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蛇救父命悬一线 千百次呼唤爱在轮回]在世界中心呼唤爱 电影

  从安徽省舒城县舒茶乡农村考入大学,并在大学毕业后留在省城合肥工作的23岁女孩洪海萍,为了帮助患风湿病的爸爸治病,从小就学会了捉蛇。多年来,她无数次捕蛇给父亲泡酒喝。2006年10月14日下午,洪海萍在市郊紫蓬山游玩时碰到了她久想不遇的银环蛇,没几分钟,洪海萍就熟练地把那条一米多长的银环蛇捕获。可这次她却不幸被毒蛇咬伤。就在洪海萍生命垂危时,是父亲的绝不放弃和一次次爱的呼唤,以及医生的全力救治,使她终于在昏迷10天后醒了过来。
  就在洪海萍醒来不久,她那离家13年的母亲也突然回到了她和她爸爸的身边……一个历经苦难与风雨的家庭终于团圆了。
  2006年11月1日,记者在合肥市人民医院针灸科采访了正在做康复治疗的洪海萍。

  捕蛇为父治病,女儿是父亲的半个天

  1983年夏天,洪海萍出生在安徽省舒城县舒茶乡的一个小山村。在洪海萍的记忆里,她的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别人家下地干活、上山砍柴的都是父亲,而自己家因为父亲患了风湿病,忙里忙外的都是母亲。虽然,母亲带女儿的时间很少,但母亲干活回来经常会揣个苹果或者带一把酸枣、一把野花给女儿。
  1991年,父亲洪宗贵的身体似乎好多了,海萍的母亲李云芝看到村里很多妇女去城里做工,就动了到城里打工的念头,她知道,丈夫的身体全靠药物维持才有今天,女儿也上小学了,以后花钱的地方会越来越多。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丈夫,洪宗贵觉得孩子也算可以离开娘了,农活自己基本可以做,忙的时候请亲戚朋友搭把手,辛苦几年,也许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李云芝先是在县城,后来又去了省城。她每个月都要回家一两次,虽然挣不了多少钱,但每次回家她都给女儿一些好吃、好看、好玩的新鲜玩意。
  李云芝最后一次回家是1993年12月6日,当时洪海萍正读小学四年级。洪海萍记得,母亲说是要做大生意,从亲戚家里借了几千块钱,父亲不同意,但最终母亲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做法。
  李云芝走的时候把洪海萍揽在怀里:“海萍,妈妈要出去多挣些钱,以后我们搬到镇上住,让你上一个好学校。”洪海萍问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妈妈春节就回来!”谁知,李云芝这一走就再没有了音信。
  母亲走了,父亲原本一直微笑的脸,阴沉得像窗外要下雨的天空。多少个春节,洪海萍都是蜷缩在床角,听别人家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欢笑声,想着妈妈的话,想着以往的春节,想着妈妈的礼物……多少个春节,洪海萍和父亲在希望中等待,又在失望中沮丧。
  洪宗贵曾无数次托打工在外的乡亲打听,但依然没有妻子的消息。消息没有,流言却出来了,有的说李云芝是有预谋地出走的,也有的说她傍了大款……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洪海萍成了没有妈妈的孩子,洪宗贵成了没有妻子的丈夫。农活的劳累,加上对妻子的思念,使洪宗贵的风湿病越来越严重了。
  为了减轻父亲的负担,洪海萍上学经常带着绳子和镰刀,如果放学的时间早,她就顺便去不远的山坡拾些柴火,开始,父亲不放心,也怕影响她的学习,可是洪海萍坚持要做,时间长了,父亲也就由着她了,而砍柴之余,她渐渐练就了山里人的本事,捕蛇成了她的拿手好戏。山里长大的她知道,蛇不但能做菜吃,能煲汤,还能作为药来治疗父亲的风湿病。
  年复一年,洪海萍就是这样一边读书一边干农活一边上山捕蛇。与此同时,对母亲的思念也在她的心中与日俱增。2001年9月,洪海萍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顺利地考上了合肥学院。2005年7月,洪海萍大学毕业,应聘到安徽省策划协会的市场企划部工作。
  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为了父亲看病方便,更为了能够每天照顾到父亲,洪海萍在离单位不远的小区租了一小套住房,将父亲接到了省城。工作之余,洪海萍经常跑医院,可是医生说,她父亲的风湿病是自身免疫性风湿病,治疗原本就相当繁琐和复杂,加上多年的不正规使用药物,治疗更加困难,目前能做的只有控制病情、缓解症状、预防残疾。
  看着父亲已经变形的手指关节,洪海萍常常偷偷地掉眼泪。上学的时候,洪海萍就只有两个想法,一是好好读书,毕业后找一份好工作,挣钱给父亲治病;二是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就去找母亲,哪怕到天涯海角也要把母亲找回来。可现在工作了挣钱了,父亲却依然在病痛中挣扎,母亲还不知在何方,她怎么能够不难过?
