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巴别塔尖在亚欧大陆地行走:我的文学路]万剑上行走

  曹谁,原名曹宏波,字亚欧。号巴别塔主,英文名Sobberski。大诗主义发起人、代表诗人。2010年被数十家网络媒体组成的中国媒体网盟评为“2010中国十佳年度青年诗人”。1982年6月5日出生于山西。2006年毕业于西部某民族大学中文系,供职于西宁某报社。2008年去职远游,在西藏、新疆周游数月而返。现在鲁迅文学院第十四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深造。1999年开始写诗,目前有诗集《谁在苦闷中象征》、《冷抒情》。长诗单行本《亚欧大陆地大史诗》,长篇小说《巴别塔尖》、《昆仑秘史1:时间地轴》,散文集《巴别塔尖手记》,游记《自由书:西藏新疆游历记》印行于世。2005年同西原创立北寒带诗歌沙龙。2007年写长篇诗论《大诗主义宣言》,开始跟西原、西棣发起大诗主义运动,2010年写长篇诗论《大诗学》。
  
  1、传奇
  
  新婚不久的母亲躺在太姥姥家的炕上,她感觉头发在动,就猛然站起来,头发上掉下三只壁虎。我母亲吓得叫起来,我父亲就用铁锹铲到火炉中。当父亲要将第三只壁虎扔人的时候,太姥姥进来看到,她赶忙阻止,她说这壁虎一定是灵物,我爸爸就将最后一只壁虎放走。后来我妈妈怀孕的前面两个孩子都小产,我其实是第三个孩子。我妈妈深信我就是那只壁虎托生的,我们方言中叫壁虎是“蛇狮子”。我的神秘主义在我出生前就开始,后来在我的人生中又遇到许多这样的异事,所以我天然地相信天命。我们的一生就是天命实现的过程,我们面对的一切事都是确定的,一部作品的语言是唯一的。
  我小时候很奇怪,白天怕各种各样的陌生人,晚上怕各种各样的影子,所以必须专门有一个人看护。到入学的年龄,我爸爸把我送到学校,我靠着墙不前进,爸爸硬拉着我走,指甲划下的土屑在我的身后纷纷落下。我是这样感觉这世界难以融入,后来却一直想着如何征服世界,我的长篇小说《巴别塔尖》的自序是《当一个男人无法用刀征服世界时,就会选择笔》。
  在小时候,我父母经常把我送到姥爷家,我一个人在晚上哭。我姥爷就给我讲故事,各种各样的狐鬼故事,所以我从小就相信这世界上有灵异存在。我爷爷喜欢看历史演义小说,经常给我讲杨家将、呼家将、曹家将的故事。我编故事的能力就从那里来的,后来我经常在课堂上给人讲故事,让整个教室的人都鸦雀无声地听我讲,直到多年后小学的老师和同学还津津乐道我的擅长讲故事。
  
  2、日记
  
  在小学时我们开始被老师要求记日记,不过我很少记自己身边真实的事,都是在按照思想品德课本在编造故事。这对于中国的孩子影响是极坏的,他们从小就在学习说谎,不知道真实的自己。我自愿记日记是从初二开始的,到现在已经记约四十本,我粗略统计有三百万字。通过记日记我逐步把内心的真实和现实的真实合一起来,从那种虚假的故事中走出。我最初几年的日记都很长,一天可能记几篇,每篇都有题目,俨然是一篇文章,我是把日记当文学作品来写的。到如今我都不能不记日记,不记日记仿佛自己不存在。
  
  3、作文
  
  写作文也是在小学时就开始的,不过跟日记一样最初都是在按思想品德课本编造故事,后来是日记逐步带我走向真实。初中时我的一篇作文《中秋月更圆》被语文老师作为范文在班上朗读,从此我就开始沉迷文学,感觉自己可以通过文字给这个世界秩序。高中时我的许多作文作为范文被老师在班上读,我坠入文学不能自拔。高二时我读语文老师的中文系教材,将古今中外的重要文学流派的文学主张和代表作品浏览一遍,这一时期我几乎模仿过所有风格的小说,我的日记中就有许多现代派风格的作品。那段时间我是在忙着探索文学风格,可是前面等待我的却是考试,这让我在考试时作文纸老是不够。最后高考也是没有把作文写完。语文是高考的第一科,最终高考发挥失常。
  
