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特色商品化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

  十月中,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邀来台湾大学法律学院的王文宇教授演讲,在古色古香的致福轩中,推动两岸学术交流多年的王教授十分感慨。   新制度经济学有一句话,“制度是一丛(cluster)绞在一起的限制条件”,在当代中国社会中,绞在一起的这些规范,不少还保有中国的原风貌,有的却比我去过的欧美国家与我的原乡台湾来得更具市场化特色。
  这怎么说呢?就以EMBA教育为例,大陆的EMBA教育,学费之高让台湾的商学院教授艳羡不已,最近风风火火的长江商学院,年年学费上调,念一个学位下来,最少要花68万人民币,台大跟复旦前年联手办了一个EMBA班,一半大陆上课,一半台湾上课,两岸收一样的价格——41万人民币,复旦副院长委屈地说,复旦四、五个EMBA班最少都43万,为了配合台大,这个班收的是复旦开班以来最低的价码。可是台大EMBA中心黄崇兴主任却说这是台湾有史以来价码最高的EMBA班。
  
  厕所里的市场营销
  在北京,出门常会发现能卖钱的地方、能市场化的地方,几乎都被高度覆盖了。踏入地铁站,能吸引眼球的地方全上了广告,透过地铁的窗户,诧异地发现黑暗的车窗外竟有动画广告可以看,踏进电梯,上了公交车,分众传媒的LCD荧屏无所不在,连上个厕所在小便斗前拉开拉链要解放一下,这三十秒的目光注意力竟然也被卖钱了,壁上也摆上小荧屏,简直无所遁逃于商业文明。相较之下,奉资本为圭臬的台湾,在这些地方,摆的通常是小盆栽,或者诗词、笑话。
  吃顿饭,上来消毒包好的杯盘,一套两块钱,吃顿东来顺涮羊肉,一碗调味料收六块钱,连餐巾纸有的店还收一块钱。台湾这些东西基本上不额外收费,大都视作基本服务的一环。
  另外,看电视的经验也相当特别,打开电视,除了正经八百的新闻之外,可以发现商业广告无时不在的干扰。例如荧屏下方,两侧常出现各式各样的跑马灯广告,前两天,打开中国教育台的教育节目,后方竟然是“营养快线”的布幕,当年超级女声最红的时候,我就讶异于布幕以及表演舞台充满了“蒙牛”字样,这趟来更是被最红的“中国好声音”主持人华少那一口一分钟四百字的机关枪似的广告词给震撼到。
  中国好声音第二季继续背上“加多宝”这个商标,冠名权卖了两亿元人民币这档事最近更是轰动两岸,台湾的电视圈巨头们更是十分羡慕这样的电视制作环境,“康熙来了”的制作人詹仁雄就呼吁开放综艺节目的冠名权,否则永远制作不出精致节目,他甚至认为开放冠名权对于节目质量会有正面的影响,赞助企业不会允许做低俗的节目,因为会影响到商誉。
  的确,当时如果没有加多宝最后那六千万人民币的冠名权赞助,中国好声音这一个精致的巨型综艺节目能否顺利播出,将是未知数。而台湾电视节目虽然画面干净了很多,但是商业的力量还是无孔不入,乱象也不见得少,例如,台湾电视新闻的广告化(大陆所称的“软文”)更是为人所诟病。由此看来,台湾受限于政府管制,不允许节目出售冠名权的个中得失,也难以说清。
  
  邱德拔体育馆和万众楼
  不但节目的冠名权,行走大陆的城市间,公共设施或建筑物往往也像香港一样,冠上捐赠者的大名,而且是全名三个字冠上。就像我最常去的北大邱德拔体育馆,原名就叫北京大学体育馆,2006年11月,邱德拔基金向北京大学捐赠约1.733亿元人民币,于是就改名,冠上这位已故东南亚巨富的大名。
  台湾建物也有冠名这一回事,但较为含蓄,不至于三个字全冠上,多舍姓留名或冠以字号,也大多纪念已故者,例如经营之神的王永庆盖医院、盖大学就以父亲的名字长庚为名。但也有较为张狂者,例如高雄钢铁巨子林义守当初用“义守”二字当成他办的大学名称,就传为笑谈。普通企业也甚少购买公共建物冠名权。
  热门哲学畅销书《正义》作者哈佛大学教授迈克尔桑德尔最近出了新书《钱不该买什么》,恰好讨论到这一个问题,他在第五章当中谈到命名权已经被所谓的“新重商主义”给入侵了。
  桑德尔指出美国企业在2004年时,已经买下过半职业球场冠名权,2010年更买下超过一百座,甚至棒球场上滑进本垒得分的时刻也可以卖出,书中写着当选手滑进本垒,裁判大喊“safe(上垒)”时,电视必须出现纽约人寿的商标,播报员必须说“安全抵达本垒,安全有保障,纽约人寿”这样诡异的情形。
  这一段场景,让我忍不住联想起“正宗好声音,正宗好凉茶”的台词。桑德尔在书中批判了这样的趋向,“广告厌恶距离,广告模糊了各种场所之间的界线,把每一种环境都变成销售场所,”他说。商业化、市场化过度入侵我们的生活会造成的问题有二,第一是不公平,第二就是腐化。
  桑德尔来过中国。他书中更有一段对此行的难忘经验描述,他是如此写的:“夜晚时分,票贩子们自由自在地聚集在北京协和医院门诊大厅的一楼。价值14元人民币的门诊号被加价几百块,相当于一个中国农民一整个月的收入。在站着保安的楼道里,吆喝着兜售专家号的男人打破了医院的安静,‘唐大夫,唐大夫,谁要唐大夫的号?风湿科的唐大夫。’”
  “当企业商标烙印在事物上,就改变了这些事物的意义。” 桑德尔认为,除了辩论这些事物本身的意义之外,也必须问一个更大的问题:我们想活在怎样的一个社会当中,命名权与企业赞助将会减损这些公共事物的“公共性”与“共同性”,金钱能买到的东西越多,那么不同阶层的人相遇得到情形就越少,他忧心地如此警告。
  当学位越来越容易以金钱买到,无论有无基本商业能力的人甚至女明星都可以轻易取得一纸EMBA文凭,当这一切习以为常,或许有一天一泓静水的未名湖改名叫“娃哈哈未名湖”,一柱擎天的博雅塔叫作“双汇博雅塔”也不奇怪了。
  问题是,这是我们要的美好世界吗?
  “双汇”和“娃哈哈”是我仅知的且日日接触的几个品牌之一,在此引用并无他意,特此说明——作者注(作者交流:1337811395@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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