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次婚姻 16 下面这段话，赵大宝在之后的生命历程中，不知讲过多少遍：不是只有女人才怕嫁错郎；男人更怕“讨”错婆娘；一个好婆娘可助男人成功，一个孬婆娘也能让男人终生憾然。
那天，晕晕乎乎“窝”在被窝里权衡婚姻利弊的赵大宝，是被父亲赵家昌硬生生拖起来，再又强制着去到饭桌边与家人一起吃中午饭的。
也就是趁着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之机，掌家人赵家昌宣布了赵大宝要与麻白风结婚的消息。见全家人都惊诧了，赵家昌就把事情的原委抖了出来；他说，他也压根儿不敢想象很普通的赵家会与声名显贵的麻家结成婚配，这绝对是门不当户不对的荒谬事情。但是，自从他与疤脸老舅被应邀去大团街“好运来”吃了那顿酒席以后，就觉得这是一门无法回避的婚姻；其原因不只因为惹不起麻镇长这位权倾一方的实力人物，还因为儿子赵大宝一生人的前途命运，也与这场婚姻紧密相连。因为那位差役说的话最明了不过啦；那差役当时说了：咱就讲一句话丑理正的屁话吧，这男人讨哪个女人以及女人嫁哪个男人，都只是被窝里那一点点生儿育女的事情；其实按我们这一带的土话说，少男少女们真做了那种勾当呐，也是到B不起哪里的事情，然而升官发财过上好日子一这倒是要认真对付的呀。试想，天下会有不在乎油盐酱醋、衣食住行的婚姻吗?莫非你赵老兄不想认真考虑儿子以后如何升官发财的事儿吗?……这时候，那个疤脸老舅摸了摸他脸上的疤痕，也紧接着提醒他道：我说姐夫呀，这当中最最过不了坎的缘由嘛，就是咱这“胳膊拧不过大腿”呢!再说了，又不是让大宝再次到前线去卖命打仗，说到底不就是与一个姑娘结婚吗?况且，人家不但不要彩礼，还要包揽结婚的一切费用呢；咱就把这大好的事情认下来吧……末了，老疤又踌躇着说了一句：其实让我看呀，咱大宝与麻镇长家的小姐配成夫妻，我这心里头倒是着实高兴呐。可是当问到他为什么会着实地高兴时，他又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个嘛，我也不可能说得清楚，反正嘛反正，就是觉得好。
于是……所以……赵家昌经过昨夜的一番思索，就向全家人宣布了这件事。“我决定了!”他说。按他当时的心灵感应，赵大宝是会高声说几句表示反对的话语，可出乎他的意料，儿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懒心淡肠地吃着饭食。他见儿子如此的态度，就试探着问：阿宝，你就不想说句话吗?
这时的赵大宝呢，偏偏不紧不慢地喝了半碗汤，才老大不高兴地开了口；他说事情都这样了还说什么呀，如果我不结这个婚，我就没法子在镇公所做事情，我一生要吃要喝，还要继续求得大的发展呐。不这样行吗?
没想到儿子这么明事理、通大义，这倒是赵家昌始料不及的大好结果。当时，他就像一块石头落了地似的，不仅满脸灿烂起来，还由衷地感叹道：结婚的全部彩礼都不要我们家出了，这就省了我家三、四年的积蓄呀。呵呵!
这个时候，穿一身阴丹蓝士布，一直在身旁吃着、又默然观看着各人情状的二婚婆娘张刘氏，见到自己的再婚男人有了这份好心情时，就赶紧给丈夫碗里夹了一份菜，也乐呵呵地说：多吃点哇。
呵呵。历来宽仁厚道的赵家昌一高兴，就征求儿子的意见，他说阿宝呀，你如今不但是二十岁的大伙子，到外国去打过仗，而且现在又是镇公所的秘书，我想你和那个麻同学的婚事呐，还是尽早办了吧?听说她比你大着两岁，已经二十二岁了哇。这时，他见儿子摆出老大不悦的样子，就说出下面两句最为关键的话：人家把麻镇长的话带给我了，说是如今我们的军队还与日本人抗争着，双方就像苗家人在花山场上展开斗架的公牛，眼睛都斗红了；现在天下乱哄哄的，说不定哪一天，还得抽调像你这样退役归里、却又没安家室的男青年上战场去呐。所以，麻镇长的意思也说得很清楚了，既然你能认可与麻同学的婚事，那么这婚姻晚结不如早结，早结不如尽快地结。
