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组爹妈曲线“走婚”,要一点爱有多难 通过曲线组

  两位老人黄昏恋,儿女们为了财产坚决阻拦。他俩委曲求全采取“走婚”的形式,即便如此,仍被儿女们像防贼一样防着,房产证、户口本、存折都被“保管”着。可人有旦夕祸福,危急关头,老人只想拿出1万元钱给“老伴”治病,竟被儿女拒绝!于是天塌地陷……

   不想惹怒儿女,
   黄昏恋被逼“走婚”

  2007年7月中旬,孙文欣与刘润浩在辽宁大学校友会上相识,二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从此,夜晚通电话成为他俩排解孤寂的良方。
  这时,孙文欣56岁,已从大连市一所中学退休,双胞胎儿女葛云生、葛云红都已结婚。丈夫葛为民已去世二十多年,她为了不让一双儿女受委屈一直孀居。儿女结婚后空巢的她非常孤寂,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比她大5岁的刘润浩,原是沈阳大鹏科技有限公司的财务总监,妻子范丽已去世6年,两个儿子刘永辉、刘永新都已娶妻生子。虽然两个儿子经常来看望,可他仍是形单影只,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弄邻居家的小狗。
  两位老人虽然心里都产生了爱恋,可他们都明白,黄昏恋的阻力太大了。
  三年前,经人介绍,刘润浩曾与一女子相识半年后谈婚论嫁,可两个儿子只同意他与人同居绝不同意他再婚,理由竟是:他若再婚,百年后怎么与发妻合葬?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儿子们真实的理由是害怕他的财产外流,因为他的房产和存款有三百万元之多。儿子们的干涉搅黄了那桩婚事。后来,又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从此他就彻底断了再婚的念头。只是死水般的晚年生活太孤苦了,刘润浩心里渴望有个伴儿。
  孙文欣的情况也一样。虽然女儿劝她再找个老伴,可儿子儿媳却坚决反对,反对的理由是:现在坏人太多。儿子讲了他知道的一件事:一个寡居的女人再嫁,男方来她家居住,开始一切都好。一年后,这个男人的儿子儿媳都搬来了,逼女人写下遗嘱,如不写就要对她的女儿女婿下手。最后的结局是,女人被气得暴病而亡,房产被霸占了……
  孙文欣没有再找老伴,因为她在大连市中山广场附近有96平方米的住房,她得为儿女保住这份财产。
  孙文欣与刘润浩相识后的一年间,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几乎天天通电话。孙文欣经常收看健康节目,她细心地把一些和刘润浩有关的健康食谱记下来,告诉他。天气有了变化,也叮嘱他增减衣服。两个老人的心里荡起了幸福的涟漪,他们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总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嗑。
  2008年8月初,刘润浩来大连见孙文欣。刘润浩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感情:“文欣,我们结婚吧!”孙文欣先是叹了一口气,为难地摇头,继而又慢慢地点了点头。她幽幽地说:“润浩,这事不会太顺利的。咱俩分别和儿女们商量商量吧。不过,只要我俩下了决心,总能走到一起的。”
  在家庭会议上,孙文欣刚讲了再婚的想法,葛云生就跳了起来:“妈,您二十多年都过来了,现在是怎么啦?您可以轮流去我和妹妹家住……”
  儿子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孙文欣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
  与此同时,刘润浩的遭遇更差。回到沈阳,他把儿子儿媳找到家里。他刚开口,就被小儿子永新打断了:“爸,我和哥嫂的立场是一贯的,你找人同居可以,再婚不行。我们将来无法面对老爸与另一个女人合葬,而让我们母亲孤零零的……”
  刘润浩非常憎恨儿子这假惺惺的一套,刚要发作,两个儿媳笑呵呵地领着孙子孙女走过来。孙子孙女扑过来爬到爷爷身上撒娇,刘润浩没辙了。他想好的一切,还没来得及说,就流产了。
  三天后,刘润浩给儿子们写了一封信。信上说:“……我和孙文欣真心相待,没有金钱名利等考虑。我和她在一起,会度过一个幸福的晚年……我凡事替你们着想。可你们替我着想了吗?我再婚的心意已决,不想再孤零零地过冷锅冷灶的日子了。如果你们阻拦,我就断绝与你们的来往……”
  看到这封软中带硬的信,刘永辉夫妇和刘永新夫妇马上聚到一起,他们已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怎么办?来硬的,肯定会失去更多,老爸一生气,不仅真的非结婚不可,还会再立个遗嘱把财产都给这个孙文欣,那后果更不堪设想!
  他们商量了一整天,最后采纳了大嫂黄茵的主意:釜底抽薪,就是从孙文欣处下手。
  2008年8月19日下午,刘永新和嫂子黄茵从沈阳赶到大连,马上给孙文欣打电话。见面后,先礼后兵,黄茵说了一大堆夸孙文欣的话。然后,刘永新接过话题:“可是,爸有些过分……”他把父亲的信递给孙文欣看:“我相信,爸这封信不是您的主意,可您也是有责任的。如果我把这封信复印几份,寄给您的单位领导、过去的同事、亲朋好友和您的儿女,那后果……”
  孙文欣极要面子,刘永新抓到了她的软肋。在她答应会与刘润浩商量一个不伤害儿女利益的解决办法后,刘永新和黄茵满意而归。
  思考了几天,孙文欣终于拿定了主意,她来到沈阳,向刘润浩说起了自己的“走婚”计划。