  女儿的心思,做父亲的再明白不过了,洪宗贵经常开导女儿:“海萍,我也疼了半辈子,习惯了,你就不要多想了。过些时日,我还是回老家,我离不开那几亩田啊。”知道女儿不肯让他再回农村,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女儿想像的难受和医生说的那么严重,洪宗贵经常乐呵呵地去同村那位大学毕业后在安徽省第一建筑公司当老总的老乡那里转转,并对老总说要在他那儿打工。不久,在女儿的同意下,洪宗贵真的去那家公司做一些轻体力的活了。

  女儿被蛇咬伤,爱让她的心脏再次跳动

  在省城工作不像在农村,洪海萍时时想去捕蛇,却很少找到能够捕蛇的地方。一次,洪海萍偶尔听人说,有一种叫银脚带的蛇用来泡酒,对多年的风湿病效果不错。她多方打听,终于知道所谓的银脚带就是我们通常说的银环蛇。她立刻从网上下载银环蛇的图片,怕记不清楚,还特意选了鲜明的几张银环蛇图片打印出来,没事就捏着照片看得发呆。
  尽管处处留心,可银环蛇并不好找。从2006年春天起,洪海萍就怀揣银环蛇的照片,开始往合肥郊区跑,可是问过许多人,都说没有见过这样的蛇。就这样从春到秋,虽然希望渺茫,可是洪海萍并没有放弃寻找。
  2006年10月14日,这天是周末,洪海萍和朋友去离合肥不到30公里的紫蓬山秋游。下午4点多,洪海萍和朋友们正坐在草坪上聊天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的树丛有人大喊:“蛇,有蛇!”
  闻讯,洪海萍迅速向树林奔去。呀,居然是她朝思暮想的银环蛇!洪海萍立刻告诫身边吓得大呼小叫的人们不要走动,保持安静,然后自己看准位置,迅速上前,她知道银环蛇有毒,但毕竟有多年的捕蛇经验了,不多时她将蛇制服。因为临时没有袋子,洪海萍就将蛇先放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洪海萍欢天喜地回到家里,将盛满酒的玻璃坛子抱出来,准备将银环蛇放入浸泡。可是就在她拉开提包拉链将蛇转移到酒坛的瞬间,她感到手指像被蚂蚁蛰咬了一下似的。洪海萍预感被蛇咬到了,虽然想到蛇有毒,但过去在家乡砍柴,她捕蛇也时常被蛇咬到,但最后都化险为夷了,最多不过在她的手指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瘢痕。洪海萍查看了一下手指,似乎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她想,大概是心里刚才太紧张的缘故。可等她看到银环蛇在酒坛里慢慢地不再挣扎的时候,却忽然觉得眼花缭乱,蛇影飞舞……她这才恍惚知道自己中了蛇毒。
  下午6点多钟,洪宗贵从工地回来一跨进家门,就发现洪海萍已经不能说话、不能走路了,洪宗贵赶紧把女儿送到合肥市人民医院。此时,洪海萍已经完全处在休克状态,经过医院竭尽全力抢救,洪海萍依然深度昏迷。由于银环蛇毒是神经毒素,且洪海萍中毒时间过长,导致全身神经被蛇毒麻痹,如同死人般没有任何知觉,呼吸也只能依靠呼吸机。
  洪宗贵感到自己像掉进了地狱,他没日没夜守候在女儿的病床边,女儿是因为他才去捉蛇泡酒的,是自己连累了女儿啊。他愧疚不止,一遍又一遍地俯在女儿床头呼唤:“海萍,你不能走啊!”
