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天凉好个秋的寓意_天凉好个秋

  操凤琴  出生于安徽安庆。1994年中国人民大学毕业后供职于新华通讯社至今。历任《参考消息》和内参刊物编辑、新华社中东总分社常驻记者。  不知为什么,每当我在淅淅萧瑟的秋风秋雨中看到那些美丽女子,总会不由地想起秋瑾。
  在百家姓中, “秋”姓是个少数,在中国历史上,这个少见的秋姓女子却引来了最多的喝彩与崇拜。无论是中国两千年的封建社会,清王朝近三百年的专制统治,到十九世纪末都进入了残秋之际。秋风落叶下长安,残阳压山红如血,像是上天要派一个使者来为这日暮途穷的时代送别一样,这时出现了一个姓秋名瑾的女子,她吟叹着“已是秋来无限愁,哪禁秋里送离舟”、悲歌着“已拼此身填恨海,愁城何日破重围”,漫步向历史走来。
  撕破秋夜的黑暗
  中国近代史上,秋瑾是第一个以自己的头颅撞响了封建丧钟的女性。
  秋瑾籍贯江南绍兴,祖上四代为官。这样一个传统的仕宦家庭对女儿的希望,自然是如封建时代无数个被重重庭院锁深闺的姑娘一样,无才便是德,所以秋家给她取名“秋闺瑾”,乳名玉姑——她是这个读书为官的大家族的掌上明珠啊。
  她的人生轨迹也完全可以如家人所规划的那样,读读《三字经》,课课《百家姓》,荡荡秋千,花园回首青梅嗅,无忧无虑地走完相夫教子儿孙绕膝的一生,终至寻常床箦死。看秋瑾少女时代写的诗——
  梧叶宵来拂画栏,西风已觉夹衣单。十分惆怅灯无语,一味相思梦亦叹。白雁声中秋思满,黄花篱畔暮愁宽。却怜镜里容颜减,尚为吟诗坐漏残。(《梧叶》)
  再看这首小词——
  因书抛却金针,笑相评。忘了窗前红日忆西沉。春衫薄,掩帘幕,晚妆新。踏青明日女伴约邻人。(《相见欢》)
  这个有着良好家庭教养和文化修养的江南官宦之家的千金,一直是生活在无忧无虑中的,只是这聪慧又娇憨的贵族少女尚不知道:她所处的封建王朝已步入历史的秋天!她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在父母的精心选择下,她“从父命”,19岁时嫁给了门当户对的青年:曾国藩的远亲、湖南湘乡富绅之子王子芳,丈夫“体清腴,面皙白,有翩翩佳公子之誉,”秋瑾嫁入王家第二年,便生子王沅德。这是王家的长子长孙,公婆很宠爱这位出身好容貌佳的儿媳妇,小她两岁的丈夫亦为她自豪,据人回忆,他常把秋瑾写的诗词不无得意地拿给朋友们欣赏,夸说妻子棋也下得比自己好。
  按现在女性觅偶的标准看,婆家是名门,丈夫温文尔雅、体贴包容,虽无江淹之才,也曾在声名赫赫的湖南岳麓书院读过书。婚后没几年,王子芳捐了“户部主事”的京官,携妇将雏来京就任,他甚至也曾努力学习外文(见《秋瑾致琴文伯母书》),希望获得睁眼看世界的机会,也是期冀尽量与妻子有一些共同语言。
  任何一个有着良好文化修养又憧憬着爱情幸福的女子,心中都有个赌书泼茶的梦:李清照博闻强记,每每吃完饭,就和夫君赵明诚坐在书房里煮茶,两人对着满屋子的书籍,猜说某一典故出在某书某卷,第几页第几行,谁猜中了谁就赢了,可以先饮茶。先饮茶的这人举杯开怀大笑,笑得竟把茶泼倒在自己怀里,反而一口也喝不到了。秋瑾出嫁时,满心都是春的阳光、春的和风,真希望也有这样一个事业和生活的美梦,在这样的美梦里中过一辈子:“呜呼!妹如得佳偶,互相切磋,此七八年岂不能精进学业?”
