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 洋，李梓铭
(大连民族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650 )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3年9月对哈萨克斯坦进行国事访问时，首次提出以双边贸易为基础的“丝绸之路经济带”概念。十八届三中全会中国进一步确定了“一带一路”的开放新格局[1]，同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加快自贸区建设。自贸区(1)自贸区是指成员国通过签订贸易协定使得商品可以在成员国间无关税、无交易数量限制的自由流动。是促进“一带一路”发展的重要举措，不仅发展迅速而且取得了重大成就[2]。自2002年签订《中国—东盟全面经济合作框架协议》以来，截至2020年，随着“一带一路”的发展与深化，中国已与25个国家和地区签署自贸区协定17份，受到了世界各国的广泛关注。自贸区成为促进中国与“一带一路”成员国贸易交流的重要催化剂，形成了立足成员国周边、辐射“一带一路”、面向全球的开放新格局。“一带一路”倡议下的自贸区提高了中国在国际贸易平台上的地位与话语权，促进了中国与国际市场的经济往来[3]。
自贸区包括关税的削减，也同样强调非关税壁垒对国际贸易的影响。例如，“一带一路”自贸区中最有代表性的RCEP (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由中国、新西兰、印度、韩国、日本、澳大利亚和东盟十国共16个成员国组成，在原有的贸易协定基础上，和《谈判指导原则和目标》的指导下进一步降低了自贸区关税与非关税壁垒，大幅提高了成员国间的贸易环境[4]。中国自贸区范围广泛，现与中国签署自贸区协定的国家/地区已经遍布大洋洲(澳大利亚、新西兰)、南美洲(智利、秘鲁、哥斯达黎加)、欧洲(冰岛、瑞士)和非洲(毛里求斯)。如今，国际贸易面临的挑战只增不减，中国更应该在“一带一路”的背景下加快自贸区建设[5]，提升“一带一路”成员国的贸易便利性，提高国际贸易效率。
学者们从不同区域研究“一带一路”背景下的自贸区的经济影响。目前的研究普遍认为自贸区对经济产生的影响在总体效益上利大于弊：曾旭达认为贸易畅通是深化“一带一路”互利合作的关键所在[6]；
程中海利用GTAP模型模拟分析了中国-欧亚的自贸区对参与国产生的经济贸易效应，认为自贸区会给成员国带来双赢的局面，同时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中国产能过剩部门的负担[7]；
刘素君认为中国-海合会的自贸区会给成员国带来正面的经济影响，但会对其他非成员国带来不同程度的冲击[8]。
对自贸区研究，大多数学者采用引力模型和一般均衡(CGE)模型对GTAP模型进行定量分析，解释自贸区中的贸易便利化对双边贸易关系中国家/地区经济的影响，分析角度多为关税壁垒和非关税壁垒。
在关税壁垒层面上，刘春朋运用一般均衡模型分析了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TPP)对中日韩经济产生的影响，认为TPP协议对中国经济产生负面影响，并建议中国应提高贸易便利性，建立以双边贸易为基础的自贸区，增强与周边国家的贸易合作[9]；
陈淑梅[10]利用GTAP数据库对比分析了TPP和RCEP对中国经济的不同影响，认为TPP阻碍了中国的国际贸易，RECP对中国的经济发展有促进作用。
非关税壁垒角度，Subhash Jagdambe利用引力模型分析了东盟-印度自由贸易协定(AIFTA)在成员国间农业贸易的影响，认为AIFTA可以推动农业部门的自由贸易，进一步实现成员国的贸易自由化[11]；
PhamVan Ha运用CGE模型分析了越南在加入TPP后的贸易情况，认为加入TPP极大地促进了越南的经济发展[12]；
Ken Itakura利用递归动态对一般均衡模型(CGE)进行分析，评估了贸易自由化对东盟各国的潜在经济影响，并认为影响自由贸易协定影响的三个关键因素是货物关税、服务贸易壁垒和时间成本[13]。
在自贸区建议方面，梁颖提出在中国和东盟的自贸区建设中应促进区域内的“五通”(政策沟通、道路联通、贸易畅通、货币流通、民心相通)，并进一步提升自贸区中贸易和投资的自由化和一体化建设[14]；
龚三乐提出要统筹兼顾、协调国际贸易组织建设、夯实国际贸易投资一体化、推进产业间的分工合作，强化政治互信[15]。
总体来说，上述文献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研究范围存在一定局限性，大多文献的研究集中在自贸区对某一国家经济的影响，缺乏国家之间的横向对比。其次，文章缺乏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的对比分析。基于此，本文将世界各国分为中国、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和世界其他国家三类，分别分析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对这三类国家的宏观经济和产业产出造成的影响。
