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考古的民族视角与范式思考

边疆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中国各民族活动的大舞台,不同时间与空间内的族群流动,以及由此带来的“族群”与“文化”之间的复杂关系,使边疆考古与“民族问题”的相关性凸显出来。一定的考古学文化,必然与特定的民族群体有关。因此,有了民族视角与研究范式的考古学,在为考古发现提供解释学依据的同时,更加注重对“人”与“社会”的关怀,在实践中促进中国考古学方法论的创新与发展。

关键词:边疆考古 民族 研究范式

作者李东红,云南大学科研处教授。地址:昆明市,邮编650091。

随着中原地区以外新的考古发现和研究日益深入,“边疆考古”成为中国考古学最具活力的学术领域之一。当面对广袤的空间及流动着的族群时,边疆考古研究的特殊性就凸显出来。考古学文化与“民族问题”的相关性,成为边疆考古的核心问题。本文将以中国边疆与民族政治、文化关联为基础,以边疆考古新发现与学术实践为背景,对边疆考古的民族视角与范式作一些思考。

一、边疆考古与民族的相关性

(一)历史视域中的边疆与民族

“中心”与“边缘”(center and periphery)是相对的概念,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形成与发展的漫长进程中,经历了一系列的“疆域变迁”。由于疆域变迁带来的“空间转换”,使“内地”与“边疆”(inner and frontier)一直处于此消彼长之中。边疆考古所关注的地理范畴,因应着不同时期而有所变化。

与“中心和边缘”、“内地与边疆”相联系,是“诸夏”居“中国”,“诸蛮”在“四方”的“华夷五方格局”。华夏及汉族居住在内地,非汉族群体生活在边疆,形成地理上的“内诸夏而外夷狄”态势,成为中华民族发展史上的一大特色。

夏、商、西周至春秋战国时期,夏人、商人、周人及华夏诸族居住于黄河流域,其他族群的分布,有“东夷、南蛮、西戎、北狄”之说。《礼记·王制》说:“中国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东方日夷,被发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日蛮,雕题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日戎,被发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日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中国、夷、蛮、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中国与位于东、南、西、北的夷、蛮、戎、狄,“五方之民”共为“天下”,同居“四海”。这就是当时的民族群体分布格局。

经历秦汉时期的经营,“内地”的范围不断拓展,原来“夷、蛮、戎、狄”活动的广阔地域,多数地区已非“边疆”。譬如胶东半岛一带,秦汉两代已属“内地”,先秦时期活动在此区域的“东夷”族群,已融合到汉族之中。今天重庆、四川两地的巴国与蜀国,相继被秦所灭。巴人与蜀人,也融入汉族之中。

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历史经历了所谓“五胡乱华”的大动荡。一方面,大量非汉族群体“入主中原”,另一方面,原居住在北方的汉族人口,由于长期战乱而大批南迁,进入东部沿海一带,形成了中国南北人口的大迁徙与大融合。东部沿海地区,逐渐成为中原王朝依重的“内地”。隋唐以降,中原王朝直接统治的区域不断扩大。“四夷”所在的边疆,退缩至今天的东北、蒙古大草原、西北、西南地区。中原王朝还“羁縻”着比边疆更广阔的“缴外”之地。

由此可见,不论中国边疆地理范畴如何变化,“边疆”大多是“四夷”聚集的边缘地区,是非华夏(汉族)族群体活动的历史舞台。历史上活动于中国边疆地区的民族群体,随时代不同也有所不同。随着历史的发展,他们之中有的内迁并融入汉族之中;有的外走,跳出了中国历史的视野;有的几经分化与融合,演变成今天不同的“少数民族”;有的则由于现代国际政治的分割,成为跨国居住的“跨境民族”。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中国边疆地区,自古以来就生活着不同民族群体的事实。

文化史观的“边疆”,与政治史观的“边疆”既相联系,又有区别。在中国文化传统之中,只有“天下观”,没有“世界观”。中国即“中央之国”,是天下的中心。《诗经·小雅·北山》有“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之说。“中国”与“四夷八荒”的关系,更多的是“中心与边缘”的关系,而非“内地与边疆”的概念。“五服”地域概念,一直支配着历代王朝的统治思想,国家只有边陲(frontiers),不存在清晰可见的边界线(borders)。中心区域先进,边缘地区是不断接受中原文化而进入文明阶段的“华夏中心论”,长期以来为人们所接受。

(二)边疆考古中的文化与族群关系

在传统的中原地区进行考古工作,一般都不用考虑文化的族属,而边疆地区的考古工作,确定各种考古学文化的族属,即文化创造者,往往成为最重要的事项。边疆考古的特殊性在于:它研究的空间不断转换,它关注的族群不断流动。

