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是对伊斯兰文化史上专述伊斯兰教的至圣穆罕默德之圣品的不朽名著《·心灵的良丹》汉译本的评介。文章在扼要介绍这部传世之作在伊斯兰文化史上的价值，以及原著作者尕迪·安雅德的文化背景和学术思想的基础上，重点阐释了它在写作方法、体系结构、主旨内容上别具一格、独树一帜的特点。
关键词：尕迪·安雅德；《心灵的良丹》；评介
中图分类号：C256.4 文献标志码：E 文章编号：1002－0586－(2010)01－0191－06
一
伊斯兰教认为，人类由于理智与能力的局限，想要依赖其理智与能力正确领悟和判断万物本质及世间真善美与假恶丑是十分困难的。真主创造了宇宙万物及人类社会，从人类自身中选择了一系列负有神圣使命的圣人(或先知与使者)，给他们降示启示(瓦哈伊)，让他们制定教法，以引导人类正确理解和判断万物本质及世间真善美与假恶丑。在人类漫长的历史演进中，真主在不同时期为不同民族差遣了圣人。但是，人类历史上列圣的信仰原则及导人于正道的使命是一脉相成、共同一致的，并构成一个逐步发展的相应于人类历史各个阶段的系列。只是各个时期的圣人根据其所处的实际依次阐述、修正、废止先前的启示和法则。至圣穆罕默德作为人类最后一位使者，降示于他的《古兰经》是最后的启示，它包容了穆斯林个人和伊斯兰社会信仰、法律、道德等问题的最终、最完美的解答。
《古兰经》指出：“我降示你教诲，以便你对众人阐明他们所受的启示，以便他们思维。”(16:44)“我降示你这部经典，只为使你对他们阐明他们所争论的(是非)，并且以这部经典作为信道的民众的向导和恩惠。”(16:64)类似的《古兰经》经文不胜枚举，旨在说明和肯定穆圣对《古兰经》基本精神和原则的重申和诠释，以及对伊斯兰教义、法律、伦理、政治、经济、社会等全面诠释和阐述的基本职责。换言之，穆圣有关对伊斯兰教的各种训示即圣训与《古兰经》是解释与被解释的关系，而这种解释不仅在于圣训对《古兰经》字面含义的注释，更为重要的是它在构筑以实践《古兰经》内容、原则与精神为主旨的伊斯兰教义、法律、伦理等体系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仅次于《古兰经》的地位和价值。
因此，伊斯兰教把信仰穆圣的圣品和使命作为穆斯林的基本信仰，把尊奉穆圣的训示和品德作为穆斯林的基本义务，要求穆斯林以穆圣为最高典范和光辉榜样，并把尊奉穆圣作为敬主爱主的条件。当尊奉穆圣作为穆斯林实践和完美自身信仰的义务时，学习和了解穆圣的圣品、言行、品德和圣传已成为尊奉穆圣的前提条件和必然要求。因此，伊斯兰教自兴起之时，历代的穆斯林民族，特别是他们中的学者，对穆圣的圣品、言行、品德及圣传的记录、收集、整理及研究倾注了巨大心血，付出了艰辛努力。穆斯林民族对穆圣的圣品、所言所行，以及对圣门弟子言行的默认，均予以记录和传承，甚至对穆圣的饮食、睡眠、走步、站立的动作姿势和生活习惯，不论巨细，也均记录和传承。客观地说，人类历史上任何民族对他们先知的圣品、圣训和圣传的重视程度，都无法与穆斯林民族对穆圣的圣品、圣训和圣传的重视程度相提并论、同日而语。
