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爵士乐》中爵士乐的象征意义:兰花花语解读兰花的象征意义

  摘要本文通过对托尼・莫里森《爵士乐》的分析,向读者展示了离开南方乡村、流落北方城市的美国黑人的精神危机及痛苦经历,并深入探讨了爵士乐的象征意义:非裔黑人努力探索的一条重新继承文化遗产、唤醒黑人民族文化意识、走出历史阴影并创造未来的精神通道。
  关键词:《爵士乐》 黑人文化 主流文化
  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识码:A
  
  美国当代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的小说创作始终植根于美国黑人的文化传统。展示黑白文化冲突中黑人的心灵困境,维护和弘扬黑人的文化是其小说创作的一贯主题。其小说《爵士乐》以“爵士乐”时代的哈莱姆为背景,描述了20世纪初为了逃避贫穷和暴力,为寻找就业机会和较为平等的生活环境,从南方乡下来到大都会谋生的黑人乔与妻子维奥莱特的坎坷经历,展现了不同时段的美国黑人“从奴隶到自由人”、“从南方农村到北方城市”,以及美国黑人文化和主流文化“从排斥到融合”的过程。作者在再现黑人身心倍受创伤的历史的同时,努力探索一条黑人摆脱“受奴役和压迫的”地位、获得身心解放的精神通道。莫里森通过细腻的笔触描述,展示了黑人的困惑和迷茫,描绘了黑人为争取身心自由而进行的心灵跋涉与生生不息的追求。莫里森在作品创作中引入了爵士音乐技法,叙述手法多变,情节迂回交错,全书漾溢着爵士乐的基调和酸楚的乐观,展示了她独特的创作风格。
  一从南方农村到北方城市
  17-18世纪,西方殖民主义者将大批非洲黑人贩卖到美洲,他们被强迫劳动、受尽折磨。在田间劳动之余,黑奴们怀念故乡和亲人,常常唱一种哀歌,以表达他们痛苦的心声。19世纪末,随着黑人奴隶制的废除,黑人民歌吸收了其他音乐类型,很快发展成为爵士乐,这是一种用歌曲讲述故事的新的音乐交流形式,带有浓厚的叙事成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社会进入享乐主义时代,大众文化的象征就是爵士乐。这种源于黑人文化的音乐从种植庄园走向整个社会,其影响实际上贯穿了整个20世纪。爵士乐虽源于黑人文化,但最终却超越了种族的限制而成为全社会共享的艺术。莫里森以“爵士乐”为书名,是别有一番用意的。一方面,作为美国黑人文化最高成就的代表,“爵士乐”体现了20世纪20年代美国黑人文化取得的进步;另一方面,莫里森在谋篇布局时,揉进了爵士乐的技法,以传达黑人文化的深厚底蕴。爵士乐无论如何发展演变,它都永远流淌着布鲁斯的旋律,是忧郁的黑人灵魂的低声吟唱,唱着苦难、欢乐与爱恨传奇。《爵士乐》就是莫里森用文字弹奏的一曲爵士乐,是其用爵士乐的节奏和演变历史来比喻象征美国黑人的心灵和命运发展的“传奇”。从爵士乐的发展史来看,它是美国黑人在不同时代中的生活和命运变化的一种隐喻,尤其是民歌演变为城市音乐的过程,完全可以看作是黑人得到解放之后,生活地位获得社会合法性的一种象征。因为爵士乐是一种平民音乐,所以小说中的人物都是普通平凡的黑人。他们来自南方农村,北方的城市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到城里落户:
  他们作了周密计划,来来回回通了许多封信摸清底细,知道怎么来,花多少钱,到哪儿,之后就到了这里。他们是来看一下的,然后就忘了回去侍弄高高矮矮的棉花。不管是不是体面地遭到解雇,是不是被人违约辞退,是不是未经通知就给撵走,反正他们逗留了一阵子,然后就想象不出更好的地方可待了。还有的人来到这里,是因为亲戚或同乡说:哥们儿,你在临死之前一定得来这儿看看;要么就是:我们现在有地方待了,赶紧收拾行李来吧,别带高鞋。