转换的空间与流动的族群,其活动轨迹并非毫无踪迹可循。事实上,自古以来,活动于中国边疆地区的各民族群体,都有相对确定的时间和固定的活动空间。举例来说,“聚族而居”是中国民族分布的重要特征。从大地域视角来看,我们所熟悉的蒙古族与蒙古高原,藏族与青藏高原就是典型的例子。以云南境内的小地理单元为例,藏族主要聚居于迪庆地区,纳西族主要聚居于丽江地区,傣族主要聚居于西双版纳、德宏地区,哈尼族主要聚居于红河地区,傈僳族主要聚居在怒江地区等等,呈现出民族性与地域性的高度统一。以当下的分布格局为基础,通过对民族发展与演变轨迹的探索,回溯历史发展过程,就可以确定不同时期各民族群体大致的活动空间。

一定的考古学文化,必然与特定的民族群体有关。在一个有限的地理范畴内,往往可以看到族群与考古学文化遗存上的各种继承关系。因此,将族群演变的线索和规律与考古学文化序列进行识别与比较,找到二者之间的对应关系,确定考古学文化的族属的方法,就成为中国边疆考古的基本范式。当然,也可以运用考古新发现,研究边疆古代民族群体的起源、发展过程,探讨各民族群体的社会生活状况。民族视角与范式在边疆考古中的实践,是考古学在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历史传统与文化背景下的发展,或者说是考古学中国本土化的具体表现。

实践证明,边疆考古不仅能建立边疆地区考古学遗存的年代、器物和文化的关系,还可以找到“文化”与“人群”之间的关联,梳理出历代边疆地区的族群演变历史。考古学不仅可以补文献之阙,还能正史料之误。为探索中华文明起源的多样性,重构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历史做出重要贡献。

(三)当代边疆考古新发现的意义

张光直说,20世纪70年代的中国考古学发生了两种现象:第一,地方考古力量增强,出版品增多,于是中原以外地区古代文化资料大量出现。其中包含了许多精美的艺术品,表现了过去意想不到的文化水平,足以与中原媲美。第二,自70年代开始,中国考古学由于使用放射性碳素断代的技术,引发了革命。于是我们知道,那些在中原以外的地方,文化水平常常与中原相当,时间也并不晚于中原。这样一来,中原文化由中心向四方辐射教化蛮夷的老说法,便不

为新材料所支持。面对日渐丰富的考古发现,20世纪80年代,中国考古学界对“中国文明的起源”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四夷”所居的边疆地区考古新发现一时间成为学术界关注的焦点。

苏秉琦先生认为,中华文明的起源并不似一支蜡烛而像满天星斗。虽然各地、各民族跨入文明门槛的步伐有先有后,同步或不同步,但都以自己特有的文明组成,丰富了中华文明,都是中华文明的缔造者。佟柱臣先生说:“无论华夏族或汉族,与其并世的都有所谓蛮、夷、戎、狄,所以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个多民族国家。一个民族在历史上的消失,不是她的后裔断绝了,而是她们融合入了多民族共同体。”

中华文明起源的多样性,以及各民族在中华文化形成与发展中的贡献研究,修正了“中国文明起源一元论”的观点,深化了对中华古代文明的整体性认识,为重建系统、完整的中华文化发展史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对重构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历史做出了重要贡献。费孝通“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宏论,正是基于“华夏”与“四夷”,“内地”与“边疆”不可分割的联系而产生的重要理论。

中国边疆考古新发现及相关研究,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中都展拓了中国考古学的视域。它将中国考古学引向不仅关注“内地”,也关注“边疆”;不仅聚焦“华夏”,也重视“四夷”;不仅注重“过去”,还立足于“现在”的发展方向。使中国考古学的科学性、包容性、系统性、完整性得以加强。

二、边疆考古研究范式

美国人类学家怀特(Leslie Alvin White)认为,文化体系由技术、社会和思想三个方面组成。“新考古学派”的代表人物刘易斯·R·宾福德(Lewis Binford)将这一理论引入考古学,于是考古学研究的对象,就不是局限于“物质文化史”,而是对技术、社会、思想三个层面及其相互关系的综合探讨。

边疆考古学文化,往往带有独特的地域特征与民族特色,文化多样性突出,文化个性鲜明。这种特殊性要求我们在方法论上要有民族的视角,既要研究边疆地区历史上族群活动情况,探索“文化”与“人群”之间的关系,同时还必须关注当下的民族及其活态文化,把握“过去”与“现在”的联系,为考古发现寻找解释学依据。边疆考古所涉及的“物”与“人”,要求我们走出传统考古学的藩篱,在利用年代学、地层学、类型学理论与方法进行文化史重建的同时,更加重视考古发现的社会意义,通过“物”来研究“人”、“人群”与“人类社会”。

