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场身体的诱惑】 身体各个部位长痣代表

  One  一开始,我只是抱怨菜太咸。我嘟囔说,素兰你跟卖盐的汉子睡觉了么?他给了你一火车盐巴?  柴米油盐的烟火日子,整天茶不烫饭不香的,还不许人发句牢骚么?可素兰这婆娘今天发了癫,我话音刚落,她扬手泼了我一脸茶水,我想都没想就给了她一巴掌。
  据说,真正的武林高手从不携带兵器,他们飞花摘叶皆可退敌,比如独臂侠杨过,比如少林扫地僧,比如,我老婆素兰。
  素兰先是一记黑虎掏心,疼得我嗷嗷直叫。紧接着她又一招漫天花雨,筷子勺子疾速飞来。我不能不说,她的速度和力度都掌握得恰恰好,既没有见血封喉,又叫人阵阵麻痛。
  我想运起金钟罩铁布衫抵御来着,可提气之间丹田内空空如也。罢了,随这婆娘发飙吧。
  素兰仰起三层下巴的满月脸,复读机一样彪悍:臭不要脸的,自打对门搬来个狐狸精你就丢了魂!整日想三盼四地骚情,当老娘瞧不出吗?不要脸!
  没错。自从那个女人租了对面的房子,我的魂魄就再也摸不着家门了。
  那一天,老王正和我谈门面店的价格,他锲而不舍地问,老沈啊,60万你都不出手么?
  我还没回答,老王的眼神突然直了。看着我身后。
  我一回头,女人婷婷袅袅走来。她瞥我一眼,似笑非笑,那眉眼,那腰肢,那风情,啧啧,活活把素兰比成了烧煳的老地瓜。
  Two
  其实,我不就多瞅了女人几眼么?不就是,夜里和素兰呼天呼地时叫过女人几声么?可素兰这泼妇借题发挥骂个没完,俨然捉奸在床的愤怒,我也就没了奉陪的耐心,门一摔,走了。
  我想散散心,把楼下门面店里的烟酒糖茶盘盘库。突然想起来,倒真是有些日子没提货了。平日都是素兰守着店卖货,我东跑西颠地进货。
  还没出楼道。迎面遇到对门女人,我心里顿时兵荒马乱。女人扭着一把掐的小腰,一步一步,风姿绰约上楼来。
  交错而过的一刹那,她忽然在我耳边一声轻笑,那笑声像云彩里裹了蜜糖,又软又甜,又仿佛一只修炼了千年的小狐狸,对我忽抓忽挠。
  我红了验。是讥笑我不敢么?——这样赤裸裸的勾引。
  我糊涂肠子鬼迷心,或许是,平时日子死板窒息,我需要一点氧气。于是,我忘记了素兰的摧心掌和狮子吼,一把抱住软绵绵的女人腰,吻过去。
  她一手拿钥匙开门,一手攀住我的脖颈,饥渴,风骚,销魂。
  优雅高贵的女人也这般主动——我只是想喝杯水的,谁承望会得到一眼泉?
  她喃喃地说喜欢我,从一搬家过来就喜欢。原来她真的喜欢我!狂喜夹杂多日的妄想,我抵住女人软热的身子,在玄关的鞋柜上,撕扯她蹂躏她,一寸一寸地燃烧。
  她精巧的锁骨,粉红的胸尖,我含住吞吐,一路向下延伸,我停不下。
  生死关头女人却坚决摁住我的手。为什么?我气咻咻问。
  她羞怯道,不要……无名无分的……
  什么?无名无分?难道,她想嫁给我么?素兰,她到底也算是安分守己的妻子,我怎么能轻易离婚?
  Three
  素兰长得像头猪,睡觉也像头猪,全然没有对门女人的优雅娇柔。
  我怀着鬼胎躺在床上听素兰爷们一般打鼾,眼前却全是女人妖娆的俏模样。刚刚那场激烈香艳的搏斗,将我的身体撩拨得热一阵凉一阵,好不难受。
  素兰打着鼾声迷糊中喃喃骂,臭不要脸的,想打野食,没门儿。
  我心里的一点星星火被素兰兜头泼了一桶汽油,瞬间势成燎原:结婚5年来,我盼星星盼月亮,素兰连儿子都生不了,我说过什么?我也算仁至义尽了对不对?不会下蛋的鸡,还有脸气壮山河地骂老公么?于是,我低吼回了一句,素兰你别讨打。
  素兰骨碌爬起来跳起脚便骂,沈浩你个不要脸的没良心,你就天天想着狐狸精……她巴掌拍得山响,伸手伸脚地推搡我,十足市井泼妇,母老虎。
  我也见招拆招推搡她,她一个趔趄倒在地板上,哭得杀猪一样响。
  我真不明白当初怎么会娶这样不堪的女人做老婆,我疯了么?我为什么,不娶一个对门那样温柔优雅的女人?!
  我恶向胆边生,不知是女人一番缱绻的吻作祟,还是对素兰临时起意的不满,我想起女人幽怨的话,无名无分。我对素兰吼,姥姥的!离婚!
  闹吧闹吧,有了备胎,谁还惧怕山路崎岖?