  4、埙咽
  
  高考滑档,我被调配到青海民族大学中文系,最初我总感觉是被发配到西部边疆,后来渐渐感觉到西部的大美。我在那里成立翔鹰文学社,我是文学社社长,办一个刊物《翔鹰》,我那个时期写的诗歌和小说就发表在上面。我开始取笔名埙咽。埙是华夏最古老的乐器,曾经一度失传,后来在古墓中发现。埙呜咽的声音仿佛正是我的心声,我的朋友大可专门从西安带给我一个,我视之如珍宝。埙咽这笔名从2002年使用到2005年,这期间我经常旷课,一个人待在图书馆,几乎读遍古今中外所有重要的文学作品,我的诗歌也模仿遍所有的风格,这时意识到我需要自己的风格。
  
  5、北寒带诗歌沙龙:曹谁和西原
  
  2003年,我认识西原,一个同样醉心于诗歌的人,从此我们开始整天探讨诗学,我们还经常谈论如何给这个世界秩序。我和西原在2005年成立北寒带诗歌俱乐部,我们开始追求共同着迷的亚欧大陆地大北方的冷抒情。
  在今天我们的文化早已超出民族,我们应当追溯人类文化共同的来源,所以在北寒带诗歌俱乐部成立时我决定改笔名为曹谁,曹是东方传统,谁是西方文化,立志合璧中西,我开始追寻自己的风格和诗学。
  我和西原成立北寒带诗歌沙龙,在学校成员一直只有伊明。2007年在青海的衣郎、鱼戈、萧泊零羽陆续加入,同时悲离、温度、摩西、龙孟、汐城等在外地的青年写作者也加入,我们在西宁举办三次大型的朗诵会,还广泛参与网络诗歌运动。这一时期我印刷诗集《谁在苦闷中象征》,后来跟北寒带的西原、衣郎、萧泊零羽一起印刷“北寒带丛书”四本,我那本是《冷抒情――亚欧大陆牧歌》。
  
  6、巴别塔尖
  
  我在2005年实习期间感觉心中的苦闷无法排遣,就开始写长篇小说《巴别塔尖》。起初是一百个小故事,后来连缀成一个大故事,讲亚欧大陆地中部一个乌托邦巴别国的故事。巴别塔是《圣经・创世纪》中的一个世界性典故,人类要建造一座通天的巴别塔,上帝知道后就变乱人们的语言,人们因为彼此不能交流而停止,各种各样的民族就是这样产生的,最终巴别塔是没有尖顶的。我取名巴别塔尖就是取意“不存在的存在”的乌托邦,在这里我可以完全讲我对这个世界存在的问题的看法及解决方案,东方的和西方的。由于政治的原因,2007年经过三次修改才付印,我只能说那是我青年时一个狂野的梦。
  巴别塔尖也是我小屋的名字,我在大学附近的曹家寨居住时就叫巴别塔尖,后来到单位附近的湟水河边住也叫巴别塔尖,以后无论到哪里我都把我的屋子叫做巴别塔尖,我在鲁迅文学院的房间也叫巴别塔尖,我希望背着我一半现实一半梦想的巴别塔尖在人生中行走。
  我的散文集原名就是《巴别塔尖手记》,收录我从埙咽时代到西藏新疆游历以来的大部分散文,分七辑:童年、西部、交游、抽象的忧伤、大西部在呼唤、道别西部、大自在或命运。这本书在2009年出版时被书商更名为《有一种情叫牵挂》,这就是商业时代的写作。
  