  莫里森选取乔这样的特殊代表,是要展示黑人从农村到城市后漫长的心理调整、适应以及融入过程。美国社会长期以来存在严重的种族歧视和种族压迫现象,作为对现实生活的一种回应,黑人文学中出现过不少表现种族冲突的作品,如斯陀夫人的《汤姆叔叔的小屋》,查德・赖特的《土生子》,拉尔夫・埃里森的《看不见的人》等,这些作品通过不同的黑人形象,真实地反映了美国社会里剑拔弩张的种族关系、黑人的惨痛遭遇、黑人的反抗斗争,以及黑人在充斥种族隔离和种族歧视的社会里寻找自我的心理成熟历程。莫里森小说创作的一个特点是她并不直接去写种族冲突,而是把白人与黑人的关系作为一种大背景来处理。《爵士乐》讲述了哈雷姆区黑人社会中的反抗和挣扎,提醒人们种族歧视等社会问题依然存在。通过对爵士乐这种音乐手法的结构,莫里森让人们看到了社会被掩盖的本质。莫里森意识到在白人文化与价值观占主导地位的社会里,黑人要实现自己的生存价值将非常困难。他们既要反对主流社会,为了生存又要认同于主流社会;他们处于主流文化的边缘,但又千方百计想进入他们所反对的主流文化的中心。在他们眼里,城市的生活是神话,它预示着光明、权力、自由和财富――“有的街道所有店铺都归黑人所有,整街整街的黑人俊男美女整宿开怀大笑,整天赚钱。钢铁的小汽车满街飞跑,他们说,你要是攒够了钱,你也可以自己搞一辆,哪儿有路就开到哪儿去。”
  二从迷失自我到寻找自我
  然而,当乔带着他的新娘坐上了一列足够刺激、能让他们的眼珠子掉出来的火车,一路舞进了大都会,走进充满了“喧嚣与骚动”的城市生活后,那来自都市生活的压力,人与人之间的冷漠、自私和敌意对心灵早已被扭曲的他们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乔与维奥莱特来到哈莱姆之后,夫妻俩为了谋生,整日劳碌奔波,根本无法顾及双方情感的交流与沟通。20多年后,两人的爱情和梦想都已在大都会中迷失。维奥莱特曾经是个干脆利落、有主见的姑娘,是个勤劳肯干的年轻女人,现在则变成了“一个主要跟鸟说话的女人”,被人们称为“暴力”的女人,因为她企图杀害一个躺在棺材里的人。她时常坐在大街的一角,寻找着另一个自己。而乔的情感世界则又多了一份孤独与失落。城市生活的种种无奈和辛酸使他们的心灵和情感更趋扭曲和异化。苦闷的乔,迷上了一个18岁的女孩,为要留住那份恋情,他开枪把姑娘给杀了。小说的一开始,作者写到:
  “嘁,我认识那个女人。她就住在莱诺克斯大道上,曾经养过一群鸟。也认识她丈夫。他迷上了上了一个18 岁的姑娘,被那么一种深不可测、鬼使神差的爱情闹得又是幸福又是悲伤,结果,他为了维护那种感情,朝姑娘开了一枪。那个女人名叫维奥莱特,她到葬礼上去看那个姑娘,还拿刀子去划死者的脸,结果大家把她摔倒在地,然后扔出了教堂。”
  黑人逃避贫困和暴力的浪潮在19世纪70―90年代达到了顶峰,到1906年乔与妻子维奥莱特加入城市生活时,已经趋于稳定了。像其他人一样,他们是乡下人,在初来乍到这个充满诱惑的都市时,他们对故乡和亲人充满了怀念和眷恋。但在20年后,当他们和大都会一道成长起来的时候,他们太爱自己的一部分了,以至于忘记了热爱别人是什么感觉――如果他们还爱过别人的话。对于乔与维奥莱特的情感危机,评论家姆巴利娅指出:
  “在城市里,黑人忘记了交际的必要性,并丢弃了集体主义的价值。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和自私的个人主义。”
  莫里森通过关注黑人心灵迷失的痛苦和身份追寻的艰辛,不断深入探索、思考,寻求黑人在现代美国的出路。她渐渐意识到:在白人主流社会,黑人只有正视历史,回归到传统黑人文化中,寻找到自己的种族身份,保持和弘扬黑人文化传统并互爱自救,才能更好地把握现在与将来,重建民族文化,走出一条摆脱种族歧视的光明大道。因此,进入黑人潜意识中去追寻黑人的传统、历史和文化身份,成了莫里森文学作品永恒的主题,在《爵士乐》中,男主人公乔给自己取名字特雷斯(Trace),其英语含义是痕迹。在弗吉尼亚的森林中,在哈莱姆的街市里,乔追踪着自己的生命之源――母亲的踪迹。在乔第三次寻母――寻找历史、寻找他的生命之根的过程中,文章中有一段描写,极富象征意义:
  “后来,乔第三次去找她(他那时已是个已婚男人了),就在山坡上到处找那棵树――那棵根须倒着生长的树,这些树根好像驯顺地进入土壤以后,发现了土壤太贫瘠了,便又返回树干吸取所需的养分。它们胆大妄为,不合逻辑地盘缠在树干上。朝着叶子、阳光和风。”
  这里的树是非洲黑人的隐喻。树的根须倒着长,折射出了非裔美国人的一段自我追寻的历史。与此相对应,莫里森安排了格雷冒雨去寻父的情节。特鲁・贝尔鼓励格雷去寻找生父:
  “去吧”,她说,“我来告诉你怎样找到他,或者他留下的尸骨。你找不找到他都没有关系;去了才是关键。”
