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层与模块:元代蒙古、色目两大集团的不同构造

张 帆

(北京大学 历史系 北京 830017)

本次讲座的内容,主要是想讨论一下,如何对元代蒙古人、色目人两大集团进行具体表述。众所周知,元朝有蒙古人,又有色目人,这两个概念的定义,我们大致上都知道。但如果老师要向学生讲述这两个概念,按说就不能满足于只介绍基本定义,而是应该再做进一步的交代,它们是怎样组成的?如果对这两个概念进行研究,也应该遵循“结构分析——局部描述——总体概括”的程序,即先对蒙古人、色目人两大群体进行结构分析,然后对其中的局部单元进行个别考察,最后再从总体上进行概括。以往的表述,大多是将蒙古、色目两大群体所涵盖的部族或单元平面罗列出来,很少对群体构成方式进行讨论。例如陶宗仪在《南村辍耕录》“氏族”条中,将蒙古、色目人简单表述为“蒙古七十二种”和“色目三十一种”。然而他罗列出的具体种类、大小规模相差悬殊,有些小种类本身是大种类的一部分,将它们并列看待是不合适的,况且其中还存在明显的重复与讹误。有鉴于此,本次讲座将主要围绕上述程序中的“结构分析”环节进行讨论。

关于元代的蒙古集团,或蒙古人这个群体的内部结构,我认为他们呈现出一种“圈层式”结构,这种结构在一个族群形成之初较为常见。在蒙古崛起的时期,漠北草原上还同时存在着克烈、乃蛮、塔塔儿、蔑儿乞、斡亦剌等大的部族集团。蒙古汗国是由蒙古部族集团建立的,蒙古部族集团的人在其中自然居于核心地位,其他集团在被征服过程中逐渐向核心贴合。而蒙古部族集团内部,又以成吉思汗家族为核心,其他氏族、部落依附于外围。这样,就形成了一种包含核心、外围与边缘的圈层式结构。

根据波斯史书《史集》的描述,蒙古有两个分支,即尼伦蒙古(引申意为纯洁的蒙古人)与迭儿列勤蒙古(意为一般的蒙古人)。刘迎胜等学者已经指出:这两个分支并非并列关系,而是内外关系,尼伦蒙古为核心,迭儿列勤蒙古居于外围。从尼伦、迭儿列勤这两个词汇的含义,也可以体会到这一点。尼伦蒙古内部的部落分支同样呈现出内外差别,乞颜、泰赤乌两部居于核心,蒙古集团的汗长期在这两个部落中产生。成吉思汗就出身于乞颜部的乞颜孛儿只斤氏家族。

根据上述情况,结合《蒙古秘史》和《史集》对于蒙古集团内部血缘关系的记载(《蒙古秘史》和《史集》记载有异的地方,暂以《蒙古秘史》为主),可以将元朝的蒙古人划分为以下七个圈层(见图1)。

居于核心地位的A层,乞颜孛儿只斤氏,即成吉思汗之父也速该的后裔,也就是所谓蒙古“黄金家族”成员。在蒙元时代,只有他们才是国家主人。其外的B层,即乞颜部(除去A),是成吉思汗曾祖父合不勒汗的后裔。这一圈层在形式上居于次核心地位,实际情况却比较复杂,呈现出分化状态。其中一小部分,即也速该幼弟答里台的后裔,由于蒙古人有重视幼子的习俗,也被纳入“黄金家族”范围,进入A层行列。此外,乞颜部的其余成员,也是绝大多数成员,并不被视为汗族或皇族,地位与家臣身份的C、D诸圈层无异。有些分支,如合不勒汗后裔中的长支乞颜主儿乞氏,因为一贯与成吉思汗作对,甚至很早就被消灭了。再外面的C层,即孛儿只斤氏诸部(除去A、B),是成吉思汗十世祖孛端察儿的后裔,包括泰赤乌、别速、斡罗纳儿、晃豁坛、阿儿剌、兀鲁兀、忙兀、八鲁剌思、八邻、雪泥、札答阑等部。这一圈层涵盖的部落众多,较之A、B圈层,体量要大十几倍乃至几十倍。他们在蒙元时代地位非常重要,现在所知有事迹并且出身可考的蒙元时代蒙古人,包括《元史》中立传的蒙古人,恐怕得有一半左右出自这一圈层。再外面的D层尼伦蒙古诸部(除去A—C),即成吉思汗十一世祖母阿阑豁阿后裔诸部以及部分亲属部落,包括合答斤、散只兀、朵儿边诸部。尼伦蒙古诸部与孛儿只斤氏诸部相比,扩展范围不大,因此D层的体量相对有限。在蒙元时代的地位,与C层大致相当。

