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谜底] 小学生关于时间的谜语

  张小波失踪      这是一桩旧案。   两年前的一天中午11时20分,吉林省敦化市某厂子弟小学四年级女学生张小波放学后在校门口吃肉串时,被一头发鬈曲的中年男子叫上出租车,神秘地失踪了。
  案发后,敦化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曾投入大量警力进行侦破。根据张小波的同学,出租车司机和张小波的爸爸、市卫生防疫站食品卫生科科长张秋等多人提供的情况和线索,刑警大队曾将张秋的同事、市卫生防疫站工作人员李桂明列为重点犯罪嫌疑人,带到刑警大队审查。
  李桂明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从省医学院毕业后来到市卫生防疫站,在张秋科长手下做科员。性格内向的李桂明天性聪明,爱好广泛,可就是有个爱赌博的坏习惯。就因为这个,张秋曾多次批评他,甚至还停止过他的工作,李桂明挺恨张秋的,据此,可算作他有作案动机。张小波的同学和出租车司机提供的“中年男子”身高、脸形,特别是头发有点弯儿的特征,都与李桂明大体相同,然而,在调查李桂明时,却发现他不具备作案时间。
  李桂明没有作案时间,又查不到其他线索,4个月后,这个案子不得不暂时放下了。
  现在,杨局长把这个旧案交给新组建的刑警二队队长王敬凯,是经过反复慎重考虑的。他相信王敬凯。
  
  一封匿名信
  
  王敬凯是个“老干探”,近20年破过许多大要案,是敦化市公安局立功最多的一个。从杨局长手里接过案卷后,根据自己多年的刑侦经验和当年办理该案的同事意见,王敬凯也确定此案为报复杀人。因为此类案件一般有三种性质:一是拐骗,二是绑架,三是报复。一般拐骗案的受害人为两种情况,一是20岁左右的女子,卖给别人做媳妇或是卖给娱乐行业老板当“三陪女”;二是特别小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不记事,卖到哪里都不知道。张小波当时已经11岁了,被拐骗的可能性非常小。绑架的目的是为了敲诈钱财,而张家并没有钱,在全市绑架100个也轮不到他家。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报复杀人了。
  于是,李桂明再次被王敬凯纳入视线。那么,该从何处着手呢?多年的刑警生涯,使王敬凯对各种犯罪分子的心理活动规律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知道报复杀人的犯罪分子报复心极强,被报复的人越痛苦,他们就越满足。根据犯罪分子的这种心理,王敬凯决定让张小波的父亲张秋发《寻人启事》,寻找失踪的女儿。
  发《寻人启事》寻找女儿,对于由于时间的流逝情绪已稍稍平缓的张秋来说,是有些残酷和痛苦的,然而,张秋的这种痛苦也同时会激起犯罪分子的快感,犯罪分子很可能会跳出来再往张秋痛苦的心里撒把盐。
  一个月后的一天,省城和当地的各家报纸同时刊登了一则内容相同的《寻人启事》,在张小波下车的林业俱乐部门口、广场和林业局一带的树上、电线杆上,也贴了许多这样的《寻人启事》:
  张小波,女,现年13岁,身高1.59米,齐耳短发,圆脸,身穿蓝白相间的校服,于两年前的一天中午不知去向。有知其下落者或提供线索者,请与我联系,我有重谢,酬金3.5万元。
  电话:(0433)××××××××
  手机:139433×××××
  张秋启
  
