,这是第三回去成都。   飞机上的咖啡好喝,空姐好看,所以指望睡着是不可能的。下了飞机,咖啡和空姐在脑海中盘旋了几下,几成波影。朋友见着了,满意地说,你能来开会,让人高兴。
  宾馆前面有楼和树遮掩着,无景可观。倒是成都的天气,一如从前。灰蒙蒙的,好象乌青着脸给人看,成都人见惯不怪,麻将香茗依然。老同学知我行迹,两次邀去尝川菜,吃火锅,然后我满嘴酒气赶往川大,进行所谓“学术发言”,感觉有些对不住会方盛情。偏巧儿路上遇见堵车,急得我额头冒汗,不断看表。反弄得司机向我道歉。
  会议交锋得厉害。术语对术语,针尖儿对麦芒。我走神了几次,眼皮闭合的数秒钟内,飞机上人面如花的空姐,又在脑海中晃悠了一下。打开双目,依然是同行们激烈的争辩,像是午餐吃过的辣椒未及消化。
  会后我沿着望江路踽踽独行。楼群、街道和车流,天下任何城市并无二异。第三次来成都,真正的成都好象什么都没见着。真正的成都在哪里?难道是麻将桌哗啦哗啦的洗牌声?这在我生活的厦门也听得见,只是规模没有成都的大。难道是沿街一间接着一间的茶馆或足浴场所?这年头哪个城市不是这样?难道是武侯祠横街这样独有的路名?似乎孔明生活的其他地方也不会少有类似的名称,要知道在咱们中国谁谁出了名,说不定城市或者街道就用谁的名字命名,其实,这些都不是成都。即使是,也被“克隆”到别的城市。北京、广州、上海,或者厦门,哪里的席上没有辣椒?川菜馆不是早就开到了你我的家门口?川音也不是成都,这年头谁不会嚼上两句?其实,城市不同,就在于他们的相似中。一个诗人给另一个诗人写了一首诗歌,他提醒远方的朋友,他的城市没有什么看头,他写到:远方的朋友请不要来,我这儿的风景与你那儿的没有差别,早晨推开窗户同样能听见小鸟歌唱,请不要来,来了,无非倒一杯清茶,促膝而坐,几句寒暄过后,便面面相觑。
  我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没有找到成都。不想了,不想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拎着行李,叫上一辆出租直奔机场。沿街灯火一律向身后划过。距离机场数百米,我看到了真正的成都:那就是夜幕中侯机大厅顶上用霓虹灯打出的两个大字:“成都”,于是,我彻底明白,成都不过是一个代号。