1.贸易和关税
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贸易往来及双边进口关税见表1。
表1 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
在双边贸易关系中，中国对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存在贸易顺差，总差额为1370.78MD，净出口商品主要集中在第二和第三产业。其中，纺织服装的贸易顺差最大，高达859.09MD，其次为其他制造业、金属制品、机械制造，分别为621.06MD、620.92MD、512.24MD。中国第一产业的总出口额为134.71MD，主要集中在水果蔬菜和自然资源上，占第一产业总出口的61.77%，其关税低于第一产业商品的平均关税，平均关税为5.05%。第二产业的总出口额为452.41MD，在三大产业中占比最大，平均出口关税为8.17%。中国对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出口商品中位居前三的商品中除了金属制品外，其他两种商品(纺织服装、其他制造业)对应的关税均高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平均进口关税6.43%。这是由于中国的第二产业产能过剩，且相对于“一带一路”国家，非“一带一路”国家会设定更高的进口关税。因此，企业为了消耗过剩产能，提高自身的产能利用率，即使面对较高的关税仍然会向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大量出口此类商品。
在进口方面，中国从“一带一路”其他国家主要进口的商品为自然资源、电子产品和化工产品，分别占总进口额的38.39%、21.79%、16.1%，占总进口额的76.28%。由表1可知，中国对于进口额前三的商品(自然资源、电子产品和化工产品)的进口关税分别为0.01%、0.26%、2.96%，均低于中国进口关税的算术平均值3.52%。由此，可知低关税有利于商品的进口。
2.通关时间
Hummel提到，在国际贸易中时间延误所造成的贸易壁垒甚至远远高于关税[16]。缩减通关时间可以进一步提高贸易效率，更加有效的拉动进出口贸易。《营商环境报告》衡量了与货物进出口总过程中的三组程序——单证合规(2)单证合规指标反映了满足来源经济体、目的地经济体以及任何过境经济体的所有政府机构对单证的要求所需的时间和成本。、边界合规(3)边界合规指标衡量的时间和成本与遵守经济体的海关规定以及遵守为了让货物通过经济体边界而强制要求的其他检查相关的规定有关，另外还衡量了经济体港口或边界装卸的时间和成本。这一部分时间的成本还包括其他机构进行的通关和检查程序。和国内运输，即货物进出口的时间受单证合规、边界合规和国内运输的时长影响，其中，通关时间主要受单证合规和边界合规时长的影响。中国及其他“一带一路”国家进出口时间见表2。
表2 中国及其他“一带一路”国家进出口时间 (单位：天)
中国进出口的单证合规和边境合规的时间均低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其中，进口单证合规差值最大，进口边境合规基本相同。与中国相比，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在进出口的单证合规上有很大的提升潜力。与世界其他发达国家相比，中国进出口的通关时间也有很大的缩减潜力[17]。
本文采用GTAP(Global Trade Analysis Project)第十版数据库对“一带一路”倡议中自贸区产生的经济影响进行一般均衡分析，共包含57个产业部门/产品和129个国家/地区。为研究方便，本文将国家/地区和产业部门进行筛选与加总，将国家/地区分成了中国、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和世界其他国家三类。根据假设情境和问题分析的需求，在宏观经济方面分析了实际GDP、GDP价格指数、福利、进口量、出口量、贸易条件、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初级要素价格指数、土地租金、非熟练劳动力工资、熟练劳动力工资、资本价格。其中，实际GDP为GDP平减指数。分析假设情景对中国和其他“一带一路”国家产业产出影响的产业部门包括：种植业、蔬菜水果、油籽、糖、棉花、其他作物、牛羊肉、猪禽肉、奶制品、羊毛、林产品、水产品、自然资源、植物油、加工食品、纺织服装、皮革、木制品、纸制品、化工产品、矿产品、金属制品、交通工具及零部件、电子产品、机械制造、其他制造业、服务业。在基准方案的模拟方面，本文采用递归动态模拟基准方案，具体方法可参阅Walmsley[18]等(2000)，Tongeren和Huang[19](2004)和Yang[20]等(2011)的研究(4)篇幅所限，本文不再赘述，需要请联系作者。。本文共设置了两个政策情景，分别分析自贸区中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对经济产生的不同影响。