以上从A到D,构成了尼伦蒙古的全体,他们被认为同出一源,具有共同的祖先,因此内部原则上不可通婚。笔者指导的博士生、中国历史研究院古代史研究生张晓慧在她的博士论文《元代蒙古人族群记忆的建构与书写》中指出:《蒙古秘史》《史集》当中这些关于部族起源以及相互血缘关系的记载未必完全真实,存在着很大的建构或虚拟成分。这一看法很有道理,不过这种带有建构或虚拟色彩的描述,对于蒙元时代蒙古人似乎还是体现出了一定的约束力。证据就是从史料来看,尼伦蒙古内部彼此通婚的例子比较少,至少在13世纪是如此。到14世纪,随着时间推移,禁忌有所淡化,通婚的情况才逐渐多起来,比如帖木儿汗国建立者、出身八鲁剌思部的帖木儿就成为“黄金家族”的女婿,并且一辈子炫耀这个身份。

尼伦蒙古以外,还有三个圈层。E层迭儿列勤蒙古诸部,包括弘吉剌、亦乞烈思、兀良合、伯牙兀、燕只斤、许兀慎、逊都思等部,其中大部分与尼伦蒙古共同组成成吉思汗建国前的蒙古集团,称作“合木黑(意为全体)蒙古”,但也有一部分相对独立。《史集·部族志》将迭儿列勤蒙古和尼伦蒙古统称为“过去就称为蒙古的突厥诸部落”(《史集》中的“突厥”概念,系泛指内亚草原游牧民族),置于第四编。该编共分两章。第一章为迭儿列勤蒙古,第二章为尼伦蒙古。迭儿列勤蒙古可以与包括成吉思汗家族在内的尼伦蒙古通婚,其中各个部族彼此也可以通婚。这方面的材料很多。

再外面是F层——其他蒙古语族部落集团,包括札剌亦儿、塔塔儿、篾儿乞、斡亦剌、秃马惕等部。《史集·部族志》将其置于第二编,称为“现今称为蒙古的突厥诸部落”。也就是说,他们早先并非蒙古人,后来才被称为蒙古人。最外面的G层——突厥化蒙古语族及漠北突厥语族部落集团,包括克烈、乃蛮两个大的部族集团,以及吉利吉思等部。《史集·部族志》将他们与畏兀儿、钦察等色目集团共同置于第三编,称为“各有君长的突厥诸部落”,表明还不认为他们是蒙古人(乃蛮在元朝前期的确被视为色目人)。当然,克烈、乃蛮这些集团最终也都融入蒙古了。

过去史学界普遍认为元朝存在“四等人制”。其实“四等人”的表述今天看来并不完全准确,称“四圈人”或许更恰当一些。与其说是高低上下的差别,不如说是核心与边缘的差别。正如元末明初人叶子奇在《草木子》中所概括,元朝是“内北国而外中国,内北人而外南人”。因此元朝社会也可以视作一个大范围的圈层组织(见图2)。