  王子芳与秋瑾虽没有李赵泼茶猜字的琴瑟和谐,但家境富裕声扬乡里,两人又育有一双可爱的小儿女,应该说是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了。自古以来,多少女性羡慕向往这温柔富贵乡的少奶奶生活呢:王宝钏守了寒窑十八年,苦等苦熬的不就是夫荣妻贵这一天吗?花木兰万里赴戎机,念念不忘的还是“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而现在,时光流转百年,《盘点嫁入豪门的十大女星》《宁在宝马里哭不在自行车后笑》……的新闻依然占据报刊上的炫目版面。你看现在,多少名媛佳丽,在她们已经成了女性的成功偶像甚至全社会的偶像、本应肩负起更大更多的社会责任时,仍然要去寻找、去躺倒在有钱有权的男子怀里,她们视为圭臬的还是莫泊桑小说《项链》里的那句“名言”:“女人本没有阶级、没有门第之分,她们的美、她们的风韵和她们的诱惑力就是供她们做出身和家世之用的。”
  与李清照一样,秋瑾也有着良好的家庭教养和极高的人文审美情趣,她们受到的教育,都是大写的“人”的教育,而不是狭隘的“女人”的教育。李清照是乱世中哀愁的美神,而秋瑾则是乱世中勇敢救赎自己的自由女神,她泼洒了生命,把生命活出精彩活出了本真。
  中国历史几千年的悲风苦雨中,女性几乎淹没于男性恣肆汪洋的主流话语之下,即便一些出名的女性,也往往是被重重叠叠、高低参差的牌坊抬起,依赖君权或者夫权而记于史册。蔡文姬这写出《胡笳十八拍》的绝代才女,也忐忑不安于自己一嫁再嫁:“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厉,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柳如是这如此洒脱的女中儿郎,所能做到的极致,是无奈之下拉着年迈的丈夫,一起投入冰冷的秦淮河水中自尽,向前朝回报一个遗民的忠诚。西施心怀复国大志,靠的是美色迷惑敌国的君王,又何尝不是以女性这一角色在屈辱中图“大业”?……她们在历史的星空中再璀璨,摆脱不掉的标记总是性别。
  俗子胸襟谁识秋瑾?莽红尘,何处觅知音?而秋瑾丈夫所要的,只是一份安稳的岁月、静好的生活。
  春从何处来?春向何处去?秋瑾遇到的是家中秋叶落地无声的寂寞。“愁城十丈艰难破,清酒三杯醉不辞”。
  她叹息:“可怜谢道蕴,不嫁鲍参军”!在写给哥哥秋宗章的信中说:“吾以为天下最苦最痛之无可告语者,惟妹耳。居无家室之乐,出无戚女之助,漂泊天涯,他日之结局实不能预定也……”梅花如何遇不到林和靖呢?漂泊天涯更水涯。
  即便王子芳在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千里迢迢到京城做了官、秋瑾被清廷封为“恭人”, 住在京南的大宅院,有仆妇小厮环拥,她依然摆脱不了寂寞和苦闷,知己不逢归俗子,终身长恨咽深闺!这首《秋日独坐》是她内心真实的写照:
  小坐临窗把卷哦,湘帘不卷静垂波。室因地僻知音少,人到无聊感慨多。半壁绿苔蛩语响,一庭黄叶雨声和。剧怜北地秋风早,已觉凉侵翠袖罗。   1900年庚子国变,八国联军幽燕连烽火、义和团起事战未休,东侵扰未已,西望计如何?秋瑾把目光投向外部的世界。错位的婚姻,她已放开,颜色如花命如叶的叹息她已不再。不再对影喃喃,书空咄咄,不再把家国心事寄托在君或夫身上,也不把未来寄托于可爱的一双垂髫儿女身上而自甘生命的枯萎。风雨如晦中她站出来大声说:“我就是春秋时鲁国漆室(地名,现山东邹城)的那名女子啊,国家有难,我倚着柱子放声悲歌,我心怀大夫之忧,我愿意把我的头巾和发饰换成战士的盔胄上战场啊!”