(1)政策情景1：自贸区关税削减为0。尽管自贸区的贸易政策通常为渐进消除所有货物贸易的关税和非关税壁垒，但本文为更好地说明自贸区中关税对经济的影响，直接假设关税为零。观察分析当自贸区的成员国进出口关税均为零时，与基准方案相比中国和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宏观经济及产业产出的变化情况。
(2)政策情景2：自贸区关税削减为0，非关税壁垒削减50%。政策情景2中，保持关税为0，观察分析非关税壁垒对经济的影响。考虑到非关税壁垒的计算可转换为贸易时间对进出口的影响[21]。因此，本文将非关税壁垒削减设为缩短贸易时间。考虑到现实情况，自贸区不能完全消除贸易时间，因此本文设定贸易时间削减50%。
1.政策情景1：将自贸区中关税削减为0
(1) 宏观经济。政策情景1模拟宏观经济变化见表3。当自贸区中关税为零时，相对于基准方案，“一带一路”国家GDP均有不同程度的上升，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GDP增长率高于中国，达到了0.92%。中国和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国民福利增长明显，分别增加了605.36亿美元和1124.72亿美元。关税降低减少了进出口贸易成本，进出口数量上升。由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原始进口关税值为6.43%，高于中国的原始进口关税(见表1)，因此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进出口贸易数量增加更多。贸易条件反应一国的对外贸易状况，关税为0使得贸易条件显著改善。中国目前大范围产能过剩[22]，出口需求更加强烈，因此中国的贸易条件改善更为明显。与此同时，经济增长刺激了国内的资本需求，拉动要素价格上升，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初级要素价格指数、土地租金、非熟练劳动力工资、熟练劳动力工资均出现了增长，由于土地资源的稀缺性，土地资金增长率最大(1.10%)。由于国内要素价格上升，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实际GDP有所降低(0.59%)。进口贸易增多使得国内资本供给增加，中国原有的大量资本变得更加富余，同时受供求关系影响，中国国内资本价格降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进出口贸易的增加拉动经济增长，资本价格上升。
表3 政策情景1模拟宏观经济变化
当“一带一路”的成员国彼此间贸易增加时，势必会影响世界其他国家的贸易以及经济发展，使得世界其他国家的各类宏观指数均有所下降，其中进出口量的变化最明显。由于出口商品的减少，世界其他国家的国内供给增加，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初级要素价格指数都下降，分别为0.34%、0.39%。世界其他国家的国际贸易减少导致经济负向发展，非熟练劳动力工资和熟练劳动力工资都随之降低。经济衰退同样伴随需求缩减，土地租金大幅降低，为0.59%。由于进口减少，世界其他国家国内资本数量减少，资本价格小幅上升。
(2) 对中国产业的影响。
政策情景1模拟中国各产业变化见表4。
表4政策情景1模拟中国各产业变化
(单位：%)
在产业产出方面，关税为0会刺激经济增长，国内产业产出整体呈上升的趋势。其中，增长率较大的产业为羊毛(4.92%)、纺织服装(3.20%)、皮革(5.63%)。部分产业产出增长的原因为出口量增加导致产业产出增多，例如，水果蔬菜的出口增长为3.45%、棉花出口增长为16.2%、羊毛(18.46%)、饮料烟草(16.45%)、纺织服装(8.26%)、皮革(10.12%)、木制品(1.03%)、纸制品(3.85%)、化工产品(4.45%)、矿产品(16.87%)、金属制品(5.13%)交通工具及零部件(12.56%)。除上述产业之外的其他产业产出增长并不是由于出口拉动，这类产业(种植业、其他作物、牛羊肉、猪禽肉、水产品、加工食品)的产出增长率较小，且为土地密集型或劳动密集型的农产品或农副产品，产业产出难以在短期内大幅增长。同时，受中国比较优势影响，依靠大量进口的产业产出减少，例如糖进口量增长率为10.64%，奶制品、林产品、植物油、电子产品、机械制造的进口增长率分别为5.09%、2.48%、17.04%、2.4%、4.52%。