  7、大诗主义
  在北寒带诗歌沙龙后期由于许多写作者的加人,我们的主张变得多样,北寒带的宗旨变为“在北寒带,每一种风都有他的方向”,我和西原仍然在思考着我们的诗学主张。2007年我写作《大诗主义宣言》,分七章表达我对诗学各方面的主张。大诗主义的核心是:合一天人、合璧中西、融合古今。开始跟西原、悲离推广大诗主义运动。后来遇到志同道合的西棣,我们举行一系列活动,一起推动大诗主义运动。
  “当下汉语诗坛诸流派都各执一词,我们所应当做的是关照诗歌万世一系精神,我们真正需要的是融化古今、合璧中西、和一天人,成就一种大诗学……我们的世界由一种巨大的宇宙精神贯穿其中,这种精神跟我们的内心息息相关。我们要在内心发现那个伟大的秩序或道,我们由此才能理解这个世界,这就是诗中的内容之‘大’。这种宇宙精神会随物赋形,其外在形态即元素,元素表现为形象即意象,这个意象系统是跟宇宙本质精神相对应,这就是诗的意象之‘大’。我们要用语言去描述那个形象,从字到行到节,从文字到修辞到文本,从言到象到意,我们要做的就是将那种宇宙精神用唯一的语言文本表现出来,这就是技术之‘大’。”(《大诗主义运动》)
  2010年我又写《大诗学》,分十三章系统阐述我对整个文学的观点。一、诗学大意识形态之形而上:大道或大自然;二、诗学大意识形态之形而下:大德或大自在;三、作者未死;四、作品本身:大文体;五、作品本身:文本及修辞;六、作品本身:结构;七、作品本身:风格;八、渎者诞生;九、文学的流变:文学不死;十、文学批评;十一、传播媒介及影像和网络时代;十二、文学运动;十三、大诗学:合一天人合璧中西融合古今。
  我们以大诗主义的名义举行一系列活动,在年轻的汉语诗歌写作者中引起很大的反响,许多余编著的专著《笔尖上的舞蹈:80后文学的见证》(原名《80后文学史》)对大诗主义有专章介绍,大诗主义被列为80后发起的三大文学思潮之一。我最新印刷的《亚欧大陆地史诗》和西原即将出版的诗集《世界的最后一夜》、西棣将要出版的诗集《西棣剃刀》都是对大诗主义的具体诠释。如今大诗主义在90后写作者中有大批追寻者,他们仿造北寒带成立西寒带诗歌沙龙,致力于推广大诗主义,庄苓、寒冰和雷迅就是后起之秀。
  
  8、梦魇系列
  
  我从小有一个奇怪的习惯,那就是每天醒来梦记得特别清楚。小时候常跟人讲梦的内容,后来记在日记中,再后来写成诗,都是天然的隐喻。我怀疑这是从我妈妈那里遗传来的,她总是在次日给我们讲她的梦,直到现在她梦到不好的梦都要紧张兮兮给我打电话看我怎么样。2007年3月11日早上起来,我突然想把所有的梦记下来,后来记梦就跟记日记一样成为我每天一定要做的事。我们人类总是看到眼前的事,我们应当追问灵魂的来源,为什么我们的世界永远呈现为二元的状态,我们的世界似乎本来就是由两个平行的世界构成的,我们的梦是另一个世界的现实,我们的现实是另一个世界的梦,我相信在未来这会是现实。到如今我已经记下800多个梦,我称之为梦魇体,因为它完全是实录,形式古朴,内在隐喻,是我非常珍爱的作品。
  
  9、西藏新疆行走
  
  大学毕业后我在西海都市报社做编辑两年,我却日益感到束缚,大西部狂野的呼声在远处蛊惑着我,“我在2008年9月1日毅然从西海都市报辞职踏上我一直在谋划的一次游历:从青海出发到南面的西藏和北面的新疆,这两个中国最神奇的地方,在我印象中昆仑山北的新疆沙漠和昆仑山南的西藏高原就是亚欧大陆地的阴阳中心,它们构成一个奇妙的大太极图,从青海的昆仑山一直向西到帕米尔高原,帕米尔高原是真正的中心的中心。”(《亚欧大陆大阴阳图:擎着大火从青海挎着西藏和新疆踏着昆仑向帕米尔驰骋》)
  行走中我在体味理想落定成现实的感觉,途中我写诗歌百余首,写游记《自由行:西藏新疆游历记》记录我旅行的全过程,游记共分七辑。一、大西部在呼唤;二、青海西:昆仑行;三、左西藏;四、中心:昆仑或柴达木或敦煌;五、右新疆;六、踏着丝绸之路归来:河西走廊一西宁一长安,榆社、荆门;七、大自在或命运。“对于这次行走,我过去、现在、将来都会认为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旅程。”我旅行结束后却遇到一件意外的不幸,我用半年时间才走出,我又返回西宁继续写作;后来却又遇到一件意外的幸运,那就是到鲁迅文学院深造,我也将在这里度过半年时间。
  
