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元帅的业余爱好

1955年9月27日下午5时,在北京中南海怀仁堂,毛泽东主席把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军衔,授予对创建和发展中国人民解放军有杰出贡献的十位领导人。在十大元帅中,曾任新四军军长的陈毅被称为“儒将”,除指挥作战外,陈毅还有诸多业余爱好。

擅长作诗

当代著名文学家、诗人赵朴初评价陈毅的诗词时,称在陈毅诗词中,人们可以找到甚为稀有的宝藏和甚为有益的甘泉。1977年5月,陈毅元帅的夫人张茜选编的《陈毅诗词选集》一书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该书收入了陈毅从1929年到1966年间的诗词150篇,300余首,出版后在社会上反响很大。

陈毅几十年来南征北战,几经生死。解放后他又肩挑重担,夜以继日地工作,但不论战斗多么紧张、工作多么繁忙,他始终没有停止过诗词的创作,诗词伴随了他的一生。

1925年3月12日,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在北京逝世,正在北京西山中法大学学习的陈毅非常悲痛,他听说孙中山的灵柩要由医院移到碧云寺时,立即向同学们倡议,组织一个护灵队迎接和护送孙中山的灵柩。为此,孙中山的遗孀宋庆龄接见了陈毅。宋庆龄强忍着泪水对陈毅说:“谢谢你,谢谢同学们!”移灵结束后,陈毅回到宿舍,挥笔写下了《西山的葬礼》:

亡灵啊,永别了,你不能起死回生。

你是光明的战士!你是民族的母亲!

我只愿青年头上,寄托着你的精魂!

你长休吧,我们起行!

你长休吧,我们猛进!

1936年冬,红军长征后留在赣南坚持游击战争的陈毅,被国民党军围困在梅岭达20天之久,他身负重伤,弹尽粮绝。在生死关头,陈毅在山洞里,写下气壮山河的《梅岭三章》: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南国烽烟正十年,此头须向国门悬。后死诸君多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

投身革命即为家,血雨腥风应有涯。取义成仁今日事,人间遍种自由花。

1947年3月,国民党军集中了三个兵团,共24个整编师,60个旅,约45万人沿临沂至泰安一线向北进犯,企图将华东人民解放军聚歼于沂蒙山区。陈毅根据中共中央军委的指示,于5月13日至16日,发动了孟良崮战役,一举歼灭蒋介石五大主力之一,装备精良、不可一世的国民党整编第七十四师。捷报传来,陈毅高兴地在作战室吟诗一首:

孟良崮上鬼神号,七十四师无地逃。信号飞飞星乱眼,照明处处火如潮。

刀丛扑去争山顶,血雨飘来湿战袍。喜见贼师精锐尽,我军个个是英豪。

1960年,中国国内遭受特大自然灾害,而苏联赫鲁晓夫集团却背信弃义,刁难中国。中国人民在党中央毛主席的领导下,坚持自力更生的方针,顶住了逆流。对此陈毅感慨万端,写了《青松》诗: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1964年,陈毅出访亚非六国归来,写了一组五言诗《六国之行》,呈送毛主席修改。毛主席看后给陈毅回信说:“陈毅同志:你叫我改诗,我不能改。因我对五言律,从来没有学习过,也没有发表过一首五言律。你的大作,大气磅礴。只是在字面上(形式上)感觉于律诗稍有未合……剑英善七律,董老善五律,你要学律诗,可向他们请教。只给你改了一首,还很不满意,其余不能改了……”毛主席改的这首诗名为《西行》:

万里西行急,乘风御太空。不因鹏翼展,那得鸟途通。

海酿千钟酒,山裁万仞葱。风雷驱大地,是处有亲朋。

陈毅元帅长子陈昊苏回忆说:“父亲极为珍爱毛主席的这封回信。1971年他患病住院期间,一直把毛主席的信放在身边。”

