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遥望蓝色海湾】蓝色海湾工棚

  很早醒来,很美的窗外。看不到太阳,却看到缓缓升起的晨光。那是种令人神往的金色光芒,浸润着波士顿安宁的早晨。慢慢地,远远近近的建筑发出光来,浅浅淡淡地闪出太阳一般的明媚。而此时寂静的波士顿城,依旧沉睡在迷蒙的展色中。
  却不再能离开那窗外的景象。天空被柔和地分割成不同的色彩,次第地,一层一层地,由红到橙,再到浅黄,然后是绿,是渐渐变得明朗的蔚蓝。这是我们居住的高楼林立的城市中,根本不可能看到的景象。那是美到极至的一种天空的美,梦幻一般的,直到太阳像一轮金黄色的火球,从我们眼前跃然而起。于是远处的楼宇像被点燃,那金色光晕一圈圈地向外散射,伴随着烟囱冒出的袅袅白烟。
  二○一○年新年的前一天,在美丽的清晨中等着John来接我们。这将是我们单独和John的一次出行,于是不禁心怀惴惴。但毕竟女儿要工作,便只能靠我简单的英语来对付了。而此次John带我们参观的,偏偏是一处非常重要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此前很多次住在波士顿,却从来不曾拜谒过那座宏伟的建筑。
  这一次是我提出的请求。或许就因为那座建筑是贝聿铭设计的。记得女儿十六岁时刚到波士顿,就来信说她看到了这座伟大的纪念堂。那恢宏的建筑坐落于大波士顿区一片宁静的海湾,是的,那就是肯尼迪纪念堂,它准确的称谓是“John・F・肯尼迪总统图书馆和博物馆”。
  是的,肯尼迪的故事我们已经耳熟能详。无论是他在美国历史中的地位,还是他最终死于非命的传奇。甚至他那些扑朔迷离的浪漫往事,他家人所延续的诡谲而不幸的人生。但无论怎样他都是美国人心目中最伟大的总统,尽管他甚至不曾完成总统的任期。
  记得第一次靠近这位总统是在一九九四年,踏上美利坚国土的第二天,我就在萧瑟的秋雨中走进了华盛顿的阿灵顿国家公墓。在青草茵茵的山坡上,埋葬着这位美国的英雄。人们要走上很多层石阶,才能抵达那片小小的长方形的由粗糙石块拼合起来的墓地。美丽的杰奎琳也安葬于此,从此安静地沉睡于总统身边。肯尼迪家族并没有因前第一夫人后来嫁给希腊船王而拒绝她死后回到肯尼迪的墓穴。他们知道杰奎琳是深爱肯尼迪的,她曾伴他度过了生命中最辉煌也最残酷的日子。肯尼迪中弹时她就坐在他身边,她始终把肯尼迪流血的头颅抱在胸前,直到最后的一刻。肯尼迪墓前有一束燃烧的火。那火永不熄灭,日日夜夜,无论刮风还是下雨。那光束就像灯塔。照耀着所有夜航的人。而墓的前方,是一座用大理石砌成的狭长的半圆型纪念碑。碑上散落的枯红枫叶,装点了镌刻在石碑上的肯尼迪的名言。他说他要永远保护人民的权利,这话也被镌刻在了美国人民的心中。
  然后是二○○五年拜访了爱德华・肯尼迪在波士顿的参议员办公室。那时候肯尼迪兄弟中这位硕果仅存的参议员依然健在,并以勇士的姿态坚守在民主政治的舞台上。
  爱德华・肯尼迪的办公室坐落于波士顿市中心一座雄伟的建筑中。这里几乎能看到波士顿的全景。参议员办公室的首席秘书温特森女士为我们讲述窗外城市未来的景象,那时候“波士顿重建计划”正在方兴未艾的实施中。
