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弟跟我说晚上他又梦见范冰冰了,我不是很高兴,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我都不是很高兴,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曾经喜欢过的一个姑娘范瓶瓶,大家千万不要误会,这个范�瓶和范冰冰没什么关系,只是名字有些接近而已。范瓶瓶是我很多年以前的同学,实际年龄比著名影星范冰冰大好几岁,当然我认识她的那时候她年龄还不大。我的同学范瓶瓶是山西人,生于七十年代,那个影星范冰冰是山东人,生于八十年代,她们确实不是一个人,请大家千万不要对号入座。范瓶瓶在我记忆中被定格在了十六岁,以至于我老觉得她比那个影星范冰冰年轻,实际上她年龄要大得多,不信可以查一下她的身份证。
在著名影星范冰冰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我的同学范瓶瓶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她突然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是在一次军训中,那年流行对新生实行军训,以锻炼他们的意志,培养他们的集体主义精神,我升了高二就没赶上。我和我的好朋友刘浅水在操场上旁观新生军训,其实是考察新生里有没有漂亮女生,我和刘浅水同时发现了范瓶瓶(我再次申明不是著名影星范冰冰,我也根本不认识她,谁要是对号入座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与作者本人无关!)范瓶瓶穿一条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非常流行的黑色健美裤,显得双腿又直又长,我马上就喜欢上了她。
在此之前刘浅水追求过三个女孩,成功率为零,我一个女孩都没追求过,成功率也为零。刘浅水有追求女孩的经验,我没有,就向他请教,刘浅水说,追求女孩要发挥自己的特长,你文笔好,就给范瓶瓶写情书吧。刘浅水对我真是太了解了,我这人确实文笔好,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笔好,我喜欢胡写,不按任何套路,所以说不受老师的待见,作文从来没得过高分,但却深受同学的好评,他们总是争相传阅我写的东西,现在看来我那些东西既不像小说,也不像剧本,里面还穿插了相声、广告、歌词等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过的人无不大笑。
我马上给范瓶瓶写了封情书,写着写着我就哭了,我相信我的爱正在从我妈身上往另一个女人身上转移,这是成熟的标志。我把这封信揣在身上很长时间也没好意思给出去,后来我还是把它烧了。刘浅水这家伙像他的名字一样浅薄,他并不真正了解我,以为我像他一样喜欢上一个女孩后就马上表白,我虽然没有追求过女孩,但并不代表这些年没喜欢过女孩,如果往前一直追溯,我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截至到喜欢上范瓶瓶之前,我已经喜欢过十好几个女孩了,但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曾经给这十好几个女孩做过一个美丽排行榜,发现越在后面认识的排名越在前面,喜欢上范瓶瓶之后,范瓶瓶就跃居到第一位了。
说刘浅水浅薄一点都不冤枉他,早知道他是这么一个浅薄的人我就不告诉他我喜欢范瓶瓶了,再严重点说,甚至连朋友也不想和他做了。我记得大概有那么三次,我和刘浅水正好碰见了范瓶瓶,第一次是在存车处,范瓶瓶刚把车推出来,迎面撞上了我和刘浅水,刘浅水就把我往范瓶瓶身上推,嘴里还叫着我的名字,范瓶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我的脸红了。第二次是在操场上,我和刘浅水打篮球,范瓶瓶正好和一个女孩穿过操场去厕所,刘浅水拿篮球往范瓶瓶身上砸,砸就砸吧,可他嘴里又叫着我的名字,这回我没脸红,范瓶瓶倒脸红了。