  对老爸经济封锁,
  “继母”摔伤无钱治

  孙文欣的主意是:两人不结婚,轮流在两人的家居住。
  刘润浩真心想给孙文欣一个名正言顺的婚姻,通情达理的孙文欣因此也很感动。但她不能让他为了爱情和婚姻,丢了儿孙和亲情,她不能让老伴承受太多。同时,她自己也放不下儿女们。所以,她坚持“走婚”。
  孙文欣不想再出岔子,和刘润浩商量,第二天见他的儿孙们。
  这次刘家的家庭会议,气氛非常好。
  不过,黄茵和刘永新都在担心,觉得这个女人是个厉害的主。黄茵猜想,这个女人是想先把公公稳住,再施以甜言蜜语加上精心照顾,将来抢刘家的财产。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又用眼神示意永新开口。在刘家,大主意都是永新和黄茵拿。
  永新决定实话实说,他同意父亲和孙文欣的决定。但他接着话锋一转,就抛出了财产问题。
  刘润浩感觉自己的老脸都丢光了,气得脸色铁青,刚要发作,孙文欣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笑着表态:“润浩,去把你的房产证、存折、户口本都拿来吧。”
  孙文欣亲手把这些交给了黄茵,她对刘润浩说:“我没想过要你一分钱的财产。为避嫌,把这些都交给他们吧。”
  永辉永新都没想到问题会这么顺利地解决。永新又提出最后一项要求:父亲有病有灾,他们会全力救治。可孙文欣有病有危险,与他们无关。刘润浩有心肌缺血、心梗和高血压的老毛病,而孙文欣则是患有腰肌劳损和腰间盘突出。
  一切都商量好之后刘润浩又陪刘文欣回到大连,孙文欣的儿女们也接受了他们的“走婚”。
  2008年9月20日,刘王两家人在沈阳相聚后,刘润浩与孙文欣的“走婚”就正式开始了。
  一晃,他俩“走婚”的日子过去了一年多,正像他们预料的一样,双方儿女都没找麻烦,而且相处融洽。刘王二人的退休金加起来有八千多元,自然很宽裕,给小辈们花钱从不计较吝惜。老两口经常一起去短途旅游。平时还经常去看看电影、戏剧,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2010年5月中旬的一个周六上午,老两口去沈阳辉山踏青登山,到半山腰时,孙文欣感到有些疲乏,但她不想让老伴担心,就吃力地攀爬。在一处陡坡前,她脚下一滑,惊叫着滚下山坡。刘润浩大惊失色,马上追赶过去。
  滚落六七十米远后,孙文欣被一棵大树挡住了。此时,她已浑身是伤。刘润浩立马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 2 ]   孙文欣的左臂和右小腿三处骨折,医生估计她的内脏也受伤了。可她的医保卡是大连的,在沈阳用不上,只能用现金支付。可是,刘润浩手里只有千余元,存折在儿子手上。他搀扶着老伴,急忙给大儿子打电话:“永辉,快送1万元钱来,你孙阿姨摔伤了,在沈阳军区总医院!”
  刘永辉拿出存折马上就要去取钱,黄茵一把抢下存折。她虎着脸说:“不能开这个头!开了这个头,以后你爸就可以任意取存折上的钱给她花了。”她马上给小叔子刘永新打电话,永新马上赶到哥嫂家。永新站在嫂子这一边。

