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高原 王金玉:用苹果点缀贵州高原

  一个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高级农艺师,一个以引进红富士第一人而声名远扬的奋斗者,一个在传统的水果产地不息奔走传经送宝的王者,选择贵州那片陌生的高原大地,意味着一切的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弄不好也许会因此葬送一世功名。
  几番权衡,王金玉还是毅然来到贵州,挑战那陌生的未知,开始了生命的又一次冲锋。5年过去,一切都默默无闻,只是山野间压满枝头的累累硕果,缓缓地释放着这个山东汉子成功的幸福,让他更加难以舍弃的是,在贵州发展水果,是那样超乎想象和充满魅力。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道很难再逾越的顶,誉满齐鲁大地的水果大王王金玉却向自己缔造的顶峰发起了新的冲击,这时的他正好60岁。
  5年前,山东省烟台市企业家杨雪梅女士发现贵州自然条件虽好,但本地水果的品质却较差,近90%的水果来自外省。兴奋中夹带着不少疑问的杨雪梅买了一大箱贵州本地出产的水果,回到了烟台,找到烟台市果树研究所的专家王金玉,请他为这些水果把把脉。
  第一次见到杨雪梅的王金玉,扒弄几下这些水果后不客气地说,品种老化,品相不好,单果小,果树营养不均衡,缺乏后续技术管理……罢了,他拿起一个尝了尝:“果味还不错,哪里产的?”杨雪梅以北方人的爽快直言相告,这些果实来自西南的贵州高原山区,自己登门拜访的目的就是想请王金玉“移师”贵州协助种植水果。王金玉心里有些犹豫:一来离家太远,二来万一种植不成,坏了一世英名不说,当地农民也赔不起啊!执著的杨雪梅让王金玉放心,到贵州种植果树,由她自己投资“悄悄”试验,不会给当地农民增添任何风险,要是真的不成功再“悄悄”回到山东。
  就这样,2002年12月,杨雪梅来到长顺县广顺镇,在当地政府部门的支持下,租赁土地1200亩,投资800多万元创办了贵州红樱桃果业公司,同时聘请王金玉担任公司首席技术总监,还从烟台引进了在育苗、种植、病虫害防治、保鲜等方面具有特长的12名专业技术人员,一同参与生产、管理。
  
  自然是一种辩证法
  皮肤黝黑的王金玉,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是长年在地里工作的人。他今年65岁,是山东省劳模、烟台果树研究所的高级农艺师、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专家,曾在山东、山西、陕西、河北等83个县搞果树开发,有着丰富的果树栽培经验,著名的红富士苹果就是由他最先引进国内并大面积推广种植的。
  贵州是喀斯特地貌、降雨量大、日照少这三个因素使不少专家断言贵州不适合种植水果。第一次踏上贵州土地的王金玉,经过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对土壤、气候等资源提出了他自己的看法:“果树生长需要22种微量元素,其中,土壤钙质是最难补充的。而贵州独特的喀斯特地貌使得贵州的土壤富含钙质,恰恰解决了这一难题;这里降雨量充沛,水果水果,‘水’字当头,没有水哪里会有好的水果?农业可以搞无土栽培,却不可能‘无水栽培’。贵州日照是比北方地区少一些,主要是果树处于休眠期的冬季日照少,这没关系,就像人们晚上睡觉不用开灯一样,只要春、夏、秋果树生长期的日照很充足就行。最关键的是贵州的水果成熟期早,比山东要提前20天左右,这个时间差在市场上将体现出巨大的经济效益。”
  让王金玉感到欣喜的还有,贵州的昼夜温差大,那怕是夏天,白天再怎么出太阳,到了第二天早上,果树叶上、果上都冷凝有露珠,这对水果的糖份转化非常有利。在水资源紧张的北方,王金玉还不得不通过清晨喷洒冷水为果树降温。
  频出绝招应对挑战
  王金玉发现,贵州春天气温较低,果树开花时蜜蜂很少出来采蜜,由于没有授粉,很多果树只开花不结果。为此,王老引进适应低温活动的日本“角额壁蜂”,每亩120只,每50米建一处蜂巢,旁边种上几十株油菜花。可是,2003年春天,王老放到果园的1万多只壁蜂蛹几乎全部被鸟吃掉,王老虽然心痛却说,这说明贵州的自然生态好!第二年王老改进了放置蜂蛹的方式。开春了,把蜂蛹从冰箱里拿出来,让它先吃吃开花最早的油菜花壮壮筋骨,一周后桃花盛开,壁蜂开始采蜜授粉,花期一过又把壁蜂产的蛹收回冰箱。壁蜂授粉率比蜜蜂提高了20倍,成为两年就果满枝头的“绝招”。
  在贵州栽培果树,是王金玉第一次在长江以南施展拳脚,2003年5月的一场虫害让王老都有些措手不及,种下一年多的果树苗被吃得枝叶残败。王金玉和技术人员整日整夜在果园里寻找、观察,终于摸清了金龟子幼虫的出没规律,有时一夜消灭数十斤。王金玉说,贵州很多地方的果树连最基本的防治都没有,病虫害很严重。我去教他们把病虫问题解决了,他们就说我是高科技,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其实,这都是一些常识性的东西。
  王金玉认为,发展水果产业贵州有后发优势,但不能盲目发展,一定要选择好品种。红樱桃公司从国内外引进了8种果树49个品种,在贵州首次引种种植与国际接轨的优化组培脱毒苗木。从种下第一棵果苗开始,王金玉就指导每位科技人员坚持天天写农业日记,详细记录每天的温度、光照、降雨等情况,积累了详实的第一手资料。经过实地选育,13个品种因为管理成本过高、抗病虫害能力低等因素被淘汰了。如今,引种成功的36个品种已全面挂果并陆续进入丰产期,一年中有7个月分别有乌克兰大樱桃、美国油桃、蟠桃、新西兰嘎拉、日本红富士、美国勃朗李、韩国水晶梨等优质果品出园,年总产量已达600多万公斤。
  提起刚到贵州时,很多人对贵州能否种植落叶果树的质疑,王金玉哈哈大笑:“我们的果树是种在地里的,不是种在黑板上的!” 在“红樱桃”,从土壤分析到品种选育,从异花授粉技术到病虫害防治,从深草栽培枯草覆盖到边沟排涝,从剪枝修叶到疏花疏果……所有的生产环节都严格按照科学规范进行,每一个新名词的背后,都蕴藏着丰富的科技内涵。
  