这两次我都没有埋怨刘浅水,心里还美滋滋的,以为范瓶瓶真和我好上了。第三次是在学校门口,我和刘浅水叉着腿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等范瓶瓶出现,刘浅水的意思是让我跟范瓶瓶聊聊,他说喜欢上一个女孩就要想办法接近她,和她聊,不聊能叫谈恋爱吗?我开始不同意他这种观点,照我的经验,喜欢上一个女孩就要把这种爱深深地埋在心里,不要告诉任何人,可后来还是刘浅水的观念战胜了我的观念,主要是我看见刘浅水迅速和一个姑娘好上了,而我甚至还没有跟范瓶瓶说上一句话呢。范瓶瓶刚一在学校门口出现,我和刘浅水就出现在她面前。
刘浅水指着我对范瓶瓶说,他叫田麦。范瓶瓶冷冰冰地说,你们什么意思?刘浅水说,他想和你好。范瓶瓶冷冰冰地说,我不认识你们。推着车子就走,刘浅水拽住她的车子,一伸手把车钥匙拔掉了。范瓶瓶说,快还我车钥匙,不然我喊人了。刘浅水说,你喊谁啊,喊吧。范瓶瓶就喊了两声,高兵,你快过来!高兵是范瓶瓶班上的体育委员,因为又高又帅,刚来学校的第一天就出名了,这样的人无论到哪儿都会很快出名。高兵要刘浅水把车钥匙还给范瓶瓶,刘浅水说,谁的裤腰带没系好跑出来个你呀!高兵一拳杵在刘浅水脸上,刘浅水登时从嘴里吐出来两颗牙齿。刘浅水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向高兵砍过去,高兵往后左闪右躲,围观的人占据了整个马路,致使交通堵塞。
我退回到人群中,努力让自己显得像个围观群众,即便在刘浅水拿着木棍占了上风的时候,我也没有轻举妄动,我不想让这件事看起来和我有任何关系。刘浅水的上风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这和他的身体素质有关,他太瘦弱了,平时又不爱锻炼身体,挥舞了一阵木棍,没把人家高兵怎么样,他反倒是累得气喘吁吁,高兵不愧是搞体育的,见刘浅水体力不支,顺势把木棍夺了过来,抬起一脚,就把刘浅水踹倒在地,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声,看来群众的天平是倾向于高兵的,把刘浅水当成了敌人。
刘浅水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嘴跑远了,高兵拿眼瞪着我,我像个没事人似的,拍拍身上的土,慢悠悠地走开了。刘浅水很长时间没来学校,有人说他当兵去了,也有人说他因为打架被劳教了。没有了刘浅水,我就更不敢追求范瓶瓶了,每天也只能在梦里梦见她。没过多久,学校管乐队招人,我就去报了名,老师安排我吹圆号。训练的时候,见范瓶瓶也在,她是吹长笛的,但我对她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我对一个叫周薇的姑娘产生了兴趣,她是吹萨克斯的,每回见了我都甜甜地笑,我就觉得她对我有些意思。很快地我和乐队一个叫胡帅的吹小号的家伙成了好朋友。
下午二节课后我们就在乐器室外面练习吹奏,胡帅这家伙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帅,可惜就是说话不太利索,似乎是舌头有点短,他四处招惹乐队漂亮女孩,尤其对范瓶瓶极尽讨好之能事,可范瓶瓶一如既往跟谁都冷冰冰的,见胡帅纠缠得紧,就叫高兵的名字,高兵还真是跟着紧,也跑到乐队来了,他吹巴松,这种笨家伙还正适合他这种庞大的身材,要换了我拿这么个笨家伙还真有些吃力。范瓶瓶一叫高兵,高兵就远远地对胡帅挥挥拳头,胡帅朝地上吐口痰就走开了,又去招惹别的女孩,那些女孩都不讨厌他,他们嘻嘻哈哈地,惹得我老想跑过来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