  参议员办公室的陈设轻松随意,让你感受不到政治的残酷和压力。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纪念品:家族的照片,精美的雕塑,当然离不开那两位曾经声名显赫且影响深远的兄长。除此还有橄榄球和高尔夫的用具,甚至肯尼迪家族老房子前古老的街灯。这种灯后来在肯尼迪图书馆里也曾看到。总之,那里有任何可以和肯尼迪这个姓氏联系起来的物品,所有能表现出这个家族个性和历史的遗存……
  谈到爱德华・肯尼迪时,温特森女士无限感慨,她说肯尼迪一家个个都是“自由”的斗士,他们从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她说她已经六十岁了,每天早上起来都不想再上班了,但只要想到爱德华还在那么坚定地为“自由”而战,她便只有努力工作,鞠躬尽瘁了。
  看到肯尼迪的女儿凯瑟琳・肯尼迪,是在二○○六年春天纽约“芭蕾演出季”的开幕式上。在美国芭蕾舞团经理人简单的开场辞后。从幕布间请出的嘉宾就是凯瑟琳・肯尼迪。于是掌声如波浪般此起彼伏,似乎人们所以来出席这个开幕式,就是为了能一睹凯瑟琳的芳容。人们知道在每个春天芭蕾季开始时,她都一定会到场、也一定会上台致辞的。
  凯瑟琳一袭灰色长裙,依然是肯尼迪家族的美丽,也依然对芭蕾始终不渝的热爱。她温婉的声音响起,在剧场的大厅中回荡。看着她,你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肯尼迪,想到他被刺杀的那一刻,甚至想到玛丽莲・梦露,那些被世人传说的风流。看着她,你还会想到她那位漂亮的母亲,想到她和希腊船王的那段晦涩的婚姻。看着她,你还会想到坠落于马萨葡萄园岛附近海域的小肯尼迪,想到他驾驶的那架飞机,怎样从冰冷的海水中打捞出来……难道这个辉煌的家族,就真的逃不出那神秘死亡的怪圈?
  是的,凯瑟琳・肯尼迪就站在那里。在大都会歌剧院宁静的幕布中央。她被耀眼的灯光照耀着,雍容优雅。一看便知是杰奎琳和肯尼迪的美丽孩子。如今她是这个家庭唯一的血脉了,所以人们爱她,宝贵她。人们爱她就如同爱她那像星团一般照耀美国的父亲。
  从波士顿沿公路一直向南,一路上不断有前往J・F・肯尼迪图书馆的路标。于是用不着卫星导航,John又对波士顿大区烂熟于心。很快就看到了那片蓝色海湾。便知道肯尼迪图书馆已近在眼前。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座气势磅礴的建筑。以它卓尔不群的姿态伫立于蓝色海岸。尽管在这萧索的冬目,草坪树木都已经枯萎。但那浩大的海湾、开阔的视野,还是让我们慨叹不已。据说这座建筑原本想建在肯尼迪出生的房子旁边,但由于街道狭窄、又毗邻城市的中心而最终放弃。尔后经过几番认真比较,终于选定这片海滩。这里是经由肯尼迪本人认可的地方,一九六三年他就曾视察过这片海滩。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一九七七年才破土动工,这时候肯尼迪已经去世十四年了。是太过严谨和庄重?还是世事中的那些波澜起伏?