  “走婚”老人一亡一伤,
  自私儿子酿悲剧

  一个小时过去了,儿子的钱还没送来,刘润浩拿着医生开的一堆检查单子没了辙,他又给大儿子打电话。这次,却是小儿子接的电话。刘润浩哀求道:“快送钱来呀,救你孙阿姨的命要紧,我求求你们了!”
  刘永新非常冷静,他告诉父亲,有约在先,孙文欣有病有灾,他们不管也无责任,他和哥哥在按约定办事。
  想不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竟这样毫无人性见死不救,刘润浩的肺都要气炸了。转念一想,毕竟钱不在自己的手里,他又压下火:“儿子,就是遇到一个外人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得救命呀。况且,我们是一家人啊……”
  不管父亲说什么,刘永新就是不答应。他想的是,不能开这个口子,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那样父亲的钱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入那个女人的腰包。
  眼瞅着老伴躺在医院,儿子却不拿钱救治,刘润浩气得满脸铁青,拿电话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他在电话里大骂,随即坐上出租车赶到大儿子家,他的心脏病和高血压的急救包却落在孙文欣的身边。
  看到两个儿子,刘润浩喊道:“如果你们还是我儿子,就把存折拿出来,救命要紧。如果你们不拿出钱来,等我想办法治好了文欣的病,就去银行挂失。而且,我要卖掉所有房产,拿着钱与文欣结婚后去一个你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你们简直不是人,是禽兽,禽兽不如……”
  刘润浩越骂越激动,他觉得胸闷气短、心跳加剧、浑身发热。可他控制不住,还在骂。
  永辉、永新见父亲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他们也气极了。永新指着父亲说:“我说当初那个女人为什么大度得出人意料!原来你们早就商量好了。什么走婚,那个没安好心的女人就是来抢钱抢房子的。今天的事只是个借口而已……”
  想不到儿子竟说出这样恶毒无情的话来,刘润浩气得两眼冒火,浑身直哆嗦。
  黄茵这时已无所顾忌,她马上给丈夫和小叔子出主意:“赶紧把存折上的钱取光。就用爸的户口本和备用身份证去办。房子也要赶紧占下,没有人肯买有人住着不走的房子。”永新附和道:“嫂子说得对,绝不能让财产落到那个女人手里。”
  “天哪!”人命关天时,儿子们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谋划抢占他的财产,刘润浩的胸口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透不过气来,他的手无力地抓了一下胸口,身体重重地栽倒了。
  这时,永辉一看不好,跑过来扶起父亲,父亲已脸色通红,呼吸急促。他让弟弟和嫂子赶紧找父亲的急救包。可是,翻遍了父亲的口袋,竟没找到,他们的家里也没有父亲的急救药。慌乱的他们赶紧拨打急救电话。
  刘润浩的双眼充满哀怨和无助,他气若游丝地说:“我要死了,你们如愿了,我不甘心把财产留给……”话未说完,一滴浊泪从他饱经沧桑的眼角滚落。
  毕竟是亲生父子,刘永辉哭了:“爸,别说话别激动,等急救车来您就有救了。我发誓,您的财产,我一分钱不要,我只想要您好好活着……”
  急救车赶到时,刘润浩已经停止了呼吸。他是突发心梗和脑溢血而死的。
  抱着父亲的遗体,刘永辉撕心裂肺嚎啕大哭:“爸,我对不起您呀,是我害死了您……”
  黄茵过来劝丈夫,刘永辉不理。弟弟过来劝,刘永辉像只发疯的狮子一头把弟弟撞翻在地。他恨妻子和弟弟,更恨自己听信他俩的鬼话。他在父亲的遗体前长跪不起。
  得知母亲摔伤,葛云生、葛云红兄妹从大连赶至沈阳。
  已知刘润浩死讯的孙文欣,明白他是为救自己与儿子争执气死的,悲伤至极,她拒绝治疗,要与他同去。