故而，当今伊斯兰世界各国的图书馆中保存着汗牛充栋、浩如烟海的圣品著作和圣训经典，而尕迪·安雅德所著的专研穆圣圣品的《心灵的良丹》一书最为夺目，是圣品著作和圣训经典中的奇葩。在伊斯兰世界尤其在阿拉伯各国，《心灵的良丹》被广泛使用，成为人们了解穆圣圣品最佳读本，并仍然是著名爱资哈尔大学、巴基斯坦国际伊斯兰大学等校的课本。《心灵的良丹》问世以来，受到历代伊斯兰学者的敬重和推崇，历史上为其作品注解的学者层出不穷，据粗略估计，约有22种之多。一部著作有这么多学者为之耗费心血和精力，足以说明它永恒的学术价值。《心灵的良丹》已被翻译成英文、德文、乌尔都文、孟加拉文和马来文等多种译本。在中国，早在300年前，花寺门宦创始人马来迟长老就把《心灵的良丹》从阿拉伯世界带回，成为一些地区经堂教育的读本，受到不同程度的重视，但这部名著一直没有它的汉译本。
令人欣慰的是，在历经了几年的艰苦翻译后，马效佩将《心灵的良丹》译成中文，2008年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介绍给中国读者。译者马效佩系留学回国人员，曾在巴基斯坦国际伊斯兰大学留学10余载，先后获得该校学士、硕士、博士学位，精通阿拉伯语和英语。现为西北民族大学社会人类学与民俗学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比较宗教学、宗教人类学的教学与科研工作，也是目前国内专事伊斯兰苏非学研究的为数不多的年轻学者。近些年，马效佩在伊斯兰典籍的翻译及文化研究上成绩显著。《心灵的良丹》的翻译，忠实原著，语言流畅，风格明快，句读之间亦见功力，表现出译者良好的两种语言修养与理论和专业修养。这本名著的汉译本出自这样的行家里手，其宗教、文化及学术价值和意义是不言而喻的。这本名著汉译本的问世，为我国的伊斯兰经典译介及其文化研究增添了一朵奇葩，为我国的穆圣研究提供了依据，标志着我国的穆圣研究迈上了新的台阶。
《心灵的良丹》的作者系伊斯兰教史上久负盛名、享得美誉的学术泰斗、大法官尕迪·安雅德。尕迪·安雅德，全名艾卜利·法杜里·安雅德·本·穆萨·本·安雅德·伊姆兰·叶哈苏碧。伊斯兰教历(下文简称伊历)476年出生于安达卢西亚(今西班牙)的百司托城，伊历554年归真于摩洛哥。尕迪·安雅德不仅是安达卢西亚及马格里布地区的著名大法官，而且还是阿拉伯语及伊斯兰各学科的集大成者，是与安达卢西亚两位伊斯兰学术大师哲学大家伊本·路世德和苏非大家伊本·阿拉比相媲美的学术泰斗。他曾为西班牙赢得了世人的尊敬，故有人说：“如果不是安雅德，没人会提起西班牙。”
尕迪·安雅德早期的求学主要是在安达卢西亚完成的。此间，他求知似渴，遍访学者，经他求教的当地有名学者不下百人。他聪慧过人的资质及勤奋好学的精神，使他很快掌握并精通了阿拉伯语语法学、词法学、修辞学、伊斯兰教义学、教法学、《古兰经》的各种学科及圣训的各种学科，并积极地发展学术、著书立说、阐明思想，这时伴随着他的学术思想的传播，他的名字也家喻户晓，风靡四方。
尕迪·安雅德完成了在安达卢西亚的学业后，于伊历509年来到北非的塞布特城。在那里，他传授知识，答疑解惑，参与政治协商。伊历515年回到故乡百司托城后，他担任百司托城的法官长达16年。伊历531年任格林纳达的法官。此间，他因以前辈学者为榜样，嫉恶如仇，不畏王权，刚正不阿，严格执法，匡扶正义，于伊历532年被免去法官之职。之后他回到百司托城，在百司托城继续传授知识，适用法律，伊历539年再度担任百司托城的法官。由于他一生的大半时间任大法官之职，故人们习惯把他尊称“尕迪·安雅德”，即安雅德大法官。著名法学家穆罕默德·本·汗玛德·瑟拜提说：“尕迪·安