  在美国,为总统建立图书馆已成为某种制度。任何一届总统卸任后,都将拥有他的图书馆。而图书馆绝非顾名思义,无非是一个文化的称谓。为历任总统建立一个叫做图书馆或博物馆的地方,其实不过是为了纪念他们在总统任上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于是当这项措施成为惯例,总统们往往上任伊始,就开始考虑他们自己这座纪念性的建筑了。于是一些总统刚刚卸任,就开始建造他们的图书馆(就如同中国历史上某些显赫的君王,从一出生就开始建造他们的陵墓)。这些建筑大多建立于他们出生的城市,抑或他们曾长期生活工作过的地方。譬如里根的图书馆建在加州的群山中,而克林顿则选择了他曾经长年供职的小石城。
  濒临蓝色海岸的是一座由白色混凝土和黑色玻璃结构的建筑,一望便知是贝聿铭的风格。尽管此前已在世界各地看到过很多贝聿铭的杰作,但汇集他作品最多的地方还是波士顿。单单为剑桥的母校麻省理工学院,他就设计了三座楼宇;为波士顿奉献的那座新英格兰地区最高建筑的约翰・汉考克塔。不仅能折射出这座城市的古老景观,还成为了这座城市标志性的建筑;在这里他还设计了艺术博物馆古典主义大楼的西翼部分……   然后便是这座造型灵动的建筑了。黑色的玻璃幕墙朝向大海,背后是庄严的白色依托。尽管我们已经在照片中看到过它的恢宏,但是当它真的伫立在我们眼前,那壮丽的景象,还是让我们震撼不已。
  不知道肯尼迪家族为什么选择了贝聿铭。而为美国最杰出的总统设计图书馆,也一定让大师颇费心力。不过这时候贝聿铭设计的汉考克塔已赫然屹立于波士顿中心。而他为美国国家美术馆设计的东馆也正在建设中。他辉煌的建筑业绩已经让他成为世界上最显赫的设计师,他参与到这座非凡建筑的设计中应该也是实至名归。于是无论造型、色彩还是功能上,都是绝无仅有、令人耳目一新的。
  在这座建筑中,贝聿铭使用了大量的几何图形。有方形的、圆形的、椭圆形以及三角形,将它们和谐而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竟也交相辉映,大气磅礴。高挑的大厅其实就是黑色玻璃幕墙的部分。然而黑色只是外面的色彩,在大厅里面,却是完全透明的。从这里看到的大海的颜色,是那种极为纯正的蔚蓝。这是为这座建筑专门定制的玻璃,同时也是贝聿铭最喜欢使用的建筑材料。在玻璃幕墙的里面,是用钢架编织起来的坚固又能透视的网格。这个钢架和玻璃组合起来的框架一直延伸到透明的屋顶,与白色混凝土建筑完美地胶合在一起。当年这一定是一个大胆而又充满了创意的建筑理念,而一九八八年落成的卢浮宫玻璃金字塔,应该就是从这里获得了延续。
  肯尼迪图书馆落成于一九七九年,而密特朗的《大卢浮宫计划》启动于一九八一年。这时的汉考克塔、国家美术馆东馆以及肯尼迪图书馆都已相继落成,法国建设部正是基于此请来了贝聿铭,而密特朗也才会力排众议,最终选择了贝大师的方案。
  一九六三年四月二十日的照片中,肯尼迪考察剑桥的这片海湾,就此将这里作为图书馆的首选之地。然而就在当年的十一月二十五日,他便被至今扑朔迷离的凶手刺杀了。仅仅间隔了七个月。照片中,肯尼迪风流倜傥地站在海边,指点着前方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那时候他一定想把总统的位子做到两任,他知道他的美国人民无限热爱他。而那一刻,他身后的诸多保镖可谓虎视眈眈,背对着总统阻隔那些前来仰慕的民众。但是在得克萨斯的达拉斯,他们的警戒却难防屋顶上的刺客,眼看着车队中的总统饮弹而亡。
  或者就为了一九六三年的这次考察,肯尼迪图书馆如愿以偿地建在了总统自己选定的土地上。此前这里曾是一片绿草茵茵的开阔海岸。爱德华-肯尼迪向包括杰奎琳在内的所有家族成员介绍这座建筑的规划。不久后杰奎琳带着她的一对儿女以及肯尼迪家族的众多成员,出席了一九七七年六月十二日的破土动工仪式。一九七九年十月二十日图书馆建成,英俊的小肯尼迪出席了落成仪式,并代表整个家族在典礼上献辞。