关税降低刺激中国经济发展，各个产业的进口量大幅度增加，社会福利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上升，同时生产要素(土地，初级生产要素、劳动力)价格上升(见表3)。产品价格随之提高，主要表现为各产业产品价格平均增长0.95%，价格增长率较大的产业主要集中在第一产业中，羊毛的增长率最大为1.76%。
(3)对其他“一带一路”国家产业的影响。
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宏观经济变化与中国类似，大多数产业产出都有所增长。政策情景1模拟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各产业变化见表5。
表5 政策情景1模拟其他“一带一路”
续表5 政策情景1模拟其他“一带一路”
棉花、羊毛、皮革和纺织服装增长最为明显，分别为2.64%、4.13%、5.08%、3.42%。产业产出的增长往往伴随了出口量的增长，棉花的出口量增加了14.56%，羊毛增加了17.33%。进口产品增多使得国内产品受替代效应影响，产业产出降低，例如油籽、植物油等。
进口方面，无论是中国还是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在关税降低时，进口都会大幅增长，各产品进口数量增长幅度不同，受产品国际价格、进口成本和需求的影响[11]。关税降低时，“一带一路”成员国之间的贸易成本降低，进出口贸易增加，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价格降低，刺激世界其他国家对该产品进口，例如糖、纺织服装、皮革等。经济增长导致市场需求增加，下游企业对原材料需求增加，原材料供应产业产出变多。例如矿产品进口增长率为5.8%、金属制品的进口增长率为4.42%等。与中国相比，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进口增长幅度更大，平均值为6.37%，大于中国的平均增长率(5.38%)。价格增长也更大，平均增长率为1.18%，高于中国的平均增长率(0.85%)。这是由于相对于中国，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原本的平均进口关税值更高(见表1)，变化幅度更加明显。
出口方面，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变化情况与中国基本类似，增长率大于10%的产业为羊毛、棉花、饮料烟草、矿产品、交通工具及零部件。这些产业原本的进口关税较高，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棉花进口关税为7.78%、羊毛为8.16%，这也是在关税降低为零后，此类产品进口增长如此快速的主要原因之一。
2.政策情景2：将自贸区关税削减为0，非关税壁垒削减50%
(1) 宏观经济。非关税壁垒减少主要体现在贸易时间缩减，与关税降低共同作用，使得“一带一路”国家GDP均有不同程度的上升。由表6和表7可知，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实际GDP增长率为1.08%，大于只降低关税时的实际GDP增长率(0.98%)。中国和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国民福利与政策情景1相比，分别增加了203.25亿美元和188.53亿美元。贸易时间的削减大幅降低了贸易成本，进出口贸易的增长率大于政策情景1的增长率，且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增长率要大于中国。同时，时间成本的减少使得贸易条件显著改善，中国的贸易条件改善更为明显。与此同时，经济增长刺激了国内的资本需求，拉动要素价格的上升，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初级要素价格指数、土地租金、非熟练劳动力工资、熟练劳动力工资均出现了增长。由于土地资源的稀缺性，土地租金增长，中国土地租金增长了1.29%，比政策情景1中的土地租金增长率多了0.09%，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增长率为3.34%，也高于政策情景1的土地租金增长率。
表6 政策情景2模拟宏观经济变化