雅德研习法学28年，担任法官35年，他秉持真理，刚正不阿。他掌握的职权是他所在的地方中的任何人所不及的，而他的职权只增加了他的谦逊和对真主的敬畏。”“幕宛赫顿”哈里发王朝建立后，尕迪·安雅德因脱离对其的服从，被流放摩洛哥，不久于伊历554年在流放地归真。
尕迪·安雅德是生活在安达卢西亚“穆拉比托”哈里发王朝(伊历461－542年)和“幕宛赫顿”哈里发王朝(伊历542－767年)两朝的人。他生活的时代正值伊斯兰阿拔斯王朝时期。当时的伊斯兰帝国：疆域辽阔、国泰民安、宗教兴盛、经济发达、文化繁荣、社会稳定、政治宽松，以及哈里发政府对学者实行良好的支持、奖掖政策。这为伊斯兰文化的整体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各学科体系基本定型，各学派基本形成，伊斯兰文化得到空前发展和日趋完善。阿拔斯王朝的良好国运和独特盛世，也为伊斯兰文明在安达卢西亚的繁荣发展、大放异彩提供了机遇。当时的安达卢西亚既是一片伊斯兰文明绽放的土地，又是一片豪情开放、崇尚自由、弘扬理性、发展学术、东西文化交融的土地，酝酿了像伊本·路世德这样的伟大哲学家，像伊本·阿拉比这样的苏非大家，像尕迪·安雅德这样的百科全书式的学者。安达卢西亚独特的文化学术环境造就了尕迪·安雅德的独特思想和魅力人格，成就了他的20多部传世著作，其中煌煌之作当属《心灵的良丹》。尽管伊本·路世德的哲学思想和伊本·阿拉比的苏非精神成为西方走近伊斯兰的途径而载誉流传，但是，尕迪·安雅德发达的理性、精湛的思想、深邃的哲理、洞开的慧眼、洞见性的解悟、百科式的学问，特别是在这些基础上完成的不朽之作——《心灵的良丹》，更是让历史铭记。
三
《心灵的良丹》是伊斯兰文化史上彪炳史册、影响深远的经典著作。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专研穆圣圣品和圣传的专著，是详尽解说穆圣圣品、全面刻画穆圣形象的大全式著作。《心灵的良丹》为尕迪·安雅德本人，也为昔日的安达卢西亚赢得了永恒的声誉，它征服了时空，穿越了伊斯兰世界的东方和西方，只要有穆斯林生活的地方，就有钟爱《心灵的良丹》的人。著名学者阿卜杜·拉·克浓说：“《心灵的良丹》手法新颖，内容精致，无与伦比，绝无仅有。它使人们如饥似渴，获益无穷。自问世后，风靡全球。诚然，它是一部别具风格、独具匠心的圣品典籍，驳倒了不信教者对先知尊贵圣品的妄言和诽谤，带给人们的是对先知尊贵圣品的全新认识和无尽奇妙。对此，无人否认，惟有瞑目失明和心眼瞎子。”
《心灵的良丹》内容丰富，思想精湛，证据翔实。它虽为研究穆圣圣品和圣传的专著，但却是集认主学、经注学、圣训学、圣传学、教法学、文学、语言学、修辞学于一身的“大全式”著作。全书一线贯穿，前呼后应，纵横交错，浑然一体，却又分编分门，独篇独户，给人以全方位清晰的立体感。在写作方法、体系结构、主旨内容上表现出与众不同、独树一帜的特点。
写作方法上。一是全书引证了大量的经训，使经训在每一个环节的论述上，与本环节的内容互为依据，彼此映衬，这有助于建立系统的伊斯兰知识体系。二是阐述圣训时，避免教条式的清单罗列，而是给出圣训详实的历史背景。这一点只有像尕迪·安雅德这样的对圣训学具有颇深造诣的学者才能做到，这有助于学习者更好地思考和接受。三是对待包括苏非学者在内的不同学派的学者在同一问题上的不同观点时，采取综述的方法，对各个学派的观点客观理性地陈述，避免主观臆断、妄加评论，使得全书的观点和论证公允、客观。