  总之,这座由无数杰出人物参与其中的博物馆和他的主人同样杰出。其间汇集诸多伟大的元素,它便也随之伟大了起来。
  挑高的大厅气势恢宏,在方格的钢架后面就是蓝天白云和湛蓝的海。而这一天刚好天空晴朗,尽管刮着很冷的大西洋上的海风。在这个通透的与大自然连接在一起的方庭中央,是从钢架上垂落下来的那面巨大的美国旗。太阳将钢架的影子洒落在星条旗上,那蓝色、白色和红色间,仿佛跳动着《星条旗永不落》的铿锵音符,白墙上赫然镌刻着肯尼迪的就职演说辞。
  在第一个一百天里
  这些都不会被完成
  在第一个一千天里
  这些也不会被完成
  但是
  让我们开始吧……
  一走进博物馆我们就直奔服务台。一位温文尔雅的老人迎候在那里。一看便知那是一位志愿者,在美国这种地方服务的,很多都是老年志愿者。John开始和那位老人友好地交谈,说到了我们从中国来,说到了我们两个家庭之间亲人一般的友情,说到了女儿就读的波士顿大学以及就职的PBS电视网,而其实我们知道John的意思,他就是想让我们在这里看到更多的东西。
  被“忽悠”的老者果然拿起电话,似乎是打给什么重要的人物。从他的表情中看出对方似乎认可了什么,于是老人放下电话时满脸微笑。不久后一位中年妇女从走廊过来,显然是专门为我们而来。她和John友好地交谈着,不时地对我们点头微笑。这位叫做斯带希・贝德福德的女人质朴亲善,目光中甚至有某种羞涩。她把我们带到七楼,说这里通常是不对公众开放的。
  贝德福德女士用钥匙打开七楼的这个房间。在这里,按一比一的比例复制了肯尼迪的客厅。事实上这是一间很小的客厅,可以想见肯尼迪任总统时的美国还非常俭朴。房间里的摆设和从前一模一样,最动人心魄的地方是那扇朝向大海的窗。湛蓝的海水仿佛扑面而来,海湾的对面就是波士顿如今繁华的景象。而在这扇向海的窗台上摆放的,是一尊肯尼迪头部的青铜雕像。那雕像逼真而又充满了感情。那是肯尼迪沉思的某个瞬间。他的目光朝向窗外遥远的海湾。什么人如此创意将雕像摆放在这个位置上。于是这扇窗成为了整间客厅中最感人也最令人神往的部分,甚至含有某种惋惜某种悲伤,而那仅仅是因为窗前的青铜雕像。
  贝德福德女士认真地为我们讲述房间里的故事,甚至每一件家具和总统的关系,每一幅画像承载的历史,每一张照片记录的生命的历程。看得出她对这里满怀着深深的热爱,对这里的每一件陈设都倾注了感情。为了让我们能听懂贝德福德的英语讲解,John叫通了女儿的电话并开启了扩音系统。他请贝德福德女士讲给电话那端的女儿听,再由女儿翻译给我们。之后,我告诉贝德福德女士,在中国,为了这位总统,我们不知已出版了多少关于他和他的家人的书。
  然后是那个开阔的会议室。一些肯尼迪的家具在此陈列。墙上是一幅蓝色海湾的长长壁画。这幅画此前曾装饰着肯尼迪家的游泳池。那千帆竞发的景象,那碧绿的蓝,一望便知是马塞诸塞州的美丽海岸。
  然后贝德福德女士把我们送到楼下的展厅,她说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自己参观了。她说有很多和肯尼迪相关的活动将在这里举行,所以她总是很繁忙。我们感谢她如此热诚的接待,还有她不厌其烦的认真讲解。相互告别时她留给我们她的名片。回家后我们才从名片上看到,原来她竟是肯尼迪图书馆和博物馆的馆长。我们竟是被馆长接待并亲自讲解的,想起来真是有些不可思议。而且她那么友好,那么由衷地尽职尽责,回到家,John立刻发去了一封感谢信。
