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楠
(国家图书馆，北京 100081)
江苏历史悠久，地处中国大陆东部沿海地区中部，是长江三角洲城市群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东部发达省份，省内人口密集，科教文化资源丰富，公众文化需求度高。近年来，公共图书馆通过多种服务形式去满足不同用户公共数字文化需求，有力助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可以说公共图书馆不仅代表一座蕴藏知识资源的宝库，更是人类交融情感、传承经验、提高科学素养、坚定文化自信[1]的“度量尺”，检测着一座城市的精神厚度，对人类文明的发展贡献至钜。
江苏省各地市级公共图书馆上承省馆南京图书馆，下接各县级公共图书馆，作为桥梁与纽带构成江苏省公共文化体系中的重要一环。通过对江苏省地市级公共图书馆进行效率评价：有助于图书馆自身加强管理和优化资源配置，为读者提供更优质服务；
有助于分析解决现存落后问题，为相关部门制定政策提供指导性依据；
有助于促进江苏省公共图书馆事业整体良性发展，推动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
1.1 DEA法适用图书馆效率评价的优势
DEA方法的基础概念是“相对效率评价”，其实质是对同一类型决策单元之间的相对效率采用数学模型计算的方式进行比较，进而对各个决策单元(Decision Making Unit，DMU)的DEA有效性(即相对效率最高为1)、非有效的原因和程度进行综合性分析，对各决策单元的投入规模是否恰当做出判断从而提出有效调整策略等重要信息。与其他效率评价方法相比，DEA分析法的优点十分明显。首先，DEA可以对复杂系统(包含多种输入指标、多种输出指标)做出相对效率评价，像公共图书馆这种多部门、结构繁杂的系统就非常适合，其计算原理排除主观因素，客观性很强。其次，DEA实现无量纲化运算，不需要进行货币单位转换，结果的准确性得以提高。最后，采用DEA方法对图书馆效率进行评价、分析，不需要设置输入与输出之间的函数关系和权重，算法相对而言比较简单。
1.2 评价单元的确立
本文选定研究对象为江苏省地市级公共图书馆，共16家。由文旅部历年发布的公共图书馆评估定级标准可以看出一般公共图书馆与少年儿童图书馆分属两套评价指标，评分数值不尽相同，故将16家中连云港市少年儿童图书馆、淮安市少儿图书馆、扬州市少年儿童图书馆3家地市级儿童馆除去，最终选取金陵图书馆(南京市)等13家图书馆作为决策单元DMU进行评价。
1.3 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1.3.1 输入输出指标初步遴选
2022年最新公布的第七次全国县级以上公共图书馆评估标准[2]从指标内容到权值分配都对现阶段公共图书馆效率评价指标的选取具有一定参考价值，因而初步遴选其中占比评分较高且体现评估价值导向的指标作为本文的输入与输出指标(见表1)。
表1 江苏省地市级公共图书馆评价指标初步遴选结果
1.3.2 评价指标的最终选定
选取相对应第7次评估期(2018—2021年)内的数据进行测算，本文以2019年数据为例。另外，依据Dyson等[3]提出的最小化原则，即输入指标与输出指标数量之和不能超过决策单元数总数的50%，再考虑权威数据是否易得、准确等因素，对前文初选指标进行再次筛选。
(1)输入指标：新型阅读空间指标由于不易量化，不易获得权威数据，不作为本文选取的输入指标；
“政府拨款”是公共图书馆馆舍空间扩建、新增资源购置、工作人员薪金支付等一切费用保障的主要来源，作为最具代表性的输入指标保留；
年人均新增文献入藏量相较普通文献馆藏量，已考虑到剔除人口基数对评价结果的影响，更具测评价值，予以保留；
另因评估期内各地市级馆馆舍面积变化不大，阅览座席数量也受阅览室建筑面积因素影响，不适合选为本次输入指标，从候选中去掉。