(一)民族考古学范式

考古学家们确信,人类的行为在过去和现在之间有着一定的历史延续性。用民族志资料可以类比、解释考古发现,从而更真实地复原古代历史的面貌。因此,民族的视角、理论与方法,不仅可以为寻找不同考古学文化的“族属”提供重要线索,而且通过人类学田野方法,对各民族“活着的”文化进行研究,或通过对族群集体记忆、历史传说及地方性知识的充分了解,寻找边疆考古文化的解释学依据,就成为考古学的新方法之一。

20世纪60年代以来,随着现代考古学的发展,民族考古学(ethno archaeology)研究范式在西方考古学界流行起来。它以传统地层学与类型学为基础,运用文化人类学的新进化论、整体论观点,逻辑学的类比分析方法,用民族志材料诠释考古学问题,是一种名副其实的民族视角与研究范式。

就中国的实际而言,由于民族的演进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今天中国民族分布的格局,是历史发展的产物。中华民族所包含的56个民族,与中国历史上的族群之间,或多或少存在着一些联系。生活在中国边疆地区的少数民族,至今较多地保留了自己独特的民族文化。因此,以考古实物为对象,运用以今论古、以今证古的民族志类比分析法来重建边疆各民族历史的范式,就是民族考古学方法论。汪宁生认为,民族考古学的方法论分为“田野调查”与“类比研究”两个部分。前者指的是应用文化人类学的田野调查方法,在边疆少数民族地区收集“活着的”民族志材料。后者是通过“活着的”民族志材料,辨识考古发现中同类事物的一种推理方法。

汪宁生把考古发现与云南少数民族生产生活中的“活材料”,或古代民族志材料相类比,不仅对云南边疆,同时也对中国其他地区的考古学文化做出了颇具创新意义的解读。譬如通过“傣族制陶”方法,找到了古代原始制陶的解释途径;用云南少数民族的取火方式,证实中国古代“钻木取火”与“燧石取火”传说的可靠性;考察“结绳记事”与“刻木记事”的民族志材料,探讨原始计量到度量衡制度的起源、形成与演变规律;通过“猎首”习俗,获得了解释“无头葬”的实证依据。以“二牛三夫”耕作方式,对汉代“耦耕”生产技术及其原理进行的诠释。他甚至通过对太平洋上土著人现实生活的考察,来解释古代石器工具的使用方法。

(二)民族考古学研究实证举例

1.滇文化研究。20世纪五六十年代,考古工作者在云南滇池区域的晋宁石寨山、江川李江山、安宁太极山等地点发现了大批的青铜文化遗存。“滇文化”出土的青铜器可以分为生产工具、生活用具、兵器、礼乐器及装饰品5大类,80~90种。造型生动,突出人物、动物形象,栩栩如生地表现了“滇人”的生活样态。总体上说,滇文化风格与中原地区青铜文化差别较大,具有浓郁的地方风格与民族特色。

冯汉骥从《史记·西南夷列传》的简短记载中,寻找“滇人”与“滇国”的踪影,并根据云南古代族群发展演变的线索,提出以晋宁石寨山为代表的滇文化,其创造者滇族,即是后来的“西爨白蛮”。唐天宝年间,“西爨白蛮”被迁到滇西地区,成为南诏的主体民族的观点。

汪宁生则从社会、经济生活及民族习俗入手,通过对文物场景的解读,提出“石寨山文化反映的滇人社会,民族成份复杂,习俗特殊,它与汉代乃至先秦时期内地礼俗迥然有别”的看法。汪宁生认为“滇文化”是云南地区土著族群创造的地方文化,是少数民族色彩深厚的青铜文化类型。

2.藏族“赭面”习俗研究。对吐蕃“赭面”习俗的研究,是民族考古学研究的有趣味个案。李永宪通过对《旧唐书》、《隋书·西域传》、《册府元龟》等文献对藏族古代“赭面”习俗的记载,了解到“赭面”是吐蕃本土文化的一种标志。通过对近现代藏族中保留的“赭面”面饰的实际调查,收集到“赭面”的现实样本。以此为基础,通过类比,确定了青海都兰吐蕃木板墓、德令哈果里吐蕃木板墓等遗存中的面饰图样,即是古代藏族“赭面”习俗的文化遗存。

李先生认为,曲贡新石器遗址出土大量研磨红色颜料的石器及陶制品,前吐蕃时代“象雄故城”遗址出土的研磨红色颜料的石盘、石磨,西部早期墓葬中发现的红色颜料的人头骨等等,似与建筑装饰、陶器装饰、涂绘岩画关系不明显。高原史前人类对红色颜料的使用,主要不是“彩”陶、“彩”墙之类,很可能是“彩”面。