  《寻人启事》发出的第三天,防疫站的收发员给张秋送来一封信。张秋接过信一看,信封上没有寄信人的地址,打开后,从信纸里掉出一把钥匙和一只掏耳勺儿。信的内容如下:
  科长:
  过这么久了,你能考虑此事了吧!你要姑娘,我们要钱,希望我们能成交。听清楚,你要是玩邪的可以,用你的女儿做赌注,不过,只这一次机会。我们要3.5万元换人,先交付1.5万,见人后再交2万。
  具体安排如下:后天(4月22日)早晨5点整,你一个人穿制服,带1.5万到北山烈士塔下。如一切正常,在塔基东侧台阶旁的泥土中会有交钱地点(瓶装)。
  如一切正常,4月26日去×省×市(你和司机两人去)。
  这是你姑娘的要(钥)匙,你认得吧?为了她,希望你跟我们合作。
  张秋是双手颤抖着看完这封信的,扔下信,就把钥匙和掏耳勺儿紧紧攥在手中,泪水奔涌而出。那把小小的精美的耳勺,是他有一年公出去北京买的,女儿一直心爱地带在身上。如今,钥匙和掏耳勺回来了,可是女儿在哪里呢?是死?是活?
  王敬凯听了张秋的陈述后,立即带着那把钥匙来到张秋家,亲自打开张家的门,认定那把钥匙确实是张家的,亦即张小波身上的那把。
  当天下午,王敬凯与市公安局及刑警二队领导共同研究并取得共识:写信人即便不是主犯也是同案犯或与案件有关系的人。局领导遂决定紧急行动:一,对北山进行认真侦查。二,动员多方警力把交钱地点周围封闭起来。三,告诉张秋准备好1.5万元,4月22日清晨5时准时赶到。一张捕捉犯罪分子的网拉开了。
  
  “瓶装”和纸条
  
  4月22日清晨,就在张秋上北山寻找“瓶装”之前,专案组已将50多名警力部署在北山周围,破案指挥部也悄悄地设在了距北山烈士塔不远的一个制药厂里。
  王敬凯站在制药厂的楼上,用4部望远镜跟踪着张秋。张秋穿着卫生防疫站的制服准时来到烈士塔下。他弯着腰抠着土,在塔基东侧台阶旁的泥土中寻找了近一个小时,没能找到匿名信里所说的“瓶装”,只得垂头丧气地下山,打一辆出租车走了。
  第一个回合,王敬凯毫无收获。在王敬凯的授意下,4月25日,张秋又在当地报纸上发出了一则启事,并在北山接头地点周围的树杆、电线杆上张贴了100余份:
  朋友:
  由于我的失误,4月22日我到北山后没有找到接头地点,请您原谅。现在我不知道怎样接头,请与我联系。您提供线索我会感谢,酬金3.5万元。
  可是,过了五六天一点动静也没有,王敬凯决定亲自上山去找那个“瓶装”。
  淅淅沥沥的第一场春雨洒落在山城的土地上,空气清新沁人。上午8时许,雨渐渐停歇,王敬凯率员赶到北山烈士塔东侧,按照匿名信所示挖掘,半个小时后,一只比1号电池粗长些的茶色玻璃药瓶露了出来,他令侦查员将玻璃瓶用纸包上带回局里。
  经检验,玻璃瓶上没有留下指纹。打开密封的瓶盖后,见里面装有一张白纸条,上书与匿名信字迹相同的几行文字:
  见到纸条后,马上打出租车到江东大架子山半山腰,在一棵刷红油砍有标记的落叶松下,埋有交钱地点(瓶装)。
  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杨局长、王敬凯和侦技人员等化了装,前往大架子山。在一条小道边,有一棵落叶松的树干被砍了一个小平面,刷着红油,他们立即围着树干用手抠已被雨水浸得松软的土地,不一会儿,又一只茶色玻璃药瓶出现了。经检验,玻璃瓶上还是没留下指纹。打开密封的瓶盖,里面一张纸条上写着一行字:
  顺此树往前走12步,一块石头下,瓶装交钱地点。
  王敬凯丈量了12步,落脚处是一块30厘米长、5厘米宽的石头,掀开石头,有一个直径10厘米左右的洞。他从洞里掏出一个塑料包,里面有一只酸奶瓶和几颗草莓,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将钱埋在此处,你回去等电话。找一个能跑远道的车准备接孩子。
  经过鉴定,3张纸条都是从16开纸上裁下的。王敬凯立即让张秋写3封内容相同的信:
  朋友:
   4月22日早晨由于我的失误,没找到接头地点,失去了联系机会,希见到此信后,立即与我联系。
  信包好后,分别埋在起出纸条的地点。
  信被埋下后,王敬凯为张秋请了20天假,让他穿着防疫站的制服,每天在江东和北山一带转悠。
  第三天,张秋发现张贴在北山3棵树上的启事被揭下来了。王敬凯分析,这不是放牛人所为,也不是无意人所为。王敬凯又指示张秋,继续张贴启事。
  3天后,王敬凯等开车去山上察看情况。他们看到第一棵松树下土面上的记号没被破坏,说明瓶子没动,第二棵松树下的土壤变松,表面记号已不在。王敬凯从土中抠出了一只小瓶。
  小瓶虽然封着口,可由于没封严实,瓶中灌满了水,倒出水后又倒出一张泡软了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已模糊不清。王敬凯迅即回到局里,经过技术处理,看到如下一行字迹:
  请看见此瓶后,顺此路往前走,看到刷红油的大石头,下面有接头地点。
  当王敬凯等返回山上来到纸条所示地点时,情况发生了变化:距所示地点不远的地方正在修路,附近的几块大石头都被挖走修路了。
  这次联系中断后,5个多月的时间里,写信人再也没有“露面”。
  