对元朝统治者来说,“四等人制”四个圈层的亲疏是很明显的。相比之下,蒙古人内部圈层的亲疏差别倒不是十分明显。其中A层地位特殊,作为国家主人,与其它圈层具有本质区别。其它圈层总体上差别不大。B层由于家族内部矛盾的缘故,一些人被镇压,其余人(答里台后裔除外)地位一般,见于记载的很少。C层显得比较重要,在蒙元时代出了很多大人物。但其中也有一些部落在成吉思汗以后基本消失,比如泰赤乌部、札答阑部,可能是因为与成吉思汗的敌对关系被消灭了。D层与C层地位基本相当。E层当中,若干部落中的某些家族与“黄金家族”有通婚传统,因而具有“黄金家族”姻亲的身份,地位比C层、D层还要高一些。

F层情况相对复杂。其中的札剌亦儿部情况独特,原本处于F层地位,但很早就被蒙古征服,部众成为蒙古人的奴婢,进而被视为广义上的家庭成员,“亲连天家,世不婚姻”,实际上已经居于C层地位。塔塔儿、篾儿乞是蒙古传统的敌对部落,被成吉思汗翦灭之后又重新发展起来,在元朝官居高位者也不乏其人。斡亦剌部,即明朝的瓦剌,主动归顺成吉思汗并且成为汗室姻亲,因此其原有部落组织保存比较完整,反而成为最晚融入蒙古的集团。

G层总体上最疏远,仅克烈部的情况有所不同。他们的首领在历史上与成吉思汗家族关系很好,后来虽然成为对手,但被征服后仍然较受重视。不过,克烈部是一个规模庞大的部族集团,在元朝尽管出了一些名人,可与其集团规模相比仍然不算突出。

以上就是元代蒙古人七个圈层的大概情况。“圈层”概念在这里的使用,实际上是受到史料中“正蒙古人”一词启发。《元典章》《元史》等书几次出现“正蒙古人”这一词汇,但未做解释,似乎暗示还有不太“正”的蒙古人。就像蒙古人婚姻当中有“正妻”“次妻”之分一样,或许“正蒙古人”之外还存在着“次蒙古人”,这样就很容易联想到圈层结构了。那么七个圈层中到底哪些算“正蒙古人”呢?史无明文,只能推测,我倾向于认为指A—E,也就是《史集》所谓“过去就称为蒙古的突厥诸部落”。张晓慧博士则认为:“正蒙古人”的含义可能相当于“真蒙古人”,是相对那些假冒蒙古人的色目人、汉人而言的。这种可能性也无法排除。或许“正蒙古人”是个多义词,含义前后有变化,也说不定。

关于元代的色目集团,其构成方式与蒙古集团完全不同。

“色目人”这一概念在元代有很大不确定性,主要存在三种理解:其一,包括汉人(相对于蒙古人而言);
其二,包括蒙古人(相对于汉人而言);
其三,介于蒙古人和汉人之间。第三种理解,就是我们今天的理解,也就是“四等人制”概念下色目人的定义。这个定义当然没有错,但要注意,并不是元代文献中出现的“色目人”都能这么理解,元代前期文献尤其如此。现在只讨论“色目人”概念的第三种理解,这是大家都熟悉的权威和标准理解。按照这种理解,“色目人”应当具备以下三个特征:第一,对于汉人而言属于外来族群。第二,文化上与汉人有明显差异。契丹、女真是外来族群,可到元朝,在文化上已经和汉人大同小异。高丽虽是新的外来族群,但文化本来就和汉人很接近。因此他们都不是色目人。第三,不是蒙古人。