我一直对那种能和女孩打成一片的家伙抱有好感,大约这是我弱项的缘故吧,于是我就接近胡帅,拿我爸的烟给他抽,什么希尔顿啦、阿诗玛啦、红双喜啦,还都是好烟,胡帅就和我成了好朋友,以前刘浅水也是如此这般跟我成为好朋友的。胡帅和那些女孩嘻嘻哈哈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偶尔也插两句话,虽然我老是由此产生脸红胸闷气短的状况,显得和他们是那么地格格不入,但这已经让我很满足了。乐队训练结束后,我和胡帅还舍不得回家,就跑到胡帅班上去了,我和胡帅在黑板上胡写乱画,胡帅写:田麦和周薇是一对。我写:胡帅和范瓶瓶是一双。
我看着范瓶瓶的名字发起了呆,胡帅问我,田麦,你想和谁好?我不由得说:范瓶瓶。胡帅有些不高兴,说,范瓶瓶是我的了,你换一个吧。我说,那就周薇吧。胡帅还是有些不高兴,说,周薇也是我的了,你换一个吧。我对胡帅说,谁说范瓶瓶是你的了,你要是能把她约出来看电影才算是你的。胡帅说,我约不出来,你要是能约出来,我就把范瓶瓶让给你。我说,范瓶瓶傲得很,恐怕连高兵都约不出来,算了,我放弃她了。接着我话锋一转说,谁说周薇是你的了,你要是能把她约出来看电影才算是你的。胡帅哈哈大笑,说,看电影算什么,我都把她带到我家好几次了。
我立即对胡帅肃然起敬,说,怎么回事,快给我讲讲。胡帅往椅子上一靠,懒洋洋地伸出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来,我将一根两块钱一包的玉笛烟塞到胡帅两指之间,胡帅卖弄地连着吐了好几个烟圈,这才开口说,其实也没什么,你知道,我和周薇家离得不远,放学都一块回家,一路上我们天南海北地聊,我才知道她很喜欢听小虎队的歌曲,但她零花钱很少,买不起小虎队的磁带,我就叫她到我家听歌去,我说我家磁带很多,除了小虎队的之外,还有草蜢的、伊能静的、庾澄庆的、赵传的、张雨生的、伍思凯的、童安格的、苏芮的、黄莺莺的、陈淑桦的、姜育恒的,甚至还有大陆歌手的,张行的、蔡国庆的、解小东的、成方圆的、张蔷的、董文华的、陈汝佳的、程琳的、孙佳星的、迟志强的,可以说应有尽有,你想听什么就听什么,就这样周薇就上我家听歌去了。
你们真的没发生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胡帅。能发生什么啊,我敢和她发生什么啊,都是一个班的。真没劲,我说着打开窗户往楼下看,说,范瓶瓶的车子还在,她还没走,是不是还在练习吹她那长笛呢?胡帅说,你老惦记她干什么,有本事你也把她领你家去啊。我若有所思地说,周薇喜欢听歌,那范瓶瓶喜欢什么呢,要是知道她喜欢什么,就可以对她采取行动了。
我翻遍了家里的抽屉找出了几盒磁带,我相信这几盒磁带胡帅家未必有,周薇也未必听过。周薇这个女孩一看就比范瓶瓶性格好,范瓶瓶跟谁都冷冰冰的,周薇却跟谁都笑眯眯的,她好像和乐队的徐老师关系也不错,不然徐老师也不会让她吹萨克斯,那玩意可是我们管乐队所有乐器里头最贵的家伙,比小号圆号什么的都贵多了。周薇吹萨克斯是很用功的,反正比范瓶瓶用功,可能是萨克斯比长笛难吹的缘故。周薇练习吹萨克斯的时候,我和胡帅就跑到她身边和她说话,她不说话,因为她的嘴巴被萨克斯的吹管占据着,只能微笑着看着我们,萨克斯的音色很洋气,就像周薇的长相一样,而范瓶瓶呢,长相就很国产,即使她吹的长笛也算是西洋乐器。
趁胡帅上厕所的当儿,我把那几盒磁带拿给周薇看,她挑了一盒龙飘飘的,说这个没听过。我说这个歌手确实很老了。然后她问我叫什么,是哪个班的?我说我叫田麦,是企业管理四班的。这时候胡帅上厕所回来了,他一把将龙飘飘的磁带抢到手上,然后迅速地跑开,周薇放下萨克斯去追胡帅,他们在操场上来回兜圈。我拿起周薇的萨克斯胡乱地吹起来,这种奇怪的响声显然惊动了范瓶瓶,我看见她往这边频频地看过来。
乐器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锁上了,学校四周突然显得空荡荡的,那些平常打乒乓球打到很晚的学生也消失不见,周薇和胡帅还在操场上追逐着,他们奔跑的姿势让我想起来了电影《甜蜜的事业》里的男女主人公,那是很久以前看过的电影了,就像龙飘飘的歌曲,一想到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就感到沮丧,活了这么久我做了些什么呢,除了幼儿园的时候拉过女孩的手之外,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拉过女孩的手了,真的很失败,这么想着时我看到天渐渐黑了。