  峰回路又转
  
  从春天查到冬天,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案子再次搁浅。王敬凯不得不从另一角度对破案工作作出安排:对匿名信及3张纸条纸的来源和玻璃药瓶的来源进行调查。
  根据化验分析,匿名信及3张纸条均系一种纸质,原料是高粱秆。可是,侦查员走遍了全市110个大大小小商店,都称没有出售过这种纸张,查遍东北所有造纸厂,也都不是用高粱秆作原料。
  玻璃药瓶来自何处?侦查员对全市药店、医药公司、卫生所、医院进行全面调查,均无结果。据说,这种茶色玻璃药瓶十几年前就被塑料瓶替代了。
  破案工作似乎走进了死胡同,可是王敬凯却没有气馁,直觉告诉他:李桂明即便不是凶手也是案子的主犯。在那些日子里,王敬凯又是吃不香睡不好。无论在单位还是在家,他都随身带着纸条和小药瓶,反复地摸着纸条,感觉着纸条的厚薄与手感,用放大镜一遍遍地观察纸条的色泽和纹理。半年多的痴迷,他俨然成了一个地道的纸张鉴定专家。
  第二年4月的一天,王敬凯去市卫生局办事,见档案员正在对下属单位的各种报表、报告、总结进行分类装订,便从已经装订好的一摞档案中拿出一本,随意地逐页摸起来。他似乎已经作下了“毛病”,不管到什么地方,只要看见纸张都要摸上一摸。
  他一边跟人说着话,一边一本本地摸着,当摸到第三本时,一下子停住了手,心跳急速加快了。这本档案是市卫生防疫站的改革方案,总共6页,有两页像是让他眼睛发亮的纸。他当即打了借条,把那本档案借了回去。档案员问他干啥,“用处大了!”他诡谲地回答。
  经过技术鉴定,那两页纸与匿名信的用纸,网纹、纸浆都是一样的。第二天,王敬凯带着那两页纸和匿名信及3张纸条前往省城长春。经省公安厅专家鉴定,那两页纸不但与犯罪分子使用的纸相同,而且是一刀下来,同属100张以内的。
  王敬凯秘密进驻卫生防疫站,调查这些纸张的来源。经过一周的调查终于获悉:那是几年前关内的一个推销员把这种纸张推销给敦化市敖东商业大厦,防疫站从该大厦购买了一批。同时得知:李桂明喜爱书法绘画,两只手都会写字,并会写多种字体。购进这批纸时,李桂明在政工科搞宣传,这批纸几乎都让李桂明领去了。他说这种纸有宣纸的性质,适于书法绘画之用。
  早在专案组得到犯罪分子的匿名信和3张纸条时,王敬凯就开始了针对李桂明的文检工作,并且收集到李桂明3万余字的鉴定资料。王敬凯又天天拿着放大镜琢磨纸条上的字,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没有理出头绪来。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天,一丝亮光突然间从心底闪出:犯罪分子是不是用左手写的字?
  于是,王敬凯带着李桂明的3万多字,连同那封匿名信和3张纸条,来到中国刑警学院――中国文检权威部门请求鉴定。
  有“中国文检泰斗”之誉的贾玉文教授经过仔细鉴定后认定:信及3张纸条都出自该人之左手。
  
