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喊救亡的“公车上书” 呼喊

  1888年,有一个到北京参加乡试的三十岁的读书人,痛感民族危机日益加深,上书光绪帝,请求变法。顽固的主考官看到以后,大为恼火,骂一声:“如此狂生,不可中”,就把他的已被录取的试卷抽出来掷在一边。这个读书人因此落榜了,他就是康有为。在后来的戊戌变法运动中,他是主要的领导者。
  
  向西方学习的“圣人”
  
  康有为(1858―1927),广东南海人,出身于“世以理学传家”的封建官僚家庭,从小深受儒家思想熏陶,被人叫做“康圣人”。青年时期去过香港、上海,看到了西方的物质文明。接着,读了一些介绍西方自然科学和各国政治制度的书籍,“始知西人治国有法度”。于是,他和当时先进的中国人一样,向西方去寻找救国的真理。
  康有为在1888年向皇帝上书,是他参加政治活动的开始。他在陈述“强邻四逼于外,奸民蓄乱于内”,“国事蹙迫”的危急形势之后,请求光绪帝下诏罪己,“变成法,通下情,慎左右”。康有为的上书虽然没有转呈上去,却被一些爱国士人传抄,他因此有了名气。
  考试落榜以后,康有为回到家乡,1891年在广州创办“万木草堂”,招收学生讲学。他一边培养人才,一边研究变法理论。他把西方资产阶级的进化论和改革思想,同孔子学说掺合起来,先后写了《新学伪经考》和《孔子改制考》。《新学伪经考》认定:一千多年来被封建统治者奉为经典的古文经,不过是汉代刘歆为了帮助王莽篡位而伪造的,应予抛弃。《孔子改制考》则打着孔子的旗号,把孔子描绘成为一个主张变革、“托古改制”的先师;宣称人类社会是按照“据乱世”、“升平世”、“太平世”三个阶段顺序前进的,当时中国是“据乱世”,要达到“太平世”,就必须进行改革。这两本书成为康有为变法的理论根据,它们有力地冲击了封建守旧思想,在当时的思想界引起了轰动。
  康有为除了在理论上依靠孔子以外,在政治上则依靠皇帝。他考察了法、俄、日等国改革的历史以后认为,革命是可怕的,最好的办法是取得皇帝的支持,从上而下地改革,使中国富强。为此,他一次又一次地给皇帝上书,主张在保留封建主义基本制度的前提下,学习西方,实行君主立宪,发展资本主义,来挽救时局。沿着这条路,他往前走去。
  
  爱国举人大集会
  
  1895年4月,清政府同日本签订《马关条约》的消息传到中国。割让辽东半岛、台湾,赔款二亿两白银,允许日本人在中国办工厂,……这些丧权祸国的条款,撕裂了每个爱国者的心。“四万万人齐下泪,天涯何处是神州?”谭嗣同的诗句,喊出了当时中国人民悲愤的心声。
  4月下旬,北京城内清政府的都察院门前,人群聚集,议论激昂。广东、湖南等省来京参加会试的举人,攘臂扼腕,纷纷到这儿请愿,要求清政府拒签《马关条约》。可是他们声势小,还起不了作用。这时,康有为和他的学生梁启超也在北京应试,见此情景,就发动在京的所有举人联名上书。
  康有为用了两天时间,夜以继日地挥笔疾书,起草了长达一万四千字的上皇帝书。康有为写道:“弃台民即散天下”,如果把辽东半岛、台湾割给日本,法、英、俄等国“必接踵而来”,“外患内讧,祸在旦夕”,“亡无日矣”。他请求光绪帝拒绝《马关条约》,“下诏鼓天下之气,迁都定天下之本,练兵强天下之势,变法成天下之治”。他特别强调,前三项“皆权宜应敌之谋”,变法才是“立国自强之策”。他具体提出许多富国、养民、教民的作法;主张以府县为单位,每十万户公举一个“议郎”,供皇帝咨询,“上驳诏书,下达民词”,凡国家大事,均由议郎讨论决定,三分之二的多数通过即付诸实行。这些,实际上是要求发展民族资本主义和实行君主立宪制度。
  5月1日,康有为在北京的住所松筠庵里,洋溢着爱国的气氛。各省举人齐集一堂,议论国事。这在当时算得上是一次空前规模的知识分子政治大集会。台湾籍举人在会上发言尤为激愤,坚决反对《马关条约》把自己的家乡出卖给日本。大家看了康有为起草的上皇帝书,有一千三百多人在上边签了名。
  5月2日,举人们来到都察院,要求转呈上皇帝书。都察院推说皇帝已经在条约上用印,拒绝举人们的要求。
  这就是中国近代史上有名的“公车上书”。它揭开了变法维新的序幕,康有为从此成为维新派的领袖人物。
  