表7 宏观经济变化差值
非关税壁垒的降低也对世界其他国家影响深刻，这些国家的社会福利降低了681.6亿美元。同时，关税和非关税壁垒降低导致贸易成本降低，使得全球商品价格下降，非“一带一路”国家出口被“一带一路”国家以更低的价格抢占，因此，世界其他国家居民消费价格指数随之降低0.39%，初级要素价格指数、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土地价格分别下降0.45%、0.39%、0.47%，非熟练劳动力工资和熟练劳动力工资随之降低。
续表6 政策情景2模拟宏观经济变化
(2) 对中国产业的影响。
相较于只改变关税，政策情景2中大多数产业的产出增长程度更高，由表8可知，增加幅度最大的是电子产品(4.47%)和交通工具及零部件(4.64%)。与此同时，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间的贸易增加使中国与世界其他国家的贸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挤压。因此，在产业出口方面，主要出口至世界其他国家的产品出口小幅度下降。例如，与政策假设1相比，矿产品的出口增长率减少了15.2%，棉花减少16.38%等。此外，部分产业的产品附加值低，需求刚性强且容易储存，容易受到同类进口产品的影响，产出下降，例如皮革相较于政策情景1产出下降了8.75%、羊毛下降了6.71%。总体上，与政策情景1相比，减少贸易时间使得中国的产业产出、进出口贸易增长率更大。同时，非关税壁垒降低时，产品价格增长幅度明显降低，政策情景2的价格平均变化值为0.19%，远远低于政策情景1的平均变化值0.94%，原因是尽管本国生产要素价格上升(初级要素价格、土地租金等，见表6)，但非关税壁垒降低刺激产品进口大幅增加，产品供给变多，居民消费价格指数的增长率降低。
表8政策情景2模拟中国各产业变化
(单位：%)
(3) 对其他“一带一路”国家产业的影响。
由表9可知，与政策情景1中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产业变化相比，政策情景2产业产出增加更加显著，与中国在不同政策情景的产业变化情况基本一致，产品价格的变化也与中国的变化情况基本一致。进口数量的增加平衡了由国内要素价格上升导致的价格上涨，产品价格变化更加平稳。贸易时间减少同样使得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进出口贸易大幅增加，产业产出增长率最大的分别为植物油(10.83%)、种植业(10.29%)、油籽(8.81%)，与中国产业产出增加最大的三个产业相同。
表9 政策情景2模拟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各产业变化 (单位：%)
出口方面，“一带一路”成员国间贸易往来更加密切，同样导致了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出口至世界其他国家的产品受到排挤，出现了部分产业的出口增长率降低的现象。例如，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皮革和羊毛的主要出口地为美国和欧盟，而不是“一带一路”的成员国。尽管“一带一路”成员国之间的产品价格相较于美国欧盟等国家更加低廉，但成员国对该类产品的需求有限，导致这类产业的出口增长率有所降低。
研究结果表明降低关税可以改善贸易条件，刺激成员国间的进出口贸易，有利于宏观经济发展。降低关税与减少非关税壁垒相结合，对成员国的GDP和社会福利等宏观经济指标的拉动更加明显。同时，降低关税导致部分产业产出增加，要素价格上升，产品价格变高。非关税壁垒降低时，不仅增加了绝大部分产业产出，也大幅促进了成员国间的进出口贸易，导致国内产品供给增多，受供求关系影响，产品价格下降。非关税壁垒降低带来的产品进口平衡了仅降低关税时产品价格增加的弊端，有利于提升居民福利。
基于以上结论，本文提出如下建议。自贸区建设层面，“一带一路”成员国经济发展水平参差不齐，应在现有自贸区基础上，积极改善各自贸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形成统一的通关流程，简化通关手续，缩短贸易时间。产业层面，应根据产业特点制定不同的贸易政策。针对储存周期短的产业，例如水果蔬菜，应在保证产品质量的前提下建立进出口直通通道，最大程度降低通关时间，保证新鲜度。针对高附加值的产业，例如电子产品，结果表明仅降低关税对产业产出拉动能力不足，应将降低关税与缩短贸易时间相结合，促进国际贸易，扩大产业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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