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日语提示助词「は」的用法繁多，正是由于其用法的复杂性导致了一些教材的编者对它的一些用法产生一些误解而进行了并不妥当的解说。本文旨在对《新编日语》修订本第三册中的一个解说进行若干分析和改进。
关键词：对比；程度；暗示性；提示助词；副助词
1教材中对于「は」的解说
在《新编日语》修订本第三册的第九课，第五个语法点对提示助词「は」作了如下解说：提示助词「は」可以表示最低程度，类似中文的“至少”。「は」还可以接在助词等后面，和表示转折的终助词「が」呼应，表示让步。
这段解说中，至少有两个不妥之处。第一个不妥之处可能是个失误，「が」并不是终助词，而是接续助词。这段解说后面举的例句的后两个是可以证实这一点的：
（1）支度してはいるが、彼来るかな。
（2）読んではいるが、あまりわからない。
本文著重分析的还是另外一处不妥的地方，也就是“提示助词「は」可以表示最低程度”这个说法。对于这个说法，书中举出的支撑例句如下：
（3）家から駅まで十分ぐらいはかかると思う。
（4）あなたぐらいの高さはあるでしょう。
从这两个句子整体意思上来看，这个说法似乎有道理。但是首先这其中就有一个问题是，在缺少「少なくとも」这种明确的限定性副词的情况下，其中的「十分」「高さ」并不一定是“最低程度”，有可能只是一个“低程度”。而“最低程度”和“低程度”是有很大区别的。
2副助词「くらい」
根据野田（1996），「は」的主要功能就是主题的提示和事物的对比，并不具备表达程度的功能。那么，例句（3）（4）中的程度性到底由何而来是需要着重分析的。这两个例句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都含有副助词「くらい」。而「くらい」本身有时候就能表达低程度，这一点甚至不用翻阅语法类的论文和文献，仅仅查一下日本的大辞林这部字典就能找到：「ある事柄を示し、その程度が軽いもの、弱いものとして表す」。并且其中有一个例句是「ご飯ぐらいたけるよ」。可以看到这个例句是没有加助词「は」的，也就是说没有加助词「は」也可以表达低程度了。
但是并不能因为副助词「くらい」的存在就能立刻下结论说（3）（4）这种句子的低程度是「くらい」表达的而不是「は」表达的。原因有二，第一是这两个例句都能在去掉「くらい」之后仍旧含有低程度的意义；第二是（3）去掉「は」之后，低程度的意义会消失，而变成仅仅只是表达“大概”意义的句子。
3「は」的对比功能
可以注意到，其实除了表达低程度的例子，现实中是可以很容易找到含有「は」的表达高程度的例子的，比如下面这两个例子：
（5）二百本は売れない。
（6）あなたぐらいの高さはないでしょう。
例子（6）就是在例子（4）的基础上改造的例句，可以看出，只要把肯定句改成否定句，就可以使句子从表达低程度变成表达高程度。这样一来，如果一直顺着“程度性”来考虑问题就会形成更加可疑的说法：“「は」既可以表达低程度，也能表达高程度。”一般来说，语言中，一个功能语素不会表达两个对立的极端，所以这个说法是极其可疑的。
野田（1996）对于含有「は」的句子的这种现象是有更好的说明的，那就是「は」的对比功能。这种对比功能可以分为明示性和暗示性。通常来说，明示性的对比，会出现两个含有「は」的句子，或含有两个「は」的复句，比如下面这种句子：
（7）あの人は私ぐらいの高さはあるかもしれないが、あなたぐらいの高さはないでしょう。
而暗示性的对比通常说的就是明示性对比句隐去了一个含有「は」的句子或句节的情况。
这种对比功能是可以接在其他助词后面搭配使用的。根据野田（1996）224页的关于接在表达数量的副词性语言成分后面的「は」的内容，「は」的对比功能接在一些数量词后面就可以使该数量成为一个对比的数量，这个数量根据语境和上下文的不一样而不一样，有时是偏低的一方，有时是偏高的一方。而我们从前面的例子也可以看到，肯定句式多是偏低的对比量，而否定句式则多是偏高的对比量。因此，现在可以对第1节中提到的问题作出一定的结论。在对比语境中，如果没有明确的限定性副词，其中的对比量只能是偏向值。
需要说明的是，野田（1996）224页内容中，虽然提到「少なくとも」「多くても」这些意义，但是他并没有说这是「は」具有的意义或功能，他说的是「は」的对比功能可以使这些数量词在意义上可高可低，且无论高低，都有一个潜在的对比数量存在。从前面的例子也可以看出，这些对比量都只是一个偏向值，而不是上限值和下限值，所以要表达“最低程度”或“最高程度”是必须要加上「少なくとも」「多くても」这种明确表示上限值或下限值的副词才行。如果在例句（3）中加入「少なくとも」使之变成「家から駅まで少なくとも十分ぐらいはかかると思う」的话，与原句的语义差别是很明显的，原句的“十分钟”并不一定是最低值，而加了「少なくとも」这个明确的限定副词之后，“十分钟”就很明确一定指的是最低值。
4结论
由此看来，例句（3）（4）本质上是暗示性对比句，它们隐去的是诸如「そう遠くはないが」「180センチはないが」等构成对比意义的句子或句节。而它们含有的低程度或高程度，无非是对比的语境带来的意义，而不是「は」表达的功能。假如没有了这种隐含的对比语境，就不会使用「は」了，比如（3）就会变成「家から駅まで十分かかると思う」这种单纯推测大致所花时间的句子了。
综上所述，《新编日语》修订本中的此段解说非常不妥，可以尝试作如下改进：提示助词「は」有隐含性对比功能，用于对比的语境中，当句子中出现数量词或程度性名词的话，通常意味着语境中隐含着一个构成对比的数量或程度。还可以接在其他助词后面，和表示转折的接续助词「が」呼应，表示让步。
参考文献：
[1]寺村秀夫.日本語のシンタクスと意味Ⅲ[M].くろしお出版，1991.
[2]野田尚史.「は」と「が」[M].くろしお出版，1996.
作者信息：
刘煜，男，硕士，讲师，研究方向：日语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