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谈藏传佛教尼众寺院的制度及经济情况

摘 要:女性作为一个群体,在社会中有很重要的的地位,然而,在藏族地区,女性剃度出家以从事宗教活动为生存意义的这种人生观,对大多数藏族女性个人的价值取向产生着一定的影响。藏传佛教出家女众作为一个特殊群体,近几年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在收集。分析、查阅近几年来有关藏传佛教出家女性资料的基础上,对尼众寺院的制度及经济情况进行了一些梳理。

关键词:尼众寺院;制度;经济

1 藏传佛教僧尼

僧尼,就是出家受戒的女性,来源于梵文“比汗尼”,藏语称为“觉姆”。公元7世纪佛教传入吐蕃,当时本教占统治地位。虽然在松赞干布时期曾修建了许多寺院,但不曾有女性出家修行的行为。公元8世纪以后,吐蕃第三十八代赞普赤松德赞大力扶持佛教,建寺度僧,使得吐蕃时期出现了僧尼,开始有了女性出家修行者,形成了藏传佛教史上最早的比丘尼僧尼。但是与现在不同的是,那时出家者多为贵族女性,是一个积善养德、修行养生的群体。藏民族是以信仰藏传佛教为主,随着时代的变化,信仰也会被时代替代或更新,而藏传佛教在藏族人心中并没有被其他事物所代替,修行时她们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出家为尼是藏族女性光宗耀祖的事。有句谚语:“三个男儿一个僧”,女性出家也是如此。藏族女性出家的原因我们可以从她们的宗教信仰、家庭生活和自身婚姻状况来分析说明,有一部分僧尼是受过教育的,一部分是由于交不起学费而中途退学,一部分入寺前是文盲,入寺后不自觉地接受了藏传佛教的教义教规,在生活中严格要求自己,弃恶扬善。

女僧们学习的经文主要是显宗方面的,包括《因明论》、《中观论》、《智慧论》、《俱舍论》、《戒律本论》五部经典著作。此外,除了学习经文外,僧尼们还要不断地学习藏文,以提高自己的藏文水平。汉语在寺院不太受到重视,由于广播新闻的传播,虽然僧尼们不重视汉语学习,但大多数僧尼都具有一定的汉语口语和听力能力。另外,据笔者了解到,现代文化的传播,一些僧尼还学起了英语,有些僧尼可以用流利的英语跟外国人进行对话。这表明僧尼们的文化多样性。在民众中一般有大的佛事时,僧尼由于学识不够,所以不会请她们进行大的佛事,这就决定僧尼生活的单调与清贫。只有超度亡人时请僧尼们去念经,但这样的机会很少。一般是通过考试的僧尼才有机会去念经。最常做的佛事是闭斋。除了超度亡人闭斋外,还有在藏历年4月14日、15日、16日,9月21日、22日、23日闭斋,在闭斋期间,第一天1点进食,第二天整天不能进食,第三天4点半才能进食。群落僧尼的生活模式,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较多,例如年龄小的阿尼,下午的时间可以跑出去玩耍。由于饮食起居需要自己自理,在生活品质方面,不用的阿尼会因为经济状况不同而呈现差异,反映在饮食、日常生活等方方面面。僧尼们在这种断炊苦修中,努力去通晓明理,得到“正觉“。守持斋戒的目的,在于超度亡灵以及禳灾驱祸等。

2 尼众寺院的制度

作为一个教团组织就必须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内部组织和制度。寺院作为宗教最直观的外在实体,是宗教信仰的表达场所,集合信仰、经济、教育、政治于一体,是继承和传播宗教文化的重要组织机构。而一套行之有效的内部组织和制度是寺院有序教团组织得以维持和完善的基础。尼众寺院的制度,1959年以前为一时期,称为“过去”;1982年以后为一个时期,称为“现在”(1959—1982年寺院处于关闭、禁止状态)。过去与现在相比,尼众寺院的制度和戒律大体相同,但过去入寺者大多为父母做主,而且过去尼众寺院无人数限制,年龄在10岁以上就可入寺。现在有了信教自由的权利,多数是经个人自愿申请、父母同意、寺院“录取”之后,再由当地宗教局审批认可后可入寺。经批准开放的各寺,“录取”是有定额限制的,而且必须是年满18岁以上的女性才可以申请。