尽快结婚?快到何种程度?赵大宝有点不高兴地问道。
呵呵，赵家昌就又乐呵呵地答：他家的意思，说现在离清明节还有十多天，总之就是在清明节过后，把这婚事给办了。我想，这样一来，在你将来的前途大事上，麻镇长也会有意地关照和栽培你的了。
这个……
17
在云平镇的历任镇长中，麻耀昌是个干得最长、而且还将继续干下去的人物；同时，他也是全县13个乡镇长中任职最长的一个。按疤脸老舅这群人的话说，这倒不是因为他麻耀昌具有日天日地的本事，而是他除了拥有相当的经济实力，还有一套所谓温和恭谦、戒急用忍、投其所好的办法。因此，他有能耐在每一位县长上任的较短时间内，让新官对他这个往日的小吏有所好感。说到他接待上司的招数嘛，说白了就是在上司莅临云平镇视察之际，除了能对上司毕恭毕敬的同时，又能做好关于吃喝、玩乐、送礼物三件看似简单，却也做得平和自然、山水不露，从而让上司既高兴又心照不宣的事情。此外，据说他老爹麻震洲经过一辈子的探究和实践，除了会做方圆一绝的三七系列美味以外，还配有一副聚养身、补肾、延寿为一体的三七回春丹，此丹除了以三七为主药，其中所配用的草药就达36种之多，说是一粒丹丸的价钱相当于两斗米，而且工序复杂，每年只能做一次，一定要用仲春时节的无根水掺合制成，因为到了立夏以后，即便使用从天而降的无根水，所制出的药丸子，其药效也只能有三层了，所以对于这种三七回春丹，一般人压根儿吃不起。而麻耀昌能长期坐在镇长的宝座上，把这药丸子作为礼物馈赠，其作用可大了去啦。这就是他老麻的能耐。这就是他麻家的本事。
可是，再有本事的人，也会有犯难的时候；麻耀昌就是这样。按说，他同意了女儿麻白风的婚事，还要倒赔一笔嫁妆办婚事他也认了，可万万没有想到，麻白凤虽然非嫁赵大宝不可，却也不愿去赵家定居过日子，理由就是去到赵家日子过不惯，所以不但要把新房安在自家宅子里，喜事也要在她这边办理；麻耀昌当然希望这样处理事情，因为这样做就是他老麻家招女婿上门的太好事情了。可是，赵大宝家坚决反对，说是这样一来他家就不是娶儿媳，而是让儿子去别人家倒“插门”了，这是有辱祖宗的事情，万万不妥，还说若麻家硬要坚持其主张，赵家也只好退掉这门婚事算了。
既然赵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么麻耀昌当然就深感事情棘手了。可是婚事还是要办的。这就是麻耀昌的难处。因为他也深深知道，像他女儿麻白凤这样的刁蛮小姐，在云平镇若不能嫁赵大宝，确实没其他人家可供选择了，但麻白凤不可能与赵家人长期融洽相处，这也不难悟到，所以思来想去，麻耀昌就亲自做他老子麻震洲的工作，他说爹呀，在风儿眼里，我这当爹的无论如何没你老人家的面子大；她比较听你的，你就说说她吧。你就说，这婚姻是一定要结的；婚礼呢，男方家和女方家都要搞得越热闹越好，可无论如何还是要让赵家按老规矩置轿子来咱家把人抬过去，对他赵家有一个交待，等到这个礼仪过后，凤儿就回到咱这边来住得了。当然，我看赵大宝那小子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跟着过来住，但走一 步算一步，以后的事等他俩人结过婚再说了。行吗?
这时候的麻震洲，虽然七十三、四岁了，可是鹤发童颜，精神奕奕，谁也说不清是否他经常服用三七回春丹的缘故。那天他听了麻耀昌的话，当即就说，这只是权宜之计，而最终要解决此事，得在别处给新婚后的一对年轻人解决住房，也就是说麻白凤不可能在赵家长住，而赵大宝也绝不可能跟着麻白凤住进麻家；因为无论对于谁人，这都是一个关乎大颜面的问题，更何况赵大宝这样一个心性乖张的小文人了。
这么说，又要我麻家拿钱?当时麻耀昌就惊愕地问。
钱嘛――麻震洲说，他可以出一半。这是他这一生当中攒下的最后一笔钱了，另一半得麻耀昌出；若不照此方法解决，这时麻震洲就说了一句吓人的狠话：否则，你到了晚年，身边就不会有亲人陪伴了。这话还真灵丹妙药似的，让麻耀昌听了就惊醒：自己是没有子嗣的人呀!