  两天后,洪海萍还是像睡着了一样。更糟糕的是,由于长时间地使用呼吸机,导致了她的肺部感染。
  重症监护病房,多种当前顶级的抗生素和各种辅助药物都用上了,每天巨额的医疗费用可想而知,有人开始在背后婉转地劝洪宗贵放弃对女儿的治疗,这个忍受病痛折磨了半辈子都没有呻吟过的汉子泪流满面:“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救我的女儿!她还是个孩子,她应该好好地活着。她还要为我治病,我还要陪她去找她的母亲啊……”
[ 2 ]   一晃几天过去了,洪海萍依然沉睡着。洪宗贵对进出的每一个医生护士不断地重复一句话:“她还活着,你们一定要救她。我知道她还活着!”之后,他又倚在女儿的病床前,一遍遍地喊着女儿:“孩子,你能听到爸爸的话吗?要是能听到,就动动手……”
  10月24日一大早,也就是洪海萍住进医院的第10天,洪宗贵像原来一样,轻轻地呼唤着女儿,不多时,奇迹竟然出现了,洪海萍的手臂轻轻地动了一下,似乎想抬起来,洪宗贵像疯了一样跑出病房,大声地喊医生:“我女儿醒过来了,我女儿醒过来了!”
  千万次的呼唤,真情或许真的能够感动上苍,昏迷10多天的洪海萍终于从死神那里回到了父亲的身旁。
  洪海萍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我做了个梦,我找到妈妈了,你的病也治好了。” 泪眼相望,经过了生死劫,父女俩激动地拥抱在一起。经过医生的精心治疗,几天后,洪海萍的生命体征基本稳定,她由重症监护病房转入到了普通病房。根据洪海萍的病情,专家决定用中医针灸来进行后续治疗。
  此时,洪海萍的治疗费用已经高达8万多元,虽然医院做了相应的减免,但还有3万多元的缺口。对于这样一个原本生活就拮据的家庭来说,3万元无疑是个天文数字,更何况,洪海萍的治疗还在继续。
  就在洪宗贵为女儿的治疗费用着急的时候,一个人的意外出现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13年后再团圆,重逢不说怨和仇

  2006年10月27日早上,医生查房后,护士给洪宗贵送来了一只花篮和一个沉甸甸的用报纸包裹的四方盒子,护士说是一个中年妇女让她送过来的。洪宗贵好奇地打开盒子,盒子里竟然整齐地摆放着五摞百元面额的人民币,洪宗贵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他傻了,躺在病床上的洪海萍也愣了,她让父亲赶快去喊刚才送花篮的护士,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护士一定弄错了。
  护士来了,回答没有错。洪宗贵将钱一摞一摞拿出来,看见下面有一张字条:这些钱是给海萍治病用的,你们不要问我是谁。字条上没有落款。
  由于洪海萍的汗腺神经一直还没有恢复,这样一折腾,满脸涨得通红,洪宗贵将钱放在女儿枕边,赶紧替女儿擦脸。他一边擦,一边猜想着送钱人的身份。虚弱的洪海萍一会儿就睡着了,此时,洪宗贵感到有个人影从窗前一晃而过。
  洪宗贵找到那个护士,护士向他描述了送钱人的模样。难道真的会是她吗?洪宗贵的思绪忽然乱了,他的手颤动着,脸上的肌肉颤动着,心也颤动着……
  其实,这些年洪宗贵一直在默默地想念妻子,只不过他怕影响女儿,把思念放在心里。他时常想,原本相爱的妻子忽然就像蒸发了一样,他的生活随着妻子的消失而彻底改变。多少次,洪宗贵想到过死,是女儿让他坚强地活了下来。现在女儿终于大学毕业了,洪宗贵觉得自己已经活够本了,他到城里只是为了让女儿高兴、放心,女儿才是他今生唯一的挂念……
  不知不觉走出病房的洪宗贵已走到了住院部后的小花园,他漠然地走,忽然听到花园里有人啜泣,而啜泣的人似乎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忙乱地一边向他这边张望,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洪宗贵不知道还应该不应该向前走,不由得愣在那里。
  “宗贵――”一声久违的声音让洪宗贵感到意外,当洪宗贵看清了眼前的人的确是离开自己13年的妻子时,他更感到意外。就在洪宗贵准备离开时,李云芝上前拦住了他:“你别走。我是云芝,我是云芝呀!”
