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全家福的感叹 [感叹“全家福”]

  为农民拍全家福照片,在五十年前我就做过,可是,那时要做这种好事真难啊!      春节前夕,贵州省文化厅组织摄影家下乡为农民免费拍摄“全家福”,我得知后高兴地报名参加。
  元月13日,零下二度,雪花飘飘。大清早,我们准备好设备,从贵阳驱车前往黔西县太来彝族苗族乡。到了乡政府,乡干部带领我们去芭蕉村,村干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群众后,很快传遍全村,各家各户的男女老少穿着新衣来到拍摄现场。他们说,这里离县城四十多公里,全家老少要去拍一回“全家福”太困难了。
  82岁的夏凤英老奶奶,穿着新衣戴着新帽,在外孙女陪伴下,拍完全家福,还要求拍张肖像。拍完后,我们立即在自己带去的设备中印出照片给了她,她看后高兴得流出了热泪。
  有一户苗族人家,要穿本民族节日盛装拍照,我们等候一个多小时,全家老少才穿好,在他们刚由茅草房改建的砖瓦新房前拍了“全家福”。……
  由于村民们争先恐后地要求拍照,我们忙到下午两点过才吃中午饭。村民们围拢观看着各家的照片,你一言,我一语,赞扬这个活动。把一百多幅照片打印完送给各家各户后才回家。有位干部激动地说:“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等我们把村里建设好,修建起鱼塘后,请你们来钓鱼。”
  这次活动引发了我的很多感想。
  为农民拍全家福照片,在五十年前我就做过,可是,那时要做这种好事真难啊! 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我在《贵州日报》当记者。下乡到偏僻农村采访,周围没有饭店、餐馆,非在农民家吃饭不可,但是,纯朴的农民怎么也不收我们的饭钱。我们外出采访吃饭不给钱是违反纪律的。为了纪律,我常常要想些小点子。
  六十年代初,我住在毕节县豪沟村贫农陈家云家(当时强调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从“三同”中完成自己的任务)。他家里的人,餐餐吃包谷饭、酸豆米汤菜,为了我,却特地花钱买米煮饭,还每餐给我煮一个鸡蛋。我坚决给饭钱,他坚决不收。我只好趁他不注意时,把五元人民币(当时每斤猪肉才二角)塞在他床铺席子底下垫床的稻草里。过了几个月,我问他见到这钱没有?他说没有见到,家里把垫床的稻草拿去垫猪圈了。
  我记住了这个教训。以后去兴义马家村采访,有位农民不收饭钱,我就给他家拍摄全家福的照片寄去作报酬。但用公家的胶卷拍私人照片也是违纪的,事后我才知道,有个记者因给农民拍私人照片收钱,被开除了。于是,我主动向组织上检讨,赔了三个胶卷的钱。此后下乡,就自己买几个胶卷备用。
  1982年,我到施秉县凉伞村采访,对我这位“省里去的干部”,当地苗族群众、村干和积极分子争先恐后要请吃饭。请人吃饭请不来,当地人会认为是这家人被人瞧不起、有问题。几十家人要请我,但我怎么能家家都去?
  我就建议他们分批吃。每家拿一个菜,一壶酒集中在一家做,十多户一批,我只参加三次,等于去了三十多家吃饭。大家在一起喝酒猜拳,都很开心,饭后每家还送我一个大糍粑。在这种盛情下,更不可以开饭钱伤感情。于是,我给每家照全家福,回贵阳冲洗后寄照片去,他们很高兴,我也解决了难题。二十多年后我再去这个村,还有人拿出当年我拍的全家福照片给我看。很多照片中的老人已去世,但他们留在照片里的形象,却成为子孙后代珍贵的收藏。这说明给农民拍全家福,不论过去和现在,都是受欢迎、有意义的好事。
  过去做这样的好事,困难重重,现在却如此方便。这个离县城四十多公里的偏僻村寨,过去,需要两三天才能到达。现在有了柏油路,上午到达,拍完照片,当天就可返回。这次去黔西的摄影家里,许多人是把私家车直开到村子里。更方便的是自带冲洗设备,农村里已通电,插上电,当场洗好照片当场送,避免了过去农民很多天看不到照片而产生误会。过去自己买胶卷为农民拍一次照片,要花去月工资的10%以上(胶卷占月工资的4%,洗照片约占6%),现在大家用数码相机,当场可以出照片,不愁花不起这钱了。一件件现代化的好事,使我这个吃过这方面苦头的老摄影人,激动得久久不能平静。
  有人说,你这个77岁的老人,凑什么热闹。但我觉得这比做什么都快乐。
  我曾经患结肠癌,动过三次手术,胆囊切除,大小肠割去80厘米,活到今天可谓死里逃生。在长期的康复生活中,我深深体会到,做好事、善事、乐事,心情愉快,比吃什么补药都强。况且,拍照片还是很好的体能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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