  曲径通幽处
  
  从中国刑警学院回来后,王敬凯继续深入梳理案情,以取得更多的证据。
  在那封匿名信及3张纸条中,多次出现“瓶装”这个常人颇感生疏的特殊词组。王敬凯想,循着这个词组,说不定会收到曲径通幽之效,因此,他指示侦查员对“瓶装”和“制服”这两个词进行调查。
  侦查员们到市医院、中医院、康复医院和林业局医院等多家医院,询问在什么情况下使用“瓶装”这个词组,大夫都说他们开处方时,从来不用这个词组。一位曾在卫生防疫站工作过的大夫说,防疫站倒是有用这个词组的时候,就是企业科的人员下去检查防疫情况后,送化验室化验样品时,有用“瓶装”的情况,用时都加上括号。李桂明目前正在企业科工作,而且“瓶装”的使用方式也与匿名信及纸条上的使用方式相同。“瓶装”之谜被揭开了。
  在对“制服”一词的调查中了解到,社会上的人对卫生防疫站人员穿的专用服装不叫“制服”,“制服”是防疫站内部人员的习惯叫法。另外,纸条中提到的“大架子山”是土名,一般人不知道,这也证明写匿名信和埋纸条的人就居住在山下附近。
  张小波的同学和出租车司机都说那“中年人”头发有点弯儿,而李桂明的头发正好有点天然鬈曲。
  在如此多的确凿证据面前,王敬凯没有急于做出逮捕李桂明的决定,他在思考案件的核心问题:作案时间。
  李桂明的姐夫、母亲都证明李桂明那天中午确实在家。李桂明中午在家已经确定,可具体几点几分在家都说不准。
  王敬凯琢磨,张小波11时20分放学,李桂明12时55分在单位大门口碰到张秋,其间有95分钟时间,那么,作案需要多少时间呢?20分?10分?甚至还短一些?如果真是李桂明作的案,那么,时间之谜又如何解开呢?王敬凯决定亲自试一试。
  从教室出来到张小波上出租车处是300米,王敬凯反复试了几次,需要3分钟。放学铃声11时20分响过之后,加上收拾书包和买肉串时间,张小波11时25分至27分左右到校门口。出租车司机说张小波和那“中年男子”是在林业俱乐部门口下的车。王敬凯用出租车试验,一般到林业俱乐部需八九分钟。这样看来,拉着张小波和那“中年男子”的出租车是在11时36分左右到达。林业俱乐部离李桂明家还有0.75公里,而且是上坡路。王敬凯分析,张小波不大可能是在较远的山里被害的,因为时间不够用,而在较近处下手,又极容易被人撞见。因此,他还是确定张小波被害地点在李桂明家。他骑着自行车从林业俱乐部到李桂明家走了几次,大约需要4分钟,这样,就到了11点40分。如果是乘出租车或是电动三轮车,只需用2分钟,可那天在他家干活的人都没听见马达声。由此推断,李桂明骑自行车的可能性较大。
  这样算来,距离李桂明12点左右到前楼母亲家给前来帮忙干活的人做饭,只有20分钟时间了。问题的关键也就在这20分钟――他可能打了个“时间差”,就在家里杀死了张小波。
  至此,王敬凯做出决定:拘捕李桂明!
  