2013年,西北师范大学胡小鹏教授在《元代“色目人”与二等人制》一文中指出:《蒙古秘史》当中有一个汉语音译为“合里·亦儿坚”的词汇,还原后的读音为qari irgen,意为“外部落(或外邦)百姓”“其他部落(邦)百姓”,这应当就是“色目人”在蒙古语当中的对应词汇。随着蒙古征服范围扩大,色目人的范围不断加大,汉人也一度包括进去,最后落实为介于蒙古人和汉人之间的各种人。这一观点我认为很有道理,而且可以与《元史·乌古孙良桢传》中的一段话互相印证。元顺帝时,乌古孙良桢上疏批评蒙古人、色目人收继婚和不丁忧的习俗说:“纲常皆出于天而不可变,议法之吏,乃言国人不拘此例,诸国人各从本俗。是汉、南人当守纲常,国人、诸国人不必守纲常也。”很明显,他是在批评朝廷对“四等人”制定的政策并不一致,其中的“国人”“诸国人”与汉人、南人对立,无疑分别是蒙古、色目人的同义词。“诸国人”显然又能与qari irgen对应。因此,qari irgen=诸国人=色目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色目人的内部结构又是怎样的呢?它们显示出一种“模块”式结构,而非“圈层”式结构。称其为模块式结构,似乎与以往对色目人集团进行平面罗列的做法没有什么区别。例如陶宗仪列出色目31种,钱大昕列出23种,不就是31或23个模块吗?本质上确实差不多,但思路不尽相同。我的看法是:第一,构成色目人的诸多模块,大小悬殊,不宜同等看待。重要的是搞清楚有哪些大模块,这样色目人的轮廓就出来了。第二,大模块以外的小模块十分细碎,数量难以落实,也没必要完全落实。“色目人到底一共有多少种人”这样的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第三,不宜把“回回人”简单视为色目人当中的一大模块,而应视为大模块的补充概念。

具体来说,元代色目人当中可以区分出十个大的模块(初始分布情况,大致如图3)。

①乃蛮人,活动于漠北草原西部,是元代色目人中离蒙古人最近的,也是被蒙古最早征服的。元朝后期,他们已经脱离了“色目”范畴,被视为蒙古人。

②汪古人,回鹘、沙陀等部族混杂形成的一个族群,主要活动于阴山北麓的漠南草原。

③西夏人,也称唐兀人或河西人,就是西夏国的遗民。西夏的统治者本来是党项人,但经过二百多年发展,在西夏似乎已经初步形成一种地域认同,以党项人为核心,吸纳了当地的汉人、吐蕃人等族群,成为元朝的“西夏人”。

④吐蕃人,即藏族先民。元代进入内地的吐蕃人大多是僧侣。

⑤畏兀儿人,即高昌回鹘。回鹘人西迁后的一大分支,活动于以吐鲁番为中心的新疆中部偏北地区。在元朝尚未伊斯兰化,主要信仰佛教,也有信仰景教的。

⑥哈剌鲁/阿儿浑人,这是两个毗邻的部族,都源于西突厥。哈剌鲁人就是唐代的葛逻禄,活动于巴尔喀什湖以南,阿儿浑人位置更西一些。两个部族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在今天哈萨克斯坦境内,历史上称为“七河地区”,因为这一带有七条河流入巴尔喀什湖而得名。该地区位于天山西端,也被称为西部天山地区。

⑦花剌子模人。这是个地域人群概念,指花剌子模帝国统治下的中亚居民。花剌子模是一个古老的部族,主要活动于中亚西部、里海东侧。12世纪强大起来,建立了覆盖中亚、西亚的庞大帝国。它的中亚统治区域囊括了河中地区(阿姆河、锡尔河之间的平原地带)和费尔干纳盆地,包括今天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两国全部,以及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阿富汗的一部分。这里在古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民族大熔炉”,活动过许许多多的部族,很难给蒙古征服前夕的当地人找出一个准确的概括性名称。以往的研究大多把这里的人群称为“中亚突厥人”,这样的称谓有两个问题:一是这里虽然逐渐突厥化,但从人群成分上说并不能等同于突厥人;
二是会与上面提到的哈剌鲁/阿儿浑人混淆。因此笔者主张称当时这里的人为“花剌子模人”。