  她开始寻找比儿女情长更大的爱,要“拚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如此自由勇敢的灵魂,别说女子,有此襟怀的男子能有几人?
  心比男儿烈的灵魂
  1903年,两度旅居京华后,当江南故乡的祥林嫂们还在苦苦追问“世上究竟有没有鬼”时,当万里之外的娜拉们不满于家庭玩偶地位出走之际,秋瑾把缠了十几年的小脚放开,准备离家东渡日本。“愧我年廿七,于世尚无补。空负时局忧,无策驱胡虏”,她急不可耐地寻找男女平权振兴国家之计。才女思投笔,闺人欲负戈。
  秋瑾是中国封建社会两千年来系统提出争女权的第一人。她有宣言,有行动,不仅拍案而呼,更加身体力行。自己放足,也呼吁全体女性放足;自己读书,也呼吁所有女性读书:“一提起我们中国人没有受过教育的害处,千言万语,我也叙不完。三天两日,我也说不尽!”她自己独立,也呼吁全体女性独立:
  唉,二万万的男子,是入了文明新世界,我的二万万女同胞,还依然黑暗沉沦在十八层地狱,一层也不想上来!足儿缠得小小的,头儿梳得光光的,花儿,朵儿,扎的,镶的,戴着,绸儿,缎儿,滚的,盘的,穿着。粉儿白白,脂儿红红地抹着。一生只晓得依傍男子,穿的吃的全靠着男子。身儿是柔柔顺顺地媚着,气虐儿是闷闷地受着,泪珠是常常的滴着,生活是巴巴结结地作着。一世的囚徒,半生的牛马。试问诸姐妹,为人一世,曾受着些自由自在的幸福未曾呢?……这些花儿,朵儿,好比玉的锁,金的枷,那些绸缎,好比锦的绳,绣的带,将你束缚的紧紧地……啊呀!诸姐妹,天下这奴隶的名儿,是全球万国没有一个人肯受的,为什么我姐妹却受得,恬不为辱呢?——“热心唤起百花魂”,这是秋瑾写给女性的宣言书,是写给封建社会的宣战书。
  身为女性,秋瑾是时时想为妇女谋翻身,是时时想将两千年的封建压迫、封建制度翻过来啊。你看她千金买宝刀、貂裘换烈酒,不但豪气干云,更是心细如丝,体贴入微——谁能想到:是她把国际红十字会介绍到中国、把护士(看护妇)这一职业大力推介给国内妇女的第一人。留学日本,本已是课业繁重,她竟然选修了看护学和临床护理!不顾自己还没有精通日文,就把厚厚的日文版《看护学教程》啃下译成了中文,这是她专为中国女性量身定做的拳拳心血之作:“东洋女学之兴,日见其盛,人人皆执一艺以谋身,上可以扶助父母,下可以助夫教子,使男女无坐食之人,其国焉能不强也?”