  秋访慈云寺

  慈云寺在河南巩义的青龙山中。原本没有听说过,去年在台湾的阿里山倒见过一个慈云禅寺,比巩义的多了个“禅”字。来河南开会,当地同行们都纷纷向我推荐慈云寺,云其早白马寺200年,是中州第一古刹。因其地藏深山,鲜为人知,成为旅行者难踏的“隐私”。这勾起我探隐访幽的兴致,于是随往。
  进山的路十分难行。汽车行至坡度极陡处,乘客一律下车步行。随行老者称此处是回声窟,让我们喊叫试试。“噢嚯―――”我脱口而出,那石窟接了我的声音,旋即把声音反弹回来;得意之间,我换个方向叫喊,声音却有去无回,空自多情。我一时兴发,重新向石窟连声鼓噪,那回应却一改当初的字正腔圆,而显得油腔滑调,仿佛是对我的卤莽轻浮的讥诮学舌。我怀疑,这山中兴许真有某种神异的东西在冷眼看着我等凡俗之辈的浅陋。是什么造就了这里的神异?我想一定还是慈云寺的梵呗与禅机。
  当车至寺河中段,耸峙局促的河道突然变得宽大阔亮。留神一看,南面山脊横出一臂,将河道撑拒开来,拦下一坨台地。慈云寺即建其上。这台地约计五十亩大小,农地中央有一堵红墙围着几间庙房,一处墙脚因为失修而坍塌。进了庙门,目见的砖瓦古朴老态。两旁竖立着明清碑文,一道道看过去,感觉历史正在恢复着记忆。
  慈云寺可谓年深月久。史称建于东汉明帝年间,距今已有1900年历史,当然应该算作中国佛家祖庭。它由最早进入中原的印度高僧摩腾和竺法兰堪定草创,经魏及清,历代皇室均诏敕重修,至明盛极,说是那时的寺庙把整个台地占满,僧众多达五百。摩腾和竺法兰真是好眼力,他们一定是看上了这里的幽静深邃,便于悟性致佛,研索经典,遂辟为经院。此后便有佛学大师唐玄奘、南宗顺等在此奉佛修身,苦演梵义。不过虽然佛法无边,却终究难逃世事沧桑,劫数恒在,屡建屡毁。民国时代,搞新学的人返梓在这里搞了个“新心学堂”,再后来是生产队在这里毁庙取料,硬是把个慈云古刹给废弃掉了。
  慈云寺在中国佛教史上的地位当无二论,名却不盖白马与少林。有战乱与世风之因,更主要的是它太离俗,它的深隐避世和洁身自好,造就了它的曲高和寡,名难远播。
  对于各等宗教,其实我也不够诚信。表面上宗教是对超自然力量的敬奉,但往往体现人的意志,又终归被人掌握和操纵。一旦人为化,就难免坏事,生出种种麻烦,种种是非。之于佛教,我一向缺乏慧根。常常觉得它太逃避、太自矜甚至有点儿太自虐。但在此时此地,我望着这重建中的破落庙宇,还是感到十分地怅惘。毕竟,我们这个民族有史以来太看重权力的建设,而对精神和物质的保护又太少太少。再者,对于佛家的选幽择胜,我是极佩服的。慈云寺的景致实在是太好了。
  台地呈圆形,周遭是屏峦回护,隔断了尘世的峰嶂仿佛都有佛迹仙踪。一一望去,那些错落林立的山头,或崎或正,各具姿态。端如扣钟者有之,危若累卵者有之,冲天欲飞者有之,但群山都披了一身青翠,受风而动,摇摇晃晃的。山体间那浑圆一体无可攀缘的巨崖上也挂着丛丛云柏,弄不清到底是怎么长上去的。秋风拂过,青翠中又泛着醉人的微红,让你不禁想到“霜叶红于二月花”诗句的美妙。这样的景色让人感受到一种心境的高渺透彻。我本无心向佛,此时有了这样的心境,恐怕也有了无引自渡的倾向了。
  慈云寺,想必还会在梦中惊现你的容光,这似乎已经成了我的一个向往了。

  雨中走马濑

  台南的美丽是恒久的,因为台南有一个让我难忘的走马濑农场。
  离开乌头山水库,阴霾中熬不住困乏,我竟在车上打起盹儿来。等眼睛睁开来,车子已经开进了一个叫走马濑的农场。走马濑是台湾最大的休闲农场。
  一走下车子,雨就噼里啪啦下个不停。游客一律躲进木屋避雨,但从脸上你依然可以捕捉到他们难得的欢欣。从远处草地跑过来几个没有带雨具的人,干脆把外衣脱下来盖在头上冲到屋槽下,也是一脸的兴奋。几个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女孩也挤在门口看雨,我不禁多打量了几眼,暗自为她们的美丽而吃惊。听说她们是农场请来表演杂技的,这突如其来的雨水让她们不得不中断室外表演而稍事休息,雨中的走马濑也属于她们。
  雨越下越大,远处不时传来雷的闷响。门外能见度不高,但走马濑农场那一眼看不到边际的绿色还是葱茏地横陈在你的眼前。雨中的田园、草场和森林笼罩着氤氲的水汽,飘似轻纱,薄如蝉冀。在大陆的忙碌的书斋日子和城市生活,很难让我有心情对雨中的景致做一番认真的鉴赏。可是在台南,在雨中的走马濑,我和所有的游人都被雨水困住脚步,有幸凝神屏气真正和着凉意,跟自然做一回交流。
  在雨中裹足赏景,你用不着再用脚步丈量土地,也毋需因忙着拍照而搁置景观,更不会被迎面走来的哪个女孩的发式和着装所吸引。这时的走马濑纯粹是向你敞开着的。在这里,雨声盖过人语,你可以透过它谛听那撼心的天籁。站在门口观雨,众人可以借助呼吸和比肩了解彼此的感动,去分享一份脱离俗世的清新。在雨中看走马濑,你放慢了生命里汲汲营营的步伐,把呼吸彻底留在原野里喘息。刹那间,你会发现,你的心和水雾和山岭一起脉动。远山堆积,浓云翻滚,林木苍翠,风吹雨助里,走马濑的绿色飘忽不定。
  游人站得倦了,从门口散去,我找一张条凳独坐门边继续我的凝眸。我在这里听雨,藏在门口看景。大雨让我停止走马观花的旅游。雨中的走马濑,我在雨中看你,又将在雨中弃你而去,你不愧是我在台湾留下的一个美丽的梦啊!
  【责任编辑黄哲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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