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走向大草原】 男子走向大草原

  去冬入九的时候,儿子要随车队去海拉尔,走向呼伦贝尔大草原。他们不是去旅游,是要去执行钻井搬迁的艰巨任务。那里冰天雪地,人烟稀少,在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中作业,对于一个在糖罐中长大的弱不经风的儿子会是怎样的呢?作为一个母亲,那份担心是难免的。
  前些年,我在宣传岗位时,曾去海拉尔采写钻井搬迁中的十三车队。从大庆到海拉尔钻井驻地,行程一千七百多公里,要翻高山、爬陵坡、过沼泽地。那次正赶上大雪封山,过大兴安岭盘山道又窄又滑,车上装的是超高、超宽、超重的钻井设备,艰难前行,遇到陡坡,车爬不上去,司机就跑到很远的地方,弄一些沙子、木头,边走边垫。为了把车开上去,他们就脱下棉衣铺上,一点一点儿地挪上去。儿子这次任务是去贝区,那里是俄罗斯和外蒙的交界地,到处是冰雪覆盖的草原,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哪里是路。寒冬腊月刮的是“大烟炮”,风裹着雪,雪夹着风,带着烟,卷着雾,像一条条银蛇窜来窜去,让人寒冷得心直发抖。
  儿子要去海拉尔,家里炸了锅。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唠叨起来:“不知道你们咋想的,人家都往好的地方去,你们却让儿子到硬车队去碰硬,在家风吹草动都感冒,到那儿,‘小麻杆’还不冻干了、吹歪了!”“姥姥你别担心,我是油田男子汉!”儿子说着脱下衣服,撸起麻杆似的胳膊做了几个健美姿势,引得大家都笑了。
  儿子随车队向大草原出发了,带上家里的照像机、摄像机,还提了一把吉他。临出发前把皮鞋擦得锃亮。一路行车,一路电话,“妈,我和你最欣赏的关师傅一个车,他老厉害了!”“妈,我们这车要爬山了……”儿子的声音是无比兴奋的。
  北方最冷的就是腊月,快过年了,却没了儿了的电话,正在盼望的时候,儿子电话来了:“妈妈,我们要随井队出国,去外蒙,我挺好的……”声音那头传来的是因为感冒鼻子阻塞的声音。“哎……”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那头电话挂断了。过后才知道,原来他们这次十八台车去海拉尔为井队搬迁,时间紧、任务重,只用几天时间就要完成十口井的钻探任务。车队每天要在冰雪覆盖、坎坷不平的草原上行驶二百多公里,早上四点起床,干到晚上九点多才能收车。车队二十几个人,而井队住宿有限,驻地附近又没有人家,为了保证打井时车辆随叫随到,他们就住在车上,吃饼干,啃凉馒头,咬几口火腿肠,确保了井队提前完钻。接着他们又随井队到外蒙钻井,一千多公里的路程连续往返四十三台次。
  儿子所在的十三车队是一支具有大庆会战光荣传统的过硬车队。会战初期六十年代,为了早日拿下大油田,他们顶风冒雪,十四次进深山老林,闯狼牙路,过“万人愁”,拉回了大量油田生产生活急需的“困山材”,被石油部命名为“硬骨头十三车队”。四十五年了,他们拉八・三管线,修国防路,支援唐山地震救灾,保油田高产稳产,使硬骨头精神代代相传。那天,慰问前线的领导回来,捎来了儿子的信:“妈妈,呼伦贝尔大草原使我尝到了什么是苦,也感受到了什么是累,在艰难困苦面前,车队没人退缩,使我明白了什么是十三车队硬骨头精神,什么是大庆艰苦奋斗精神,我只能跟着车队一直朝前奔!”
  冬去春来,房前朝阳的草坪上吐出了嫩芽,儿子走向大草原三个多月了。听说他成为工地宣传员,利用手中的录像机、照像机随队摄下了他们工作、生活的精彩镜头。当我后来从录像里看到儿子对着镜头,手拿吉他,边弹边唱:“我们是大庆找油人,二次创业的新铁人,行车没有路,碾平坎坷成大路,睡觉没有铺,‘奔驰’车内最舒服……”这是儿子吗?嘴巴上张了淡淡的小胡子,阳光下,他的脸上泛着红光,那么魁梧,那么英俊,那么潇洒。
  车队,让儿子沿着父辈的路走下去,草原,让儿子成了真正的大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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