  “老革命”的新问题
  2006年4月是王老在贵州心情最沉重的一段时期。果园里长得水灵灵的大樱桃眼看就要成熟了,长顺县却遭遇了20年未遇的干旱。尽管县里动用了消防车来救急,旱情还是没有得到根本缓解。
  4月24日,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袭击了长顺,红樱桃果园损失惨重,刚开花结果的苹果和桃子大部分被打落在地,有的树枝都打断了,大樱桃更是颗粒无收。自然灾害让王老进一步了解了贵州的气候特点,他坦诚地说:“我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最初,我的想法很简单,认为长顺降水量大,只考虑了排涝问题,没有想到会遇到干旱和冰雹。我们必须解决这两个问题。”
  王金玉采取果树深草栽培法,不仅可以让土壤保湿抗旱,定期割草又成为最好的还土有机肥料。平时被农民烧掉的稻草在这里也成了宝贝,枯草覆盖技术能够协调水、肥、气的综合作用。“低杆矮冠”栽培技术不仅利于果树舒展枝条,吸收光照,壮大树干,生长迅速,结果率高,还便于果实采摘。红樱桃公司已开始带动当地农民脱贫致富,成为农业科技推广的典型。常年在果园打工的90多位农民,放下了世代相传的锄头,拿起剪刀跟王老学剪枝修叶,学施肥打药、防虫治病,月收入有700多元。王金玉说:“贵州的农民很聪明,一教就会,有的农民学套果袋,一天可以套3000多个,比山东的农民还快。”
  王金玉在贵州高原上首次种出了大樱桃、红富士等优质水果的消息不胫而走,省政协主席黄瑶、省委副书记王富玉、副省长包克辛、禄智明等省领导先后视察了 “红樱桃”果园,不少县、市还派人到果园参观学习、邀请王金玉去讲课。王金玉说:“看着乡亲们渴求知识的眼光,我一定要让优质果树在贵州高原上开新花、结硕果!”
  记得2004年6月29日,王老指着挂在办公室墙上的山东和贵州地图动情地说,这里是烟台,有我的家,这里是长顺,有我们新的果园。那一年,王老的老伴也从烟台来到了贵州,给王老和技术员做山东大馒头、包饺子,做最拿手的山东特色“卤炸鱼”。老伴的到来,让王老更是一心扑在果园里。
  来贵州5年了,高原的阳光和风雨给王老的脸上增添了更深的“色彩”,王金玉丰富独特的果树栽培技术也在贵州高原找到了新的用武之地,红樱桃果业公司的全新实践,也为发掘贵州丰富的自然资源打开了一个新的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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