  在《爵士乐》中,格雷的寻父与乔的寻母被赋予新的意义:只有个体的身份得到了确认,黑人民族的身份才能得到确认,最终作为一个民族的文化身份才能得到确认,美国黑人只有保持自己的传统和价值观念,才能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三 从误解、仇视到和谐相处
  莫里森不仅希望黑人社会内部能够相互联结、相互依赖,还幻想终有一天她的同胞能走出黑人社会的狭隘圈子,与包括白人在内的整个社会和谐相处。在小说《爵士乐》的开头,作者描述了人物间由于嫉恨、误解、仇视导致的紧张关系,而在小说的结尾处,气氛已经变得宁静、平和。维奥莱特大闹多卡斯的葬礼之后,反思自身、确定自身的价值。她设法了解死去的多卡斯的情况,拜访了她的姨妈,并和她交上了朋友。放在壁炉上的多卡斯的一幅照片就像一面镜子,当乔与维奥莱特失眠时,他们会轮流到起居室去凝视壁炉台上的相片,在注视这张“大胆的、不笑的”的面孔时,他们仿佛注视着自己的内心世界,并开始重新辨认通往心灵归宿的踪迹。后在黑人群体的帮助下,在黑人女性的姐妹情谊中,这两个主要人物修复了破碎的夫妻关系,重新找回了自我。维奥莱特接受了爱丽丝的忠告:“用你所剩的一切去爱,一切,去爱!”。乔与妻子维奥莱特从异化、分裂的人格向精神生态平衡的过渡,实际上传达着这样的信念:非裔美国人只有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摆脱精神生态困境,重建民族意识才能更好地把握现在与未来。维奥莱特夫妇最终和好,从心灵上摆脱了沉重往事和现实穷困生活的压抑,继续平静生活,标志着黑人最终融入美国城市,成为享受自由和平等的美国社会成员。
  莫里森在《爵士乐》中,努力用文字创造了一部无与伦比的爵士乐章。通过跌宕起伏的描写,莫里森表达了这样的信念:爵士乐渗透在黑人的血液里,镌刻在黑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在它不绝的余音里,包含了一个种族无穷无尽的经验、梦想、激情和创痛。黑人民族正是以其独有的方式在布鲁斯的重唱与爵士乐的节奏中拨奏出美国黑人心灵的解放史。
  
   参考文献:
   [1] 李美芹:《托尼・莫里森小说对黑人精神生态困境出路的理性探讨》,《青岛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2期。
   [2] 王守仁、吴新云:《性别・种族・文化――托尼・莫里森的小说创作》,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
   [3] 张清芳:《用语言文字弹奏爵士乐――托尼・莫里森的长篇小说〈爵士乐〉赏析》,《名作欣赏》,2007年第8期。
   [4] 托尼・莫里森,潘岳、雷格译:《爵士乐》,南海出版社出版,2006年版。
   [5] 杜志卿:《爱与死的悖谬――试析〈爵士乐〉中乔・特雷斯的悲剧及其心理意义》,《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2年第1期。
   [6] 焦小婷:《〈爵士乐〉的后现代现实主义叙述阐释》,《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5年第1期。
   [7] 吴金莲:《试论莫里森对种族解放之路的追寻》,《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2009年第1期。
   [8] 李美芹:《以音乐作为叙述策略――解读莫里森小说〈爵士乐〉》,《外国文学评论》,2000年第2期。
   [9] 程静、刘玉梅:《〈爵士乐〉:历史书写与爵士精神》,《云梦学刊》,2007年第5期。
  
   作者简介:曹喜梅,女,1971―,河南兰考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外语教学,工作单位:中原工学院外国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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