体系结构上。尕迪·安雅德为《心灵的良丹》确立了基本方针和价值目标，并将这些方针和目标贯穿于全书写作的始终。具体包括：积极阐述并明确界定穆圣的圣品；人类必须对穆圣所应尽的敬重和爱戴的义务；对于不了解穆圣圣品、不敬重和爱戴穆圣的人的教法律例；汇集和展现了伊斯兰早期前三代学者及其他权威学者关于上述内容的言辞和观点，并对它们予以了客观公正的分析。因此，全书突破传统编年史的方式，分四编十三门，一百五十七篇，编编精彩，门门精湛，篇篇珠玑。第一编是关于真主亲自对穆圣的盛赞美誉，包括：真主对穆圣的赞语和圣品的揭示(分为十篇)；穆圣的健美体格和完美人格(分为二十七篇)；圣训和文献对圣品的描述(分为十五篇)；圣兆与圣迹(分为二十九篇)。第二编是人类对穆圣的义务，包括：信奉穆圣、服从穆圣并追随其圣行的天命(分为五篇)；热爱穆圣的必然性(分为五篇)；敬仰穆圣的必要性(分为七篇)；赞圣的教法律例及其重要性(分为十篇)。第三编是圣品的焦点与秘旨，包括：圣品在宗教事务上的圣洁无瑕(分为十六篇)；圣品与尘世和人事的关系(分为九篇)。第四编是诽谤圣人、诋毁圣品的教法律例，包括：诽谤圣人、诋毁圣品的教法定义(分为十篇)；教法律例与惩罚限度(分为五篇)；诽谤真主、天仙、列圣和经典以及圣人家属、妻室和弟子的刑律(分为九篇)。
主旨内容上，《心灵的良丹》涉及广泛，内容丰富，详细精致，故概括和抽象其主旨内容不大容易，但依据上述体系结构的特征，将我们看来重要的几点作一些分析。
首先，《心灵的良丹》博引经训及伊斯兰学者的观点，系统完善地对穆圣完美的圣品予以了论证。
阅读全书，会使读者清楚地认识到：穆圣在人类中具有的最完美的人品，在真主派遣的列圣中具有最完美的圣品。因此。真主把自己的尊名与穆圣的名字连在一起，把对自己的服从与对穆圣的服从连在一起，以向世人肯定和强调穆圣圣品的尊贵与完美。认识和信仰圣品是信仰包括穆圣在内的列圣使命的关键。圣品是建立在真主降示给圣人启示(瓦哈伊)的基础上的。圣品界定了先知与凡人的本质区别。通常说：圣人既是“人”，又不同于人。既是人，是说圣人有着与凡人同样的作为“人”的行为，例如，饮食、睡觉、市场上行走等，以区别于真主、众天仙、精灵和亡灵；而不同于凡人，是指圣人接受了真主的启示，具有圣品，是一部在大地上行走的《古兰经》，是真理的显现，是一座连接上界与下界的精神桥梁，他所传达给人类的一切，只是他所接受的源自真主的启示，而不是个人的认识和思想。例如，穆圣开始传播伊斯兰教时，当时的阿拉伯人由于缺乏对启示以及建立在启示之上的圣品的正确认识和自觉信仰，故不能认识和信仰穆圣的真谛和使命，他们总是把穆圣看做是同他们一样的凡人，进而“他们(对《古兰经》)说：这是古人的神话，他使人抄录下来，朝夕对他诵读”(25:7)；他们(对穆圣)说：这个使者怎么也吃饭，也往来于市场之间呢?为何真主不派一个天仙降临他，而与他同为警告者”(25:5)。对此，真主对他们的疑虑和不信予以有力训斥，命令穆圣说：“你说：‘我只是一个同你们一样的人，我奉的启示是：你们所应当崇拜的，只是一个主宰。’”(18:110)鉴于此，正统的伊斯兰信仰认为：不能把历史上的任何圣人与任何智者哲人、伟人领袖