  楼下的展厅被切割成不同的单元。从一九六。年代的美国社会开始。然后是肯尼迪的总统竞选,他和尼克松的电视辩论,以及宣布最后的选举结果。接下来是辉煌的就职典礼,肯尼迪走进白宫的走廊。他任期中发生的各种事件,最重要的莫过于推动登月计划、和赫鲁晓夫握手并较劲,以及在越南问题上显示的美国战略意图。而他向南越派遣的第一支特种部队,被认为是越南战争开始的标志。直到一九七五年美军撤出,西贡陷落,美国才最终走出越战的泥潭。尽管最初援助南越的是艾森豪威尔,但肯尼迪还是难以逃脱始作俑者的千系。一些来自档案馆的解密文件,以及椭圆形办公室的简陋装置。然后是礼仪和各种优雅的服饰。那是属于杰 奎琳・肯尼迪的。单单是第一夫人的展厅就有三个,从那个骑马的小姑娘,直到将肯尼迪流血的头颅抱在怀中。她引领美国时尚的服装被陈列在玻璃橱窗里。从服装的尺寸上可以判断出杰奎琳的身型娇小。但无论她结婚时的照片还是她服丧时的照片都那么美丽优雅,光彩照人。她晚年甘愿做一名沉静的编辑,并在这个岗位上长风而去。
  肯尼迪的家族和家庭都有专门的展厅。从老肯尼迪的发家开始,到这个家庭的九个与众不同的子女。伴随着二○○九年参议员爱德华・肯尼迪的谢世,这个家族那一代的弟兄已全部亡逝,而他们每个人都为美国政治献演了一段不朽的乐童。大儿子为国出征,魂断疆场。肯尼迪血洒得克萨斯的首府达拉斯,也算是出师未捷,便为国捐躯了。罗伯特・肯尼迪在竞选美国总统时不幸身亡,而他的陵墓就在总统背后那片漫坡的青草中。爱德华为美国的未来可谓殚精竭虑,而他的参议员地位是谁也不能超越的。不会再有任何的家庭能像肯尼迪家族这般,把所有的儿子都奉献给了这个国家。博物馆为罗伯特・肯尼迪复制了他的办公室,设想不久后,也一定会为爱德华・肯尼迪复制他在波士顿的那个办公室。
  肯尼迪留下了很多照片和电视的影像。这些资料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的总统。尤其那些工作时的影像,他和罗伯特一道走进来,坐下,转身,那种目空一切的大佬形象,甚至和纽约的黑帮老大没什么区别。这些影像极为真实地表现了肯尼迪当年的颐指气使,自信得不得了的那种刚愎自用,什么也不在乎的傲慢神态,甚至是流氓坏小子的那种风流倜傥。
  展览中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有肯尼迪兄弟的那幅巨大的照片。约翰和罗伯特在白宫西翼的廊柱下商讨国事,而照片的独特之处在于画面上只是两个男人的背影。他们穿着同样的黑色西装,脖颈后同样露出白色衬衫的衣领。两个男人仿佛是被拷贝出来的。只有从身形和高矮上才能分清谁是总统,谁是部长。而他们是在边走边谈的行进中,朝着花园里被太阳照亮的松树林。
  最后的一个展厅叫“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在一片黑色的幕布上,吊挂着当年各种各样的电视机。每一个屏幕都在播报总统遇刺的消息,无论CNN,还是CBS,还是别的什么广播公司。所有的电视节目主持人都在述说着事发现场的景况,也都在沉痛哀悼那个已一去不回的生命。
  我站在那些屏幕前久久不愿离去。这是我停留最久的一个最令人伤痛的展廊。看着电视中不停播放的画面,听着播音员翻来覆去的描述。就仿佛置身于肯尼迪被刺的现场。那么多的保镖护卫着他。为什么却不能抵挡那罪恶的子弹。
  四处的电视屏幕不停地放,不停地放,我便也一遍一遍地看着那些永远在重复的画面。看肯尼迪怎么应声倒在杰奎琳身边,看她那件被肯尼迪的鲜血染过的漂亮礼服。
  登月在肯尼迪的生命中无疑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尽管人们至今对那次登月众说纷纭。展厅里骄傲地展示着登月成功的照片,还陈列着宇航员登月时的特殊服装。尽管阿波罗成功登月的一九六七年肯尼迪早已仙逝。但是谁都不会忘记他在一九六二年竭力推进的登月计划。于是当人们不能接受总统突然死亡的噩耗。便将这位死于非命的英雄和登月联系了起来。他们说。总统死后的阿波罗登月不是两个人,而那个影子一般的登月者就是总统肯尼迪。所以在美国人民的心中,总统依然活着。只是他活在天上。活在月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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