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不好当【心怀忐忑,江青的秘书不好当】

  杨银禄是江青文革期间的第二任机要秘书。从1967年10月4日调到江青身边,到1973年6月11日被江青踢出钓鱼台,他和江青近距离共事5年多,是江青历任秘书中任职时间最长的,对江青的性格、爱好、生活习性,了解颇深。
  
  初见江青,下马威真让人受不了
  
  1967年10月3日,这天中办主任汪东兴找我谈话,说:“把你调到江青同志那里当机要秘书,怎么样?”
  我不想去,百般推托说怕干不好。最后汪主任把主席搬出来了。他转述主席的原话:“东兴同志挑选的,我信得过,警卫团的同志,我信得过。”主席都说话了,这是最高指示,不去不行啊。
  江青怕见生人,我刚来,所以尽量躲着她,江青的机要秘书阎长贵带了我三个月,我和江青愣是没正面见过。转过年的1月4日,父亲在河北正定老家病故,我向汪东兴请了假,回家料理丧事。
  1月9日,我回到11号楼。阎长贵领我上二楼见江青,江青劈头就向阎长贵骂了一句,“他回来了你还上来干什么?赶快交文件吧!”
  阎长贵出事了!当天,阎长贵被送到钓鱼台20号楼警卫连连部给看管起来了,十几天后,他就被稀里糊涂送进秦城监狱。
  晚上江青饭后打铃叫秘书。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江青。
  “你是杨同志吧?”“是。”
  “来了好几个月了吧?”“是。”
  “工作熟悉了吗?”“基本熟悉了。”
  我长期在部队,说话声音比较大,也干脆。她当时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规矩一点!以后说话不能这么大声音。打雷似的,我受不了。你讲话也太快,跟机关枪似的,我听不清楚。你给我注意点!”“是。”我挺直身子,大声回答。 “看!怎么还这么大声音。”她瞟了我一眼,然后交待了工作。
  第二天中午吃饭时,我主动上去请示工作,江青突然站起,筷子往桌上一摔。“我问你,前一段你不在这,干什么去了?”“我父亲去世了,我回去处理丧事。”“处理什么丧事!你父亲根本就没死。是有人把你支走了,干坏事!”我一下就懵了,心情也很激动,辩解说:“我确实回家办丧事了。你不信,可以派人问问。”“我谁也不问!你父亲根本没死!不信把坟扒开来,看看是不是你父亲!”
  江青竟然要开棺验尸!我当时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又捡起桌上的筷子,狠狠地摔到地上,冲我喊道:“滚!你给我滚!”我从楼上下来就拨通了汪东兴的电话说这工作我干不了,也不干了。汪东兴也没办法,只能一个劲地劝我。
  我后来才知道,江青疑心大,对谁都来这一手。“谁刚来她都要给个下马威。”厨师长程汝明当时劝我:“唬住就唬住了,唬不住也就没事了。你好好干!”
  秘书工作很辛苦,我接受阎长贵的教训,从来没出过差错,江青交代的事,我都完成得很好,她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别人顶多干一年,我这一干就是五六年。
  
  电影风波,我被踢出钓鱼台
  
  1973年6月11日是我落难的日子,我被江青打成反革命,撵出了钓鱼台。
  晚上8点半的样子,江青在钓鱼台11号楼吃晚饭,打铃叫我。“小杨,有一部电影,叫《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我看过了,你给春桥、文元、洪文三人打个电话,问他们愿不愿意看。如有时间,晚上和我一起看。如没时间,也不要勉强。”她说得很客气。
  回到值班室,我挨个给以上三人的秘书打电话,回复都差不多,“这部电影首长看过了,今晚有事,就不去了,谢谢江青同志。”
  我给江青一一做了汇报。“那算了吧,我自己去。”9点钟,她吃完饭,穿好了衣服,说:“我看电影去了啊。”临出门,又回过头来说:“给他们三人再打个电话。还有一场电影,叫《桥》,问他们看不看。”
  我又按顺序打了一遍。这时江青已经到了17号楼的放映厅,我跑去跟她说,“《桥》这个电影,九号楼两位领导(张春桥、姚文元)说已经看过,晚上有事不来了。16号楼首长(王洪文)今晚有事,也不来了。”她说:“知道了。小杨你回去吧。”
  回去处理完手头工作,我在门厅等她回来。这也是不成文的规定,秘书在门厅候着,目的是让首长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10点,11点,12点……一直等到凌晨5点,天蒙蒙亮了,还没见江青回来。却等来了汪东兴来告诉我学习的消息。大家都知道,文革中,工作出了问题才办学习班。我一愣,连忙问:“出什么事了?汪主任。”“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看电影的事。”
  到中南海南楼,江青的警卫周金铭也在。“大周,你在这干嘛?”他站起来说,“咱们俩同样下场。”汪东兴招呼我们坐下,“坐下来,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大周说,江青看电影没多长时间,越看越生气,就到9号楼去了。一进门就喊:“春桥,文元,给我下来。”他们俩住二楼,一会儿就下来了。
  “春桥同志,《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你看过?”听江青声音不对,生气了,张春桥没加思索:“没有啊!我没看过。”江青又问姚文元。姚文元说:“看没看过,我不记得了。”
  江青怀疑我没打电话,欺骗她,挑拨他们四人的关系。又让大周去放映室查记录,确认他们到底看过没?大周跑到放映室一查,这俩人都看过了,白纸黑字,某年某月,记录很清楚,张春桥看了还不止一次。
  大周回来如实报告,江青脸一下就变了。“周金铭,你的调查也是假的,和杨银禄同样犯了欺君之罪。”她们坐车直接找总理去了。“总理,把杨银禄和周金铭给我关起来。”江青进门就嚷:“他们挑拨我们的关系,犯了欺君之罪。”还是总理沉得住气,说:“你们三位略坐一下。我内急,出去处理一下。”
  
  有惊无险:多亏主席总理保护我
  
  总理一出西华厅,就直奔汪东兴办公室,把他从睡梦中叫起来交待,“你把他们带到中南海,保护起来,哪儿都不许去。”把我们交给汪东兴处理,这是总理的精明之处。如果交给公安部,我们就完了,下场可能比阎长贵还惨。
  总理还不放心,让汪东兴找机会报告主席,“我保不了。只有主席出来说话,才能救他们。”汪东兴当天就给主席说了。主席说:“这叫逼宫,要是我,我早用扁担打出去了。”主席生气了,“我看这人是蠢货。用人时不关心不爱护不帮助,不用时扣顶大帽子,一脚把人踢走。她那儿的人,从来没有好好离开,高高兴兴出来的。”
  我们在中南海办了两个月的学习班,形同软禁。这两个月,家里人也不知道我们到哪去了。
  8月份召开党的十大,在人民大会堂小礼堂传达文件,中直机关的党员都去听。我老伴是党员,去了;我也去了。两个多月没见面,我们在门口碰到了,一句话都没说。她看到我,点点头,知道我还活着,没进监狱。
  后来这事还是主席发话,让我们下五七干校去走个过程,才把这事平息下来。回来以后,江青到处跟人说:“有人说我把秘书和警卫员打成反革命了,哪有这回事啊?”她想把自己洗刷清白,叫我回去。我坚决不回去。江青说:“杨银禄有心脏病,部队也挺辛苦。叫他转业吧。”我在部队几十年了,工作轻车熟路,干嘛要转业?我没听她的,一直在部队,直到退休。
  (丽江荐自《文史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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