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也愿将自己埋葬在四周高高的山上 守望平静的家园 ――海子《祖国(或以梦为马)》 1
我从未去过那里,
去岷江上游,去古蜀文明之源,
去看看那难以置信的美。
在那里,在那永恒的土地上!
2
我们搭建帐篷、板房,
在那死亡和废墟之城外的野川、田地。
初夏的太阳为何已如此恶毒?
撕咬着我们挥汗的臂膀,
和焦急的双眼。
在那蜿蜒的乡村公路上,
十万火急地奔行着满载药品、食物的车辆,
和无以数计的志愿者、军人、记者。
一架架的直升机在天空进出。
3
他们都去了:农民和老板
工程师和作家,还有年迈的共和国总理
甚至那些还未曾吃过苦的80后90后的孩子。
他们从遥远的省市,或乡村赶来,
为了心中的震撼、疼痛和心愿。
他们并没有去:男人和妇女,
白领、穷人和演员,球星、艺术家和乞丐,
还有那些修桥铺路盖房子的民工。
他们不忍读报,不忍上网,不忍看电视,
不忍泪水,如海水!
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多少人伸出手,
以祈祷的烛火照亮祖国的版图!
4
在生命战栗的边缘,
我们从未放弃,日夜挖掘和呼喊。
在整个五月、六月和更漫长的时日里,
我们用信念与死亡、伤痛
进行着一场持久战。
我们走上每一条街道,
我们进入每一个居民区,
我们搭上每一辆缓慢的公交车,
我们向每一个陌生人诉说和微笑,
我们一次次审问着
内心的良知、贪欲和自私.
5
我并不善于歌唱,但我忍不住要
写下这些无力而残损的文字。
我也并不热衷于诉说苦难,但正是苦难,
它培育了坚持、爱和正义。
今天,当灾难已变成昨夜的一场噩梦,
我们在黑白的失声的梦境中,
已看不见血迹。
而在一首祭奠的诗歌中,我们从未死亡!
6
我从未去过那里,
地震也从来就没有在那里发生过。
每一片山林,每一所学校,每一座工厂,
以及每一个完整的家庭,
从来就没有倾覆,也从未消失。
风依然吹过所有的垭口、河流和坝子,
农具和机器依然热火朝天,
课堂上孩子们依然在大声朗读,
他们从不背井离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