至此，如何处理和举办赵大宝与麻白凤的大婚之事，终于让饱于世故的“老姜”麻震洲一锤定下音律。
不过，麻耀昌终究是个官场老手了。他觉得，再让自己掏钱给女儿和赵大宝结婚买房终究不妥，哪有赔上所有嫁妆还要搭上一间房子嫁女儿的道理嘛，家里有的那一点钱还得留着保官所用呢。于是，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决定在他家对面的镇公所大宅里腾出一格房间，作为新房所用，对外就说是临时性的借用几个月。
就这样，麻家人总算说服了麻白凤和赵大宝一家。即新婚之际还是按古风俗，由男方家吹吹打打地把女方娶至家里，接着热执闹闹地大宴宾客。
对于坚持要把新媳妇娶进当初翠香进入过的那一格房间，赵大宝认为，他不仅在麻白凤面前很有男人气血，就是在麻镇长面前也同样敢于挺直腰杆；那天，他就是像头犟牛似的，对最后一次“走媒”的两个人发了狠话，他说麻烦您二位带话过去，就说是我亲口讲下了的：我家这边的新房只有当初娶过翠香的这一间，我们是平凡的农户，如果麻家因为这点缺憾真觉得失却脸面的话，那么他(她)家爱怎么的就趁早怎么的吧；我们实在高攀不起了。
据说为了这事，麻镇长也还真奉劝了麻白风一番，他说阿凤呀你就适可而止算了，何必事事认真计较呀，不就是那间房里死过大宝刚过门的媳妇吗?现在你和他不就是结一个婚吗?不就是你嫁过去几天，你和他就要双双到镇公所真正的新房里过日子了吗?你如果因此不嫁过去，莫非在云平镇还有受得住你这样声名的年轻小伙吗?
对于他老子最后这句一箭双雕的话，麻白凤也是听了一个准，并也深深知道她当初与县长秘书的故事已在云平镇传扬着，老实说要不是遇到赵大宝这么一个特殊的人物，恐怕她要嫁如意郎君，只有到云平以外的地方去考虑了。于是，她大梦初醒似的，只好不吱声了。
可是，她又提出一个包括全家所有人都觉得有悖常理的要求；她说到了出嫁那天，她不穿老码式的大红衣裳，而要穿一身洁白的新式女妆；还有，她说嫁到赵家那天，她不拜天地、不拜父母，只搞夫妻对拜。她话语刚落，就被老爷子麻震洲愤激地骂道，我说凤丫头你想干什么呀?你还真以为去县城读了三年初中思想就开窍啦、就可以不要古礼啦，有本事你干脆点，到更大的地方去与思想开窍可以不要古礼的新派人物结婚去；你还真以为这家里的人都亏欠着你什么、或者是在仰望你什么吧?真是这样吗?
麻老爷子这是平生第一次对麻白风这么说话。麻白凤深感不是滋味了，就急忙拐了一个大弯子：她说哦哟哟，我只是随便一说嘛，你老爷子的话我还敢不听吗?继而，她又急忙给麻震洲跟前的茶杯里续了开水。至此，全家人的气氛就又阴转晴了。
赵大宝与麻白风的婚礼，除了疤脸老舅等少数人以外，大多数去做客的人也没有津津乐道；因为按古风俗衡量，他二人都不是童男童女了。所以，在是不是还按老规矩给赵大宝做“元子”吃的问题上，就连办事情最讲究的疤脸老舅也不假思索地说，没必要了吧，他俩都是轻车熟路的半个“过来人”了呐。至于大闹新房，也将是不可能的了，因为除了亲友们认为他俩都不是童男童女闹起来没意思，还因为麻白凤身份特殊，平时不会与大多数人聚缘，所以大家都心存芥蒂，一切都只是应酬一下而已。不过，几十年过去了，当地还有人在背地里笑话麻白凤，说她在新婚之夜非常的不知羞耻，那发出的声音就像瘟猪将被宰杀一样。最最要紧的，还是当赵大宝把疤脸老舅等老辈子的话告诉她，让她夜里收敛一点时，她认真地眨着双眼，大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哇，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喊出来的呀!不过，她又认真地说，这事我没错的呀。看哪个上管天文地理、下管鸡毛蒜皮的人敢于站到我面前来说话?
