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祭坛活者的墓志铭】 关于生命的墓志铭

  摘要:吕西安弗洛伊德通过自己独特的生命视角与艺术语汇深刻揭露了人生的无奈与悲情,向世人展现了他对人生的哲学思考与艺术态度。,其画面弥漫着一种强烈的人生悲情,这种悲情源于画家对生命的追问,司以说,其作品就是芸芸生相的“生命祭坛”。
  关键词:生命悲情 性质 境 吕西安弗洛伊德
  
  2010年5月13日,在纽约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拍卖会上,吕西安-弗洛伊德的作品《沉睡中的救济金管理人》,以3364万美元拍出,一举刷新了在世艺术家作品最高成交纪录。
  弗洛伊德远离喧嚣的国际艺术潮流,重复而持续地描绘着看似平凡无奇的室内肖像、裸体肖像,执著于自己研究领域的纵深开掘。他总是长时间反复凝视着被画对象,凭借着这样的观察,迫使生命进入画面。虽然弗洛伊德笔下的对象形态各异,但面这些形象,我们总会感到有一种共通的感受:画面弥漫着一种强烈的人生悲情,这利,悲情源于画家对生命的追问。
  人自出生便不得不面对许多无奈,这种无奈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必须面对疾病、衰老与死亡的无奈,另一方而不得不面对的各种生存境遇的无奈。这些无奈从肉体和精神两个层面困惑与折磨着人们,伴随着人生的每一段路程。面对此境,画家们采取了不同的态度与处理方式:或避话锋以言他物,或营造一个理想的梦幻王同来收留流浪的孤魂,而弗洛伊德却直面此境,放大了逼我们去面对。
  
  一、美丽、性别与性感的消解
  
  面列_弗洛伊德笔下的人物,找不到许多画家所热衷的对性感、美丽的表现,甚至会使人忘记他们的性别。
  弗洛伊德模特主要是其家人和朋友,他的四个女儿都做过他的模特。他不是模特的旁观者,而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模特体内分明流淌着他的血液,他见证了他们生命存在的无奈。正是因为爱之深才会如此痛之切。这是一种入骨的痛,此痛人人心中都或多或少地存在,但精神行不到深处的人不可能会这么清醒与自觉,画技达不到高度也不会有如此淋漓尽致的表达。
  弗洛伊德的而作中,全裸的人体比例占有绝对优势。这些画作不乏对胜器官赤裸裸的描绘,但这些形象绝不会引起观者性的遐想或冲动。画中的人体,去掉了服饰的掩饰与遮蔽、捧场与―时好,人们只有赤裸无分别地晾晒在生命的祭坛上。这是一种全无遮挡的赤裸――不仅仅是无衣的体裸,而是更深层次的灵魂的赤裸。模特在画家“无情”而入骨诹髓的目光下不再进行徒劳的挣扎与逃避,听任画笔与颜料将自己的隐秘毫无遮掩与保留地抖落开来。以开篇提到的《沉睡的救济金管理人》为例,画中的摸特左手搭在沙发背上,右手托着沉甸甸坠下的巨乳,蜷曲双腿斜卧于沙发上,沙发后背上布满了温馨浪漫的花卉图案,后而是巨幅的落地窗帘。这样的形象与场景在许多画家笔下多给人性感和欲望之感,但弗洛伊德却借此丰满肥硕的女人体将自己对人生悲悯之情表现得更加触目惊心。横在画而中间的沙发在这种情感的强势笼罩下,也演变为悲壮的生命晾晒台。
  弗洛伊德笔下没有常人眼中的美,即使婴儿也难以令人想到可爱一词。如《红沙发上的婴儿》:画中的婴儿沉睡着,似并不安宁,似乎过早地被命运的梦魇所控制,对生存充满了惶惑不安。画家利用宽阔而扭曲的笔触及而部色彩分布的特殊化处理,加强了这种氛围。如弗洛伊德自己所言:“我的色彩没有任何象征的意义,我不想要突显、让人关注画中任何的颜色,我只想用颜料画出生命的色彩。”正如画家所追求的,而对其作品扑面而来的是画面所欲传达的特定气氛,形象的感染力,色彩已完全被画家消融于生命的血液中。弗洛伊德想要做的是,将自己所观察到的、感受到的如“实”呈现,当然这个“实”非纯然的视觉影像的真实,更是一种心理的真实与感受的真实。人们往往会被面中不加修饰的、甚至放大了的真实,被太贴近自我本身的赤裸裸的生命刺痛、震惊,甚至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恼怒,从而选择逃避或排斥这些形象。如果我们能静下来与这些形象进行更深层次的对话与沟通,去体味其中的内在生理、心理、情感与精神状态,就能感受到那些形象所传递出的深层情感及隐含的生命悲情。这是一种勇于正视与坦然面对的撼人之“美”。小美娱人耳日,大美撼人心灵,弗洛伊德的丽作展示给我们的正是一种悲壮的“大美”。
  
