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涟漪让水有生命】 生命中的涟漪

  2011年,欧阳修研究领域有一件大事,就是日本九州大学东英寿教授在该年度日本宋代文学研究会上宣布,他在天理本《欧阳文忠公集》中发现了其他版本欧集所没有的欧公书简96通。这个消息一公布,就在中日学术界引起了震动。随着96通书简在《中华文史论丛》(2012年第一辑)全文刊发,必将引起更多的中日学者特别是中国研究欧阳修的学者们的关注,有可能推动欧阳修研究的深入发展。
  东英寿看到的天理本《欧阳文忠公文集》,是日本天理大学附属天理图书馆珍藏的宋版欧集。最早的宋本欧公全集是周必大组织编纂,于庆元二年(1196)刊行的《欧阳文忠公集》。在十余年后的开禧年间,周纶根据他新得到的材料,对其父主编的欧集作了增补,并刊行了新版《欧阳文忠公集》。天理本《欧阳文忠公集》应该属于周纶增补的《欧阳文忠公集》版本系统,现有正文153卷,附录5卷,后人补写的不超过23卷。东英寿拿天理本《欧阳文忠公集》和北京图书馆收藏的南宋庆元二年刊行的周必大刻本《欧阳文忠公集》(配有25卷明钞本)以及日本宫内厅收藏的另一宋本《欧阳文忠公集》(仅存69卷)加以比对,发现天理本所收欧公书简较他本多出96通。
  东英寿的发现,除为研究欧公书牍散文增添新的作品外,至少还有三方面的意义。一是为欧学研究者提供了大量深入、具体了解欧阳修生平事迹特别是晚年生活的第一手资料。举凡为学、为文、著作整理、朋辈往来、文化活动、日常生活、身体状况、晚年心境,在96通书简中都有生动的反映,有些书简直可称为了解欧公为人细微特点的有力证据。二是从版本学角度向欧阳修全集整理者提出了一个重要问题,即在整理欧阳修全集时应以何种版本的欧集为底本?是以四部丛刊本(即周必大刻本)为底本?是以天理本(即周纶修订本)为底本?还是像现在中华书局出版的《欧阳修全集》以嘉庆24年(1819)欧阳修27代孙欧阳衡所编《欧阳文忠公全集》为底本?从编排科学、较能符合欧阳修自编文集用意和收录较全角度考虑,可能以天理本欧集为底本较为可取。三是新发现的书简直接为解决或深入认识欧学研究中某些问题提供佐证或新的思路。前者如有学者认为欧公身前已对一些文章分类结集,第45通《与蔡忠惠公》“前日承惠李邕碑,字画诚佳,辄已入录”,第51通《与蔡忠惠公》“方诠次《集古录》”,似能助成欧公生前已编就《集古录跋尾》之说。后者如第57通《与苏编礼》“昨日论范公神道碑……至今恨之”,就为邵博《邵氏闻见后录》记载欧公为范公之子擅改碑文事“为苏明允云”找到了出处。而第86通《与张续》谓“悠悠之言,谓不当与吕申公同褒贬”,实已道及欧公坚持不改范碑的深层原因,远非古文叙事写人“简而有法”、“止记大节”所能尽。
  正当欧公96通书简重归故国面世之时,我们特发表4篇文章以示庆祝。4篇文章的作者各就96通书简一个方面的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希望有更多的学者来讨论这些问题,把欧阳修研究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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