得。她这么答话，反倒把赵大宝噎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从那以后，麻白风倒也在夜间把声音收了不少，于是疤脸老舅等人就私下里说，瞧哇，咱大宝侄儿还真有一手震慑婆娘的本事呐。
五、春情春梦
18
赵大宝的婚宴刚散了一天，按礼数就是新媳妇与新姑爷“回门”的日子了。这天清晨，婚宴后已经清静下来的赵氏一家人已经做下早餐，正等着麻家打发来接麻白凤“回门”的客人到来时一起用餐，这时赵家昌就把赵大宝叫至大门外的石狮子处，看看四下里确实没人，就低声对儿子说：阿宝呀，你现在呢，一是在镇公所做事了，二是又“讨”新媳妇了，加之你丈人麻镇长那边已为你们准备了新的住处，我看你们今天去那边走了“回门”仪式，也就不要回来住了，就住你俩的新窝子得了。今后你若想我、想咱这个家，经常回来看看我们就是了。
赵大宝压根没想到父亲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就问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呀?唉……赵家昌叹了一口幽怨的气息，说出了既无可奈何、也让赵大宝大为惊诧的话；赵家昌说阿宝呀，你那新“讨”的媳妇真的太那个、那个张扬了，一点儿也不会害羞，夜里的声音哼的让人受不了，我们一家子在一起感到很不是个滋味；再说了，她可能从来不做家务，也不想学着做家务，而我们做的食品她也看不上，所以……所以天长日久的，也不是一个办法；只有让你们自己去过日子最好了；她想咋的就咋的吧。别人管不着，看不见，眼不见就是心静了。
那……这个?赵大宝就问他今后在哪吃饭呀?赵家昌说你想在哪吃就在哪吃，可以跟随着媳妇去她家吃，可以与媳妇一起煮了吃，你若不想跟着去她家吃，那么也可以一个人回家来吃；你一个人来家，家里好安排；你媳妇来了我们就不好办了。末了，赵家昌又说，慢慢来吧，等你媳妇以后生了小娃做了娘，可能就会把心气放下来，也会学着做点家务事了，到了那个时候，你们的日子就好安排了。
父子俩把话说到这里时，就见麻家按礼数托了一男一女两个未婚青年，并在两支唢呐的招摇下，来接麻白凤“回门”去了，于是赶紧将来客让进家里，又摆下酒席招待来客。
就在要告别赵家，即将回到自家之前，麻白凤提着简单的梳洗工具，当着全家人的面，只与赵小兰话别；她说小妹跟随我们过去玩玩吧?她见赵小兰婉言谢绝，就又骚兮兮地把一只手挽住赵大宝的身子，含 糊地对全家人说：这个，大宝呀，我们就走吧，我爹他们还等着呢!于是，赵家昌就赶紧说：去吧去吧，你们去吧。
这时，赵大宝就携带之前准备好的红糖、猪肉、米花等“礼献”，在笼统地与家人打了招呼后，又专对后妈张刘氏说：妈�，我们这就过去了哇!
张刘氏一听就感动了，她连连点头，说乖(mei)呀，你们去吧!去吧!
19
麻家对于这场“回门”还是相当重视的。这一天，麻耀昌也没去镇政府办差，他亲自系上围裙，一边指挥两个长工和临时叫来帮忙的镇公所差役马大脚宰鸡、杀鱼、烧猪脚、捡菜、切菜，一边配合古稀之年依然精神奕奕的老父亲麻震洲烹饪美食，麻白凤和赵大宝进家以后，他让麻老爷子停下手里的活计，去到正堂屋与老夫人端坐一起，让该二老享受一对新人给爷爷奶奶下跪磕头的礼仪，这倒让该二老乐的合不拢嘴；当即，麻老爷子就对麻白凤和赵大宝说：我和你们的奶奶商议过了，你俩今天回到家门来，就给凤丫头一对上等的缅玉手镯，这手镯呀，也是你们的老祖母留下来的呢!此外，再给一百个民国三年版的袁大头；对于大宝呢，因为你是个爱读书、如今又在你岳父身边做文案工作的人，就给你一个清代的端砚，再给你一个北宋晚期的钧窑笔洗，这也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宝物了，据说民间自古流传着“家有千贯，不如钧瓷一件”的佳话，可见这东西十分名贵了，你要好好珍藏呀。
这时，赵大宝就惊异起来了。他说谢谢阿爷阿奶，这样名贵的东西我可不敢收藏呀，再说我也不懂得它的作用；不过呐，您二老的心意，我是记下的了。可是麻老爷子却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你小小年纪，肯定不会喜欢古董的，但无论你喜欢不喜欢，它都是宝贝，是财富；东西呐，说了是给你，但统一交由凤丫头收藏着就是了。好吗?哈哈，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这么好的东西吗――听说你在缅甸的远征军中干得很出色，我们家凤丫头可是对你崇拜极了呢!
这个……可是……
行了，别说了呀。麻老爷子见赵大宝还想推却礼物，就一锤定音似的说道：现在是一家人了，不能讲见外的话哦。
是的。这时，站在一旁的麻耀昌也张开太监似的口音说道：如今你与凤儿结成连理，以后等我们百年归逝，这宅子里里外外也就都是你们的了。这时他又一拍赵大宝的肩膀说道：以后呀，你就跟随着我，好好地学着做官吧；让咱们的凤儿呐，一辈子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好吗?