  二、质的变迁
  
  1957年弗洛伊德在表现技巧上出现了很大的转变。他一反过去平整细腻的笔法,抛弃了往日缜密的细节求索,在画面上有意留下层层叠叠的肌理层次,笔触的运用使形体脱离了原有的质感,走向生命的洪荒,有一种苍茫的宇宙感。
  以弗洛伊德1993年的自画像为例:画面中,画家全身赤裸,仅穿着一双敞着口的破旧鞋子站在画面中心,空旷的画面只有半张床出现在背景。图中的画家一手拿画刀指向天空、一手紧握调色盘指向大地,稍稍低垂的头部显示出智者的清醒与忧虑。画家通过形象动态与表情的处理,将自己近乎一生的艺术思考与人生追问活脱脱地显现出来了,但我们在感受这种形象魅力与画面气氛的同时,绝不能忽视了笔触处理所带来的不可或缺的艺术魅力:画中笔触显露,多处厚重欲脱、苍茫而无序,手拿画笔和调色板的画家似乎要与天地、宇宙融为一体。画家一贯坚持的对生命与人生的态度和思考借笔触的特殊化处理更加赤裸而深刻地呈现在观者眼中、心底。再如《倚破布堆站立的女子》:画中女子虽形体轮廓分明可辩,但经过粗野的笔触席卷、切割、分离,使人无法把眼前的形象与年轻、结实、活力、光滑的胴体相联系,竞不自觉地将其与倚靠的那堆破布视为一体,共同演绎一首悲天悯人的名曲。
  技法的表现力只有和画家所欲言说的思想情感结合起来才能拥有真正的生机与活力。弗洛伊德的技法非他一人独有,但这种技法与特定的形象与观念结合后,却产生了一幅幅令世人瞠目的伟大画作,成就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弗洛伊德,这是“技”进于“道”的高妙。
  
  三、境的异化
  
  弗洛伊德的画而结构单纯,没有太多的变化,但他在人物的表情处理、动态选择、组合方式及人物环境的处理上往往有着精心独到的安排。画家通过这种安排,使画面意境产生一种被异化了的陌生感,从而引发观者对人的生命存在状态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如《裸男与老鼠》,画中仰卧在沙发上的男子,面部刻画极不对称统一,特别是两只眼睛,表现更为明显:一只仰望着上方,另一只却分明地斜视下方,两个眼珠的运动方向显然不是协捌一致的。眼睛的表情与状态的矛盾又导致了面部的不统一:左边面部呈现的是一种木然的伤感与失落,而右边面孔呈现的却是一种预知的惶恐与无奈,这种不统一与不协调使人物显得矛盾、无助与绝望。男子左手做出呼吁求救的姿态,但与此同时又表现出无力与放弃。男子右手松软乏力地握着一只小黑鼠,这只小黑鼠的状态和男子非常相似:从老鼠的爪子来看,似乎有些挣扎与逃跑的愿望与努力,从搭在男子赤裸大腿上的静态无力的尾巴来看,又分明对自己逃亡企图采取了全无信心的放弃。形象的处理使人心中产生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和沉重,画中的斜下、凹陷的沙发更加剧了这种不堪其重的不安与沉重,整个画面仿佛生命向上天提出无语的追问,同时也是对答案的自我预知、放弃与屈从。再如《坐在椅子上的裸体女孩》:一位青春女孩低垂头部蜷坐于一张置于画面下方的椅子上。画家无意描绘年轻美丽的胴体,整个画而传达给我们一种独有的弗洛伊德式的惶恐与不安。女孩好像被突如其来的梦魇抓住了,但从其头部与双膝的空间、抓紧右膝的右手、紧把椅子的左手及夸大了的、努力不从椅子上滑落的双脚来看,她并没有完全陷入那可怕的梦魇,日,极力想从梦魇的阴影下挣脱出来。但四周紧紧包用过来的阴影、下沉的椅子、无所依靠的躯体这一切都使人们忍不住为画中的女孩捏把汗,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不安,为她的命运去从担忧。
  弗洛伊德通过自己独特的生命视角与艺术语汇深刻地揭露了人性及其生活状态最真实的一面,向世人展现了他对人生的哲学思考与艺术态度。其作品是芸芸生相的“生命祭坛”,也是画家供奉给艺术神殿的最“神圣丰厚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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