  “忧国诸公欲自强”
  
  “公车上书”以后,帝国主义加紧了对中国的侵略:(一)它们以“租借”为名,强夺中国沿海港湾。沙皇俄国占旅顺、大连,英国占威海卫、“租”九龙,德国占胶州湾,法国占广州湾。(二)它们借款给清政府去偿付日本,通过这一手段取得对中国财政和海关的控制,而且利息之高是骇人的,借三亿两,要连本带息还七亿两。(三)它们输出资本,在中国开工厂、设银行、修铁路,吸吮中国人民的血汗。(四)它们公然在中国划分势力范围,东北属沙皇俄国,长江流域属英国,山东属德国,云南、两广属法国,福建属日本。美国因为忙于同西班牙争夺殖民地,来迟一步,就高叫“门户开放”,要分享侵华的利益。堂堂中华,眼看就要被帝国主义瓜分了!
  “山河已割国抢攘,忧国诸公欲自强。”(康有为诗)民族危机如此严重,怎样救中国?洋务派的道路,经过中日甲午战争,已经失败了,必须另外走一条路。康有为等人就举起“变法救亡”的旗帜,积极开展活动。
  康有为在“公车上书”以后考中进士,被授工部主事。但他却不就职,而是忙着制造舆论,组织团体。1895年8月,他在北京创办《中外纪闻》报,夹在官办的邸报里,免费送给官僚士大夫,向他们鼓吹变法。在这同时,他在北京、上海组织了以挽救时局为宗旨的强学会,印行书刊,介绍西学,“广联人材,开创风气”。尽管《中外纪闻》和强学会很快被顽固派封闭,但是,变法思想的传播却是顽固派难以阻挡的。
  康有为的得力助手梁启超(1873―1929),写了《变法通议》等著作,宣传变是“古今之公理”,“变法之本,在育人才;人才之兴,在开学校;学校之立,在变科举。而一切要其大成,在变官制。”他在上海主办《时务报》,以通俗、新颖而又犀利的文笔,鼓吹民权。这张报纸成了维新派的喉舌,销行一万多份,创当时报纸印数的最高记录,促进了维新思想的传播。
  谭嗣同(1865―1898)是激进的维新人士,他在1896年写《仁学》,宣传资产阶级的民权、平等学说,猛烈抨击封建纲常伦理,高喊冲决网罗。在倾向维新的湖南地方官员的支持下,谭嗣同和他的同志在长沙办“时务学堂”、《湘报》,介绍西学,宣传变法,并发起组织了兼有学会和地方议会性质的南学会,使湖南省出现了新气象。
  
  另一个积极主张变法的人物是严复(1854―1921)。他为了宣传变法,除了在天津创办《国闻报》以外,更“致力于译述以警世”,翻译了不少介绍西方思想与文化的著作,其中影响最大的是英国生物学家赫胥黎著的《天演论》。在这本书中,严复一边介绍达尔文的进化论,一边加进自己的观点,强调“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中国如果墨守成规,就要被淘汰;但只要“人治日新”,就能“胜天”。这本书大大激发了人们的爱国热情。
  在康有为等人的带动和影响下,从1896年到1898年,主张变法自强的学会、学堂、报馆,纷纷破土而出,全国总计达三百多所。这样,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就已经出现的要求改变现状的改良思潮,逐渐发展成为带有一定群众性的要求变法维新的政治运动。
  序幕拉开以后,戊戌变法这场史剧,逐渐演向高潮。
  (插图:刘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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