哦哟!也别这样死心眼啦――这时麻震洲却提醒道：也不是只一门心思学着做官，因为做官也不是永远的事，随时都要对上司提心吊胆的；所以还得学一点以后用得着的本事；以后你赵大宝呢，也抽一点空儿出来，跟我学一点三七养身和三七烹饪技术，说不定会用得上的。好吗?见赵大宝很恭顺地点了点头，他很惬意地笑了笑，就与老伴一起，把此前置放在供桌上、分别用锦缎盒装着的礼物分别递到赵大宝和麻白风手中。于是，该二人又连说：谢谢阿爷了、谢谢阿奶了。
可是，麻耀昌却对他老子让赵大宝跟着学什么养身和烹饪技术颇为不屑，只是不好得说出反对的言词罢了。
20
这一天总算支撑着敷衍过去了。
是夜。赵大宝进入镇公所麻镇长为他和麻白凤准备的新房，就一下子仰躺在那张越南花木梨大床上，叫道：累死了。
麻白凤也把鞋子一蹬，仰躺在赵大宝身边问道：比你们在缅甸与日本人打仗还累?话音刚落，她就一个翻身骑到了赵大宝的身上，一边摸着赵大宝的鼻子，一边又催促道，你说是在缅甸打仗累还是结婚累?
赵大宝因为这几天尝到了麻白风被窝里的甜头，也做好了要与之白头偕老的心理准备，就乐呵呵地说道，哦哟这个可不好做比较的；在缅甸呐，是把生死置之度外，活一天是一天，所以反而没有去计较累与不累；如今结婚呢，是一连几天与众多亲友街坊同学同事无休止地应酬，你说能不累吗?
是够你受累的了。麻白风兴致勃勃地补充道，你还说漏了一点――夜里还在我肚子上耍花枪呐，说着就主动给赵大宝脱衣解带。
赵大宝一边让麻白凤给他脱衣脱裤，一边问麻白凤：我说你爷爷亲手烹饪的那些食品真是美味佳肴哇，还有从他嘴里讲出的三七系列食品，什么三七根炖全鸡、三七根炖猪脚、三七粉炖肉丸子、三七花炒肉片、三七粉炒鸡丝，三七汤汆泥鳅哦哟哟，真是闻所未闻，看所未看，吃所未吃呀。
行了。麻白凤嘴巴一噘，说道：有什么好呀，我从小吃多了，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有时还觉得吃青菜打蘸水和辣面酱拌腌黄瓜最可心呐。好了不说了――说话之间，她拉被子将一丝不挂的赵大宝盖住，然后又将自己抹得精光，便又噗的一声，吹灭那盏有玻璃罩子的新式煤油灯，继而钻进了被窝里。
你知道吗?赵大宝问道，明天我就要进镇公所办差了，以后你就自己安排自己了。另外呐，我想每天在镇公所做完事，就直接回我家里陪家人吃饭；你呢，就回你家吃吧，反正你又不会做饭。麻白凤说，那我就回我家去吃，高兴时也跟随你去你家吃吧。
赵大宝呵呵地冷笑两声，提醒道：这只能是权宜之计，时间长了，你也许得学着做点吃的吧?
以后再说了。麻白凤打一个呵欠，就主动爬到赵大宝的身上去了。赵大宝急忙把她推下身子，乞求道：今晚别闹了，否则你干脆把我吃下得了。
哼哼，麻白风不满意地翻了一个身，抱怨道：还是生公鸡男子汉呢?哼哼，狗屁得很呀!
21
赵大宝觉得，这一天的阳光特别地温柔，像水洗过一样的天空特别地湛蓝与清朗，那镶嵌着青石板的云平街道呀，特别地具有亲切与温馨的内涵；他觉得，这是他长时间以来很值得高兴的日子。因为就在此前，他领到了在镇公所做事以来的第一笔薪水。怎不令人高兴?从小勤苦耕读，又去缅甸与日本鬼子较量了一年零七个月，可以说是披着硝烟回到桑梓，才获得这只来之不易的金饭碗的；这是他真正成为一个自食其力者的人生起点。今后，他也将继续在人生的道路上走下去，而且坚信越走道路越宽阔，越走岁月越精彩。原来人生竟也如此绚丽呀，焉有不高兴之理乎?