(2)输出指标：公共图书馆的基本服务情况可由年总流通人次、年书刊文献外借量等指标体现，但考虑后者是地市级公共图书馆等级评估必备条件之一，予以保留；
举办形式多样的读者活动是为公众提供社会服务的重要手段，代表一定社会教育的成效，予以保留；
随着国家全面推进信息化建设，图书馆领域的数字化也备受瞩目。从第6次评估定级开始新增了数字化服务的评估指标，而网站服务较新媒体服务指标更为基础地反映公共图书馆信息化建设成果，保留该项指标。
本文最后选定的江苏省地市级公共图书馆相对效率评价指标：输入指标为年财政拨款总额(千元)、年人均新增文献入藏量(册件)；
输出指标为年书刊文献外借量(万册次)、年每万人参加读者活动(人次)、图书馆网站年访问量(万页次)。
2.1 评价数据整理
输入、输出指标的相关数据由《江苏省文化文物统计年鉴(2019年度)》整理计算得出(见表2)。
表2 2019年江苏省地市级公共图书馆输入、输出评价指标数据
2.2 效率测算结果
将全部指标数据录入DEAP软件(Version2.1)，设置参数“1=output”，即选择产出角度进行运算，旨在计算投入成本不变的情况下如何最大化产出。由此计算得出2019年江苏省地市级公共图书馆效率结果(见表3)。
表3 2019年江苏省地市级公共图书馆效率评价
首先，综合技术效率值为1，达到DEA有效的分别是金陵图书馆(南京市)、无锡市图书馆、镇江市图书馆、宿迁市图书馆，占比31%。说明这4家公共图书馆在当时各项资源要素投入状态下已经达到最优产出，处于相对最佳的生产状态和规模中。常州市图书馆综合技术效率最低，仅为0.296。江苏省13家地市级公共图书馆综合技术效率的平均值为0.777，这就意味着江苏省的地市级公共图书馆还有接近22%的上升空间。其次，徐州市图书馆、苏州图书馆、连云港市图书馆纯技术效率为1，但规模效率无效，弱DEA有效。说明这3家图书馆的管理和技术能力较强，但是其规模并未处于最佳状态。徐州市图书馆、连云港市图书馆规模收益为递增状态，需扩大投入规模来提高效率。苏州图书馆处于规模收益递减状态，不可盲目追加投入。最后，常州市图书馆、南通市图书馆、淮安市图书馆等其他6家图书馆的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均无效，非DEA有效。即不仅在管理水平和技术能力方面存在不足，投入规模方面也存在不合理的问题。
2.3 非DEA有效图书馆效率分析
为更科学、合理探究非DEA有效图书馆效率，对其进行投入不变情况下的理论产出值分析，依公式：产出不足率=∣理论产出值-实际产出值∣/理论产出值*100%[4]，计算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非DEA有效的江苏省地市级公共图书馆产出不足分析 单位：%
可知在“年书刊文献外借量”方面：盐城市图书馆表现出较大程度的产出不足，不足率为70.42%，有大量馆藏资源未被合理利用。在“年每万人参加读者活动”方面：南通市图书馆、盐城市图书馆的产出不足率都超过50%。泰州市图书馆、南通市图书馆在“图书馆网站年访问量”方面产出不足率分别高达82.81%和71.63%，用户在官网访问利用上有很大提升改善空间。综上，江苏省各地市级公共图书馆还面临资源配置不均衡、资源利用率有待优化提升的现状。
具体结合表3和表4来看：常州市图书馆综合技术效率最低仅为0.296，远低于平均值，纯技术效率与规模效率也排在江苏省倒数位置，说明其管理能力与技术应用水平、规模建设上均存在严重问题，急需改进。但其规模报酬处于递增区间，经营规模过小是造成其规模效率值偏低的主要原因，可尝试继续加大投入力度，强化自身技术优势，以提高服务效能和文献资源利用率，改善产出不足；
南通市、淮安市图书馆规模效率均接近有效值1，其DEA无效的主要原因在于纯技术效率过低，且规模收益显示递减，投入需谨慎，可通过完善内部管理，着重以信息技术拓展服务触角，提高效率；