  10、昆仑秘史系列
  
  今年春天我开始写昆仑秘史系列长篇小说。昆仑在汉藏语和印欧语中都是天的意思,是亚欧大陆的龙脉所在,亚欧大陆地是人类曾经的共同家园,我试图通过一个探秘的故事将全球文化融合其中。“我们的世界有太多的秘密不为人知,本书就是要解密那些隐秘的事,给世界神话或历史一个脉络。为这个故事我准备写三部书描摹世界的发展,第一部是《时间地轴》,中心在西藏、新疆和昆仑山;第二部是《传国玉玺和罗马皇冠》,中心在亚欧大陆地的美索不达米亚、波斯、印度、中国、犹太、埃及、希腊;第三部是《通天塔》,中心在两河流域和美洲阿兹特克。”“当然故事就是故事,我只能通过故事告诉人们,这也是文学雅俗共赏的一种追求。”(《昆仑秘史l:时间地轴・亚欧大陆地的驰骋:从龙脉之祖昆仑山左人西藏右入新疆(自序)》)昆仑秘史系列第一部马上就要发布,我自己在鲁院正抽空写第二部,我希望可以真正做到雅俗共赏。
  
  11、亚欧大陆地史诗
  
  《亚欧大陆地史诗》是我从2007年就开始写的长诗,“今天我们没有神性的故事,失去巧妙的韵律,诗歌似乎是每况愈下,面临前所未有的合法性危机。不过正因如此,诗歌更回到诗歌本身。我们通过冥想重新构筑或昭示那个世界本质,我们通过抒情进入诗所独有的那种内在韵律,这就是今天的史诗的存在状态。今天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民族而是一个地球,我们的世界需要一个大史诗,这样我们才能将那种大宇宙精神具体而微地显现或昭示世人。”“我们人类的文明大体上都是绵延在亚欧大陆地的北温带的,亚欧大陆地就是人类曾经自由的家园,人类的史诗就是亚欧大陆地的史诗。”(《亚欧大陆地史诗・现代史诗存在的合法性:自由诗时代的抒情冥想“大诗”或“第三史诗”(自序)》)如我在序言中所说,我是在用抒情诗的形式和哲学的内核写“大诗”,这也是我所主张的大诗主义的具体践行。
  我们用元素构筑我们的亚欧大陆地,我引用我《大诗学:合一天人合璧中西融合古今》中对象或元素或客观对应物的描述:“我们共同的图腾是地上的狮和空中的鹰,东方有龙生九子各有所好,西方有九个缪斯(Muses)各有所司。我们的星空中十二个星座或地支在旋转,中心是最完美的梅塔特隆立方体。我们的雷神天人合一,龙在地上爬行,凤凰或斯芬克斯飞起来了。从长安到巴比伦到罗马,从日出之处的亚细亚到日落之处的欧罗巴,从太平洋西岸到大西洋东岸,从帕米尔到阿尔卑斯,东方和西方从高加索折叠起来。我们的伊甸园丢失,我们在洪水中得以生还,我们一起建造通天塔,我们讲共同的亚欧原语,最后为上天变乱语言流落各地。游牧民族在亚欧大陆腹地的大草原上驰骋,他们将分散在美索不达米亚、犹太、波斯、埃及、印度、希腊、中国的人群中传递信息,他们从吐火罗人到塞种人或saka人到匈奴人或噘哒人到突厥人到蒙古人,如波浪般进入各个文明。我们最终会聚集到一起,重建起通天的巴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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