对于这第一个月的薪水，赵大宝决定分成5份，他爹、后妈、小妹、麻白凤和他自己各一份，当把钱递到各人手中时，除了麻白凤以外，赵家昌、张刘氏和赵小兰都很高兴，还说出了热心热肠的话语。当时，赵家昌乐呵呵地说不错哇，我们赵家总算看见希望了，阿宝你要好好地做事呀，想必以后的职位升上去了，薪水也会水涨船高跟着上去的；赵小兰说哥呀你就好好干吧，等以后当着大官钱多起来了，就带我去县城，不、要去就去开文城玩一回，开开眼界，见见世面，我也还想弄一套清爽爽的女学生服装穿穿呢；张刘氏呢，她竟然感动得热泪夺眶而出，开口就说，阿宝你对我这个后妈如此地好，我就是做梦，也没想到会获得这样的尊敬和厚爱呀……
呵呵。赵大宝却说阿妈你不要客气，你既然带着阿彪小弟走进咱赵家的宅子，当然就是咱家的人了，我们当然要实心实意地对待你了。这时，赵大宝又单独给了才几岁的阿彪一块钱，继续说道：今后，永远 地，我们这一家人都会唇齿相依，休戚与共的。赵大宝最后说的“唇齿相依，休戚与共”大家都没听懂，不过都能领悟到这是一家人要“心连心”的意思，所以大家就都激动了。
赵大宝给钱时，整天无所事事的麻白凤也在场，她从小用钱多了，不可能看得上这点小钱，不过她看得出这确实是赵大宝的一片心意，而且通过给这一点钱，她也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一是认为赵大宝果真是个厚道的男人，二是今生今世赵大宝不可能只对她一个人好，赵大宝绝不是那种为了讨老婆欢欣而减少对家人爱意的男人，他心中的做人标准和原则，是绝对不容易改变的。赵大宝是个外柔内刚、有理想有境界的人。这种人，若以后能够大获成功，倒是会让众多人仰止的。想到这里，麻白凤为了也博赵大宝欢心，就很干脆地把赵大宝给她的那一份钱当众递到赵家昌手里，说道：我一时也不花钱，我这一份就留给家里人统一支用得了。赵家昌接了钱，一时也很感动，就连同他那一份，一并递到张刘氏手里，说以后这家里人挣得的钱，就都交给你保存着，哪个要开支再向你索要吧?
我?张刘氏一下子就惊诧了，她见大家都向她投以信任的目光，就又热泪盈眶起来。哈哈。赵家昌见状就提醒道：你怎么落泪了呀，难得一家人这么高兴，快去做饭吧，我要杀一只鸡，炒一盘花生米，再把疤脸老舅请来，一同喝两盅。
赵家堂屋，春意盎然。
22
赵大宝说，其实他结婚后只在家里吃了几天的饭，国民党第一集团军荣誉A师就从抗日前线开过来了，据说是因省政府看中了云平这一块风水宝地，专门安排该部队开过来休整待命的。休整时间，暂订6个月。
荣誉A师还没来到，以麻镇长为首的镇公所一干人，就为如何接待部队忙得不可开交了。因为人手不够用，除了临时性招募12个年轻男子参与做事以外，历来最爱凑热闹的麻白凤也自愿在镇公所里，做一些上传下达接电话以及登记、接收和领取物品等方面的工作；而赵大宝等身强力壮的办差人员，则每天早出晚归，在方圆二、三十里的村寨奔走呼号，发动群众腾房子、筹军粮、平场子、备菜肴，终于经过十多天的辛苦努力，基本上完成了安置部队的任务。
荣誉A师初来乍到那几天，以县长、县参议长为首的县上官员们，也多次带着慰问品来到云平镇慰问抗日队伍呐；这些慰问品除了鱼肉、蔬菜、大米以外，就是当地最富盛名的三七酒、烟丝、辣椒酱等名特产品，颇受荣誉A师七千多名官兵欢迎。
经部队最高长官部决定，荣誉A师的师直机关、美军顾问团和一个炮营共一千多人就驻扎在云平镇上，但由于云平镇独特的、被那条沙子河围在中间，车辆辎重不方便从几座石拱桥出入以及不宜摆放在街面的实情，该炮营就奉命只在沙子河外围驻扎，官兵们一律就地搭帐篷，日夜与大炮做伴，而真正进入镇子上的部队，其实只有该师师直机关和美军顾问团了；其他三个步兵团呢，则分别被摆放在以云平镇为中心，距离镇上二、三十里不等的荷花湖、芹菜塘、大草坝、小海子、田坝心等地，这些村寨地势平缓，民风淳朴，物产丰饶，水源充沛，交通方便，是大部队比较理想的休养生息之地。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要接待部队，麻镇长当初腾出来给赵大宝和麻白凤做新房的那一格上等房子要匀出来，专门作为县以上官员莅临云平镇拜会部队长官所用，这样一来，因为赵大宝无论如何不去麻家就寝，夜里习惯了要与丈夫相拥而眠的麻白风没法子了，只好跟随赵大宝去他家就寝了，见赵大宝瞪着眼睛对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会意了，就说你就放心吧，夜里我不会喊出声气来的。哼――他妈的什么破规矩。
不过，也才十来天时间，麻白凤已放下了不少的大小姐派头，基本上把赵家当半个家了，不但勉强开口喊赵家昌阿爹、喊张刘氏阿妈，而且在饮食上也能将就着吃了；只是她不乐意做家务，什么也不想做，洗碗的事也不做。因此，赵家昌就私下里对赵大宝说，她不做就不做了，你把心放宽些，从长远着想吧；再说了，为了接待部队，她一天到晚跟着你们镇公所的人忙得不可开交，也够辛苦的了。赵大宝双眉紧蹙，想了想，心里认为老父亲说的也是哇，就点了点头。
荣誉A师来到云平镇的当天，麻耀昌采纳赵大宝的主意，除了在东南西北各桥扎青枝牌坊，贴上“抗日之师莅临，云平百姓欢迎”的显目对子以外，还提前让各家各户准备两个灯笼，并挂在自家大门前，因为灯笼上也都清一色写着“欢迎”二字，这倒成了一道很不错的风景，特别是对融洽军民关系起到很大的宣传作用。为此，在麻耀昌得到了县官和部队长官们的夸奖以后，他也直言不讳地说道，这主意呀，其实还是我那乘龙快婿想出来的呢；之后，他又专对赵大宝说，阿宝呀，你这次出的点子真不错，好好干吧，哦呵呵呵呵……
自然，赵大宝因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到发挥并得到赞赏，心里却也灿烂开了；因为就在此前，当初出题考他的那位差役――其实就是马大脚，也已经对他亲书欢迎荣誉A师驻扎云平地区的手笔大加赞誉，说是“气得天然，神来之笔”呐，他能不高兴吗?特别是获得这两次赞誉之际，麻白凤都在跟前，他也因此注意到了这么一个细节：每一次他获得夸奖，麻白凤都要情不自禁地去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臂膀，与他一起分享这份虚荣呐!呵呵，这女人!