⑧波斯人,西亚伊朗地区的主要部族。被蒙古征服前夕,大都处于花剌子模统治之下。

⑨阿拉伯人,阿拉伯半岛和北非的主体民族。被蒙古征服的阿拉伯人主要限于两河流域。不过有些阿拉伯人在唐宋时期就沿海路来到中国,居住在南方沿海城市。他们的后代,只要是保持伊斯兰教信仰的,在元朝应该也属于色目人。

⑩康里/钦察/阿速人。这是三个大致毗邻的游牧部族,从东向西依次分布在咸海、里海以北直至顿河下游的草原上。族源十分古老,也比较复杂,共同特征是与突厥有关或逐渐突厥化。以骁勇善战著称,被蒙古征服后,大批人被编入军队,到东方作战和镇戍。

上面十大模块构成了元朝色目人的主体,但并非全部。色目人的复杂性在于,还包括许多不太引人注意、规模相对较小的模块。比如斡罗思(俄罗斯)人、乞失迷儿(克什米尔)人、忻都(印度)人、术忽(犹太)人、拂菻(西亚西部边缘至欧洲)人、啰哩(吉普赛)人,等等。对这些小模块很难全部梳理清楚,只能大致描述。著名的马可波罗,在元代东方文献中并未出现过。假如出现的话,我认为他的族属或身份会被记载为拂菻人。

剩下的问题主要就是回回人。回回人是元代色目人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此大家都耳熟能详,为什么上面十大模块里没有回回人呢?这是因为回回人作为一个概念,性质与以上提到的各种人群有所不同。以上提到的各种人群都是部族或地域概念,回回人却主要是文化或宗教概念;
以上各种人群都是原生概念,在当地就存在,回回人则是次生概念,当地没有,是被汉人叫出来的。因此,应当把回回人作为色目人十大模块的补充概念。从宋代到元代,“回回”概念的使用十分复杂、混乱,曾经单指喀喇汗王朝统治下的回鹘人,后来又逐渐扩大,一度扩大到泛指西域人(畏兀儿及其以西各部族),有时甚至可以作为色目人的代称。不过到元朝中后期,基本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理解,那就是上面⑦花剌子模人、⑧波斯人、⑨阿拉伯人三部分,再加上塔里木盆地南侧的回鹘人。这些人籍贯分散,语言各异,是伊斯兰教信仰将他们纽结为一个文化共同体。

关于元代回回人这样一个庞大的人群组合,还需要补充说明以下三点:

1.塔里木盆地南侧的回鹘人,曾受喀喇汗王国统治,已经伊斯兰化,过着定居生活,史料通常会以所在或临近城市定性他们的归属,比如称其为于阗或斡端(今和田)人、鸦儿看(今莎车)人、可失哈耳(今喀什)人等。或许可以把他们视为一个整体模块,但很难给出简明而精确的定义,因此,暂时还是当作一系列小模块看待。他们与畏兀儿人同为今天维吾尔族的祖先,不过在元代并不混淆。

2.元代回回人中,比重最大的和最重要的是花剌子模人。今天所知一些元代最有名的回回人,比如牙老瓦赤、赛典赤、阿合马,都是花剌子模人。其次是波斯人,再其次是阿拉伯人以及塔里木盆地南侧回鹘人。我们的中学历史教材提到元代回回人,只说由波斯人、阿拉伯人组成,不提花剌子模人,其实很不准确。可要是提花剌子模人,又得花不少笔墨介绍花剌子模这个生僻概念,所以也是没办法。

3.上面十大模块中的⑥哈剌鲁/阿儿浑人,同样信仰伊斯兰教。但他们与来自分散定居社会的⑦⑧⑨模块等不同,是部落组织保持相对完好的游牧部族,因此长期维持部族认同。元代史料中提到回回人,除个别场合外,并不包括哈剌鲁/阿儿浑人。直到元朝灭亡后,留居内地的哈剌鲁/阿儿浑人才汇入回回人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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