  她在报刊上奋笔,一篇又一篇,苦口婆心劝说重重压迫下的中国女性:但凡一个人,只怕自己没有志气,如有志气,何尝不可以求一个自主的基础、自活的艺业呢?女子要自由,要自立,或任教师,或做护士,哪怕做保姆,做庄严国民的母亲,也可以改良家庭教育,演进社会精神,而这种把祖国的文明之花灿烂光大的无量事业、无量幸福,“安知不胚胎于今日之少数之女子?”——秋瑾之后百年间,如其所言,中华大地果然出现了一批自立自强的女子,政治家如宋庆龄、医师如林巧稚,教育家如吴贻芳,科学家如吴健雄。傲立在历史长河中的秋瑾,似乎还在向中国女性招手,还有着未尽的期盼。
  走出闺阁绮户行走于风雨的秋瑾,生命的河流更为开阔坦荡,她遇到了吴芝瑛、徐自华、徐小淑这些贵贱不渝、惺惺两惜的女性知己,也结交了徐锡麟、吴樾、陈天华这样把自身生命之火燃烧着当炸弹投向没落王朝的革命者。化蛹为蝶,她成为一个大写的人。
  爱自由,勉励自由一杯酒。秋瑾变卖首饰,“束轻便之行装,出幽密之闺房,乘快乐之汽船,吸自由之空气”,东渡日本,走向新天地。昭君出塞也是为国家,但她是作为男权和君权社会的性别工具去和亲的,秋瑾则是大声宣布:漫云女子不英雄,万里乘风独向东!还欣喜地在自己的小照上亲自题了个别名:竞雄女侠——竞争天演,雄冠地球。
  为节省旅费,秋瑾在东渡邮轮上坐三等舱,与贩夫走卒共处一室,旅途中暑,几乎一病不起,但澎湃的激情鼓胀着她生命的风帆在大海上一路远航。到了日本,她赴会馆,跑书店,往集会,听讲演。学习之余练习体操、击剑和射击术。她节衣缩食,“出门行路,尚不敢奢侈一点”,连人力车也不舍得乘坐,一想起苦难的中国,就为自己无力于改变祖国而捶胸扼腕。她写下自传体长篇弹词《精卫石》,写到中国的妇女受到的沉重迫害,全身心沉浸其中,甚至随着波折的情节而伏案痛哭泪痕满襟!
  她叹道:“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就是酌一杯清酒,舞一下宝刀,她都会沸腾一腔热血拍危栏,就是听到旧巢边的燕语,看到早春里的寒梅,也会联想到国事,蹙一双蛾眉。
  好友徐自华回忆:有一次到秋瑾居所去看她,秋默默躺在床上流泪,徐问她:“是不是生病了?”秋不吭声。
  “是想家了吗?”
  “我无家可想。”
  “是想家人吗?”
  “母亲虽老,但嫂子很贤良。”
  “是忧国吗?”
  秋瑾依然摇头抹泪。
  徐自华恍然大悟:“今天是三月十九,是前明亡国的日子,你是不是感触这个啊?”秋瑾说:“你说对了!天涯漂泊我无家,祖国陆沉人有责。”
  正是辛弃疾的那首词:“而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她预感到国家民族如秋将至的悲凉。如许伤心家国恨,哪堪客里度春风?
  她真的是为遗朝而泣、怀念朱明政权吗?君王将相交交替替,改朝换代走如马灯,在中国早已不是第一次。她是痛心当朝的腐朽没落啊!她是在争解放,争正义,争自由,争独立。她是要掀翻两千年封建的磨盘!民主平权的思潮在她血管中奔腾,她和孙中山一样,已经是超越时代的世纪新人。
  回国后的春天,她与徐自华同游美丽的西湖,相约埋骨西泠:可怜今日我中国的同胞啊,遭压力,受苦恼,国贫民病真堪忧!我愿闺装换吴钩,倘若我不幸遇难,能埋在西湖、与岳飞、于谦这些我景仰的前辈英雄们为伴,将是我莫大的荣耀!身后的秋瑾岂止是赢得了封建时代这些男性英雄的荣耀?数年后,中华民国甫成立,孙中山就来到西湖边流连凭吊这位亲密战友的葬身之地:江户矢丹枕,感君首赞同盟会;轩亭洒碧血,愧我今招侠女魂!   几千年来,多少女性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女人。多少女性哀叹她们的天空是低沉的,羽翼是稀薄的,身边的累赘是笨重的。谁家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而秋瑾这颗美丽、勇敢的心终于获得精神的自由,灵魂的自由。她的秋风秋雨不再是自我牵愁照恨的咏叹悲歌。
