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任妻子的告慰书 安海告慰之书

  报上刊出杨德昌过世的消息,也同时刊出了他对他与蔡琴婚姻的残酷的八字评语:“十年感情,一片空白”――      女生C出生于台湾,短发,戴眼镜,大眼大嘴,穿大衬衫和牛仔裤,男孩样儿。她总是很忙,读书,录影,约会,驻唱。身边围着助理、宣传、制作人和朋友。她很性情,上了舞台也很会传情。短发梳上去,裹着小礼服,缓缓唱起《恰似你的温柔》《想你的时候》《你的眼神》……每一首都是经典,至今不衰。回到家,她喜欢做丝线编织。懒洋洋靠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五彩丝线来回穿梭。那丝线容不得编织者手上的一点污渍,就像初恋般矜贵,所以她常常来回洗手,不嫌繁复。
  男人Y瘦高,小眼晡,脑后扎个小辫,笑起来有酒窝。他生于上海,长于台北,23岁赴美留学,27岁成为电机工程硕士,在西雅图工作七年。因酷爱电影,深受德国电影《阿基尔,上帝的愤怒》的新锐影响,34岁放弃优越职业,回到台湾拍电影。后来的代表作有《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一一》等。台湾作家袁琼琼说:他是个很丑,可是很迷人的男人。张艾嘉说:他是这个时代才华数一数二的导演。
  男人Y回台湾三年后,拍摄影片《青梅竹马》,并邀请女生C担纲主角。
  那是1984年,杨德昌37岁,蔡琴27岁。一起聚会,大家闹哄哄地说笑,唯独他冷静地微笑着听,偶然冒出一句,不是当头棒喝就是让大家笑到肚子疼。两人互生好感,似乎坠入恋爱。蔡琴喜忧形于色,杨德昌却相当理科男,冷静到捉摸不定。为此,蔡琴总瞪大眼睛问身边的密友,你说他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蔡琴22岁唱红《恰似你的温柔》,世界桃红柳绿,拂面而来。而那位少年正在异国他乡求学,只以局外人身份,观察生活。相知之后,他独立的冷漠吸引了蔡琴,却又让她患得患失。一束玫瑰哪里足够?她还希望有句承诺。几番挣扎,她终于下了通牒,大意是:如果还不给我一个明确定位,我大约就要走掉了。想清楚后,留话在我的答录机里。
  那个深蓝的夜晚,蔡琴不愿独自回家,找了女友相陪。熟悉的茶几上,裁决情事的答录机显示有留言。她脸色发白,对女友说:“我不要听,完了完了……他一定是来拒绝我的。”她捧脸坐到沙发里,几乎要洗掉录音,洗掉这折磨人的初恋。
  当时的她,自然还是听了答录机,眼睛湿润,然后由女友陪着,去到杨家。
  1985年,两人成婚。蔡琴甚至答应了对方“无性婚姻”的要求,以柏拉图的名义抵押了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十年。
  1995年,杨德昌摊牌离婚,叹息“十年感情,一片空白”,而把爱的油墨,给了另一个女子彭铠立,并很快再婚生子。他接受采访时,坦诚新生活很幸福,甚至成立的新公司也以爱人名字命名。
  有不少人因此感叹:蔡琴再爱又如何,仍然输给漂亮女子。客观而言,彭铠立虽非大美女,相比蔡琴的明星范儿,或许更加优雅知性。她是美国音乐硕士,专栏作家,爱好名牌,写过一本书《风格是必要的信仰》:“在个人风格重于一切的时代,只有选择自己想要的和不想要的,才不会随波逐流,失去信仰。”她和杨德昌都爱好古典音乐,都有国外生活的背景,见解深刻,特立独行,因此惺惺相惜。
  嫁给杨德昌后,彭铠立甘心隐退,全职照顾爱人起居。2D00年两人合作成立铠甲娱乐网络公司,彭铠立包办策划集资行销,让杨德昌专心创作。同年杨德昌罹患癌症,她一旁服侍无怨无悔。
  2007年杨德昌因病离世后,彭铠立手书《杨德昌的最后7年》慰告媒体,基本上是杨德昌每年大事记,客观冷静,并不透露半点私人情感:
  “杨德昌导演已于6月29日下午1时半于洛杉矶比佛利家中辞世。
  2000年五月最后一部作品《一一》于戛纳获大奖之后,杨导演即被诊断出零期之大肠癌。七月旋即决定开刀,九月儿子出世……
  2003年在不眠不休的工作状态之中,再度发现大肠癌转移至肝脏。好战的个性立刻决定由杜克大学刚回国的外科好手先化疗再动刀切除……
  2006年癌细胞转移至骨头,但也积极与好友张毅导演激荡出全新的动画电影构想。每日放射治疗与编剧作画并进不懈……
  2007年癌细胞激进至脑,6月25日开始略显昏迷,仍紧握铅笔画簿……6月29日下午1时半于比佛利山家中,于妻子相伴之下,安宁辞世。”
  彭铠立仍然隐身,只一句“安宁辞世”道尽恩爱。
  应外界千呼万唤,蔡琴也同时写了一封公开信《让他活在我的歌里吧!》。
  “回想当初,从我确知彭铠立和他的恋情,到决定当机立断成全他们,再到办完离婚手续,甚至到今天他去世,我的每一阶段似乎都得摊在镜头下……而今天,我怎么告诉外头,我都还来不及感受呢……深埋在我心底,长久不愿再去回想曾经对他的记忆,突地袭上来;我脱口轻喊出一句:杨德昌!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呢?!……作为一个曾经的伴侣,我们一起年轻过、奋斗过。作为一个女人,他给我的寂寞多过甜蜜……至于我们所有过往的点滴,我自己品尝,就当作我活着时永远的秘密。”
  明星的每一阶段,都“必须”公开,蔡琴也习惯了公开。这位性情女子无法“隐身”,学得旁观者的冷静从容。
  两任妻子的告慰书,杨德昌更青睐前者吧,因为来自同一个清冷独立的世界。
  爱上和自己迥异的人会是怎样的结局,蔡琴并非没有直觉。只是,她不知道那个“拒绝”是以绵长残酷的10年呈现。以至于她后来说:“我,蔡琴,这辈子不会再做任何人的太太。”
  她怎能忘记那个深蓝的夜晚?
  按下答录机后,是长如一生的沉默,连着一个浅浅的叹息。杨德昌只说了一句话:“你叫我怎么说呢?”
  有的情意,恰似一曲《偶然》: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你叫我怎么说呢?这浅浅的爱和怜惜,能渡你我到对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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