当然了，在一次吃了晚饭回家后，快嘴的麻白凤为了融洽室内气氛，就主动将赵大宝的壮举讲给家人听，直听得全家人个个兴奋，喜形于色，尤其赵家昌心里那份乐哇，好像儿子辉煌灿烂的前景已经不远似的。
六、亦喜亦忧
23
荣誉A师在云平地区安顿下来以后，以师长戴铁坚为首的该师几位最高军官在麻耀昌镇长的盛情相邀下，兴致勃勃地进入麻宅高谈阔论，又在对三七系列美味佳肴大饱口福之余，一是大为称赞三七美食，天下第一，而鹤发童颜的美食研制者麻震洲老前辈呢，绝对是一位旷世高人了；二是称赞麻耀昌在镇长位置上如何宝刀不老，干练智慧，大智若愚，恭谦谨慎，不愧为边地百姓中不可多得的父母官；三是可喜可贺麻镇长养了一个聪明伶俐且有文化的漂亮女儿麻白风小姐，而麻小姐的年轻夫婿、如今云平镇公所之文书、麻镇长的得力部下赵大宝，他的学识和经历，特别是那一手好书法，真正应验了“后生可畏”之真谛，绝对是年轻有为、前程灿烂的好苗子呐!
客人们这一通半真半假的溢美之辞，说得包括赵大宝在内的麻氏一家个个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当然了，麻耀昌毕竟是吃惯见惯的官场老手了，加之自幼出身富贵之家，对嘉宾迎来送往的事情他见得多了，就很恭谦、也很有分寸地对这几位高官赞颂起来。他说长官们呀，咱云平镇虽说地处边地，但国军第一方面军荣誉A师的抗日声名，还真是让我们如雷贯耳呐；说句不夸张的话，荣誉A师就是咱们国军中的精锐之师，战无不胜之师，是咱中华大厦的顶梁巨柱之一，是咱中国老百姓的依靠，是中国军队的真正精魂呢!
哈……
麻耀昌这话一说，满堂尽是一派很夸张的红口白牙欢笑声，春意盎然。
赵大宝的心里，更像升起一轮鲜红的太阳一样。 这一次，是荣誉A师的最高长官们，第二次在麻宅吃饱喝足的高谈阔论了。赵太宝后来说，这是一次让他终生难忘、也让云平百姓在之后的日子中津津乐道的美谈。因为就在长官们第二次光临麻宅、吃完美食又品佳茗之际，荣誉A师的最高长官戴铁坚师长当众向麻氏一家宣布了这么一个大好消息，并让麻耀昌近快将这一大好的消息报告县政府和桑梓民众。
戴师长说，他们在最后一次与日本鬼子作战得胜的战利品中，有几百根金条，本想作为与敌军长期作战中在最为紧要关头使用的，现在既然是部队奉命开过来休整，又遇到云平百姓如此的拥戴，觉得如果不用实际行动报答云平人民，这“中国精英部队”的名头就白白地背上了；经请示上峰并获得同意后，兹决定在云平镇上，选择最佳环境，建一个近似于公园之类的游玩场所，让桑梓百姓永享闲情，陶冶性志的同时，也记住这一段军民鱼水之殷殷情意。其所需之材料经费，概由军方负责，大量的人力也由该师各团抽一个营轮流进入工地开展劳动，每隔十天轮换一批人员；麻耀昌他们镇公所的任务呢，一是尽快为部队推荐最好的建设项目，并将这一喜事尽快通告桑梓，力争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二是配合部队搞出基本的施工方案，三是负责选择、提供并解决石料、木料等方面的场地和抽调能工巧匠问题，四是协调并解决好民工问题，五是协调好在施工过程中方方面面的军民关系。
这是前所未闻、更未见过的大好事情。第二天，这一大好的消息就在云平地区家喻户晓了。
24
第三天，建设项目就被敲定；这个项目被称之为“荣誉工程”。
