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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文化的创意旅游逐渐成为旅游发展的重要趋势之一，本文以台湾莺歌陶瓷工业遗产的创意旅游为研究对象，提炼和总结了其成功的关键因素，包括地方特色突出、社区营造、集多种功能于一体、情景化环境设计、创意景观建设、营销方式创新和官产学界协作等，以期为工业遗产旅游与文化创意产业的融合发展提供参考。
一、文化创意产业与旅游的融合发展
研究文化创意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国内外学者对产业融合的结果大多持肯定态度。旅游产业的体验性和参与性特征，及显著的产业连带效应，使其能与文化创意产业完美融合，基于文化的创意旅游逐渐成为旅游发展的重要趋势之一。2014年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推进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的若干意见》中指出，要提升旅游发展文化内涵，建设文化旅游精品，文化创意产业和旅游业的融合发展越来越受到各界关注。
台湾文化创意产业取得了显著成效，学界不断有借鉴台湾文化创意产业发展大陆相关产业的研究。《观光拔尖领航方案》特别强调深度挖掘文化创意产业与观光旅游的关联性，力求达到以文化创意充实旅游内涵的目的。当前，台湾将文化创意产业与旅游业的结合，为传统文化观光旅游的转型展现了新的途径，但对台湾文化创意产业视角下旅游业的发展研究较少。创意现代陶瓷业是台湾文化创意产业最贴近民众生活的产业之一，莺歌陶瓷创意工业旅游被认为是工业旅游的典范，本文旨在以其为例，分析和探究台湾地区工业遗产旅游与文化创意产业融合发展的经验。
二、台湾莺歌创意工业遗产旅游开发现状
（一）历史沿革
莺歌区位于台湾新北市，其陶瓷艺术可追溯至清嘉庆年间，当时以生活生产类陶瓷为主，成为全台湾最大的陶瓷制品输出地。近现代以来，莺歌不断引进新式窑炉和先进生产设备，以盛产日用、建筑、卫生、工业及艺术等各类陶器著名，陶瓷业已成为当地标志性品牌，有“台湾景德镇”“台湾陶都”“陶瓷之乡”之称。
近年来，竞争日益加剧，莺歌陶瓷产业逐渐衰微，但为陶瓷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带来机遇。从业者不断探索，逐渐将以使用为主的产品，转为以日用与艺术陶瓷并重的观光产业发展方向，开创了文化创新和旅游复兴的融合发展之路。如今，莺歌陶瓷驰名中外，是台湾著名景点之一，吸引众多游客前来游览，成为兼具体验性、教育性、休闲性的工业遗产旅游目的地。
（二）发展现状
方圆仅21平方公里的莺歌旅游区，有陶瓷博物馆、陶瓷艺术园区、陶瓷老街和观光工厂等互动性强的景点，并不断通过陶瓷嘉年华、主题展览等大型节庆活动带动陶瓷旅游业。当地居民几乎都从事与陶瓷有关的工作，超过千家陶瓷相关的工厂、大小商店琳琅满目，形成开放式、参与性强的集生活、生产、生态为一体的社区生态博物馆。
三、台湾莺歌创意工业遗产旅游借鉴
（一）政府扶持，行业主导
莺歌陶瓷工业旅游发展初期，陶瓷工会举办小型节庆和展示活动，以带动旅游业的发展，但效果甚微。此后，政府开始介入莺歌陶瓷嘉年华活动，使之发展成为长达一个月的综合性旅游资源，并出台“文化创意产业发展计划”“老街再造计划”，建成莺歌陶瓷博物馆，通过空间规划，优化莺歌旅游环境，扩大莺歌旅游的规模和影响力。
政府和当地组织相互配合，政府为地区发展提供政策、资源支持，当地从业者自发组成的莺歌陶瓷艺术发展协会、莺歌陶瓷文化观光发展协会，整合政府资源平台，负责活动执行、营销宣传、环境改造等事宜，共同推动了陶瓷工业旅游的快速发展。
（二）开发文化创意产品