盐城市、泰州市图书馆纯技术效率均接近有效，且规模趋势递增，增加投入，扩大图书馆现有规模是提高运行效率的当务之急。通过科技赋能，找寻更加高效的图书馆智能服务方式，以改善现有借阅条件；
精心组织，积极宣传提升读者活动参与度，增加输出。扬州市图书馆虽主要问题是纯技术效率低下，但其规模收益递增，可适量增加投入优化产出不足。
江苏省各地市级公共图书馆对构建江苏公共文化服务体系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一方面承上启下，另一方面作为江苏的“城市名片”内外联络。地市级公共图书馆的良好发展既能有效补充省馆功能，起到辐射延伸作用，又能对当地县级和社区图书馆发挥辅导和促进作用[5]。鉴于此，结合前文分析结果及实际馆情特点，作如下建议：
3.1 落实经费保障，重视运营兼顾管理
由表3可知，除4家公共图书馆DEA为1最大发挥优势外，其余9家图书馆中有6家都呈现收益递增状态，即当前正处于供给不足，需要加大投入，增加馆藏资源或扩大建设规模等，归根结底这一切的实现都与经费保障密不可分。虽然江苏省政府对图书馆事业的投入逐年增加，但投入的增幅有减少的趋势。一方面，需要建立政府财政长效机制，确保政府投入的稳定性增长，努力平衡城乡投入份额；
另一方面，各地市馆应该以共赢为基础，以灵活的方式，多渠道多方面筹措来自社会各界的资金。总之，在经费得到保障的同时，各馆更应合理规划经费使用，充分重视运营、管理，在加大投入的同时兼顾资源利用率的提升，以服务质量为本，用更好的服务赢得更多的资金支持。
3.2 深度解读读者，合理配置馆藏资源
馆藏资源只有被广大读者有效利用，才能发挥其更大价值。表4中盐城市图书馆在“年书刊文献外借量”方面存在较高的产出不足率，这说明大量的馆藏资源没有得到合理配置，造成资源浪费。因此公共图书馆的资源配置也应该更有针对性和合理性。一方面，加强同读者之间的沟通与联系，尝试通过学科馆员咨询、网站意见箱、微信留言板等方式，获取读者对馆藏资源建设的意见和偏好反馈给相关采编部门；
另一方面，积极发挥引导社会公众阅读的职能，通过各项活动培养读者的阅读素养，增加图书馆数字书刊资源公共服务的投入力度，搭建大数据平台对读者属性和行为轨迹进行分析与挖掘，主动为读者推送所需信息，有效提高馆藏利用效率，构建智慧图书馆体系。
3.3 发挥区域特色，开创多元品牌服务
各地市级馆受地理环境、历史文化发展、服务人口数量等因素影响必然会存在服务上的差异，如果可以将差异变为特色，用独有的文化底蕴来服务读者就能走出一条特色之路。如连云港是“中国优秀旅游城市”，连云港市图书馆可以结合自身旅游城市的实际，因地制宜，搭建旅游资料地方特色数据库和查询室，积极探索跨界融合，将旅游、文博等资源有机融合，形成具有地方特点的文创产品投放市场。南通市图书馆可以利用自身历史文化名城的特点，运用VR、AR、5G等技术举办沉浸式阅读系列活动等。总之，各馆应该加大收集、整理地方特色文献力度，集思广益扩大宣传，努力创建自己的公共文化服务品牌，同时在活动策划方面更加突出读者参与性、主体性，与当代百姓需求共振，最大限度地把基层群众吸引到活动中来，创造更多服务机会。
3.4 利用信息技术，促进全省均衡发展
从测算结果中也能看出，各馆间的相对效率呈现强差异，发展极不均衡。面对客观现实差距，各馆应充分认识到信息技术为图书馆间的协作发展提供了可能。要以积极开放的姿态拥抱新技术，增强数字图书馆服务能力，加强自身门户网站、移动新媒体数字平台建设，为公众提供多元化的网络信息服务，推动公共图书馆服务的线上线下一体化建设，加速地市级公共图书馆智能化进程[6]。借助构建全网的知识仓储，努力探索各馆间的合作与共享，逐步实现分散资源的整合，实现互通联动的服务，促进全省均衡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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