研习书法

陈毅的书法有着扎实的功底。幼年时,在老师的指导下,陈毅给自己订了一个规矩,每天要写大字100个,小字200个,不论有什么特殊情况,写不完不休息。因为家境不好,供陈毅写字的纸张经常发生危机。

一天陈毅喝粥时,不小心把米汤洒在了一张草纸上。不一会儿,米汤干了,草纸同原来一个样,陈毅立刻蹦了起来,对爸爸说:“您不用为买纸作难了,咱们买来极便宜的草纸,用米汤当墨来写,纸干了还可以再用。”从此,陈毅日复一日地用米汤写呀,练呀。他临摹各种名家字帖,取长补短,为己所用。陈毅的字,笔画有力,结构合理,左右照应,舒张得体。

陈毅还常常把书法作为宣传教育群众的一种手段。1922年腊月,陈毅回到了离别多年的四川老家,乡亲们知道陈毅写得一手好字,就不断有人上门来请陈毅写字。一天,老农杨青山拿了一张银朱大红纸来,求陈毅写一幅“香火”。陈毅备好笔墨,不一会儿,就写好了“天地君亲师位”六个大字,苍劲有力。正当在场的人称赞时,陈毅的叔祖父却摇头说:“年轻人不懂规矩,‘天地君亲师位’六个字,其中前四个字都写错了!”

在场围观的人对此都十分不解,因为他们都没看出错在哪里。陈毅的叔祖父接着说:“写这六个字有一个口诀,叫做‘天不连二,地不离土,君不开口,亲不闭目,师不并肩,位要端固。’”陈毅听后笑着说:“这是按我的章法写的,自有我的道理。所谓‘天不连二’,无非是怕国家分裂,出现两家天下。可眼前军阀混战,各自称王,不要说两个天,两百块天也有了,怎么不能连二呢?所谓‘地不离土’是怕丢了土地,失了根本。但当今列强已占了我中华多处大好河山,这些土不离也离了;再说‘君不开口’,是指皇帝老子不会轻易开启金口,可现在帝制早已废除,这个口还有什么不好开的呢?”大家越听觉得越有道理。几天后,除夕到了,陈毅决定给自己家里写一副春联。

上联:年难过,年难过,年年难过年年过。

下联:事无成,事无成,事事无成事事成。

横批:春待来年。

1948年9月16日,华东野战军对国民党军队坚固设防守备的济南市发起大规模攻击,激战八昼夜,全歼守敌。1966年,济南市在当年作为内城突破口的东南角城墙处,用浑厚石块砌成高达10米的大型基座,命名为“解放阁”,以纪念济南解放。“解放阁”三个金色大字,就是擅长书法的陈毅元帅手书。

喜欢下棋

解放战争初期,一次陈毅住在苏北的一个村子里。房东是一位私塾老先生,他的儿子也参加了新四军。

一天夜里,陈毅听到北屋里传出一阵说笑声:“妈,你输啦。”原来这家的婆媳俩在下象棋哪!只见屋里一片漆黑,陈毅一下子明白了,这婆媳俩是在下盲棋。能下盲棋的人,棋艺一定很高。第二天晚饭后,陈毅提出要和大娘下一盘。大娘连忙推脱说,我的棋是老头子教的,你还是与我家老头子下吧。

陈毅和几位警卫员来到私塾,一进屋,见墙上挂着一个大棋盘,黑将用钉子钉在将位上。陈毅说明来意,老先生高兴地摘下棋盘,又把钉死的黑将取下来。陈毅好奇地问:“您为什么把将钉死?”老先生很自豪地说:“我下棋从来不动老将。今天你是客人,破例了。”第一盘,陈毅的中炮凶猛、凌厉,锐不可挡,左边车、马、炮三子归边,集中优势兵力,很快取胜。第二、第三盘都下成和棋。老先生捋了捋胡子,一推棋盘说:“老朽不才,同志见笑了。”

走出门后,警卫员议论开了:“这老头儿口气好大,说什么下棋从来不动老将,我看不过如此。”陈毅摇摇头说:“不对,我总觉得这位老先生的真功夫还没拿出来。”两天后,陈毅又去找老先生下棋。这次老先生取下棋盘,却不拔掉钉死老将的铁钉。结果,陈毅连输三盘。

陈毅不由问道:“老先生,前次你动了老将,我却一胜两和,今天你不动老将,我怎么连战皆输呢?”