  正义的较量
  
  李桂明被带进审讯室。
  他一进屋,也没看任何人,从容地抬起左腕,说:“你们看准了,现在是12点06分,明天的12点06分以前你们必须放了我,否则,你们就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们。”
  “是的,这次不比上次了。”王敬凯揶揄道。
  李桂明抬眼一看,是王敬凯,他认识,知道是市里有名的“老干探”。或是被王敬凯震住了,有那么两三秒钟,他脸上闪出了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两小时过去了,交锋没有进展,李桂明拒不承认任何犯罪事实。
  “张秋的孩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王敬凯直奔主题。
  李桂明的脸一下子白了,说话有些结巴,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似乎有些委屈地说:“我知道你们在怀疑我。当初张秋的孩子失踪时,你们把我找到公安局,也调查过我,可是,我不占有作案时间。你们是刑警队的,应该最懂法律。我没有作案时间,怎么作案?比如说,我在这里,江东杀人了,能说是我杀的吗?”说完,李桂明就再也不吱声了。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间快到了。李桂明提醒王敬凯:“快12点了,你们还不打算放我吗?”
  王敬凯异常平静地说:“再过10个12点你也出不去,你别想再出去了,相信吗?”看着王敬凯轻蔑的眼神,听着王敬凯不软不硬的话语,李桂明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脸上的表情立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此后,他尽管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谈锋却弱了许多。
  第三天,他仍然不承认任何罪行。
  3天的对峙,案情没什么进展,可王敬凯心里是有数的。虽然在他的警察生涯中还不曾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对手,但他战胜对手的信心和决心丝毫没有动摇,他要改变策略,步步深入。
  第三天晚饭后,王敬凯又坐到李桂明面前,以理解的口吻说:“你的案子我们公安已经查了几次,虽然你恨张秋,但张秋丢小孩那天,你是不占有作案时间。可是,后来张秋在报纸上找小孩,你就没做什么?没有什么想法?比如说要弄俩钱花?”
  王敬凯知道,在警察毫不放松、步步紧逼的情况下,犯罪分子多半会采取避重就轻的态度逃避自己的罪行。他相信,李桂明会顺着他给搭的梯子往下走的,因此他不再说话,只是装作有所期待的样子看着李桂明。
  果然,李桂明思考了一会儿,便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唉!我交代吧,不交代也不行了。看来,你们一定是把我的字整明白了。”李桂明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去年4月份,张秋找孩子的启事出来后,我就想弄俩钱花,我知道张科长倒过盐,有几个钱。”
  说着,他转过脸问另外一位侦查员:“这位大叔,这在法律上是不是叫敲诈勒索罪?不过我没拿到,你看能判几年?”
  王敬凯和那位侦查员对视了一下,都笑了。那位侦查员和蔼地说:“这可判可不判,你接着说我听听。”
  李桂明开始说了:“启事出来后,我就想找张科长弄钱,可是,怎么整呢?写信吧,不行,现在的稿纸上都有号码,能查出来。打电话吧,又怕听出来,还是不行。后来,我想起几年前从单位拿回来的十来张有点宣纸性质的16开纸,我喜欢书法和绘画,这纸挺好使。这种纸现在市面上没有了,用它不易被查到,安全。我把纸裁开了,打了4遍稿,都扔了。我知道公安局会对我指纹,就戴上手套,又用左手写字,写了几张,都不满意。最后这张,只有我自己能看出来,别人谁也看不出来。我把它装进信封,邮到站里,就回家等着了。22日那天早晨6点,我晨练跑步到大架子山,想看看张科长接到信后来没来找‘瓶装’。我看到做记号的那根草棍没动,就判断张科长没来。他这人挺鬼,跟我玩路子……”
  “后来你怎么没联系了?”
  “5月1日早晨5点多,张科长穿制服又上北山了,我知道他还想和我联系,可是我做记号的那根草棍还是没动。又过了几天,我跑步时看见北山下有吉普车印。我没想到他会报案。我猜想他有一伙哥们,可能是开车来报复我。我害怕了,就对自己说,别扯了,别瞎联系了,以后近一年的时间没联系。去年11月份,启事又发出来了,我心里痒痒的,虽然觉得联系有危险,但还是忍不住,我决定还得找他弄钱。我就为弄点钱,做点傻事。交代完了,背了好几年的包袱卸下了,我也放松了……”
  李桂明还主动交代了几个埋“瓶装”的细节,说药瓶是他妈以前吃药用过的。“我就做了这么点傻事,该咋判咋判吧!”李桂明嘟嘟囔囔地一边说一边往笔录上画押,画完后轻松地坐回椅子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王敬凯收好笔录站起来,开心地笑了。接着,他脸色又异常严肃起来,用手指着李桂明说:“李桂明,告诉你,现在可到摘果子的时候了!”李桂明一下子紧张起来:“什么?摘什么果子?”
  王敬凯说:“信是你写的,对吧?”“是啊,我不是承认了吗?”“信也是你寄的,对吗?”“对啊!”
  王敬凯的话锋愈加锋利:“可是,你忘了两件重要的东西!”李桂明惊慌了,他站进来,急急地问:“什么东西?”
  “钥匙和掏耳勺,张小波的钥匙和掏耳勺!”
  李桂明当时就傻了。
  “交代信不交代钥匙和掏耳勺?好吧,不谈了,咱们吃饭吧!”
  王敬凯让人看好李桂明,就出去吃饭了。那顿饭,他吃得真香。
  
