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的再阐释_自此再无情爱

  摘 要:《色戒》的电影改编不是单纯的叙事视角的性别转变,是李安对张爱玲苍凉的爱情观的一次润色。在李安的改编之下,女人不再无辜,男人不再无情。   关键词:《色戒》; 电影改编; 情爱
  李安曾经这样谈到:“我觉得张爱玲需要一点爱,她真的很缺乏。我有一段时间很恨她,写这么残酷的东西,活在地面,好像在地狱。这样悲伤,这样悲惨,写中国的百年尘埃还不够,还要这么残酷,我拍电影不能这样,我要给她一点爱。”小说中,一个汉奸毫不犹豫毫不怜惜地杀掉了一个似乎曾有些让他动心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曾经是想杀了他,虽然最后救了他。到最后,他只是觉得这女人也算是知己,一句“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成为了他对他们之间感情的总结。而在电影《色戒》中,男人亲自签署了杀死他爱的女人的文件,而他的手也在颤抖,内心在不安。特写镜头中他的面部表情充满了痛与不舍。本性像狼的易先生,在遇到王佳芝后,身上人的部分开始慢慢复苏。在张爱玲的小说世界里,男人是无情的。在李安改编后的电影中,张爱玲小说那种特有的苍凉得到了润化,男人不再无情,女人是可以对男人有点幻想的,哪怕他是汉奸。
  在王佳芝的情爱世界里,邝裕民也是很重要的角色,或者说在经过影视改变之后,李安通过这个角色的加强强化了王佳芝与易先生的情爱纠葛。
  “上来啊,王佳芝!”突然的一声,象来自另一个世界,从此,失去母亲,走失父亲的王佳芝开始了孤女一样的人生抉择。象极了十字路口的赫拉克勒斯,当时卡吉娅与阿雷特两位女神就是这样翩然而至的。
  在外型上赫拉克勒斯区别不了这两个女人,所以要听听她们直言不讳地自我介绍。没有恋爱过,甚至没有过父爱的王佳芝能看出男人的不同吗?所以开始的时候只能通过社会标签确定他们—— 一个是爱国青年邝裕民,一个汉奸易先生。作为一个爱国、流离失所的女学生她只能这样认识他们。而这个简单的标准,这个不是来自女人直觉的判断让她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傻傻的失去贞洁,从懵懂的女孩变成了女人。而后才学会了用一个女人直觉的判断,这两个男人是大不同的,一个是可以爱却放弃爱“我”的,一个是爱“我”的。
  虽然希腊神话没有告诉我们,十字路口的赫拉克勒斯选择了哪个女神的路,但伦理传统让我们都会猜想他会选择那个叫阿雷特的女神,因为她的别名叫“美好”。所以我们错愕,我们遗憾,我们顿足——可怜的王佳芝怎么会选择汉奸易而误了卿卿性命。
  阿雷特曾意正词严地斥责卡吉娅“一切声音中最美好的声音、赞美的声音,你听不到;一切景致中最美好的景致你也看不到,因为你从来没有看到自己做过什么美好的事情。”我们且不说什么是“最”的标准,单单问一下什么是美好呢?如果她的美好对于别人只是隐隐的骗局,我们还应该欣然前往吗?
  王佳芝们背后的“老吴”更像“革命领袖”,还是更像一个纳粹狂人呢?恬不知耻地驱使羔羊般单纯的学生为革命献身,而自己却适时的“金蝉脱壳”。局中的王佳芝象极了千年前的西施、貂禅。中国的“男子汉,大丈夫”在最关键时刻都邝裕民式地躲在女人的裙裾后面,叫嚣为革命牺牲,何等的讽刺!他们自认为忍痛割爱,像脱衣服一样为革命献上自己的红颜,真正的祭品却悄然无声,有去无还,甚至背负千古骂名。美好的革命无疑成了最大的谎言,而那本可能倾城倾国的同窗之恋成了这骗局之上的雾霭,使我们看不清真正的深渊,跌落其中的祭品也就成了永远的遗忘。
  所以在别人的局里一切的美好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上当。让王佳芝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自己怎么选择。 如果说王佳芝仅仅为了一枚钻戒,而将根本就是虚拟的诱惑当成真情的流露,竟为此爱上恶棍。甚至对汉奸生出恻隐之心,夭折了美好的革命计划,送同窗入了地狱,那我们看肤浅了女人。易先生之所以能“不仅钻进了我的身体,还像蛇一样钻进了我的心。”是因为她的心已经空虚太久,孤独的处境和空白的感情,让痛不欲生的灵魂欲走无门。
  “走失”父爱使王佳芝醉然地投身凄冷的雨中,错失贞洁则使她茫然地游走于无边的黑暗。此时只要邝裕民“要”那么王佳芝是“可以”的。可是邝裕民却亲自把佳芝送上了肮脏的“祭台”。如果不是易先生走了,美好的革命计划破产了,他能感觉到遗憾吗?如果不是美人计又可以重新实施了,他会苦苦寻找她三年,找到后不续爱的前缘,而重拾破产的革命计划吗!令王佳芝情何以堪!
  在易先生的发泄中,我们轻易地看到了一个压抑许久的男人的兽性大发。而王佳芝只是简单的自虐,被动的遭受吗?“被需要”应该也是人生价值的另一种吧,施虐使易先生在生理上找到了快感,那么受虐则使王佳芝在心理上得到了满足。孤独是人生路上的一次迷失,而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她找到了存在的价值,找到了迷失后的归途。在人情的迷宫中她不断地走失,母亲去世,父亲另有新欢,短暂的初恋脆弱地夭折,靠灵魂能维系的人际关系都和她分道扬镳,除了这“邪恶”的汉奸、自虐的色,谁、什么,还能证明她是活的?她是女人?女人活着并不只能靠“美好”的灵魂,还需要具有“邪恶”可能的肉身。
  所以说王佳芝不是突然的因为一枚有价无市的钻戒爱上了汉奸,而是因为自己是个女人而把自己祭献给了爱的感觉。有多少人不是在和爱的错觉热恋呢?只是王佳芝在赶赴爱的深渊的路上裹挟进了几个热血的生灵,所以耐人寻味了一些,而我们忽略了,王佳芝何尝不是被裹挟的生灵呢?
  王佳芝以为她已经得到了她一直渴望着能温暖她的爱,于是便宁可拼出自己的性命,所以她放走易先生,实际是在成全自己。那逃命时奏响的《摇篮曲》,那自顾自飞转的风车,是放松,是回归,是满足。李安在电影中延续了张爱玲对于情爱和生命最终幻灭的表达,还原了原著的结局,但在这个的过程中,李安却注入了真情的成份,比起原著少了些苍凉的意味,男女之间的感情不再那么决绝,那么无情。
  作者简介:徐洁,女,黑龙江省绥化学院文学语文传媒学院讲师,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
  本论文为绥化市2012年度社会科学科研项目。项目编号:SKSH020
  本论文为绥化学院科研创新团队“文学名著改编学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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