老先生笑了笑说:“你上次来,身后跟着几位带短枪的战士,我估摸着你一定是位首长。听说你们要在这附近打大仗,我想,战前不能挫伤我军指挥官的锐气。你走后,我才知道你就是闻名的陈毅将军,我庆幸当时没有胜你的棋。现在,你得胜回营,喜气满面,我败你三盘,好让你冷静一下头脑啊!”

陈毅连忙躬身一礼说:“在棋艺上您是我的先生,在对待胜负问题上您也称得起先生,请您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1960年6月28日,陈毅在北京接见中国围棋、象棋和国际象棋的部分棋手时还提及此事。

陈毅还十分喜爱下围棋。陈毅下围棋时,常常运用自己多年的军事实践经验,根据围棋的规律与特点精心研究。他善于用迂回包围战术,经常展开猛烈进攻,想整块整块地吃。一旦得胜,便兴高采烈、神采奕奕。要是输了,他认真总结之后,总要求再下一局,大有非赢回一局不肯罢休之势。下棋时,他最守规矩,落子生根,举手无悔,也不让别人悔子。

据老棋友姚耐回忆,他和陈毅开始对局是在1942年冬,在新四军召开的抗大教育工作会议期间,陈毅听说他会下围棋,在会议休息时,便找他下几盘。陈毅说:“围棋是个好东西,有功夫时下几局,可以陶冶性情,锻炼思维。”有一次,他们二人正下得难解难分时,敌机像是来凑热闹,在上空不断盘旋,不远处还听到敌机投掷炸弹的爆炸声,陈毅全然不顾,意态从容,丝毫不受影响。

新中国成立后,陈毅担任外交部长,他把开展围棋工作与外交工作结合起来。经毛泽东同意,陈毅提倡中日围棋交流,他同日本人士松村谦三商定,中日两国民间互派围棋代表团。1960年6月,日本名誉九段濑越宪作率领第一个日本围棋代表团访华。1961年9月,日本棋院理事长有光次朗率日本围棋代表团访华。1962年,李梦华率中国围棋代表团访日。相互访问促进了中日两国人民的友谊。

1963年9月,日本棋院和日本关西棋院为了感谢陈毅对中日围棋界的关怀,分别授予陈毅名誉七段的称号,在中国首都北京举行了隆重的仪式。陈毅逝世后,日本棋院又追赠他为围棋八段称号,并以日中两国联合声明的发表日期作为名誉八段证书的填发日期,以纪念陈毅在促进中日两国邦交正常化上的贡献。

在陈毅元帅的关怀下,1960年中国历史上第一本《围棋》月刊创刊。1962年,中国围棋协会成立,陈毅被推选为名誉主席。他给《围棋名谱精选》的题词是:“纹枰对坐,从容谈兵。研究棋艺,推陈出新。棋虽小道,品德最尊。中国绝技,源远根深。继承发扬,专赖后昆。敬待能者,夺取冠军。”

1992年1月6日清晨,为纪念陈毅元帅逝世20周年,一座陈毅半身铜像在新建成的中国棋院落成。国家体委新老主任伍绍祖、李梦华为铜像揭幕,伍绍祖在揭幕仪式上对陈老总给予围棋长期关怀和支持进行了回顾。中国棋院院长陈祖德和国家围棋队华以刚分别在揭幕仪式上讲话,在谈到中国围棋、国际象棋今天所取得的成就时,他们都感到离不开陈老总的关心和支持。

(责任编辑 徐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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