然后呢,我和胡帅似乎互换了位置,周薇在追我,而我在不停地奔跑,我拿着的也不是给周薇的磁带,而是她的车钥匙。那边胡帅在吹周薇的萨克斯,更远处是范瓶瓶模糊的身体轮廓。周薇终于追上我并和我扭打在一起,我们的身体彼此纠缠,周薇饱满的少女躯体在一种无意识的主动攻击中被我牢牢掌握,她攻得越猛我就越感到快乐,这种快乐绝无仅有,并且很可能稍纵即逝,于是我格外珍惜,在装模作样地抵抗中,我尽可能让周薇的身体与我身体碰撞的时间再长一点,因为这种快感只存在于当时,无法复制,只能回味。
我看到胡帅和周薇在操场的远端慢慢变模糊了。范瓶瓶坐在乐器室门前的台阶上向我招手,我站着不动,以为她在向别人招手,我看了看四周的确是空无一人,范瓶瓶向我喊,田麦,你过来。尽管我毫无准备,但还是确信她是在叫我就走了过去,看见她眼里含泪,我说范瓶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范瓶瓶说,我回不了家了,我的书包锁乐器室了。我说,这算什么,我找徐老师拿钥匙去。范瓶瓶说,别去了没用,就是开了门拿上书包也回不了家。我很奇怪地看着她,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说这么多话,她的声音怪怪的,当然最奇怪的还是她接下来说的话。你要救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范瓶瓶说。高兵呢?我突然想起了高兵,在我看来,高兵是范瓶瓶当然的守护神。
高兵被刘浅水打了,刚才我和高兵在学校传达室取信的时候碰上了刘浅水,他领着一帮人把高兵打了一顿,他们还说要请我去看电影,如果不去就别想回家,我不敢去就跑回乐器室了,可乐器室已经锁上门了,我的书包还在里头,最重要的是刘浅水在学校门口,有他在我就回不了家,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好,你送我回家吧,范瓶瓶说。可是,我说,可是刘浅水为什么要请你看电影呢,他明明是有女朋友的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他很无聊吧,范瓶瓶说。他要请你看什么电影,我问。大概是国产的吧,《最后的疯狂》还是什么,记不清了。
国产电影都很无聊,我说,我很少看,刘浅水以前老爱看香港拍的录像,怎么现在改看国产电影了?这样吧,我接着说,待会呢我们要再碰见刘浅水,他肯定还是要请你看电影的,你就说,看电影可以啊,可是我只看法国电影的,电影是法国人发明的,法国人最懂电影,所以我只看法国电影。范瓶瓶一下子蹦了起来,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脸上露出笑容,她使劲抓住我的手,说,啊呀田麦,真没看出来,你这么聪明,我刚才怎么不知道这样说呢,我要是早这样说现在早该回到家里了。我呆呆地看着范瓶瓶,有些失落,她这么说话让我不得不把以前对她建立起来的好感全部推翻了,我想如果换了周薇呢,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我和范瓶瓶从学校长长的台阶上走下来,刘浅水和几个面目模糊的后生就蹲在马路对面。刘浅水,我很友好地和刘浅水打招呼。嗯,他随便应了一声,听起来很陌生,毕竟我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刘浅水对范瓶瓶说,小范,想好了吧。范瓶瓶说,看电影可以啊,可是我只看法国电影的,电影是法国人发明的,法国人最懂电影,所以我只看法国电影。范瓶瓶把我教她的又说了一遍,一字不差,显然她背诵能力很好,怪不得她学习成绩排在年级第一呢,怪不得她平时那么傲呢,我想就凭这记性她完全可以考上电影学院的,待会我要劝劝她,让她报考电影学院。