  Four
  素兰先是愣住,接着号啕大哭起来。她一阵风似的,卷起细软回了娘家。
  我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其实,我不是一点都不爱素兰的,她是粗俗是市井,可她一心一意疼我爱我,再说,我不就一莽夫么?我和素兰倒是很登对的夫妻。可是,5年来。素兰从没有怀孕生子,我喜欢孩子,又怎能不介怀?
  瓶中酒见底的时候,我摇摇晃晃去敲对面女人的房门,开门见山问她:如果我离了婚,你愿意,愿意跟我么?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一条内衣带子从睡袍里斜斜滑出来,搭在胸前,性感,诱人,动人。
  她突然哭了,趴在我肩膀上,一抽一搭。她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她顿了顿,眼睛里掠过凉凉的悲戚,说,我要的是天长地久,你能给么?我不要一夜露水欢情,我要的是相濡以沫的爱情。
  我原本以为像她这样的风骚尤物,只热衷于做小三儿图物质什么的,谁知,她竟然守宫砂一样玉洁冰清。
  难得的美貌,更有难得的朴实忠贞,我祖上烧了八辈子高香么?
  我忙不迭地点头,吻干她的眼泪。我说,宝贝,从现在起做我的爱人,好么?
  她雨过天晴笑起来。
  我笃定决断,等素兰回来就去办理离婚。我知道这样近乎无耻,可是,当你靠近过人参果,又怎么肯甘心再吃霉地瓜?
  Five
  素兰不在的那几天,我和女人热乎得像一对刚出锅的炸糕,又香又腻。
  可是,无论我如何进攻如何哄她求她,她却总不许我逾过最后的防线。在紧要关头,她死死护住裙子,说,不,现在不行……
  一定要等到洞房花烛么?
  我没来由地想起素兰,心底抽了一下。想起我和素兰的洞房夜,她娇羞成一朵粉荷,我亲一下,她脸红一下……
  算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还想那些不中用的干吗?   我没想到素兰捎给我一纸离婚协议书,倒省得我开口。我抖了几次手,才签上名字。
  于是,我匆匆敲门把女人叫到家里,紧紧抱住她,吻她。我告诉她,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据说,95%的男人是在分手一周内另结新欢的,还有5%的男人是在没分手时就结了新欢。我厚颜无耻地安慰自己说,你看,我并不是唯一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不是么?
  女人幸福地抱住我,吻我,香甜的小舌滑进我的唇齿之间,勾得我发烧,发狂。
  Six
  我热血沸腾,像一头发春的公牛。我已经正式离了婚,那么现在,我们可不可以洞房?
  可她还是拼命推我,推啊推啊。几番回合下来,我开始没了耐心。我想,为了爱情,我都抛妻别家了,为什么还不能让我好好快活一番?传统女人是可爱,可是,当初在楼道里勾引我时你不也很风骚吗?
  我便赌咒发誓,我说我一定爱她,决不负她。可她娇羞说,男人的话,空口无凭的,谁能信呢?
  我一时忙乱,找来纸笔,乘着酒意挥笔写下“自愿将门面店赠与张妙”,她叫张妙,人如其名的妙人儿。我还乘势将房产证什么的一并慷慨地塞给她。至少45万的门面店铺,还不够证明我的爱么?
  她便酥软成一截甜糯糕糖,融化在我身上,教我吃不够也看不够,我快乐得手脚没处放,先咬住一对莲蓬,再狠狠地冲击,一下一下,妙人儿的波浪卷发便随着我的节奏摇来摇去,连颈子的项链都摇落下来。
  是个头像项链,我随手打开看,一个英俊的男子,眉目似曾相识。
  呃,谁啊?我是有点小吃醋,不是说从此以后只做我的爱人么?怎么还惦记从前的相好?
  张妙突然愣了一下,哦……她淡淡地说,是我,没做变性手术前的我……我感觉自己一下蔫了。
  Seven
  素兰在电话里哭咧咧地骂,沈浩你个天杀的,咱的儿子没了,你推搡我跌倒在地上,把孩子摔没了!两个月了啊!好吧,反正也离婚了,你跟那狐狸精好好过吧,让她给你生儿子!
  我头疼得要命,想素兰想得要命。我想说,素兰你能回来么?可到底什么话都说不出。
  我失魂落魄地闯进酒馆里一瓶又一瓶地往死了灌自己。
  隔壁包间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那地段确实好,日进斗金呢!爷早想把这间门面盘下来,姓沈的总不答应,多亏你了,喏,这是你的一份,怎么样,满意吧……
  是老王。
  一阵窸窸窣窣的拉链声,装包声,还有更熟悉的,曾经令我销魂蚀骨的笑声,是张妙。
  她夹裹着笑——或者是他,娇气说,谢谢王哥给租的房子,明儿就退了吧,等会儿我就赶车离开了。唉,我这手术的后期治疗费贵得很,有什么办法呢?
  我打了个寒战,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一场局么?
  那贱人一次次撩拨却不放行,原是等我写赠房收据才罢休……不行,我和素兰辛苦挣得的家业就这样被掳走么?
  他俩相继推门出去,我努力想站起来追赶,却瘫软在座位上,哦,素兰素兰,我口齿不清地叫,素兰你能回来么?
  妖精的笑声和老王的脚步声远了,只有素兰的哭泣在我耳边萦绕,我眼前阵阵发黑,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编辑/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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