相提并论、一视同仁，尽管后者也有精湛的思想、深邃的哲理。他们与圣人还是有质的区别的。关于这一点，《心灵的良丹》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穆圣的圣品决定了他在伊斯兰教中除具有仅次于真主的至高威望和绝对权力外，更具有圣洁性和精神性。穆圣的圣洁性和精神性是古往今来、古今中外民族历史中的伟人智者无法比拟的，更为重要的是它是穆斯林信仰伊斯兰教、尊奉穆圣的关键。然而，长期以来，穆圣在东方学者的笔下，倾向于描述成非凡的人、成功的政治家、优秀的改良家、天才的军事家。这种对穆圣的简单描述及其圣洁性和精神性的淡化，无意识和潜意识地影响着一些穆斯林对穆圣的正统信仰，使穆斯林对穆圣作为真主使者、封印圣人的宗教意义的认识产生了某种偏差，从而侵蚀着穆斯林对穆圣的正统信仰，进而削弱了伊斯兰教的精神性，强化了伊斯兰教的社会性，扩张了伊斯兰教的政治性。因此，《心灵的良丹》有助于从伊斯兰教原汁原味的意义上，确立对穆圣及其圣品的正统信仰，以保持穆斯林正统的伊斯兰教信仰。
其次，《心灵的良丹》以大量翔实的经训明文、圣门弟子的传述消息和权威学者的著作文献，全方位展示了穆圣的美德、嘉言和懿行。
或许在一般人的认识和感受中，穆圣的印记是模糊的。但在《心灵的良丹》中，尕迪·安雅德以朴实优美的语言，谱写了穆圣的美德、嘉言和懿行，使人们对穆圣的美德、嘉言和懿行予以知晓，对穆圣的印象予以加深。穆圣的美德、嘉言和懿行，犹如一道道灵光，闪烁于《心灵的良丹》的字里行间，震撼着人们的内心世界和伦理道德，使人们的灵魂得到一次次洗涤，心灵得到一次次净化，精神得到一次次升华。尕迪·安雅德眼中的穆圣的美德、嘉言和懿行，犹如一泓清澈的甘泉，滋润了世界上每个正直者的心田，犹如一座不灭的灯塔，照耀着世界上每个善良者心灵的航程，指引着人类今世的方向和对后世的向往，是人类唯一可选择的生活方式。穆圣的美德、嘉言和懿行无可比拟，无与伦比，任何诋毁它的言行，都不能否定和阻挡这历史事实。故此，《心灵的良丹》像春天田园中沁人肺腑的微风，荡涤着人们的心田，像前进道路中的明灯，照亮着人们尊奉穆圣的道路。
再次，《心灵的良丹》明确了人类对至圣的义务。
全书用一整编的篇幅从信奉、顺从、追随、热爱、敬仰等方面，详细诠释了人类对至圣应当履行的义务和践行的诺言，列举了十一个具体标志。以真主的启示告诫：那些把自己的财产、家属和儿女看做比真主及其使者更可爱的人，是不蒙真主引导的人，而热爱圣人的正果则是在天堂中与圣人在一起。并强调穆圣归真后，穆斯林对他的敬仰、尊奉和敬重，应当和他在世时完全一样。同时，敬仰穆圣的内容还包括对圣人家属、后裔、众位圣妻，乃至与圣人有关的一切事物。
第四，《心灵的良丹》以宗教事务和尘世事物为标准，把穆圣的行为分为宗教行为和尘世行为两种。前者是指真主给穆圣在宗教事物中的启示，后者是指穆圣在个别尘世俗务中的个人主张。
《心灵的良丹》强调：真主之所以“把圣人们从肉体和外表上造成与人一样的，而在灵魂和内在上造成与天仙一样的”，是因为“假如他们的内在之性，像他们的外表之性一样纯粹是人性的话，那么他们决不能从天仙那里领受天启，也无法看见它们，与它们谈话，与它们交往，正如除圣人之外其他人无法做到这一点那样。然而，假如他们的肉体和外表被造成与天仙一样的属性，而不具有凡人的属性的话，那么，人们就决不能与他们进行交往了。由于圣人的灵魂和内在非同常人。因此，他们受真主护佑。在受命之前，圣人能认识真主及其德性，在有关信仰与认识的大问题上没有丁点怀疑；在受命之后，圣人没有任何罪过之说。由于受真主的全面保护，恶魔无法接近圣人，它既不能从肉体上伤害他，也不能从思想上扰乱他”。所以，圣人在宗教事物所传达给人类的一切，只是他所接受的真主的启示，而不是个人的认识和思想。