刘浅水轻轻笑了笑,说,你知道咱们这小地方是很少放法国电影的,法国人他妈的拍的都是文艺片,看两分钟就要打瞌睡,能看懂法国电影的应该考电影学院才对。好久不见,刘浅水看上去的确比以前成熟多了。范瓶瓶说,可我就喜欢看法国电影啊。刘浅水说,这样吧,既然你喜欢法国电影,我就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答对了我就放行,答不对,你可得跟我去看国产电影。范瓶瓶为难地看着我说,这个,当看到我冲她点头后,她就很果断地说,好吧。
刘浅水又轻轻笑了笑,说,这样吧,就从你看过的电影里问吧,《四百下》你看过吗?范�瓶摇了摇头。那《扒手》呢?范瓶瓶又摇了摇头。《精疲力竭》看过吧?范瓶瓶说,你说的这都是什么电影啊,根本就没听说过,咱们这小地方根本就没放映过这些电影。刘浅水说,好吧,你都看过哪些电影你说说看?范瓶瓶脱口而出,《虎口脱险》。刘浅水说,有。范瓶瓶说,《黑郁金香》。刘浅水说,有。范�瓶放慢了速度,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太肯定地说,《茜茜公主》也算吧。刘浅水说,这个没有,《茜茜公主》是奥地利的,你答错了,得跟我走。我在一旁说,这个不算是问题吧,你只是在问她都看过哪些电影。刘浅水突然很生气地看着我,说,你给我闭嘴。我敢保证,自打我认识刘浅水以来他从来没有向我发过火,这是第一次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了,我在心里发誓,以后和刘浅水势不两立。
我们一帮人打了两辆黄面的去了工人文化宫,刘浅水在售票口只买了两张票,他把票递给我说,田麦,你和范瓶瓶进去看电影吧,你的梦想实现了。我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就说,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梦想?我能有什么梦想?他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见范瓶瓶时的情形吗,你说要是这辈子能和她看一场电影就死而无憾了。
我说过这句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一边想着一边领着范瓶瓶走进了电影院。我一边和范瓶瓶看电影,一边想着周薇,我想我已经爱上周薇了,我看了看我那块廉价的电子表,确切的时间是在一个小时零一分十一秒之前,也就是一九九一年九月十九日下午六点三十八分四十九秒的那一刻,我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叫周薇的姑娘的乳房,这是第一次,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会被我永远铭记,我会对周薇负责的,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想起了我妈,除了我妈,周薇是第二个让我碰到乳房的女人,范瓶瓶就在我旁边坐着,可现在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选自个人博客http://blog.省略/)
网友评论:
不三不四:人物驾驭熟练,小说的背后像是还有一个更宏大的故事,因此给人一种没有完全展开的感觉。
三笔:语言有趣,几乎是被语言的味道所吸引而阅读下去的,平淡中孕育着作者对生活的独特理解。
想起你来看看大海 :非常有趣的小说,很有新鲜感,不是大鱼大肉,不是生猛海鲜,像是一道素炒青菜,很有感觉。
看人下菜:看标题就很有意思,作者将生命体验中的一段插曲经过岁月的沉淀后,以一种新的方式呈现出来,感情真挚,读完之后还能令人再三回味。
剪羊毛 :这是一种后现代的调侃,关于小说的传奇性已经终结,喜欢这种看似不着调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