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如歌什么意思 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

  以一部新时期的破冰之作――《天云山传奇》而为中国广大读者和观众所熟知的著名作家鲁彦周,最近又以他年近八旬的高龄,历时四年创作完成了七十余万字的长篇小说《梨花似雪》。这部小说,可以说调动了作家全部厚重的生活积累和深切的人生体验,是作家倾注了全部心血的一部收山之作。
  《梨花似雪》,以作家的故乡巢湖地区为背景,自第一次大革命人手,描绘了坚持大别山如泣如歌的革命斗争,全民如火如荼的抗日战争乃至解放战争,以及解放后历次政治运动和普通百姓的生活变迁,收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改革开放,涉及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可谓是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
  小说塑造了一系列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上自中央领导干部、省委书记,下至平民百姓,乃至匪首兵痞。从这些生动形象中,我们不难发现,作家在刻画人物时,是遵循着一定的美学原则的,那就是:不为了理想化而掩盖人物的缺点错误,也不为了某种观念而故意丑化人物。因而小说中的人物,个个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真实而又可信的。
  《梨花似雪》是以周氏姊妹不同的人生遭遇和命运为线索展开故事情节的。
  二妹周风的人生道路是与她的三次婚姻紧密相连的。初进大别山,由于单纯、热情,很快就坠入了对十九岁的小师政委的爱河中,但通向婚姻殿堂的道路是十分艰巨而曲折的。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又受到党内斗争的残酷磨练,才使她和小师政委如愿以偿。但因丈夫的“功高震主”,最终成了党内斗争的牺牲品。这件事给周凤心头笼罩了沉重的阴影。当周凤走出大别山,被新四军派往故乡担任中心县委副书记时,人已经完全变了:“对人有一股冷意,使你琢磨不透。她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姑娘,她好像是饱经沧桑了,又好像对一切人都有戒心。”当她的继父方真和母亲宁蓝英死后,她成功地策反了由方真和丰勤领导的这支地方义勇军部队,收编到新四军名下,使她为党立下了大功。不久她要被提拔到区党委去工作了,谁知是组织上决定要她去做区党委书记兼军区政委黄承的妻子。和黄承的结合,大大改变了她在党内外的地位,这更加促使她产生了对权力的崇拜和欲望。在这个阶段的改变中,她也渐渐失去了人性中许多美好的东西,几乎断绝了除自己小家以外的一切亲情、友情和人情。连她自己的亲姐姐周丽“也不能和她往来了”,更不要说为自己曾经热恋过的情人罗南民出具一份实事求是的证明了,反而以能操纵别人命运为庆幸和自豪。
  促使她对形成定势的人生观产生动摇和怀疑,已经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中期了。丈夫黄承的死,她的天也塌了。特别是在“文革”中,自己居然成了自己党的“通缉犯”。身处逆境,可以说已经跌到人生的谷底,她开始真正的反思了。这种反思的过程是痛苦而漫长的,因为这包含了对自我以及自己身在其中的组织的某些否定。这其间当然离不开匡星多次的启发和开导,正是这种推心置腹的交流,使她和匡星更加贴近了。当她被“监禁”在军管会的农场里时,她开始思念和关心起自己的亲人了。在她身上一度死了的人性中美好的东西,又慢慢地活了起来,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渴望起人间的情爱。作为这种“凤凰涅架”式改变的标志是:她与匡星为了心心相印的真正爱情而在“监禁”地举行了仅有两个人的婚礼;当她走出农场,首先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紧紧地拥抱了亲姐姐周丽,并不由自主地跪倒在父母的遗像前。
  周凤的命运,几乎浓缩了党和国家几十年的斗争史。透过这个人物,可以引起我们对历史的深刻回顾,也会引起我们对人民命运和国家前途的认真思考。
  如果说周凤这个人物是处于政治漩涡中的,代表了官场层面的话,那么她的大姐周丽则是地道的平民百姓,代表了民间这个层面。
  周丽从小就生活在本乡本土,读了几年私塾,是乡土的人文环境熏陶了她,是那片绚烂的梨园孕养了她,她出落得那么美丽,那么柔情似水。她就是在梨花似雪的季节里完成了自己的初恋,并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她嫁给了出身东北军的乡人丰勤。不过这种甜美而宁静的生活没过多久,抗日战争爆发了,丈夫为了躲避故乡国共之间的党派斗争,决定奔赴大后方寻求自己适合的位置。在重庆,她的儿子丰义出生了,但丈夫却牺牲在抗日的战场上。她在艰难中挣扎,直到抗日胜利,又带着儿子丰义,带着丈夫的骨灰辗转回到了故乡。她守着那份对丈夫刻骨铭心的爱,守着那片寄托着无限希望的梨园,抚养儿子,过起普通而平和的农家生活。
  但是随着解放后各项政治运动的展开,她这样简单而又普通的生活愿望也被打破了。先是那片梨园被砍掉,改种庄稼了,自己所依赖的主心骨周家强二哥饿死了,但这一切并没有泯灭她对未来的信心。她悄悄地在自家后院里栽下了几棵小梨树,保留下梨树种。当她听说上头又要收回责任田时,她更是表现出一种大无畏的气概:“她(周丽)劝我母亲说:不要犯愁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困难时期我们都活了下来,还怕什么?”在这样艰难决绝中,她还是那样顽强坚韧地活着。
  当她从村上人嘴里得知周凤死了丈夫后,她坐不住了。虽然周凤早已和她断绝了往来,但割舍不了的骨肉亲情,还是促使她要去看望自己的妹妹,没想到在机关门口就遭到了挡驾,但她还是不死心,又二次来到周凤住处,虽仍未获准进去,但她留下了一封感人至深诉说亲情的信。
  那场空前大浩劫的“文革”灾难来了,连这位普通农家妇女也在劫难逃。但当“造反派”要来砸她丈夫墓碑时,她“突地从怀里抽出一把短刀”,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大义凛然让所有在场的人都震动了。但因这一激烈行为,她被无情的投进了劳改农场,受尽了折磨,差点丢了性命。
  以周丽为线索所展开的故事情节中,重要一环是罗南民对她的苦恋。周丽为护卫内心那块对丈夫珍爱的圣地,多次拒绝了罗南民的苦苦追求。但她仍以姨表姐的身份来关怀和鼓励他,将一个对生活近乎绝望的人拉了回来,使他重新认识了生命的价值。当周丽最后向罗南民敞开了爱情大门时,罗南民却成了一个植物人。周丽不顾世俗的目光,毅然将罗南民接回家中养护,数年如一日。周丽说:“我这一生就是等他醒转,等梨花结果。”当我们看到周丽在病榻前护理,怜爱地抚摸着罗南民的脸含泪呼唤时,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敬爱之情。
  作家在塑造周丽这个人物形象时,不惜用最美的语言来描绘她、赞颂她,不惜用最美的情境来烘托她、营造她,因为她身上焕发着最质朴的仁爱、善良、宽容、正直、明理、坚韧……的美德,这种美德是植根于民间的,是植根于传统优秀文化的土壤中的。
  《梨花似雪》就是在对周氏姊妹不同遭遇和命运的娓娓叙述中,展开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的。透过这幅长长的历史画卷,揭示了时代前进所付出的沉痛代价,表达了普通百姓对和平、宁静、美好生活热望的心声。我想,这对于构建和谐社会的今天来说,无疑是有着积极的现实意义的。
  责任编辑 鲁书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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