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_在加拿大遭遇尴尬

  一      我自小在尊老爱幼的环境中长大,见老人荷重就想尽两肩之劳;见老人走路就想助一臂之力。做完好事后,我无比快活。谁知在加拿大如此善行义举却为我带来诸多尴尬,甚至被奚落。
  那是我来加拿大后第一次参加呼吸睡眠晨会。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学者搬了一大摞子夜间睡眠记录,并洋洋洒洒摊了几桌子,逐一向我们解说。大家津津有味地听完后,心满意足地道声谢谢,就一个个扬长而去。
  我本来也想随波逐流,可又不忍心看着老愚公一人搬材料,便主动上前帮忙。我当时只说了一句英语:“我能帮您吗?”我也搞不懂对方的反应,便快手快脚地把东西收拾起来放到小推车上往他的办公室搬运。他不知我所为,就像丈二和尚一样,跟在我的小车后面亦步亦趋。他随我走出二楼会议室,上电梯,到12楼,下电梯,进办公室。整个运输过程都是在他莫名其妙的观察中尴尬地进行的。好在他是一位学者,没有公开流露出什么不满情绪。
  不过,我的房东的情人可就直率得叫人无地自容了。这位年逾70的老太太曾经是英国二战期间的战地护士,经常给我讲一些她对伤员的无私奉献,包括她的献身故事。我们相处得很融洽。
  第一次我和她同时上楼梯,我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去搀扶她,她却只说了一声:“我行,谢谢你。”当时我还以为她是客气,就硬把她搀扶到了楼顶层。没想到,她回报我的却是满脸的无可奈何。不久,我又碰到她独自登楼,就忘了前嫌,又去当雷锋。这次,她半开玩笑半正经地问我:“艾丽丝,你觉得我老得不中用了?”我忙解释说:“我们中国人的传统美德,是对长者的尊敬,就像公共汽车上让座位一样蔚然成风。”我满以为她会夸奖我的文明礼貌,没想到她却说:“等我坐到轮椅上时,我绝对求你帮忙。”言外之意我现在是在帮闲。
  
  二
  
  我在国内习惯了见领导就起立,到西方还改不了。第一次老板进我的办公室,见我突然站起身子,还以为我要出去,便说他过一会儿再来谈。我急忙说:“不必,不必。”后来大概他发现我每次见他进屋都站起来,他进来后就直接把问候话改成特赦令:“你不必站起来!”我开玩笑地说:“老板站着我坐着不平等。”他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就在平起平坐的气氛中讨论学术问题。我被老板的平和壮了胆,仍然一如既往地尊重所有权威。比如开学术会议时,如果我坐在后排,而身旁或身后站了姗姗来迟的学术权威,我就非得退位让贤而后方觉心安理得。第一次我把座位拱手让给站在我身后的内科主任,她说了声“谢谢”就坐下来;奇怪的是,她在会议期间不停地回头看我,看得我好不自在。会议结束时她走过来向我道歉说:“我以为你要离开这里,其实你不必让座给我。”
  事隔数月,我又坐到最后一排了,而一位教授偏偏倚到我的身旁,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让座,她吃惊地问:“你有事要走吗?”一句话提醒了我上次的窘境,我只好说:“是的。”说罢,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会场,满腹懊恼地问自己:“我这是抽的什么疯?”
  
  三
  
  我去外国友人家做客,最难应酬的是他们的爱犬。它们张牙舞爪对我狂吠,我还要以德报怨,像尼克松夫人出访秘鲁时被鸡蛋砸了还要抱起扔蛋的孩子那样做出亲善的样子。等我进屋坐定后,狗儿常常又围绕着我闻闻嗅嗅、东张西望,我得在弄不清它究竟是与我拉近乎还是伺机攻击的情况下继续保持外交家的风度去摸摸狗儿的头,顺顺狗儿的毛.尽管我战战兢兢心里发毛,还要再允许它舔舔我的小手。这时,主人常常会笑逐颜开,夸我融入他们的大家庭了。
  我终于以最初的狼狈修成了正果,对狗儿举手投足应付自如了。可是有一次,我却因为用错了对象险些吃了官司。那是一个夏天,我被同事邀请到她家的别墅去玩,那里没有狗,却有友人的4岁男孩,蓝蓝的眼睛,红红的嘴唇,很讨人喜爱。我就忍不住在他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没有想到那男孩子对我怒目而视,大声抗议道:“你不是我的妈咪,别动我的头。”我自知无趣,也就放下手来。回来后,我向一位中国朋友道及此事,她直说我真幸运,因为这家人没有控告我。她说她的一位男朋友因为摸了一个6岁女孩的头,被家长以“性挑逗”的罪名告到了法院。原来小洋人的黄毛如太岁头上的土,断然动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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