这是赵大宝的主意。其旨要是：为了方便群众茶余饭后信步游玩，也为了更好地展现军民鱼水关系，以及永葆如此殷殷情意的历史丰功，更为了因地制宜地做到既省钱也省时，工程建设就围着那条流成“葫芦状”的沙子河做“文章”。确切地说，一是无偿出动包括军方和地方民众在内的大批人力，清理河中淤泥。并将淤泥运至适当之处做肥料；二是有偿性出动大批畜力车辆从采石场运来石料，沿着河帮镶砌石料，并留出取水石阶，继而在河堤两边增种柳树，以求来日杨柳成荫，河流迷蒙，以图边地古镇如诗如画，旖旎风姿胜似江南水乡；三是在东、西、南、北四座桥上建盖既有古典韵味又可供人们茶余饭后憩息游玩、品茗清谈的亭阁，原则上每一座亭阁的大小，也根据桥的规模决定，即桥太亭阁就大，桥小亭阁就小，每座亭阁都要选用上等木料，除了雕梁画栋，还要雕刻诸如“云平风月宜人胜，远道车骑入境来”之类的对联，以增加文化气息；特别重要的是，要将荣誉A师师长、副师长和参谋长的名字巧妙地取成亭阁之名，以寄三位长官与云平人民一道，永远共享时移世事的太平风月意蕴；比如师长姓戴名铁坚，最大的那座亭阁就取名为“铁肩”阁(“坚”与“肩”为谐音)，副师长姓刘名声鹤，第二个亭阁就取名为“声鹤”阁，参谋长姓饶名第煌，第三个亭阁就取名为“第煌阁”，最后一个亭阁呢，就叫“荣誉阁”，其意不言而喻了；此外，如果还有经费的话，赵大宝建议在镇上选择最佳位置，建一座可容500人以上的会堂，名日“中山堂”，旨在让云平民众除了铭记国父中山先生关于“民生、民族、民权”的遗志，也为云平镇公所今后与社会贤达们共襄桑梓大业和举行小型的文艺表演而用。再者，还要在东、西、南、北四座桥头勒石竖碑，详细陈述此次“荣誉工程”的建设前提、旨要、以及表述军民鱼水之情怀，并寄望后世子孙们，永远记住抗日精英荣誉A师的爱民风范等等。最后，赵大宝庄重地提出，还要在“大团街”竖立一块高大的石碑，上书“勿忘轰炸”四个大字，旨在提示全镇民众永远记住日本侵略者的狂轰烂炸。当然，在其心灵深处，他也是为了纪念一个与他有肉体关系的年青女人――翠香。
诚然，这真是一个很不错的构想。在当天的军民联席会议上，这个构想获得了热烈的掌声，赵大宝本人尤其获得了一个年轻妇人的当众亲吻；按说此人没资格参加会议，但碍于她的身份以及她不会害羞的心性，她既然坐下不走，并说明要凑一下热闹，想想此会也没有什么值得保密的内容，也就让她坐下来听会了；这年轻妇人就是麻白凤。按说，这应当算是最不合时宜的举动了，只有那种疯傻到了家的妇人才会这样做，可是由于与会者都非常满意赵大宝这个构想并对之击掌欣赏，麻白凤的一个亲吻却把与会者的热情推到了极至，也倒从另一个角度搞热了会场气氛，既给赵大宝更大的肯定，也给麻镇长争得面子，她本人也提高了知名度。呵呵，歪打正着了!
说到工期，赵大宝说应当不会超过五个月；至于所需经费嘛，他说自己很年轻，根本没经验，也没有做过市场调查，一时还说不上来。继而，麻耀昌就说，这个事嘛，包括如何开工的一系列方案，由他找乡亲们咨询一番，拿出具体的实施方案来，再向军方长官们做详细的汇报。大家觉得说的有理，会议就此休了。
总之，“荣誉工程”历时四个半月，在方方面面均不负众望的良辰吉日，圆满竣工了。时值1945年8月19日，即日本鬼子宣告无条件投降的第四天。举行竣工典礼之际，云平镇好一番热闹景象，军方表演的那种“锵、锵、锵锵哧，锵锵哧锵哧锵哧”的大型秧歌舞和地方民众表演的龙灯舞以及多种轻灵潇洒的花灯舞蹈，硬是把全镇跳得热烈响亮，人心美满。
赵太宝的名字，第一次是因为日本飞机炸死他的新婚之妻翠香而出了名，这第二次是因他参与“荣誉工程”的策划而誉满桑梓。为此，其父赵家昌及其家人也听到不少的恭维言辞，算得上皆大欢喜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