同时，圣人在尘世事务中会开玩笑，会有猜想，特别是处理个别尘世事务时会有失误，故《心灵的良丹》把穆圣的这种行为界定为尘世行为。这种界定的根据源自圣训本身：圣门弟子拉费尔·本·赫迪真说：“真主的钦差大圣光临麦地那城时，有人正在给椰枣树授粉，他就问：‘你们在做什么?’他们回答：‘我们一直就是这么做的。’他说：‘假如你们不做，也许会更好。’他们就没有再给它授粉，后来，果实都从树上掉下来。他们把此事禀报圣人，他说：‘我只是一个人，我在你们的宗教事物中所命令你们的，你们要抓紧，当我根据自己的看法命令你们做某件事时，我只是一个人。”’圣门弟子艾奈斯的传述说：“你们更清楚你们的尘世事物。”另一段圣训说：“我只是做了一个猜想，请你们不要因猜想而拿问我。”
必须说明的是：这方面的事物也只在某些事务中发生，只允许在极少情况下发生在穆圣身上，而且只发生在料理尘世事务的微小细节之中，绝不会多次发生，因为那会使人以为圣人是一个白痴、糊涂人。因此，确凿的历史事实证明：圣人谙熟尘世事务，甚至那些对人类有益的一切知识，并会应用自如地处理来自不同群体的人们的事务，甚至他在这方面的知识本身就已经构成了他的一个圣迹。
尕迪·安雅德把穆圣的行为分为宗教行为和尘世行为的观点是客观公正的，对于正确认识穆圣的行为有着重要意义，避免了认识穆圣行为中的两种错误倾向：一是把穆圣所做的包括尘世俗务在内一切行为都看做是来自真主启示、并且是立法依据的观点；二是把穆圣所做的包括真主启示在内的、并且是作为立法根据的一切行为、均认为非绝对正确和具有可怀疑性的观点。这种分法也是现代一些学者把圣训分为“立法的圣训”和“非立法的圣训”的根源，如爱资哈尔大学原校长玛哈穆德·夏勒图、著名学者阿卜杜·瓦哈布·罕俩费等。
最后，《心灵的良丹》阐明了诽谤、诋毁圣品行为的教法律例。
真主在天经中规定伤害圣人为非法，诋毁、辱骂圣人的人该判死罪。其证据是：诽谤或诋毁圣人的人已经显露出了自己心病的迹象，暴露出了其心灵深处暗藏的秘密，正是这个原因，许多法学家做出了他在信道之后已经反叛的决断。总之，阅读《心灵的良丹》使我们得到这样一个启示：真主将人造成最美的形态，但人的高贵并非只在于肉体，而在于有一颗能够认识和追求正信的心灵。心灵的纯洁和健康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关键。圣训曰：“诚然，各人的身体内有块肉团，当它健康时，整个身体是健康的，当它腐烂时，整个身体是腐烂的，这块肉团，就是心灵。”各人若有心病，未及时发现，未认真治疗，病患蔓延，致使心灵像灰烬那样丧失生机，那是人生大悲。敬主爱圣的穆斯林，应当是呵护心灵、发现并治疗心灵疾患的人。故而，《心灵的良丹》是为空虚疾患的心灵开出的一剂良药，而这付良药，则以神圣的《古兰经》为源泉，以圣洁的穆圣言行为化身，以翔实的史料为佐证。阅览此书，能达“心检”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