莺歌非常注重陶瓷产品的创新，完成地方文史、资源的普查工作，对陶瓷产品进行分类，结合生活、时代审美的变化和游客需求，将传统的陶瓷制品转向艺术创作和陶瓷生活功能结合的精致艺术品。从业者不断增加创意性陶瓷产品及陶瓷文化衍生品，使产品更加贴近生活和游客，构建陶瓷文化商品品牌，出现中国风创意陶瓷艺术品、创意陶瓷餐具、耳钉等类型多样的创意产品。
莺歌也开发了具有特色的旅游纪念品，“生活好美丽”文化概念店以将陶瓷文化拓展到大众生活为经营理念，对部分商品申请专利，引进创意作者与陶艺家的作品。商店开设多家分店，将创意产品融入市民生活，根据市民的反馈二次创新。莺歌固定出版提供陶瓷专题及活动信息的季刊，以及针对展览主题、研讨会、陶艺教育等相关的专业书籍，提供相关视频和复印资料等创意陶瓷文化产品。
（三）丰富文化体验活动
莺歌区策划了众多以教育为目的的互动体验活动，包括拉坯、手工彩绘、陶艺DIY、陶艺舞台秀、传统烧窑体验、陶艺家互动体验、面包窑制作美食、陶瓷故事讲座、街头艺人表演及陶瓷腌制脆梅活动等。不同景点的体验活动分别融入了自身特点和发展历程而各有特色，节庆活动期间，设计多种主题体验活动。
莺歌很注重通过长期的体验活动培养忠诚度高的游客，针对不同游客设计相应的陶艺研习课程，如为中小学教师提供教师研习教室、研习课程及教学信息；训练中小学生担任导览员课程等。同时，通过持续的陶瓷技术研习班、国际研讨会等活动逐步成为陶艺爱好者、学者和从业者研究、创作交流的场地，促进陶瓷文化体验活动的不断创新。
（四）培育大型节庆活动
莺歌不断通过节庆活动扩大知名度和美誉度，包括国际陶瓷嘉年华、馆庆日、节假日活动。持续十天的国际陶瓷嘉年华是莺歌的年度重大活动，被誉为台湾“十二大地方节庆活动”之一，有力地带动了当地旅游业的发展。如以“风生水起好运来”为主题的嘉年华，策划了星座陶瓷开运法、陶瓷粉丝不可错过等系列活动，并邀请知名艺人演出。嘉年华期间，陶瓷博物馆和艺术园区根据主题举办研讨会、特展、研习活动，其他区域开展，如迎陶神、陶瓷商展、街头艺人表演、彩绘面具、马赛克拼贴和音乐会等系列活动。活动主题逐年更新，通过激发游客兴趣的系列主题活动培育大型的节庆活动，大大增加了当地的人气和游客量。
（五）精致创意景观设计
造景、造产、造人是莺歌发展的三大方向，精致景观是莺歌文化创意与旅游结合的特点，包括建筑景观和人造景观，它们装扮了莺歌旅游“情景消费”的场所精神，于细微处给游客带来惊喜与感动。莺歌保存了台湾早期制陶工业遗产建筑景观，如制陶工厂、古早窑、老式报时烟囱及当地住房等，时代特色明显。莺歌陶瓷博物馆建筑风格独特，赢得亚洲三大、全世界十大国际陶瓷博物馆的美誉，成为地标性建筑景观。
人造景观以陶瓷创意文化为主题，主要表现在陶瓷产品、装饰品、景观小品和空间设计上。作为商品、艺术品和旅游产品的陶瓷产品随处可见，陶瓷元素的装饰品和景观小品分布在莺歌区的各个角落，如博物馆寄存柜上的陶片装饰、老街休闲座椅上的陶瓷花纹装饰、桥体上的陶瓷构件、陶瓷制成的伞筒、大型陶瓷雕塑与陶瓷艺术品摆件等。空间设计方面，民众也会借鉴老街不同风格店铺、“生活好美丽”商品店及其分店的摆设方式和空间设计。
（六）整合市场营销宣传
以顾客为中心，以需求为导向，将网络营销和传统营销结合，莺歌制定了整合营销传播策略，主要包括以下方面。
1.网络营销。莺歌观光导览网、陶瓷博物馆网、莺歌老街网以及“莺歌陶瓷200”主题网、陶瓷商品网等多个网站，介绍莺歌的旅游资源、活动安排、产品信息、从业者及创作心事等内容，为游客提供在线活动报名、在线预订、交流互动的空间。
2.媒体营销。莺歌非常注重与媒体保持良好的关系和互动，经常向报纸、广播、电子报刊、电台记者寄送活动邀请函、新闻稿。重大活动期间，与特定媒体合作集中宣传，如在陶瓷嘉年华期间，与民视、三立电视台合作。
3.事件营销。莺歌国际陶瓷嘉年华年年有创意，通过节庆事件营销，迅速提高莺歌的陶瓷旅游形象及品牌知名度。
4.展会营销。莺歌多次参加和举办国际展会，获得多项荣誉，先后与多个国家签署合作协议书，推动陶瓷艺术交流和合作。并在人流密集处举办展览，如在桃园机场展出售卖，提升知名度与专业形象。