尼众的组织结构比较简单,现在一般有三五人组成“寺院管理委员会”,两年改选一次。每个尼众寺院都有一个住持,一个经师,一个管理员,其他是教师。堪布—相当于活佛,是尼众寺院中的最高学者,但只有宁玛派极少数人可取得此学位。措钦—也叫住持,主管全寺学习修行。洛本 —即经师、教官,负责教读、讲解经文典籍。翁则—负责寺庙的经济收支、生活、建设等管理工作。格古—又分为涅巴格古和曲本格古两种,其中涅巴格古是翁则的助手,而曲本格古负责大小法事的安排,佳玛——负责尼姑寺的茶饭等日常事务除了这些内部组织,尼姑寺还按照藏传佛教的惯例,对尼姑们的剃度、饮食、起居及日常生活作了较为严格的规定。可见,尼众寺院有着严密有序的内部制度,从而使得尼僧们零散、个体的信仰及其宗教情感均得以规范和一致化,这些组织制度又是按照藏传佛教的内部要求和惯例制定的,这样使内容和形式相得益彰、浑然一体,形成引人入目、独具特色的宗教文化现象。所有尼众寺院都有相同的假期制度,即每年放假两个月,春耕一个月,秋收一个月,尼僧可以回家帮助家里劳动。但是在家期间,不得动刀割粮食 (不杀生戒),不能打粮食 (脱粒中易踩死、打死虫子),所以在家也只能做些家务。西藏的尼众寺院中,有的尼僧离家太远 ,假期不回家,就两三人结伴外出 “化缘” ,所得上缴寺院,用于寺院集体开支和帮助无家供养的尼僧。尼僧平时如果有事需要回家,例如父母有病或家有丧事,或者需要进城买生活必需品和看病时,不得一人行动 ,必须两人同行 ,回寺后得向住持汇报。尼僧如有亲戚朋友来探望,事先要秉报寺主、住持,经同意后 ,尼僧才能出寺院与亲友们见面。一般寺院都有围墙 ,寺院外有专门接待来访者的客房。俗人不分男女不得进人寺内,更不能住在尼宅内。晚上尼僧必须回寺内住 ,不得留在客房与亲友同住。亲友来寺探望 ,每次最多两天。这两天中,尼僧可以与亲友们一起在草地、河边轻松地度过,吃到一些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和糕点水果 。我们可以看到其严密有序的内部制度,它规范和一致了原本零散的尼僧生活,又使尼僧的宗教情感得以体现。这些组织制度是按照藏传佛教的内部要及惯例制定的,这也体现出尼僧在藏传佛教的传播过程中不容小觑的作用。

3 尼众寺院的经济情况

改革开放以后,藏地寺院正在国家政策的引导下,开始走‘以寺养寺,农禅并重’的道路,各尼寺也不例外,尼僧在从事宗教活动的同时,参加生产劳动或缝纫、手工编织工艺品等,以此来增加寺院的经济收入。随着政策的引导和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寺庙开始走自主发展之路,如著名的拉萨仓古寺就设有自己的诊所、餐厅和裁缝店,凭借高超的手艺和良好的口碑,在拉萨也算是小有名气。但是总体来讲,大部分尼寺地处高山峻岭之中,远离城市和村寨,很难发展,也不易得到广大信徒的香火布施,群众家里有红白喜事也难以上高山请僧尼来念经超度、祝福消灾。加上群众的普遍认为尼僧主要是修炼自身,一般也不找尼僧做法事。所以通常情况下,尼寺的经济都是比较拮据的。

