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颜厉色 大山小山

  今夏,去远郊登山。  初夏的山是明媚而又充满生气的。连绵的翠绿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烁着翡翠般的光泽,丝缕的白云浮动在大山身侧,似大山不经意间吐出的经梵烟雾。我漫步在山林小路之上,心不觉被自然的神奇美好所震撼。
  杨树高耸地长着,枝叶伸展,仿佛去够天空的日。
  针松无言,白色的枝干结了心底的霜。
  灌木命定低矮,却不懈执著努力地开出小小的花。
  麻雀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但不绝的唧喳声定是它们留下的歌。
  红色的、绿色的、黑色的蜻蜓呆呆地从灌木上飞起,落下,又飞起,又落下,振动的翅膀上书写着山林的故事。
  远处,一棵巨大的花树静穆地开着,白色中夹杂着红色的花,似异兽颈间的鬃毛,眼底闪着光。
  被这异彩吸引,我朝花树走去。在这巨型的花树下,我看到一位卖山果的老人,他竹篮里的果子很红,很好看。这红果红得实在诡异,表皮十分光亮,泛着妖冶的光,内部红得却很凝滞,像一潭绝望的死水。“买点山果吧,山里的新鲜,刚采的。”说话的是位老果农。会不会有毒啊,我心里怀疑,便犹豫着不作声。沉默了片刻,老果农又说话了。
  他说,这山很大,每天游客很多的。
  他说,今天天气真好,很适合登山。
  他说,有一次他去采山果,正赶上下雨,差点从山上摔下来,惊得他几天没敢再上山。
  他说,这里是山的三分之一处,再往上登就陡了。
  他说,山顶有条锁链,须要攀锁链才能登顶。
  他说,锁链旁边其实还有条小道,小道好走,但太轻易登顶就失去登山的意义了……
  我在心中一一记着,感激地抬头望向老人,却突然发现他一点一点融入山里了。我诧异万分,正欲四处寻找老人的踪迹,却在这时顿然觉醒:或许不是他融入大山之中,而是大山融入老人身体之中了吧。
  这老人的一生,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吃山而生,借山而活,大山养育了他,养活了他。而他作为山的生命形象,从年轻伊始就倾力用自己的生命续给着山的生命,鲜活着山的形态,将自己相对短暂的一生完全奉献给山。而自己,最终化做山间的一丛草、一棵树,春去秋来,芽抽叶落,春命生于山,秋魂归于山,连续不断地与山进行索取与回报的轮回往复,并且在这样一个个重复的过程中,最终获得永生。这样说来,不仅是老人自己,山中的每一草每一木也都是与大山并生共存的。那么,若称山为大山,则老人、草、木就都可以称做小山了吧。
  这样想着,老人的形象又逐渐清晰起来,他仍在絮絮地说着,可这时我眼中所见,却是一座小山在不停地动着,我不禁笑起来。笑声翻动中,我看见,小山也笑起来,而远处的大山仍旧沉默如初。
  (指导教师/刘虹梅)
  本文荣获中国中学生作文大赛(2011~2012)初中组二等奖。
  编辑/申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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