5.客户关系营销。莺歌通过赠票、优惠活动等方式，与台湾多家公司开展合作，不断增加潜在的客户群；莺歌更注重与游客关系的维持，陶瓷博物馆推出会员卡计划和电子报服务，定期赠送给会员刊物、电子报，以获得持续关注。
6.植入性营销。莺歌已成为多个MV、偶像剧、连续剧及综艺节目的拍摄场地，以吸引游客参观，增加曝光度。如电视剧《命中注定我爱你》在莺歌陶瓷博物馆取景后，吸引了大批粉丝的到来。
四、经验与启示
莺歌陶瓷创意工艺旅游经过多年的发展和探索，形成了较为成熟的发展模式，为当前文化创意产业与工业旅游的融合发展，提供了参考和借鉴之处。
（一）地方文化特色突出，社区营造贴近生活
文化创意产业建立在与生活环境的彼此依存关系上，强调保存传统和地方魅力，发掘地方创意与特色。莺歌重视当地陶瓷文化的延续和创新发展，打造具有强烈历史感、文化认同感的特色文化空间。地方文化特色突出，是创意工业旅游值得借鉴的地方。
莺歌形成了社区生态博物馆开发模式，社区居民、店主、厂商作为旅游开发的主人和参与者，使创意旅游融入更多民众的陶瓷故事、地方特色等生活元素，提高了他们对文化的认同感及发展创意文化旅游的使命感，最大程度地发挥了他们的积极性和创造力。在文化与生活的传承中发展创意旅游，让整个莺歌充满人文情怀，长久地保持了吸引力。
（二）集多种功能于一体，打造遗产旅游廊道
旅游地资源独特性越突出、构成种类越多、综合性程度越高，开发后的游客生活越丰富多彩，对旅游者的吸引力就越大。莺歌从仅有的陶瓷工厂和商店，到当前的综合性工业旅游目的地，取得了巨大成功。可见，工业遗产的创意旅游开发应向多元化、活态化方向发展，选择博物馆、创意产业园、观光工厂、主题公园、购物中心、开放空间中的一种或多种模式，集多种功能于一体，打造项目丰富、功能多样的工业旅游目的地。同时，不断挖掘和丰富主题文化内涵，围绕工业遗产主题，以文化创意为基础，增加新的主题景点、节庆和体验活动、特色商品、文化衍生商品、旅游基础设施等创意旅游项目和看点，打造工业遗产旅游廊道，延长游客逗留时间。
（三）开发独特文化景观，营造创意体验环境
独特的文化景观和文化创意体验环境是文化创意型旅游地游客满意度的内部驱动因素中影响最大的。各大艺术馆、博物馆，许多大型节庆、展览等是典型的创意景观，莺歌除开发以上创意景观外，也打造了较多的精致创意人造景观和建筑景观，以创意景观吸引游客。
莺歌区内为游客提供了情景化的文化创意体验环境，旅游活动涵盖了陶瓷产业从制作、创作、展示、销售和增值整个过程，兼具陶瓷展销、陶艺教学、陶艺表演、节庆活动及陶艺交流于一体，持续不断地长期和短期参与活动贯穿在整个旅游体验中，营造了游客学习和探索的开放式、情景化、互动式体验环境，激发游客参与的积极性，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四）官产学界协作管理，发挥市场协调作用
政府是工业旅游的主要推动者，但文化创意产业与工业旅游的融合发展需要更广泛的参与者，特别是相关的开发商、社区居民、从业者，他们才是保持文化创意旅游发展的生命力。政府应成为工业旅游发展的政策制定、方向引导者，设立由参与主体、社区居民、开发商、从业者等利益相关者组成的管理协会，作为第三方机构，负责具体事宜。以市场为主导，官产学界协作管理，为文化创意旅游的发展提供宽松的环境。
（五）整合创新营销方式，打造创意旅游品牌
眼球经济时代，获得公众注意力已成为旅游目的地获得成功的关键。创意工业旅游的发展要组成一个强有力的营销组织，以客源市场需求为导向，制定合理的市场营销战略，做到精准化和科学化营销。在传统营销方式基础上不断创新，加强官网、微博、微信、贴吧等网络营销，特别注重与游客的互动交流、页面美观性及内容实用性。同时变通地根据旅游地现状，采用媒体营销、事件营销、展会营销、客户关系营销、植入性营销及口碑营销中的部分方式，提高旅游地的品牌辨识度和知名度。
（作者单位：河南科技大学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