正如德吉卓玛的《藏传佛教出家女性研究》中所提到的:“作为一个宗教共同体,却没有共同经营的具有实力的经济体系,它不像是旱地尼众寺院那样,有寺院供给的舒适而整洁的僧舍和一日三餐等”,藏地尼众寺院的经济状况无论是与旱地还是当地僧伽寺院相比,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尼众寺院的经济情况与僧伽寺院差别很大,大部分尼寺地处高山峻岭中,远离城市,远离村寨平均海拔都在 3以刃米以上不易得到广大信徒的香火布施,因为尼僧没有高学位,尼寺也就得不到像僧伽寺院一样的社会地位和认可,没有社会布施的财源收人 (扎巴、喇嘛则有一定津贴 )。更主要的是尼众寺院没有自己的土地、牛羊、佃户,也没有固定的大施主。有的尼众寺院也有些牛、羊、猪、鸡等,但都是居士们放生在寺内的,不能杀,不能卖 ,只能让它们自然死亡。尼众寺院要靠尼众家庭对寺院的义务供养 ,比如凡是新人寺的尼僧,其家庭必须给寺院布施钱、粮 ,根据各家条件,多少不限,但最起码要为全寺尼众开一顿饭,每个尼僧至少 2 元钱,寺主、住持还要多些,每年的佛日也要给寺院布施一点。另外 ,每年秋季 ,大多数尼寺都通过 “化缘”为寺院乞得钱粮作为公共开支。透过尼僧生活来源的分析,我们发现尼僧不可能掌握十分丰厚的固定财产,更不可能拥有较多的周转资金。尼僧们日常生活中遇到的琐事都是互相帮着去完成。即使是有像维修房屋、砌灶夯墙等大型苦力劳动,也是寺中尼僧集体出力,共同完成。在寺院内,尼僧们以师徒关系结为一体,住在同一僧舍里起灶共居。

4 当今藏传佛教僧尼研究的不足

在我国,对于藏传佛教的女尼研究还很薄弱,不仅在有关藏传佛教史的通论性著作中对此很少涉及、而且藏、汉、日及西方的记载也相当零散,这对于我们的研究提出了很大的挑战。但是经过学者们的不懈努力,仍将藏传佛教出家女这一群体的产生及其历史沿革给我们重新展现。当前藏传佛教出家女研究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没有系统、全面的资料,每个地区都有其不同的特点和文化背景,所以不同地区的藏传佛教出家女发展状况都不一样,这就需要我们做大量田野工作,写大量的尼僧民族志,不仅要描述藏传佛教出家女中的精英阶层,而且要把普通尼僧写入历史纳入到人类学、宗教学、民族学研究的范畴中来。以往的藏传佛教出家女性研究领域比较狭窄,主要涉及历史渊源、派别、宗教生活、宗教信仰等方面的内容,对藏传佛教出家女性的文化教育、社会生活等方面的内容也是近几年才逐渐涉及到。而且还有更多的领域未曾涉足或鲜有所及,诸如藏传佛教出家女性的心理、宗教信仰、政治、经济、健康状况等。

虽然学术界在藏传佛教出家女的研究方面取得了一些成果,但因刚刚起步,还很薄弱,并且在研究中存在一些不足,对藏传佛教出家女性的研究大部分仍停留在单一的历史追述、女性现象方面,对藏传佛教出家女性问题产生的历史与现实的背景还没有进行理论上的深入。这主要是由于中国的藏传佛教出家女性研究缺少理论建构,或者说正在建构理论框架。

5 结语

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宗教政策的落实和改革开放的春风,藏传佛教重新得以全面发展。与此同时,一些曾回乡务农或从牧的尼僧重披袈裟从幕后走上台前,纷纷重返昔日的寺庙故地点燃了第一把香火,许多尼寺由此得以恢复。随之剃度出家,削发为尼的女性,在广大藏区与日俱增,并在各地不断营造修行地或尼众道场,为她们创造赖以生存的环境,且遍布于各个藏区,从而构筑了当今藏传佛教一个庞大的社会实体或主要载体之一,在藏族社会中产生着广泛的影响。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 是人类生活的基本组织形式,在人类和社会发展方面承担着重要的职能。一部分的女性出家给许多的家庭带来一些无奈, 一方面她们的出家解脱了自己在家庭中精神的折磨,不再在家庭里背负着沉重的家务劳动,还有那些来自丈夫的暴力,寺院是他们生存的惟一的避风港。藏传佛教的女僧在不断地出现,是藏族女性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体现, 是达到自我价值的最高境界,也是藏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现代社会发展中女性文化发生着变迁, 而藏传佛教尼僧们依然过着他们清平的生活, 在青藏高原上写着自己的历史,为藏传佛教的发展做着贡献。笔者的学识有限, 但关于藏传佛教女僧的研究至今还很少, 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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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诺布旺丹、巴桑卓玛.藏传佛教的两种女性观[J]中国藏学.1995(3)

注释

[1]德吉卓玛,藏传佛教出家女性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2月。

[2]察仓尕藏才旦,中国藏传佛教,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4月。

作者简介

德格吉(1988-),女,藏族,青海同德人,学校学院:中央民族大学藏学研究院在读博士,硕士,研究方向:清代藏族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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