3.东胡文化遗存的确定。根据古代文献记载,战国以来,燕国以北的广袤地域,是“东胡”族群的活动区域。东胡人以畜牧业为主,属于北方游牧族群。民族史学界认为,汉魏以来活动于中国北方的鲜卑、契丹、蒙古等族群,是东胡的后裔。

为了确定“东胡”的文化遗存,朱泓通过对东胡后裔鲜卑、契丹的古人种学资料分析,得出了辽代契丹人,汉晋、北魏时期鲜卑人,在种族人类学特征上颇为一致,属于低颅阔面的西伯利亚蒙古人种的结论。他以此为坐标,从种族遗存学的角度,认为内蒙古赤峰市林西县井子沟遗址居民的人种类型,与文献记载的东胡后裔——鲜卑人、契丹人相同,并且在经济生活方式,生存年代、地理分布等方面也与文献记载中的东胡颇为相似。因此,确定井子沟就是学者们探寻已久的东胡文化遗址。

这一个案研究的意义在于:以对族群演变过程的探讨,确定战国至汉魏时期北方地区的族群“东胡”与鲜卑、契丹、蒙古之间的源流关系。经由对已知鲜卑、契丹人的人种学研究,得出鲜卑、契丹人属于“低颅阔面的西伯利亚蒙古人种”的结论。以种族遗存学的方法,结合民族史学研究成果,反推东胡的文化遗存,确定了东胡的文化遗址。

如果没有民族史学的视野,没有确立鲜卑、契丹、蒙古与东胡之间的源流关系,要确定井子沟的“族属”,或者说确定东胡文化遗址是不可能的。

三、余论

将一定的考古学“文化”与某一特定的“族群”相对应,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历史上,中国边疆地区,常常是风云际会,族群迁徙频繁,各民族“各领风骚数百年”的社会大舞台。有的族群兴盛一时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退出了表演。有的族群几经分化,发展成若干现代民族,形成“一源多流”的发展格局。有的族群则相互融合,形成新的民族群体,表现为“多元一体”的发展态势。这就是说,历史上活动于中国边疆地区的民族群体,与现代民族之间,未必有“一一对应”的关系。

族群的复杂性,导致了中国边疆地区考古学文化的多样性。实证研究表明,在同一文化遗存之内,不同的文化层之间,不一定有必然的连续性。这就是说,不同的文化层可能与不同时期活动于该区域的若干民族群体有关联。

从更深层的意义上说,与族群迁徙频繁相联系,中国边疆地区又是多种文化交汇的“文化走廊”。如云南是土著文化、汉文化、藏文化、印度文化交相辉映的多元文化地区。西北边疆是蒙古文化、汉文化、藏文化、中亚文化、印度文化相融合的地区。中国边疆地区的考古学文化,通常与若干周边文化有联系,是多种考古学文化的交汇点。要揭示这种多向的文化交流,需要对边疆地区不同历史时期的族群关系有足够的体认。

由于学术传统的差异性,考古学在学科分野上,存在“历史学的考古学”与“民族学/人类学的考古学”的区隔。中国及部分欧洲国家,考古学隶属于历史学,其学术传统,更具有史学的烙印。而北美地区的考古学,是民族学/人类学下的一个分支,因而其考古研究,带有人类学的色彩。

2004年8月至2005年7月,作者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Pennsylvania StateUniversity)进行学术访问,期间参加了宾州大学人类学系在北美西海岸地区温哥华(Vancouver)的考古发掘工作,感受到人类学传统下的美国考古学的魅力。可以这么说,有了人类学理论与解释模式的考古学,跨越了“见物不见人”的阶段,实现了经由考古发现来研究与“物”相联系的“人”,重构与“人”相关的“社会”与“文化”的目标。民族视角与范式,是国际考古学发展的重要趋势之一。

边疆考古的民族视角与研究范式,它的主要目标不是器物史的发现和文化史的重建,而是通过实物研究,探讨边疆地区的民族历史及各民族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探讨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形成与发展的内在规律。它的方法论可以总结为:

第一,用年代学、地层学、类型学的方法,建立起边疆地区的考古学文化序列。

第二,用民族视角与方法,厘清某一区域特定时空序列下族群起源、形成与发展演变的规律。

第三,建立起考古学文化与族群之间的联系,解决考古学文化的“族属问题”。

第四,在民族志材料中找到类比材料,阐释考古发现中的器物用途与文化事项的内涵。

笔者认为,只有充分认识中国边疆的特殊性,把民族的视角与范式引入边疆考古发现与研究之中,边疆考古才可能超越传统考古学的束缚,为边疆民族历史研究、为中国考古学的发展与繁荣做出积极的贡献。

[责任编辑 贾 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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