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思考帽【两性关系的“绿色思考”】

  一百年前,“娜拉”的出走风靡世界,一百年过去了,娜拉在今日中国的生存命运如何?这一话题被当代女作家一次次重写与改写,又被徐坤的最新长篇《春天的二十二个夜晚》拓演并推向极至。
  《春天》里,毛榛的丈夫陈米松,在1999年12月的某一天,悄然离家出走了。并留下一封诀别信:
  我走了,这十年,是我永生难忘的十年。到目前为止,我们是彼此最相知的人,也是最志同道合的朋友,今后我想也如此。
  但理智告诉我,我们不会是完美的婚姻……
  我必须得走了,如果再在你面前强作欢颜,我的精神就要崩溃了。
  追究其原因,陈米松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毛榛一万个想不通,一对手拉手来北京创业的青梅竹马,一对结婚十年相亲相爱的好夫妻,为什么说走就走、说散就散?“家”,这个两人经营了十年的“爱巢”,就这样被丈夫的“出走”击得粉碎。
  更让毛榛锥心疼痛的是,两个人天天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她对丈夫巨大的精神压抑竟毫无察觉,对丈夫的离家出走事先竟一无所知。是不是在这样一个生活节奏逐渐变快、精神空间逐渐变小的现代化社会,本来就存在着“性沟”的无从沟通、无从对话?而这种长期的“无语”,造成了男女性别的意识错位与心理阻隔,即使两个文化背景、学识相同的高知精英也无法达到灵魂的对接?从陈米松的心理深层来分析,他“无名的压抑”来自何方?是不是因女性的觉醒与成熟,使他不知所措?中国很多男人,可以接受现代化、高科技、治国平天下,但是,在两性观念上,他们却远远落后于女性。有些男人对妻子的觉醒、妻子的智慧、妻子的才华,总是莫名地感到恐惧、压抑和不安。正是这个“无名的压抑”无声无息地消解了多少夫妻之间的爱情、信任、真诚。
  总有一些人指责女性主义者在社会上就是要与男人争权力,在家庭里就是要与男人争高下。因此,她们不是独身,就是离婚。在中国,对女性解放的认识有不少人还停留在这样的层面。而毛榛在小说结尾那含泪的低语:
  
  “爱人啊,不要不告别就走啊!衷心祝福你有个好的前程……”
  
  听了这些话,难道我们只能像西方女性主义那样,批判毛榛的“被蒙蔽意识”吗?批判女性的依附心理吗?
  毛榛作为一个有时代感的女作家,是多么渴望爱情能再回到她的身边,多么想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毛榛的深情和谅解、毛榛的宽容和博爱,象征着当代知识女性的进步与成熟。在毛榛看来,爱人虽走了,但爱不会消失,真心的祝福依然藏在心底。毛榛是一个个案,却又是一个象征。象征着女性追求理想爱情、建构平等和谐两性关系的执著和真诚。因为,爱情是男人和女人生命的阳光,这是人性使然。我们不仅要有性别的眼光,更要有超性别的高度。
  离婚后患上“抑郁症”的毛榛,把“同居”当药,来医治陈米松离家出走给她留下的心灵伤痛。毛榛以自己亲历的体验,认识了导演庞大固埃沉溺的感官刺激、大款汪新荃猎奇的病态心理,告诉都市人没有爱情的“同居”,非但不能治愈心灵的伤痛,而且要遭遇精神和肉体撕裂的惨败。徐坤知道,物质和肉欲都救不了毛榛,况且庞大固埃和汪新荃都是患有“现代病”的病人,病人是疗治不了病人的。在此倾注了她对救治非婚“同居”这一社会顽症的心痛的思考。
  徐坤《春天》的意义,就在于她以毛榛身心撕碎的经验,建构着女性的当代意识。当代女性虽然有了选择生存方式的自由,虽然有了独立的人格精神,但是,独立就是健全的人性吗?在徐坤看来,惟有爱不能解构,惟有真诚和信任不能解构,惟有健全人性不能解构,两性平等和谐的“绿色之思”不能解构。这就是有中国特色的女性主义。

推荐访问:两性关系 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