   葛云红抱着母亲哭,劝母亲要想得开,人死不能复生。可孙文欣的心被伤透了,她拒绝手术,不吃不喝。
  见母亲这个样子,葛云红与丈夫、哥嫂商量出一个计策,她告诉母亲,活下来,参加刘润浩的葬礼,这是刘伯最后的遗言。孙文欣含泪答应接受治疗。
  葛云生、葛云红找到刘家,请求让母亲参加葬礼。刘永新大骂孙文欣是害死父亲的凶手,于是一腔怒火的葛云生与刘永新大打出手,葛云红、黄茵和永新妻子拼尽全力才把他俩拉开。
  这时,刘永辉摇摇晃晃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父亲的猝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有气无力地说:“永新,爸爸死了你都不想让他安息吗?他最牵挂孙姨,葬礼上看不到她,他会走好吗?”
  刘永新终于低下了头,同意让孙文欣参加葬礼。
  三天后,在沈阳回龙岗殡仪馆,刘润浩的葬礼上,孙文欣躺在单架车上,挂着吊瓶,泪如雨下:“润浩,你为了我走了,我独活还有什么意思?认识你是我晚年最大的幸福,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别急,我很快就去陪你,到了那个世界就没人阻拦我们了!”
  听了孙文欣的话,在场的人,无不潸然落泪。
  回到医院,孙文欣拔掉输液针,又开始拒绝治疗。她想到另一个世界去陪伴刘润浩。葛家兄妹俩想尽办法劝慰,才让治疗进行了下去。一周后,当兄妹俩提出让母亲回到大连治疗时,孙文欣又急了,她说刘润浩的魂就在沈阳,他是为她而死的,自己绝不离开沈阳。没有办法,葛云红只好请假在沈阳照顾母亲。
  此后半个月内,孙文欣三次企图自杀都被女儿发现了。葛云红对母亲说:“妈,你要是再自杀,我就不救你了,和你一起死!”
  想到自己这场黄昏恋给儿女带来了太多的麻烦,孙文欣心软了,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2010年6月中旬,孙文欣出院了,仍拒绝回大连的家,她想在沈阳陪着她的老刘。无奈,葛家兄妹在刘润浩与母亲居住的小区――沈阳市沈河区长青街和泰东方园给母亲租了套90平方米的房子。葛云红每天推着母亲在院子里走。院子里的每一处花草树木都让老人触景生情。孙文欣向女儿述说着,这儿是她和刘润浩散步的地方;那儿,是他们坐下来听鸟鸣的地方……
  葛云生也答应了母亲,卖掉母亲在大连的住房,在沈阳重新买套房子。7月初,孙文欣在大连中山广场附近80多平方米的住房,竟卖了205万元。想不到三年来房子竟增值了一倍多。葛家兄妹用其中的98万元,从刘永辉手里买下了和泰东方园孙文欣和刘润浩曾经的寓所,又给母亲雇了保姆和陪护护士。
  孙文欣终于如愿了。
  2010年7月底,刘永辉来看望孙文欣,他已与妻子黄茵离婚,也与弟弟断了往来。他说这样做,就是为了向父亲赎罪。
  2010年12月下旬的一天,葛云生从大连来沈阳看望母亲,正遇上刘永辉。葛云生非常震惊刘永辉的举动,他早已不再恨刘家兄弟,此时他有点可怜他们。他劝刘永辉,力图让他明白:“你这样做,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会更难过的,他绝不想让你们夫妻离异兄弟反目的……”
  在孙文欣的叮嘱下,葛云生又找到了刘永新和黄茵。经过他的调解,刘家兄弟终于和好了。但刘永辉还是没有与黄茵复婚。
  可是孙文欣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似乎,她晚年的幸福和乐趣已经随着刘润浩的死而死去了。她总是不停擦拭着他的遗照,一擦几个小时,边擦边说着贴心的话。不管是面对儿女还是面对其他亲人,她都很少说话。她夜夜失眠,日日难过。2010年9月底,她被沈阳市精神卫生中心心理医生确诊为患有抑郁症,需要进行至少半年的心理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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