  秋瑾原本是可以不死的。她是有机会有时间脱身于清兵抓捕的,但她最后决定慨然赴死,这是她对自我生命意义的追寻,正如她在亲笔拟就的起义军檄文中说:芸芸众生,孰不爱生?爱生之极,进而爱群。盖种族之不保,则个人随亡。
  她慷慨而道:男子死于谋光复者,不乏其人,而女子则无闻,这是我们女界的羞辱啊。中国革命还没有女人为之流血,那就从我秋瑾开始吧。捕后审判,秋瑾挥笔留下“秋风秋雨愁煞人”七个字的供词。功名富贵,非所快意,今日得此,死且不悔矣。那一年,秋瑾32岁,风华正茂。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看到画家吴冠中的名作《秋瑾故居》:江南水乡白墙黑瓦的老宅,横竖简单的线条,黑白分明的色彩,漆黑的大门紧闭,但是白墙外却是几只明媚的燕子,燕语喃喃燕尾如剪,狂暴的秋风秋雨也挡不住这生气……于是我想到去寻找秋瑾当年在北京的旧居。秋日的黄昏,我漫步在北京宣武门外的椿树胡同,车水马龙,灯火阑珊,不敢相信这就是秋瑾当年告别江南走出家门、寄居于此的地方,物是人非,时事两异,她落脚的地方已是一片人间繁华,找不出“昨夜风风雨雨秋,秋霜秋露尽含愁”的鸿泥飞爪。这又让我想起辛亥革命百年时看到的一张照片:孙中山的巨幅画像下,一个孩子骑在父亲的肩上,蓝天下笑得那样可爱,那样烂漫,孙中山温情沉静的眼神正看着这孩子的笑脸,这何尝不是给孙中山慷慨送去革命经费一千大洋的秋瑾的眼神呢:天下的悲哀是我的悲哀,天下的快乐是我的快乐!
  秋瑾是封建社会夕阳无限、民主共和喷薄欲出这激烈交锋之际的人,她苌弘化碧,杜鹃啼血,却没有看到理想的实现。正因为这样,人们永远都记着她。鲁迅专门为她写了篇著名的小说《药》,特地点出她的牺牲,让后人不要忘记。鲁迅还曾写下另一名篇《秋夜》:落尽叶子的枣树知道秋后会有春;郁达夫写过《故都的秋》:对于秋,总是特别能引起深沉、幽远、严厉、萧索的感触……鲁迅和郁达夫都是秋瑾的同乡,他们在京华旧地对秋反复的吟诵,不也是在怀念这位敢于萧瑟秋风中拍案而起寻找春光的前辈吗?
  西方也有一个故事:亚瑟王在战斗中被俘,敌方提出一个条件:放你出去,如果能找到“世上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这问题的正确答案,就可免于一死。年轻的亚瑟王找啊找啊,回答总是不能让他满意,神秘的女神最后告诉他:女人最想要的是:能够主宰自己的一生。秋瑾是在父母、丈夫已经为她设计好安逸的未来之后、几乎无须再去努力改变的情况下,大喝一声跳出家庭,走向社会,走向革命,如夜空中的一声霹雳,一道闪电,划破黑暗,露出星空。她主宰了自己,改变了人生,同时还照亮了中国暗夜的半个天空。
  秋瑾出生这一年,同治皇帝驾崩,慈禧第二次垂帘听政,光绪进宫,秋瑾死后第五年,同为女性的隆裕太后率宣统小皇帝退位,长达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彻底完结,中国从此走向共和,百年来一路追寻秋瑾在秋风秋雨中热切向往的理想国:“得自由,享升平,逍遥快乐过年年。国命都是千年永,人民声气权通联。商兵工艺日精巧,政治学术益完全。兵强财富土地广,年盛月异日新鲜。这可不是轰轰烈烈的文明国么?”
  在飘摇的秋风秋雨中挺身而起的秋瑾,超越了性别,超越了时代,超越了千年哀愁,成为中国近代史地平线上昂扬升起的一抹夺目霞光。至今,我们还沐浴在她人格魅力的光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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