  时间的谜底
  
  吃过晚饭,已是晚上8点多钟了。被追上穷途末路的李桂明还在负隅顽抗,做最后的挣扎。
  “还得摘果子呀!”王敬凯坐在李桂明对面,没有正眼瞅他,似乎很随意地说。
  3天来,一直从容不迫的李桂明此时变得抓耳挠腮、焦躁不安。趁人一时没注意,他忽地一下跳起来,直扑那200瓦的白炽灯泡。几名侦查员迅速跃起将他按倒在地。为防止李桂明再起事端,侦查员给他上了脚镣。此后,任怎样向他交代政策,李桂明就是不说话。
  第四天凌晨3时,他终于开口了:“我现在明白了,从第一次发启事起,一步一步都是你王敬凯策划导演的。我上当了,干脆交代吧。有因就有果,我帮你们摘果子吧,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说实话,这事我干得挺缺德。开始,是张科长让我到他科里去的,后来,由于我爱赌博,他看不上我,骂我,还把我吊了8个月没工作干,后来又把我整到企业科。我想有张科长在,我就没好了。我想找人揍他一顿出出气,可打坏了公安局找上来不好交代,我在防疫站也不好干了。我考虑了很久,最后才下决心把他的孩子杀掉。”
  李桂明供述了杀害张小波的经过。
  那天,李桂明的妻子回娘家了,就他一个人在家。他想,这是极好的机会。一早,他父亲嘱咐他早点回来,为帮他家做活的亲戚朋友做饭。10时40分,他跟科长请假说回家做饭,便回到家里。他转了一圈儿,又找几个同学聊聊,以便日后给他作证,接着,又回到屋里干活。11时05分,他骑着自行车来到林业俱乐部门前,把车放下后,打一辆出租车来到学校附近停下。这时已是11时10分了。等了一会儿,张小波和几个同学过来了。张小波手里拿着肉串,边走边吃着。
  “喂!小波,放学了?”李桂明上前打招呼。
  “李叔,有啥事吗?”张小波甜甜地问。
  “你爸爸在江东检查中午有安排,叫你去吃饭,让我来接你。我已经告诉你妈你不回去吃饭了。不早了,你爸还等着你呢,快点去吧。”
  张小波拿着没吃完的肉串坐进出租车,车到林业俱乐部门口,他们下了车。
  “小波,现在还早,12点开饭,跟我回家取点东西。”说着,李桂明让张小波坐在自行车后架上。
  李桂明把张小波带回家后,到前楼妈妈家露了个面,就回到家中掐死了张小波。张小波在挣扎中,将钥匙和掏耳勺掉到了炕上。
  李桂明把尸体塞到碗柜下面的空当里,锁上门,便去妈妈家做饭。自进屋算起,他杀害张小波仅用了7分钟时间。
  李桂明炒完菜,胡乱地扒了几口饭,便于12时40分上班去了,到单位门口正好与张秋打了个照面――这也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晚上8时他回到家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往山上背吧,怕被人发现,又不敢求人。后来他到后院把木柴垛倒在一边,挖了一个1.5米深的坑,把张小波的尸体埋了……
  发稿编辑/陈如山

推荐访问:谜底 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