  “我知道你们恨我,可是,我也是万不得已啊。”李云芝忍不住哭出声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父女俩,我知道我没有脸见你们,可是,你听我说啊……”
  原来,李云芝当年从家里拿钱出来,原打算春节前从广州进些衣服来卖,谁知上了合伙人的当,衣服打包过来,才发现都是些过时的垃圾货,她不甘被骗,又辗转到广州找服装厂,可是,服装厂没找到,仅剩的300块钱却被偷了。她想找工作,却四处无门。那时李云芝才30岁多一点,还有几分姿色,别有用心的人就把她骗卖了。就这样,她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了两年。之后,李云芝遇到一个挖煤的矿工,在嫖宿后看上了她,她就这样跟着那人去了山西,在那里一呆就是十多年。因为那两年鬼一样的生活,李云芝落下了病根,不能生育,所以矿工一直没有正式娶她,他们只是一起过日子。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李云芝把对丈夫、女儿的思念埋在心里。2005年10月,煤矿出了事故,那个矿工死在了矿井里。直到2006年9月底,她才拿到了20万元的抚恤金。李云芝把其中的10万元汇给了矿工在贵州的老母亲,剩下的10万,她把它当成是自己这么多年应该得到的,带回了家。回到老家后,李云芝知道了丈夫和女儿的情况,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合肥。到了医院,李云芝没有勇气见她的两位亲人,所以她拜托了护士……
  洪宗贵望着眼前已经哭成泪人的李云芝,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
  “宗贵,看在孩子的情分上,你答应让我回来吧。”说着李云芝跪倒在洪宗贵面前。远处有人向这边张望着,洪宗贵只得一边拉她起来,一边说:“海萍同意见你,我就没意见。快起来,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见到熟睡中的女儿,李云芝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说不出话来,强忍着眼泪背过身去。这时候,洪海萍醒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母亲,她揉揉眼说:“爸爸,我看错了吗?是妈妈回来了吗?”“是的,海萍,你妈妈回来了!”顾不得多想的海萍,出于本能一下扑到了妈妈的怀里放声痛哭了起来。哭累了,母女俩相互抚摸着对方的脸庞,像回到了从前。
  “妈妈,女儿不怪你,女儿知道您这么多年在外受的苦,是我们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啊。”
  “海萍,只要你和你爸爸不嫌弃我,我会永远在你们的身边。”
  一直站在病床前的洪宗贵被她们深深的母女情感动了,他拉着妻子的手说:“云芝,什么也不要说了,回来了就好了。我们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那么多的苦难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李云芝紧紧握着洪宗贵的手,想说什么,可一句也说不出来……
  13年的悲欢离合,一家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据医生说,洪海萍的病可能还需要相当一段时间治疗,因为她的多处神经末梢功能要慢慢恢复。再过一个月,洪海萍脸上和身体其他部位的斑斑点点完全可以消失。到2007年春节前,行动与思维基本可以恢复到从前。但,完全康复还需要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编辑/洪晓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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