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世界很多城市以后,发现如果一座城市是一席盛宴,城市街头那些流动的小商铺则是盛宴席上小小的胡椒瓶。当一道大菜上桌,无论如何也要从容地铺平餐巾,再在美味佳肴上轻撒一些胡椒粉。
搬到温哥华,首先发现无论这里云集了多少世界各国移居到这里的大厨,也无论这里吸引了多少世界各地写食评专栏的美食家,这里最受欢迎的美味依然是街头摊的热狗。这种简单的热狗摊,骄傲地摆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地带的每个十字路口拐角处,在2010年冬奥会之前,大部分摊位上卖的是“阿尔伯塔牛肉热狗”,在冬奥会开幕时突然以国际化的趋势添加了一种叫“JapaDog”的日式热狗。
刚刚经过BBQ烤炉烘烤过的肉肠,用刀切出翻花,外焦里嫩、鲜美多汁,配上可以选择的10多种调味:黄芥末、酸黄瓜片、酸卷心菜、烤洋葱丝等等,用热狗面包一卷,绝对的人间美味。
在德国的法兰克福,街头最受欢迎则是叫crêpe(可丽饼)的一种甜饼摊。据说这种甜饼源于法国,在欧洲各地都很流行。摊主用一个平底煎锅在上面摊一层薄薄的小麦面糊,有点像我们的山东煎饼,两面煎黄。然后他在面饼上按照你的要求放上鲜香蕉、鲜草莓、菠萝等水果,再配上巧克力酱、鲜奶油、果酱,撒上薄薄的白色冰糖粉或者各种果仁。总之是一种带给人高卡路里高快乐感的食物。
在韩国的首尔,最受欢迎的大概是一种用土豆丝裹上薄薄面浆的油炸街头食物,客人可以选择浇上辣椒酱、番茄酱等酱汁,有一点像南方集市上可以吃到的油炸萝卜丝饼。还有一种纯糯米制成的小鱼状食物,用竹签穿成一串,上面沾上辣椒酱、鱼露之类的调味料,最适合新洞一带的年轻情侣们边逛街边像接吻鱼一样地合吃一串。
当然这些都比不上在异乡的街头,突然看见眉清目秀的家乡小吃的那种美妙。2008年第三次去巴黎旅行,突然发现埃菲尔铁塔脚下多了一种熟悉的甜腻香气,定睛一看,那街头站立、戴着白色厨师帽子的黑人青年手下大大的圆形炒锅中滚动的棕色坚果,岂不就是我们的糖炒栗子?在炒锅附近观察了半天,满怀异乡遇故人的激动买了小小一包在手,却发现,虽然栗子外观的功夫做足,但味道却差了很多。主要是火候不对,栗子吃到嘴里有些隔夜饭般的生硬。
最好玩的一次是在古巴旅行,哈瓦那旧王宫附近有一个街头小摊的生意热火朝天。但食物看起来有些神秘,类似于炒米饭的样子,深褐色,并兼有红绿点缀。心想,这大概是加勒比海风情的炒饭吧,怎么样也得有菠萝饭的那种惊喜。饭用一个小纸盒捧着,放入口中,味道却极为熟悉,有小时候酱油拌饭的那种味道,而其中红的是胡萝卜,绿色的是青豆。难道花了5美元买了一碗古巴版酱油炒饭?正在疑惑中,一抬头看见正在大力炒饭的英俊古巴小伙儿手边有一瓶看起来极为珍贵的物件,瓶子上的标签上写着:“珠江桥”酱油。
无论是“巴黎糖炒栗子”还是“哈瓦那酱油炒饭”都有一种全球一体化的美感,这样街头食品摊的风情无论在哪里都和流动的风景一样不容错过。
旅行的最佳方式其实是:边走边吃,边吃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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