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飞过是什么歌 大雁从我屋顶飞过

  接二连三的意外,冲我而来。   闯入的,是飞鸟。   新居装修之前,就蹊跷:门窗紧闭,哪来的鸟粪?哦,墙头的排风洞口,丝丝羽绒擦落,微微飘动……   这里近西郊,近年城区拓展,鸟儿还能如此张扬!
  想起一首老歌:“燕子在蓝色的天空飞翔,寻找曾经住过的地方……过去这里是荒凉的山岗,如今盖起高大的厂房,马达声代替了野兽的狂吼……”当初唱来是喜,日后重温有忧!怕只怕法国纪录片《迁徙的鸟》那组镜头再现:大雁栽落烟囱下……
  人间“唱词”,一遍遍刷新;惟有生命的呼唤,经久不衰。
  搬进新居之后,头顶传来扑腾声,麻雀从卫生间排风洞钻进了天花板夹层。轻轻地,我拍打顶板;悄悄地,它们飞去又飞回……我添设了栅栏,它们无法深入,却可在洞檐下避风躲雨……久而久之,我习惯了清晨墙头雀跃,如同习惯了夜晚院内蛙鸣。窗前树丛,响起各色鸟啼……
  春天的一个早晨,我走向阳台,惊呆了!那是什么?大雁!数不清的大雁,排列成流变的“人”字形,达几十米宽,迎面飞来,低低掠过邻家的露台……
  快拍照!晚了!雁群压向我房檐,飞临屋顶,看不见了……我朝北窗冲去……大雁翅膀舞动,从容不迫;每舞动一下,滑出很远。雁阵划成一道漂亮弧线,消失在楼宇后面。
  记得话剧《伊索》里,奴隶主承诺:见群雁飞过,就还伊索自由。邂逅飞雁,稍纵即逝,奴隶主故意磨蹭不抬头……自由何来?不靠偶遇,更不靠恩赐。今日大雁飞临,又预示什么呢?
  初夏,又一个清晨,我睁眼之际,傻了:对面房顶,一只大鸟正在降落!它伸展修长的脚爪,抓住露台栏杆,翅膀渐渐收拢,缩成一尊棕黄色的“雕像”……嗨,朋友,你姓什么?打哪来?是“逃亡者”?“流浪儿”?还是“探险家”?为什么在这里歇脚?疲惫之极的无奈?兴趣盎然的选择?还是随遇而安的偶然?
  我按动照相机快门,迫不及待欣赏回放:大鸟的喙又尖又长,像利锥……
  抓拍起飞!抬头,又晚了!眼前,空余蓝天一片……
  望天际,呆坐好久,我愿意相信:湖畔大鸟,夜间会褪去一身羽毛,还原人身……可浪漫遐想,毕竟一厢情愿。大鸟来此,恐怕仅仅为了捕食麻雀吧。
  美感幻灭,是残酷的。人总要探究真相;面对真相,又总要调整自己,求平衡。我急切进入互联网鸟类图库,去对照。噢,猛禽在冬季捕食麻雀维持生命,除此之外,它们吃腐烂的动物尸体,清理了自然污染,对人类大大有益。作为这条“食物链”上的一环,麻雀也做出了“贡献”。人们争论麻雀有害或有益,往往孤立看它吃谷物还是吃害虫;其实,大自然“生物链”任何环节的断裂,都会造成灾难。良性的生态大循环,本身就是至高无上的大善大美!
  至于这只大鸟,与钩形嘴的猛禽无缘;它又长又直的喙,适宜水中捕食;再看体形、毛色,莫非是紫背苇�?属鹤形目,鹭科。
  “黄鹤”一去不复返……
  谁又能预言生活中的偶然?
  秋日擦黑时分,妻子轻唤:“哎呀,不得了,我们家阳台上……”
  难以置信,大鸟近在咫尺!隔窗而立,似曾相识。怎么,恋上此地啦?颈侧白毛,是上次那位的远房亲眷吧?
  不敢开灯,屏息欣赏。偷偷拍照,玻璃反光,只摄下剪影:黑暗衬托鸟儿的眼睛,夜明珠般亮得诱人!
  大鸟四处张望,长脚一蹬,展翅冲向月亮和流云……
  栏杆上留下一滴白白的鸟粪。
  在这片天地,春夏秋冬,鸟来鸟往,张望什么呢?从上往下:香樟、玉兰、银桂、芭蕉、金桔、栀子、青草、荷叶、睡莲……由近到远:小区内桃、竹、松、柏、枫;小区外一排排黄桦,一方方绿地,大路两旁分别有数百米宽的林带和灌木,蔓延几十公里,与水系交织,连接一处处民居……锦绣大地,能不迷恋吗?
  可惜,阳台前那棵银杏,过早地光秃了。鸟儿若知情,一定也痛心!
  你想象不到:是有人高举扫帚,狠狠击落金黄绚丽的银杏树叶……疯啦?我天亮拉开窗帘就目击这一幕,惊叫:“喂!你,你干什么?”很快得知:此人负责扫落叶,认为枝头金黄的只是“枯叶”,还不如一次打光,毕其功于一役……
  可笑吗?我笑不出来。往深处一想:比这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本人也参与过!那一年,全民动员,同一时刻,向天空吆喝,放鞭炮,敲锣鼓,击锅盆,挥旗帜,舞毛巾,企图逼迫普天下麻雀惊惶逃窜,累极而坠落死亡。殃及的飞禽,岂止麻雀?……麻雀的“罪名”是“与人类争吃谷物”,然而,即使鸟撞飞机,“禽流感”逼来,也不至于要灭绝飞禽种族啊!
  假如大雁不愿再飞临,你我也丧失了自由。
  又想起一首童谣――《我们的田野》,天籁之音,叫人感动得想哭:“高高的天空,雄鹰在飞翔,好像在守卫,辽阔美丽的土地,一会儿在草原,一会儿又向森林飞去……”
  选自《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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